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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模拟战场

博物馆专家赵星语接到一个任务,要到一个即将进行模拟战争的地方取出几件文物,馆长在她身边放了一个神秘的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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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星语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母亲还在那堆灵位前清理着,不紧不慢,似乎在呵护幼小的生命一样仔细。
赵星语急忙把房间模式改成白天,并调成森林环境,鸟语花香传来,新鲜的空气沁入心脾,虽然是机器制造的,但是简直跟真的一模一样,如果你在已经完全分不清楚是真的还是假的的前提下,还在不喜欢假的的话,实在是有点挑剔了。
更何况,在公元3772年的九月十二日,谁,能够找出一片完美的天然森林来享受自然的纯正。
她看看表,已经快赶不上上班时间了,但是她还是帮着母亲清理那堆东西,她母亲是个精神失常的人,在X市这样对社会有危害的人是会被遣送到隔离岛的,赵星语是个孝顺的人,她要让自己的母亲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让母亲不是孤独的生活在这个世上。她要让所有的人以为,母亲是个正常人,所以在母亲面前,她一向是只有迁就。
母亲要做的那一大堆琐事,就像是传说中的祭祀一样复杂,也许她是这世界上唯一在做着祭祀活动的人,她的家里,满是古老的器具,充满神秘色彩的物件,幸好她是在博物馆工作,这多少可以成为一个借口。她可以给人说,她喜欢收藏。
她在离去之时,必须把所有各路神仙的牌位擦拭一次,她的母亲才开始祭祀,这是一个执着的女人对宗教极度的信仰,她的母亲始终相信,这世上有种神秘的力量,存在于传说中,也存在于祭祀里。
她的母亲其实并不知道在常人眼中,这是一个近似于失常的事情,她在常人眼中是一个神经失常的人,在她心里,似乎只有对于丈夫的思念。
赵星语知道,在她刚懂事的时候,母亲说父亲在战场上去了,她一直没见过父亲。所有的回忆只有母亲的一句话,十几年重复着的一句话,“你的父亲打仗去了,老天保佑,他早点回来。”
赵星语知道母亲在乡下再生活下去,总有一天会被送到隔离岛的,把母亲接到身边是她一直的心愿,母亲不愿放下身边的祭祀工具,她答应一切都搬过去,母亲同意了。在第一天,她不小心将一块牌位掉到地上了,母亲罗兰便说:“你看,才让你开个头,你就砸了东西,以后你怎么继承我的东西。”
赵星语说:“妈,我求你了,我很忙,你那么相信神仙,可是你知道吗?世上都没有庙宇了,天上也没有传说,这些牌位不是精神的寄托,它对你的希望、香火还有祝愿毫无知觉。”罗兰就叹说:“孩子,你还是不信,我们终将陷入水火,只有一种力量,可以让我们超脱,我们可以离开,可以改变,但精神不变,孩子,你相不相信,人有无数次生命,我们要做的不是让自己的生命存在,而是要它更好,所以,你父亲有一天会回来的,万能的力量,万能的神,会帮助我们的。你也知道,这宇宙中,不知消消沉沉了多少次生命。”
赵星语说:“那是科学研究,不是祭祀也不是感觉,你怎么老是用那种观点来解释科学上的发现!”
罗兰说:“皇冠村的人都有这个习惯!”赵星语问:“什么村?”罗兰说:“皇冠村是一百多年前一个村庄,那里住的都是有神仙保佑的皇族,他们虽然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不能掌管世间的一切,但是他们是皇家的传人,身上有着神族的力量,这都来源于祭祀。祭祀是他们的习惯,也是他们力量的来源。那次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大战,皇冠村成为平地,但是那里的人都没有死,他们分散在世界各地,但是习惯和使命从没有放弃过。”
赵星语知道这时候母亲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便说:“可是,那次大战一个村一个人没有死的有很多。”罗兰说:“一个村子都化成了平地,炸弹炸遍了每一寸土地。”赵星语笑说:“那是精确制导武器的效果。他们都在地里,炸弹炸的是建筑物,就是储藏室里的东西,我记得是炸光了的,妈,你真会联想,就你这份心思,去搞设计创作,可以拿个‘天马行空’奖了。”
罗兰捻着佛珠,喃喃的说:“上天会点化你的,我的女儿。”
赵星语匆匆往博物馆赶去,她是这个城市不多的还要到办公室上班的人,原因是博物馆的许多鉴定是需要实际考察的,当然,军人们一样也得到自己的工作场所上班,这毕竟是个不太平的世界,除此之外,几乎一切工作的人包括医生,到外面的唯一目的,就是郊游。
其实,每个人的家里都有一个智能调节系统,会把家里的一切环境改变成你想要的海洋、草原、雪山还有甚至大漠,尽管这是假的,但毕竟很美。
时间离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赵星语已经不允许汽车自己驾驶了,因为汽车自动驾驶的程序,时速不会超过五千公里。她关闭了自动导行设备,也关闭了新闻中心,还有城市地图,加快速度,向博物馆冲去。
忽然迎面闯来一辆车,赵星语心里一呆,只觉身子轻飘飘的,自动拯救装置已经将她稳稳的送到空中,又让她坐在棉花一样的垫子上,轻轻落了下来,她气冲冲的跳了下来,只见车里走出一个人,一个二十来岁,脸上的皮肤有些黝黑,眼睛十分清澈的小伙子。
她气乎乎的问:“干嘛撞我?”那人看着天上来来回回的空中列车,说:“对不起,我以为已经很少有人自己开车了,我没有启用自动导行装置。”
赵星语有气无力的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是有急事。你呢?”那个人说:“我,没有什么事情。”
赵星语有些愤怒的说:“好,你给我把车修好,记着,在我的随车资料里边,有一份是关于我家里的资料,我叫赵星语,我妈是罗兰。”那人说:“我……是穆轻灵,这样吧,车子,我以后自己过来拿。”
赵星语看着他真诚的脸,有些过意不去的说:“你要永远记住,今天我有急事。下午六点,我会回去的。”她上了车,感到这是一个很清洁的车,开起来速度也不错,反正最后只是迟到了一分钟而已。
赵星语匆匆忙忙地冲进工作室,只见馆长宋钦已经在实验台前站着了,她连忙点头说:“一分钟。”
宋钦也一笑,说:“没关系,今天加十分钟的班就行了。”赵星语急忙说道:“不会吧,现在除了军人,谁不是在家里上班,我每天花费那么多能源,开车过来,浪费那么好的青春,还要被罚加班,看来我真的应该考虑改行了。”
宋钦笑了笑,说:“我很怕!好了,该说正经的,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是一个很有名的考苦学家,一件文物摆放在你的眼前,你能够很快看出它的价值,并能够把它详细的记录,一件文物经你之手,将会保留它最大的价值。”
赵星语问:“礼下于人,你有何求?”宋钦笑说:“果然是个一点就明白的孩子。今天刚得到消息,大坟原里有史前文明的痕迹。”
赵星语叹说:“又是出生入死!我是女人,不能总干这样可怕的事情吧!”宋钦说:“你应该把这看着是一种荣誉,作为一个考古学家,能够第一时间接触文物,是一个至高无上的荣誉。”
赵星语问:“三千公里,你要我多久完成任务?”
宋钦说:“本来时间上要求不会那么严格,但是那里已经布置好了一个模拟战场,所有的程序已经启动,演习过后将会是一片废墟,所以,你得在明天早上八点之前回来!”
赵星语问:“可以商量吗?难道就这样让他们毁掉?”
宋钦说道:“被战争毁掉的东西,难道还少吗?这次是我们的军队在这三十多年来进行的最大规模的军事演习,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不可能改变,而且这也是一次全真的模拟,要求方圆一百公里是不允许有任何生命物存在。所以,我们的任务非常重。”
赵星语想了一想,说:“这么短的时间,已经不可能无损失的运回文物,我只能去考察一下,实在是太可恶了!该死的军队,除了破坏,他们还会干什么!”宋钦说:“其实军队也是为了我们的国家,你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赵星语呵了口气,说:“有什么装备?”
宋钦笑说:“这是一个全波段的收发信机,你可以选择任何频段;这个旅行帽包括了一套侦察兵的内耳和远视设备;交通工具是你的老搭档,‘旋风踏雪’;由于任务的紧迫,你的数据分析器和综合信息存储器是最重要的,也是技术含量最高的,当然也最重,达到了一公斤和三公斤;除此而外,你还有一个多电压发生器,能产生0到几万伏的电压;在必要的时候,你的脚底会装上‘飞天’装置,能连续供电八小时;最重要的是,我还给你找了一个保镖,主要是督促你及时赶回来。”
赵星语笑说:“保镖就不用了,我觉得我不会傻到愿意停留在一个战争爆发分地方,我最讨厌战争,不管是模拟的还是真实的。那种对人类破坏最大的活动,居然有人对它情有独衷。”
宋钦说:“罗远已经来了半小时,你们也该出发了。他是一个很准时的人,希望你也一样。”赵星语说:“有时候准时不是一件好事,它让一切没有变化的可能,死气沉沉的,有什么意思?工作需要的是灵感,那是最不准时的。有我这么有工作灵感的人,你看,你还需要什么!”
两人走出工作室,赵星语笑说:“很多人都说七千年的文明也许不是人类历史的全部,如果我能够最先发现史前文化,那么我就成名了,那时候,你休想让我过来上班。”
到了车库,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子已经在“旋风踏雪”前等候,赵星语笑说:“又可以开公家车了,对了,下午六点,麻烦你把我开来的车开到我家里去,也许有人在那里等我,我还他的车。车没有加密,反正现在没几个人愿意开车,一个月的燃料费高过车价。”
宋钦笑说:“你就放心,我一定很准时,我工作了四十年,从来都是最准时的。”赵星语说:“迟到说明我喜欢干家务,我家里的事情,机器人也干不来,下个月我打算请米米到我家里去住,只要你愿意。”
车门打开了,一个只有一米左右高的象个洋娃娃一样的机器人跳了出来,口中机械的说:“好,好,我要到你家里去,帮你干家务。”宋钦说:“照顾好赵博士,早去早回。”赵星语说了声“赶路”,已经坐在驾驶的位置上,宋钦见他们离开了车库,这才慢慢回到实验室。
赵星语一面打开显示屏上的国家陆地公路地图,一面说:“你是学武术的,还是学武器的?我也会几招的。”
罗远说:“没学武术,那是个很难的事情,学武器简单一点,这把匕首能够发出三十万伏的电压,没有一种武术能够抵挡;脚上装上自动飞行装置,可以连续飞行六小时以上,没有哪一种武术可以练到这个地步。”
赵星语说:“你不觉得这样很危险?”罗远说:“为了能够成为一个保镖,不但是皮肤表面,甚至在身体里也要植入不同的芯片,用来阻挡别人的进攻,比如防止激光武器的反激光芯片,就是植在手臂上,胸前还有高能电磁场芯片,可以产生足以阻挡时速三万公里的五号子弹;眼睛里要植入透视芯片,防止有人在面部戴上偏光镜片,使你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赵星语笑说:“那样不是太痛苦了!而且,每天都要清洗,检测,真的好麻烦。”罗远说:“但是这样很方便,可以进攻,可以退守,不被敌人迷惑,可以穿越许许多多的障碍,包括时间和空间。”
赵星语问:“有没有一种可以让你穿透一堵铁墙的芯片?”罗远说:“那太简单了,只要在胸前放入一块短时分解能量的芯片,在你身体经过的一瞬间,铁片已经融化了,你穿过去的同时,它又恢复如初。”
赵星语说:“你倒不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知道君子善假于物。看来你对现在前沿的所有防身和进攻的产品都非常熟悉。”
罗远说:“我听说你时一个博学多才的人,整个国家的考古学,就是你们博物馆撑起来的,而你又是最有名的一个。”
赵星语笑了笑,说:“你一定不是本国长大的,咱们没你那么大方,不喜欢表扬别人,你的女友一定非常幸福,因为你会说许多她愿意听的话。”
罗远说:“你最幸福,因为每个遇到你的人都会说你的优点。”
赵星语说:“一个女人的优点是工作和事业,似乎不是一个女人值得骄傲的地方。”罗远说:“你比明星还要美丽,什么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应该是国人所说的吧,都不能形容你的独特;还有,你的车速控制得很好;这是一个控制的时代,谁能够掌握和控制的设备和器材越多,谁就容易成功。”
赵星语说:“可是我总是觉得是设备在控制我们。”
米米说道:“不是,我没有控制你们,是你们在控制我,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机器人的声音听起来一点激情都没有,赵星语说道:“那么难听的声音,少说两句。”
米米委屈的说:“话都不许我说,要闷死我吗?”
赵星语说:“其实如果他们一样——和我们一样有了自己的意志,那我们——”
罗远说:“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没有生命,怎么可能有意志。”
赵星语说道:“可是,你要知道,所有的生命都是由非生命演化而来,人在进化,各种设备也在进化,如果有一天,他们的速度超过了我们,那……实在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