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泉含怒出手,威力自是非同小可,八极拳本属刚劲之类,拳风自是逼人。而司马空的掌法,原是摧心神掌变化而来,虽剔除了狠毒暴戾之气,但刚劲之力,却比摧心神掌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拳掌相撞,形成一股威力无俦的气流,两力相拼,激起雷鸣霹雳之声,方圆五尺之处,均被劲风波及。
两刚相斗,至刚者胜。本来吴清泉的内力要浑厚些,只因耽于酒色有所亏损,加之原想几招取胜,可一斗百招还未占到上风,不免心焦气躁。武功一道最忌浮躁,一急则乱,一乱更急。原本吴清泉略占上风,若稳扎稳打,当不至落败,起码可以平分秋色,可惜就因急乱,乱了自己的阵角。
而司马空身手矫健爆发力强,所使掌法恰是八极拳的克星,加之心无旁骛一意对敌,经验虽少适应力强,打了数十招后,却也摸出一些门道。因而愈战愈勇,愈勇愈强。打到两百来招时,一招罗汉推窗,一掌击中吴清泉的膻中穴。吴清泉虽有气功护体,但挡不住至刚掌力的狠狠一击,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已经涌出。如果当时将淤血吐出,也许还无关紧要,可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竟将涌出之血一口吞下。这下可难受了,但觉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直往上冲。实在忍无可忍,“哇”的一声大吐起来,吐后只觉浑身无力,双腿发软。司马空见吴清泉呕吐,便停止攻击站在一边。吴清泉自知无力再战,一挥手带着手下灰溜溜的走了。
小刘村年轻人见司马空有此能耐,纷纷缠着要学武艺。司马空担心刘善仁派人再来骚扰,便将他们组织起来,每天清晨教他们武功。
一晃半年已过,刘善仁再也没有派人来生事,小刘村以为此事已过,警惕之心渐渐松懈。忽一日有人在村口发现一具尸体,出于侧隐之心,就将尸体埋在后山上。谁知过了一两天,一个陌生人带了一对官兵来到村里,指着司马空说:“就是他杀了我的兄弟。”官兵一拥而上,将司马空抓住。司马空莫名其妙,又不想与官兵冲突,只得任由官兵捆绑。陌生人指着司马空骂道:“你这个狠心的强盗,竟为了贪我兄弟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就一掌将他击毙。”
司马空怒道:“你这人我与你无怨无仇,为何血口喷人诬我杀人。况且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无凭无据,怎能说我谋财害命呢。”
官兵中的头目说道:“要证据,好!进去搜一搜。”几个官兵冲进草棚,翻箱倒柜,竟找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
陌生人拿着锄头将官兵带到后山,将前一天埋下的尸体挖出,指着尸体道;“这就是我那苦命的兄弟。”说完放声大哭。
司马空这才明白,是有人设下了圈套。心道,反正在这里说不清不如随他们到衙门去说理。便对跟随而来的母亲说:“娘,孩儿未作坏事,自会到衙门说清,不会有事。”又对闻讯赶来的青年人交代:“各位兄长,请你们照顾家母,此事系有人陷害,恐怕还有阴谋,望小心戒备,尤其是巧秀最好是到外面躲一躲。”说完这才随官兵走了。
司马空到了县衙并未提审,就把他关入死牢,一关就是几天。他既担心母亲身体,又担心村里出事。心急如焚,无可奈何。只得长叹一声:“唉——不知司马家得罪哪位天神,总是做善事得恶报,父亲为救灾民竟获罪,儿子护村遭诬陷囹圄。”
司马空的话惊动了看牢狱的卒子。卒子问:“你姓司马?”“是。”“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家父司马欣。”“可是曾任南阳太守的司马大人”“正是。”
狱卒一听,走到牢门前看了看:“不错,与当年的司马大人长得十分相象,不知司马大人现在何处,公子因何陷此?”
司马空叹道:“先父在我八岁那年病故。”于是将家中情况述说一遍,又将这次遭诬被抓经过一一告知。
狱卒听完泪流满面,长叹一声 :“天理何其不公,好人屡遭磨难,坏人享尽荣华。想当年若不是令尊大人开仓赈粮,我们早已成了孤坟野鬼。谁知大人竟然落得如此悲惨的结果。公子请暂时安心在此,小人设法为你打听。”
司马空说:“大叔能帮忙,小侄感激不尽,只是小侄十分担心母亲和村里人,不知大叔能否去打听一下。”
狱卒说道:“公子切莫客气,小人全家性命均系令尊大人所救,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第三天晚上,又轮这狱卒当值,待到夜深人静,狱卒取出酒菜对司马空道:“这是拙荆特为公子炒的几碟小菜,请公子勿嫌弃。”司马空欲推辞,狱卒说:“公子快吃,小人还有话禀告。”司马空催道:“大叔有话就请告知。”狱卒道:“公子吃了,小人才说。”
司马空只得大口吃起来,不一会风卷残云将酒菜吃了个精光。于是对狱卒道:“大叔有何事请说。”狱卒取出钥匙,打开司马空的脚镣手铐,又将一套衣服递给他道:“公子快换下这身衣服,随小人从牢里逃出。
司马空道:“大叔小侄走了,岂不连累大叔。”狱卒忙说:“公子切勿多问,速走,不然就来不及了。”
司马空将衣服还给狱卒,又将镣铐重新戴好:“小侄欲走,这些东西根本困不住。所以在此,只想等县令大人提审时,向他说明,免蒙不白之冤。”
狱卒叹息道:“公子忠义,颇具父风。只是人心险恶,公子到哪里有辩诬之处呢。”
司马空诧异的问:“大叔莫非听到了什么,请告知小侄。”
狱卒沉重地说:“公子听后但请冷静,切莫因一时冲动而误大事。”“大叔,但说无妨,小侄定能把握。”狱卒于是将探听之事告知了司马空。
原来,吴清泉败回大刘庄后,刘善仁心实不甘。只是忌讳司马空的武功,而无可奈何。本想待吴清泉伤好,再邀人报仇抢回巧秀,谁知一晃几月,吴清泉伤仍不见好转。
吴清泉内功深厚,所受之伤并非太重,若能静心运功疗伤,有一两月就能痊愈。无奈性格暴躁,且把败于娃娃手下当作奇耻大辱,每每不能静心疗伤。且平日待人刻薄,又自恃武功目空一切。此次惨败,庄中就有人暗暗拍手叫好。甚至有意在他疗伤时冷嘲热讽。吴清泉度量本就狭小,听到别人的攻击如何受得了。就感到气血倒流,肝胆欲裂,不由得大叫一声:“气死我也。”一口浓血冲口而出,顿时气绝身亡。
吴清泉死后,其义子吴永兴闻讯赶到。得知义父死于司马空之手,很想报仇,但自知武功不及,只有斗智。恰好管辖大刘庄、小刘村的唐河县县令的师爷和自己是朋友,便登门找师爷商量。师爷眉头一皱计上心头,便定了个栽赃陷害之计,将司马空打入死牢。
司马空一抓走,刘善仁便派人打入小刘村,见人就打反抗就杀,直奔巧秀家。巧秀见大刘庄之人杀来,知难善了,一把利剪刺入心脏。活人变成了死尸,就像枯萎凋谢的花,再美也成为过去。刘善仁一怒之下放火烧了小刘村。吴永兴为报义父之仇,带人冲进草棚一刀砍死了司马夫人。
小刘村青年闻知大刘庄侵犯,奋起反抗,无奈势单力薄根本不是对手,当即就有人被砍死砍伤,眼见抵挡不住,只得扶着伤者依仗地利,逃到山中。
司马空听到此,怒目切齿,恨声说道:“狗贼,我不报此仇势不为人。气极一掌,青石铺成的地面,也被击成一个大坑。
狱卒又说道:“此案已得上面批复,明天一早就会法场问斩。公子,此时不走,稍迟有人换班,想走也难。”说着狱卒拿着钥匙,又要来开镣铐。
司马空推开狱卒:“大叔好意小侄心领,只是小侄一走,必然累及大叔全家,此事万万不可。”
狱卒毅然说道:“公子放心,若无令尊,小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已死去,何来妻小家庭。况且小人作了安排,已叫妻小回娘家躲避,小人救出公子,就会带上妻小远走他乡。这样公子得救小人亦无害,何乐不为。”
司马空问:“如果明天问斩,县令是否亲审。”狱卒想了一下:“按理应该到场亲审一下,并由公子在供词上,按上手模后,才能行刑。”
司马空思忖:“如此,小侄更不能走,小侄正要见见县令和狗头军师。至于脱身之计,小侄已经想好,大叔但请放心回家。”
狱卒还要苦劝,但听一声门响,知是接班之人已至,想走亦晚,只得将牢房锁起。
不一会来了四名官差,走前一人急呼:“快开门,县太爷要审犯人。”狱卒打开牢门,两眼含泪望着司马空。司马空朝他轻轻点点头,从容而去。
县衙里两旁各立一排打手,上面坐着肥头大耳的县令,尖嘴猴腮的师爷立在一旁。司马空来到堂下昂然而立。
县令一拍而起:“大胆罪犯,见本官为何不跪。”
第35章 艰辛磨难司马空(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