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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最后一片绿地

我看看仪表盘,找到哪一边是南,然后再望向地球。地球的南端,曾经白茫茫一片的南极大陆,总算还能找到一小片绿色的踪影。可是,蓝色却消失了。历史教程里说2491年,填平大西洋的工程竣工,新建的大西洋城市可容一百八十亿人居住。接着消失的是印度洋,大洋洲与欧亚非顺利接壤。北冰洋的良好地势成了地球的垃圾处理总站,而辽阔的太平洋如今变成了一个流沙质湖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彻底消失。
我说,雪云,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们的水神,是他为地球留下了最后一片绿地。后面的一句话我没说出口,而是默默含进嘴里,任它融化成一滩枯涩的汁水。我感谢水神,为我们留下了精灵这个神圣的种族。
雪云说,人类的科学技术快速发展,氧气可以自己制造,水可以自己制造,所以都忘记了森林存在的意义。我希望南极大陆的森林永远不要消失,但是瓦内卡,我很害怕。
我说,是啊,我也害怕。我怕地球没有被星际敌人摧毁,却被自己从历史中抹杀。可是,我们却只能像所有激进青年一样独自感伤涕零,不能为地球做任何东西。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泪就无声地掉落下来。我哭了吗?我是只会掉眼泪的小孩吗?不,不是。可为什么眼泪就那样不受我的牵制无尽凋落呢?
傲剑的战机冲破保护层进入宇宙的怀抱,他说,教官带大家出来郊游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还好我赶上了。
程锋笑着问,教官,我们可以自由活动了吗?
教官说,那就先休息吧,不可以飞太远。
程锋屁癫屁癫地谢过教官,然后驾驶着战机靠近天居士战机,停顿了一小会干脆把自己的战机停在了天居士战机顶上。他得意地说,傲剑,你的战机不错啊,还有磁场引力。借你块地盘休息休息,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是吧。
傲剑刚吐出半个字程锋赶忙打断他,我知道,你是想说这不是战机,而是菩提树,是吗?喂,小雨,过来。我选的位置不错哎,大家都来这里日光浴吧。
傲剑气得声音有些颤抖,他说,程锋你这个疯子,离开菩提树。不然我用光束冲击炮把你冲到太阳里去日光浴。
程锋还在叽叽喳喳地嚷,傲剑,亲哥哥,别这么小气嘛。那我不叫他们过来,我就自己晒……不,我就自己在这里羡慕你的菩提树好吗?真没想到,你们家族还自己制造战机的。名字不错,菩提树,沾上个“树”字感觉就是神清气爽啊。
傲剑不再跟他瞎掰,没有说话。我驾驶着战机靠近菩提树,看到它的外型像有两个头的怪鸟,而不是树。我说,傲剑,我看它怎么像双头怪鸟呢?能告诉我为什么它叫菩提树吗?
说来话长。傲剑说,而程锋嘀咕了一句,就你那闷瓶子,再长的话也就三两句罢了。
傲剑不理他,继续说,小雨,你觉得它像双头鸟,这也没错。因为它的形状并不是一棵树,而是两棵。它是孪生的菩提树。而夹在孪生菩提树中心的圆球形控制舱,则象征佛陀释迦牟尼。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佛陀七岁时丧母,二十九岁因为感于人世疾苦,为了寻找到精神的真理放弃无上的王位离家苦行修习。多年后,佛陀禅坐于孪生的菩提树下沉思佛法的真谛,七天七夜不吃不喝。当他恍然大悟后生命随即消逝在菩提树下。但是他没有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找到了人生的至高真理,去了不染尘烟的西方极乐世界。我们天居士家族代代男子都在追寻自己心中的佛理,祖上寒霜离家到茫茫宇宙禅坐,之后与宇宙融为一体,再也没有回过地球。接着他的儿子,孙子,都消失在宇宙中。没人知道他们悟出的佛法真谛究竟是什么,但是我们都相信,他们同佛陀一样找到了自己的答案,去到极乐。
程锋听得直咋舌,他说,厉害啊闷瓶子,一口气说出这么长的故事。你没憋坏吧?顺便问问啊,什么是佛陀,什么又是释迦牟尼?我怎么听了比不听还糊涂呢?
佛陀的意思是,觉悟真理的人。而释迦牟尼是其他追寻佛理的人对他的尊称,意思是,释迦族的圣人。
程锋继续咋舌,那么,极乐世界在哪里呢?那里好玩吗?有没有游戏机?有没有游乐场?有没有很多的女孩子?
我赶忙打断程锋的话,不然不知道他还会问出些什么无聊的问题。我说,程锋,先让傲剑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程锋不说话了,于是我问,傲剑,能告诉我你所悟出的佛理是什么吗?还有,你是神吗?
程锋打岔说,他是神……经病。
傲剑把程锋当成真空,他告诉我——也是告诉我们在场的每个人。他说,我不是神。曾有人问我妈妈,我的爸爸是否是神。妈妈回答,不是,他是人,只是他站在神与人的边界。我也同样只是一个人,至今还没有逾越那条边界线。另外,我还没有悟出佛法的真谛。我不停寻找自己心中的真理,找了十年,可是却什么也没找到。佛法在我心中,可是我却无发把它发掘出来。所以我常常通过禅定来思索我要的真理,一句话不说,苦思冥想。这辆菩提树是爸爸出走时留给我的,他希望我能像佛陀一样,在孪生的菩提树下找到自己的真理。或许,佛法是战斗力吧,只是或许。
程锋又咋呼起来,你说什么?这辆战机是你爸留给你的?是你爸亲手做的吗?你爸太厉害了,有没有他的联系电话啊?改天我也去订做一个。
一道淡蓝色的光束从白色的菩提树战机顶部喷出,冲击在程锋的战机上。程锋的战机被推得天旋地转的弹了出去,瞬间抛出好远。对话器里传来他的标准叫声,救命啊!还有没有人活着啊?我们是不是遇上黑洞了啊?
回到军校地面已经傍晚,我站在空旷的广场里,脑海中不断有褐色的地球影象交叠。缓缓抬起头来看赤色的天空,几许忧伤像天际的积云一样久久无法消散。
雪云轻轻走到我身后,她身上的气息被风带到我的身旁,让我找回了些许淡淡的欣慰。她问我,你还在思索傲剑所说的佛理吗?
我转身看着被晚霞映成紫红的双眼,笑着说,不是,傲剑都悟不出来我还是靠一边站着好了。我在回忆刚才所看到的地球,颜色像一个星球垃圾场。
你还在想一个人,你的哥哥,是吗?
我没有回答,安静地笑。只是,笑中夹带出一分苍凉。
她说,你的哥哥是好样的,为了保护别人牺牲。不要难过了。
我在想,或许我的哥哥并没有牺牲,只是他不愿再过问其它事情,只想着守护需要他守护的人呢。或许他一直在我身旁看着我,关心着我,我却不知道。我和哥哥的感情很浅——应该说,我对哥哥的感情很浅。我才六岁时他就离开了家,除了一个童话故事他没有在我脑海中留下任何烙印。以至于得知他牺牲的消息我都没有一点伤心,只是麻木地点头说,知道了,然后继续跟小天在一起疯疯癫癫地打闹。甚至,我经常忘记了自己曾有个哥哥。要不是他留下的记忆颇深的童话,也许我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他了。
她说,我明白了,你猜测教官就是你的哥哥,对吗?
我摇头说,只是猜测,没有一丝依据。因为教官从未告诉过我们他的名字,所以我才怀疑他是我的哥哥,他没死。我不记得哥哥的模样了,即使记得,相隔了十一年也长变了。从教官身上,我经常感觉到一丝很深沉的温暖。
要不,你直接去问他吧。我陪你去。
我说,不了。教官有个怪癖,只会告诉他认为合格的学生自己的名字。我想等到有一天我在他心中不再是小孩了,他就会主动告诉我他的名字的。
傍晚的天空突然星光遍布。我抬起头说,这么块,天黑了。
生命之柱上灯光闪烁,我的脸在灯光中突然像水分流失似的紧绷,我咬紧牙说,雪云,快,我们走。
我们跑到异能班的白楼下,教官,火云程锋已经戴上头盔准备上战机。教官各扔给我和雪云一个头盔,而火云走近,把晚餐递给我和雪云。我无意间碰上他的目光,坚毅中夹带着些微担忧。我说,火云,你怎么了。
他挤出一丝笑,说,没什么。不要死。
我们的战机升上天空,与其它师兄的战机在一起组成一张严密的防御网。傲剑的菩提树也到了,我们班的晚餐开始。虽然晚餐只能在天空中小得无法舒张身体的战机里进行,但程序却没减少。教官也加入我们的餐前口号中,六个人在天空一起喊,团结一致,勇往直前,壮我声威,护我家园。
气势磅礴的口号声只是荡漾在我们班的六辆战机内,可我却觉得声音仿佛传出了好远,充满在军校的防护层中,甚至传去了宇宙,久久回荡。
教官吞下营养豆后说,大家记住你们还欠我一个心愿,活着,不要死。
不要死。
不要死……
朋友的话一声声从对话器里传出。我哽咽着,没有说话。朋友们,我们都不能死,我们都要活下去,好吗?我好怕失去你们,好怕某一天醒来突然看不到你们每一个人的脸。教官严肃的脸,火云孤傲的脸,傲剑神秘的脸,程锋顽皮的脸。还有雪云带着森林幻梦的脸,我最爱的女子的脸。
大家一定要活着,好吗?好吗?好吗?
敌人的飞船已经进入战机的探测范围,我听到来自于一号天空基地天空统帅的声音,防御网向上推进两千米,出发!
那个瘦小的老头儿,声音却始终让人觉得振奋。我操纵着战机保持阵型上升,双眼死死盯着天空的最深处。一道光束突然从黑暗中刺来,一辆战机的机翼被击中向地面坠落下去。我听到程锋的声音,外星人,我他妈今天跟你玩命。接着教官的声音响起,程锋,保持阵型,听从命令。
开战!
统帅的声音像一个突然被按下的按钮,战机以小队为单位分散开组成各自的阵型,并由队长接过命令权。又几道光束刺来,一个小队避开光束离开保护层到宇宙空间中主动迎敌,而其它小队蓄势待发。
当肉眼完全可以看清敌人的飞船时我们小队才出发,我们已经等到快急疯了。之前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冲在前面的战机一辆辆在基地的引力圈外被光束肢解,散开。而师兄们的肉体,在我们头顶上被抛向无际的黑暗。时而有一两个失去知觉的战士落入保护层,已经无法开启飞行装上的飞行器缓冲重力。当他们从程锋的战机旁落向地面时,我看到他们身体被红色的光罩住,继续下落。
我说,程锋,好样的。
他怒气冲冲地说,我待会儿非扔几个外星人到地面不可。
当教官发出冲锋指令时,我一拉操纵杆就冲出了保护层。我们按教官的指示变换着阵型反攻,把一架架敌人飞船打得支离破碎。只是由于第一次参加一线战斗,我的心跳得快脱离胸腔,呼吸也变得紧促。
光束在眼前乱舞,我恍惚间像失去了知觉,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在机舱之内,感觉不到在不远的空间里气势汹汹的敌人。脑袋里的意识渐渐消散,仿佛坐在机舱战斗的是另一个人。而我像一个观众,正在观看一部因为已经看过几十遍所以感觉麻木的战争电影。
电影终于谢幕下档,空中影院的壁灯却没有及时打开。眼前变得漆黑一遍,只有程锋的声音在虚无得感觉不到自我的黑暗中无比清晰。他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他大声地骂,外星人,你他妈的忘了写遗书了!我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