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至一片树林边,司马凤英见走不脱,反身又是几剑,疾刺司马龙。司马龙挥掌欲击,司马凤英扭身又跑。就这样打打跑跑,已来到一座坟墓前,司马凤英回身又是几剑,司马龙这回已经学乖,并不急着挥掌反击,而是待其剑锋刺入,伸出右手两指一夹,正好夹住剑身。只听司马龙喝道:“撒手!”司马凤英只觉一股大力传来,持剑之手一阵颤抖,已是把握不住,想不松手也不可能,只好顺势将剑往前一送,剑已脱手而出。急从身上掏出一把金针,以天女散花手法朝司马龙射去。司马龙将手中之剑往地下一扔,抡掌一舞金针纷纷坠地。
司马龙哼了一声:“米粒之珠也想放光,微末之技还想刺杀老夫。”疾步赶上,离司马凤英只有三尺之距。司马凤英身往左闪,司马龙纵身一跳,已拦在前面;司马凤英欲往右边,司马龙舞起掌风,又将右路封死。司马凤英左冲右突,总逃不出司马龙的掌风范围,只得反身往回走,没走几步司马龙又已赶至前面。司马凤英已是山穷水尽,无路可逃。
司马龙喜极大笑:“凤丫头,你已死在临头,就是大罗金仙来,也救你不得。不过老夫念你为父报仇,虽然鲁莽毕竟孝心可佳,指你一条生路:只要你不再与老夫作对,并将《摧心神掌经》交出来,老夫饶你不死,你仍是天马行空帮的少主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如果你执意要与老夫作对,看,这就是你的下场。”说着,扬掌将一棵大树击倒。
司马凤英见无路可逃,便立定身子面对司马龙,怒声骂道:“司马龙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连自己的堂兄也害,真是丧尽天良。”
司马龙哈哈一笑:“堂兄,什么狗屁堂兄,呸!反正你与死人差不多,告诉你也无妨,免得到了阴曹地府,还不知道是谁送你上路的,做了个懵懵懂懂的糊涂鬼。老夫乃锦衣卫副指挥使、东厂副提督田尔耕是也。你那真正的司马龙早在三年前,就被老夫送到黄泉路上。老夫只是借名进入天马行空帮而已。这司马龙不知哪世修来的福,想我堂堂朝廷命官,居然借此村野鄙夫之名,呸、呸、呸!”田尔耕往地下,狠狠的吐了几口口水,接着道:“本来老夫早就要你父女去见阎王的,一来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父亲虽然粗野,毕竟武功还有过人之处,倘能为朝廷所用,也能有所作为;二来想利用你父亲盗得《摧心神掌经》,习此少林绝技,定可天下无敌。三来天马行空帮虽系乌合之众,但在江湖上名声颇大,势力也广。若能收为己用,也是一支生力军。老夫这才忍辱负重,屈首三年。但你父亲冥顽不化,不肯投效朝廷。甚至连那本破经也不肯给老夫,而且对老夫已有所怀疑,你说你父亲不死行么。”
司马凤英听到此,怒不可遏,咬牙切齿恨声而骂:“田尔耕你这不得好死的奸贼,如此奸诈阴险凶狠毒辣,必遭天诛地灭。”
田尔耕奸笑道:“老夫不得好死也罢,天诛地灭也罢,毕竟是以后的事,可你凤丫头再不将掌经交来,老夫可无怜香惜玉之心,这就叫你香消玉殒。”说罢,扬掌就要朝司马凤英劈来。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田尔耕因追司马凤英只穿着睡衣,顿时感到一种凉森森的寒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却听身后有人说:“凤儿勿慌,为父来救你也。”紧接着一股掌风直袭脑后。田尔耕反身一看,此时月亮被云遮住,时隐时现,似明似暗。立在眼前之人,正是司马空。心中大吃一惊,忍不住脱口而问:“大哥,你没死。”
司马空恨声道:“恶贼田尔耕,先害吾堂弟,又害吾一命,还要害凤儿,岂能绕你。”
田尔耕只觉眼前一花,人已不见,正诧异,脑后掌风又起。田尔耕只觉浑身颤抖,胆怯之极。司马空是自己亲手埋葬,岂有复生之理。可眼前之人无论相貌、身材、声音、武功无不酷似司马空。举目一望更是吃惊不小,原来这里正是司马空的墓地。暗忖:莫非真有冤魂不散之事,莫非真是冤魂找我报仇。一想至此,心跳不止。连正眼也不敢朝前望一下,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逃!于是佯攻一掌,谁知对方并不闪避,掌触之处软如棉絮,毫不受力。大唬一跳,曾听说鬼是有形无体,这眼前之人莫非真是鬼魂?此刻,哪敢再战,反身欲逃,未跑几步,对方如蛆附体,牢牢粘在身后。只得转身迎战,刚一转身就听“啪、啪”两声,脸上火辣辣的。田尔耕已是三魂飞去,七魄归西,哪里还有强拼硬斗之心,口中苦苦哀求:“大哥饶命,小弟的确罪恶滔天,百死难辞其咎,但请大哥大人,哦,大神不计小人过,饶了小弟这条狗命,小弟一定用纯金铸成大哥贵体,每日烧香叩头,让大哥早日超生。”
司马空冷冷一哼:“田尔耕你平日作恶多端,今日恶贯满盈,岂能让你留在世上继续害人。”走上前挥指疾弹,连点五处大穴。
司马凤英提剑走来:“白大哥让小妹亲手处置这奸贼,为司马家为三义庄报仇雪恨。”
田尔耕闻声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望着白风:“你,不是司马空,是谁?”
白风将人皮面具取下:“在下就是被你用卑鄙手段,打下悬崖的白风。”“你,没死。”田尔耕神情十分古怪,既有着遗憾又有着后悔,不该被司马空吓破了胆,乱了方寸。
田尔耕为拖延时间,故作不解的问:“你是如何习得,摧心神掌的呢?”嘴里说着暗地里却在运功冲穴。谁知一运气,被点之穴就如针刺般的难受,头上冷汗直冒。
白风看出田尔耕的企图,轻蔑的一笑:“田尔耕,休动心机妄想解穴,告诉你,这是一种独特的手法,你只要运功冲穴,就会使血脉倒行逆施,致使逆血攻心气绝身亡。”
司马凤英持剑在手,满脸含泪,指着田尔耕厉声怒喝:“狗贼,我要挖出你的狼心狗肺,看看到底有多黑。”言毕一剑刺出,田尔耕一声惨叫,一颗血淋淋的黑心,从胸前里跳了出来。司马凤英用剑挑着心,走到父亲坟前跪下:“爹,你一生待人太过厚道,才被奸贼所害,今日女儿手刃奸贼,也可告慰爹爹的在天之灵。”祭毕司马凤英仍不解恨,走到田尔耕尸体前,挥剑欲朝其头砍去。
匆匆赶来的千里独行方无是一见急忙阻止:“凤儿快住手。”司马凤英止剑而问:“三叔有何吩咐?”方无是长嘘一口气:“幸亏早一步赶来,不然可就晚了。”走到田尔耕尸体前蹲下,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手法十分灵巧的剔剥着,很快就把田尔耕的面皮剥了下来。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盒子,倒出一点干粉洒在面皮上,十分满意的说:“这可是一副天然的人皮面具。”
白风从司马凤英手中拿过剑,走到林中用剑朝下挖着。方无是走过来:“小哥儿是想埋这贼子么?”白风点点头:“死了死了,一死百了,这狗贼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但既已死了,还是入土为安,免得让他曝尸荒野。”
方无是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小哥儿莫要劳神,小老儿自有办法。”说着,从小瓶里倒出几滴水在尸体上,不一会尸体化作一滩血水。方无是笑了笑:“这可是尸骨无存了。”
白风道:“夜深了,我们回去吧。”方无是想了想:“回去也睡不着,不如我们到奸贼的房中看看,是否有什么新的线索。”
三人赶至田尔耕居住之处,从窗口跃入。房里只有一些金银珠宝和一部分门派的武功秘籍。方无是不甘心,正仔细翻看书案上的书信,果然翻出一封信,展开一看:“兄台握别以来,瞬经近月,得知大事进展神速,甚慰。据主公之意速将与会名册及防范措施送来,以便统一调度。切切。落款一“崔”字。
白风看罢字条沉思一阵:“这是崔呈秀写来的信,不知这些名册是否送去。”
方无是想了想,按写信日期,应该送去,我们再分头找找,也许会有收获。“三人查找一番,并无所获。司马凤英思考一下,伸手在床头微凸之处一按,只听“哧”的一声,靠床头的墙上忽有一砖移出,墙上一小洞,司马凤英正欲伸手去摸,方无是阻止道:“且慢”从身上掏出一根活动钢棒,扯长在洞中搅拌了一下,并无异状,这才把手伸进洞里,摸出一个盒子,打开一看,正是崔呈秀所要的名册和防范措施。方无是看看天色,已是五更时分,便催促:“小哥儿,天快亮了我们快走。”白风将名册揣在身上,三人从窗口跃出,返回碧野别墅。
第39章 计斩枭雄雪仇恨(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