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的力量不是很强的吗?怎么会?”怎么会被这种怪物吞食掉的?我倍感惊讶。
“不知道,我们也打算在处理掉那怪物之前询问她啊。”
“她还有理性?!”这回惊讶的不止我了,贝尔也是和我一样的表情。
“我们也以为那家伙应该没有理性了啊,但是,没有理性的家伙会因为看出了前面的陷阱而突然反身把从后面追击她的人撞飞吗?”菲边说边指了指后面的伊奥。
“我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身啊,不然绝对能闪开的。”伊奥显得很不服气。
“还有理性啊………………”贝尔小声重复着陷入了沉思,我大概可以猜到他陷入沉思的原因,虽然枪法很准,但是我从没有见过贝尔杀人,也或许是他真的没有杀过人吧,现在的他一定在考虑该不该杀了那个女人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攥紧了自己的双手。我的手上早已染上了永远洗不掉的一抹血红,我的身上亦早已背负了无数的亡魂,可是,即便如此,我依然不会后悔。
“因为此刻我还活着。”这是我的低语,声音低到能被风声所掩盖。
“对了,你们怎么会也在这里啊。”
………………现在才想起来问这种问题啊,看着一脸疑惑的伊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了。
“我们也是为了那个女人而来得,因为她欠了一位老婆婆的债,我们是从村子过来的。”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简便的解释。
“不会吧,我们来得时候那村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啊,不过确实有一间房子里面很干净,其它的房子里灰尘都积累了好多了啊。”伊奥脸上的疑惑更深了。
“怎么会!?你们什么时候到这里的!”老婆婆不在,怎么会呢!?
“夜晚啊,绝对比你们晚到啊。”那么难道是老婆婆也拿着枪来到这森林了?而且村子里没有其他人了?对了,因为我还不习惯血族的能力,所以无法察觉的到人的气息。
“啊,对了,我们在那里找到了这个。”伊奥将一本日记给了我,其中又很多页的字都已经看不清了。
日记的大略意思是——
婆婆和她的丈夫最开始是有钱的贵族,后来生了女儿,可是由于过渡的溺爱,使得这个女儿越来越不听话,而婆婆他们因为生意上的失误,使得家里没落了,然后搬到了这个小村子,但没想到女儿却迷上了那所谓永恒的年轻美貌,整天拿着一本Blood sacrifice(血祭)的书,丈夫虽然想管教女儿,但是被溺爱惯了的女儿根本不听丈夫的管教,然后突然说有了喜欢的人就出嫁了,但是当天她嫁的人就去世了,而她则用丈夫的钱继续研究Blood sacrifice(血祭)法,直到村里有女孩开始失踪…………
其中有很多都看不清了,但是光靠看的清的内容,我们发现了一条让我们震惊的事实。
“提菲雅。汉克鲁是老婆婆的女儿!?她才是与老婆婆有关系的人!?”那个怪物才是她的女儿,那么她是想杀她的亲生女儿?还是想保护她的女儿呢?
一时之间,我和贝尔都变得不知所措,怎么会这样,我们一直以为精神崩溃了的女人才是和老婆婆有关系的人。
“看样子,你们被涮的团团转啊。”…………菲的语气就差直接说我和贝尔是笨蛋了。
“就算是被涮的团团转也比看到目标,却让对方跑了的人强。”贝尔毫不客气的反击了回去。
现在的他已经变了很多了,不像以前和我刚相遇时的那个样子了,那时的他,连和血族说话都会充满怒气,无法冷静,他的父亲曾说是因为与我的相遇,才使得他有了变化,但是他并不喜欢我啊,说话也一直都不留情,不客气,所以一直到了现在我对他的父亲的话语还是无法理解。
“你——”菲刚要还击,就被克利德阻止了。
“没有时间在这里磨蹭了,我们必须在天亮前回去。”
“对啊,我们可不像那些‘大人’可以在太阳下散步啊。”
“等等,我们和你们一起行动。”不可以就这样结束,我还有想确认的事情,因为老婆婆那悲伤的神情绝对不是骗人的,她如果想要保护女儿的话,那从一开始就就不可能会告诉我们这里有怪物的。
“那么果然还是要杀了自己的女儿吗…………”但是这样就太悲伤了,不是吗?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这种事情……
我一边想着,一边拖着贝尔高速移动着,因为以贝尔人类的速度,是跟不上我和克利德他们的。
飒——————
有树叶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在我们还没有看清楚时,猛然向我们突击过来。
“哇——————————”一个人影大喊着飞了出去。
“啊——!抱歉………………看样子飞太远,听不到了”菲小声嘟哝道。
因为被菲挡住了视线,可怜的伊奥第二次被撞飞了出去。
“………………害的同伴被撞出去的的人,真的有资格说我们吗?”贝尔真是一点空隙都不放啊,总觉得他现在说话越来越损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烦死了。”哦,这回倒是没有没有反驳,看样子菲也对自己害的伊奥被撞飞感到了些许的愧疚,而在一旁的克利德则是一副更头痛了的样子。
“食物——————”怪物张口说得第一句话就是这两个字。
“让我来了结了她!”菲边说着边唤出了一条翠绿色的丝带,丝带的尾端带有一个小球,只见她将丝带悠起然后向着提菲雅砸去。
轰——————
地上被砸出了一个直径5米左右的大坑。
“哪去了?!”躲开了攻击的怪物消失了踪影,而菲则慌张的搜寻着四周。
“蛮力女…………啊”贝尔用最小的声音嘟哝道。然后将帽子压低了几分后拿出了枪,贝尔只有在认真时才会特别的将帽子压低,其实这本来是为了在白天射击目标时挡住阳光而有的动作,但显然对贝尔而言已经成了习惯。
“啊啊————”只一枪,贝尔就射中了冲向菲的怪物。对于活动的目标也能准确无误的射中,显然他应该有经过训练,但是为了什么而训练枪法呢?为了杀死那个叫做萝安的血族吗?不对,应该在那之前他就已经很会射击了,我是这么感觉的。
被打中了的怪物,由于惯性在地上滚了几圈,而从她的伤口不断冒出了鲜血。
“银弹吗……真是不讨人喜欢呢。”
“我没有必要让vampire(吸血鬼)喜欢自己。”贝尔完全无视克利德的表情说道。
此时,克利德已经站到了怪物的面前,用刀架在了怪物的脖子上。
“你为什么会吃的了贵族?说——是不是有人帮助你!!!”
“嘻————,有啊,是他把书给我的,他说我可以变成永恒的存在。”怪物的脸上没有一丝的畏惧。
“他是谁——”克利德用异常冰冷的语气质问道。
“凭你们没有资格知道那位大人的名字。”依旧毫无畏惧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然后看了看我身旁的贝尔。
“嘻嘻,虽然不想告诉你们那位大人的事情,但是他身边的另一位有传话给一个很会用枪的名叫贝尔得人。传话内容是——叛徒,总有一天我会彻底毁了你。”怪物的脸显得更加狰狞了,而贝尔也在听到这句话的刹那,露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笑容。
“那还真是刚刚好,不用我费力去找她了呢……”让人感到寒冷彻骨的笑容,那是现在的贝尔只有在提到一个血族时还会露出的笑容,而且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那个血族的名字——萝安。赛吉。
看着这样的贝尔而感到些许寒意的不仅我,还有在一旁的菲和克利德,他们的表情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看样子她是什么都不会再说了。”意识到这点的克利德正准备要杀了那怪物,但是突然出现的人影却把没有防备的他推到了一边。
借着月光我们看出了那个人影就是老婆婆,而她正挡在了怪物的身前。
“果然还是要庇护自己的女儿啊——”说着,菲又重新摆出了准备战斗的姿态。
“为什么…………”在我刚开口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在我们眼前却又发生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老婆婆用枪射穿了自己和自己女儿的身体,而女儿被射穿的则是心脏。
“哈…………我就说……这死老……太婆怎么会……突然好心,原来…………如……此啊…………”说着这句话的怪物倒了下去。
“老婆婆————”大声喊叫着的我和贝尔冲到了老婆婆的身边,抱住了满身是血的她,我们没有想到老婆婆会这么做。
“为什么……她是您的女儿啊……而且,又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有太多的的事情我们不明白。
“有些……时候……孩子的错要由……父母……亲手终结……”
“但是,即使如此…………即使如此,也很难真的做的到啊。”因为是亲人啊,有着相同血缘的至亲啊,就如同虽然父亲恨我,甚至要杀了我,我也无法憎恨他……因为这就是亲情。
“因为……我有恨在……支持着我……”
“先不要说了,我先帮您止血!”就算知道这么做也无法救老婆婆了,贝尔依然不愿就这样放弃。
“……请不要……救我……这是我最……开始就决定了……的,我要……陪那孩子……一起踏上黄泉……之路。”
“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我话语里的哭腔越来越重了。
“呵……呵,不要……哭,不值得的……不值得为我……而哭的,那孩子……之所以变成这样……是我们过于……溺爱的原因。而且……不止是她………………还记得我和你们……说得因为失去了孩子……而崩溃的母亲的事情……吗?”
“记得,我们最开始还以为她是和您有关系的人呢!”
“确实有关系的,但你是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您的表情,我曾见过和那时的您有着相同表情的人,那是在人失去了最宝贵的存在时才会表现出的彻骨的悲伤表情。”是的,那个人也好,佩茨也好,雅莉丝也好,都有过那样的悲哀表情,那是悲哀与绝望的神情。
“看样子……你也……经历过……很多事情…………。”说着这句话的老婆婆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的孩子……是双胞胎……,一个是……一直在我……身边的……这孩子,另一个……是失而复得的……宝贝,不知……是……否是上天的……惩罚,最开始我……们丢……失了一个孩……子,于是……我们自以为……只要能……把……所有的爱……给予……留在我们……身边的……这孩子就……可以了,可以……弥补……我们没有……守住自己……另一个孩子的……过错,但是……我们错了……,过渡的……溺爱……毁了这个孩子……,而当……我们绝望时…………,另一个……孩子……机缘巧合的……回到了…我们的身边……,本已为……这是……上天怜悯……我们,却没想到……只是个恶劣的……玩笑……,之前……被我们因为溺爱……以至无法管教……而放弃嫁出去的……女儿,变成了……没有人性的……怪物回来了,然后……好不容易回到……我们身边的宝贝……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精神崩溃后……自杀了,结果……我们一个孩子……都没有守护住……,丈夫……也在女儿自杀后……去世了,而我所……唯一能作……的,就是带着……这个满身罪孽的……孩子一起离开……这人世。”
泪水不住的从老婆婆的脸上滑落,她的人生一定是一直在自责与悔恨中度过的,述说着沉痛人生的老婆婆口中时不时的吐出了鲜红的血液,但——
“比起血来更痛的是心吧…………”此刻的我们什么也无法做到,只能任时间从老婆婆身上流逝,直到终结……………………
“将他们埋在一起比较好吧。”从很远的地方回来听到了一切的伊奥淡淡的说道。
“是啊……这样,老婆婆应该也会安息的吧”此时的老婆婆早已闭上了双眼,最后的自白应该是她对自己人生的悲叹吧。
人——可以选择不同的人生,但有时候只要走错了一步,就会变成痛苦的人生。而且,无论怎样,作父母的都不可以溺爱孩子,因为那只会带来无法挽回的结局。
两人的墓碑上没有名字,因为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会祭拜他们的人了。
“萝安。赛吉是那些人中的一员。”听到了贝尔的话,克利德他们显得恨惊讶,我想也是,他们一定没想到贝尔居然会把情报告诉他们。
“只是情报交换而已,别误会……”
“…………那我们也只能告诉你萝安是个危险的家伙,她原本是元老院的一员,已经超过千岁了。”菲居然也会告诉贝尔情报!?
“别误会,这也只是因为你刚刚救了我的谢礼而已。”这两个人真是不坦率啊。
“天快亮了,那么有机会再见吧……”三个人很快的离开的,但是仔细一想,现在是冬天,几乎不会有太阳啊,那三个人还真是糊涂啊。
从窗户望着外面的景色,雪积的有些厚了,我想我们永远也无法忘记在那偏僻的小村落中所经历的悲剧,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深沉悲哀……
“以后我们不会再回到这个村子了吧?”
“嗯,已经结束了——”
第九章 逝去的亲情(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