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尽头或许是希望
坚守信仰
总是伴随着
灾难与灭亡
仇恨会使人
变得残忍
涅磐后重生的
未必是凤凰
巨大黑色旗帜上面绣着“不死鸟”的图案,遥遥对峙着河岸彼方的狮子旗,决定人类历史命运的苏美尔河之战即将开始。
纳达尔的铁骑踏破了雪地,与彼方休伦军展开了空前惨烈交锋,鲜血染红了大地,白雪却依旧不断飘落。白色与红色的雪(血)同时在空中凝滞……
凄冷的大地,进行着比冰雪更冷酷的战役。
天地间的视野逐渐集中在一位骑着白色战马身着黑甲的骑士身上,骑士戴着铁面具,扎着纳达尔族特有的头饰,手中挥动着一把长刀。
在震天的喊杀声中,骑士的身影仿佛一道黑色的闪电,它冲入了敌群,那队由他率领的纳达尔骑兵宛如一柄利剑,撕碎了休伦军的阵营……
阵形出现了一条巨大的缺口,休伦族的军队已经开始混乱……纳达尔军的主力趁势攻进了休伦军的大营……
混战……
血腥的肉搏从黎明持续到深夜,又从深夜进行到黎明……休伦军的大势已去。早已众叛亲离的休伦王带着王子向苏美尔河的下游逃去……
……
在逃窜的必经之路冰雪峡谷中,纳达尔人早已设下了埋伏。休伦王父子,以及少数亲兵被纳达尔军队围堵在了山谷中……
“难道老天真的要我休伦族灭亡么!”
望着紧逼的纳达尔军队,休伦王浑身发抖……
一匹雪白色的战马从纳达尔军的阵中冲出,横在休伦王父子的面前,骑在马上的,正是那位铁面骑士。骑士挥了挥手,所有的纳达尔军都停住了脚步……
骑士看了一眼休伦王父子,然后从马背上跳下,将长刀插在地上,缓缓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这是在表达对敌方王室的最基本的,也是最后的尊重……
所有的人都明白其中的含义,休伦王父子以及侍从们也都纷纷下马……
几个亲兵首先冲了上去,但根本不是铁面骑士的对手,瞬间,便沦为了长剑下的祭品……黑衣骑士的眼前,只剩下了休伦王父子二人……
即将死亡的恐惧笼罩了他们,王子紧紧地握着佩剑,尽管心里清楚,自己跟本不是铁面骑士的对手,但他的目光依旧坚定……
“呀……!!!”
王子挥剑上前,可还不到两个回合,佩剑便被打落在地……黑衣骑士荡剑直刺王子的咽喉……就在要完成致命一击的瞬间,黑衣骑士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长剑在空中顿了一下,然后狠狠的刺去……
就在这时,黑衣骑士只觉得一股冷风袭来,一把战斧呼啸着从空中飞过,震开了骑士的长剑。紧接着,一个身材高大黑影从山崖上一跃而下,抄起战斧直劈黑衣骑士……天还没有全亮,在昏暗的光线下,黑影的双目闪着蓝光……黑影的出现的确让铁面骑士感到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慌张,依旧沉着应战,黑影的力量虽大,可骑士感到他似乎并没有恋战的意思,几个回合之后黑影用力架开了骑士的进攻,顺势一手提起了早已抖作一团的休伦王,扛在肩上向山谷外逃去。
“哪里走!”
骑士举起长剑砍向黑影的后脑,黑影一回身抓住了剑刃,随后又猛地一翻手腕,骑士只觉得浑身一震,铁剑被折成了两段。就在铁面骑士愣神的一瞬间,黑影扛着休伦王奔出了帐篷,骑士想追上去却被王子拦腰抱住,铁面骑士拔出地上的长刀向背后刺去……结果了王子的性命……
“拦住他们!不能让休伦王跑了!”
守在谷口的纳达尔军一拥而上……
随着一声口哨,一只巨狼冲破了敌阵来到了黑影的跟前,黑影拥着休伦王跳上了狼背,在纳达尔军的围追堵截中杀出了一条血路,冲出了山谷……
……
残狼在前面飞奔,上千铁骑在它的背后穷追不舍……“喂,老头儿!快告诉我应该带你去哪儿!”黑影不断地摇晃着休伦王……
“这……沿……沿着河流……向上游走,那里……有我们最后一个营寨……”早已吓得面色苍白的休伦王结结巴巴的说……
黑影看了看背后的追兵,“残狼!带他去他要去的地方!老头儿,抓紧了!”
说完黑影纵身一跃跳下了狼背,残狼绝尘而去,黑影只身一人正对着迎面来的数千铁骑……“差不多了……”他拔出兵刃横在面前,眼中的蓝光与兵刃的寒光相辉映……
“呀……天狼斩!”闪着白光的兵刃横向一劈,只见一道巨大的扇面形剑气在前方四散开来,剑气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数千骑兵连人带马都被斩成了两段,大地变成了一片血海,人马的哀号声在旷野上回荡……
黑影收起武器转身就要离去,可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马嘶,还没等他再度转身,那个骑着白马的骑士已经杀到了他的身边。黑影一闪身,长刀从耳边划过,一道血口出现在了他的脸上,伤口很快便愈合了……
“看来我是低估了有些人类的能力……”
原来刚才就在剑气袭来的一刹那,黑衣骑士策马扬鞭,白马高高的跃到空中,躲过了剑气的攻击。
“可以躲过‘天狼斩’,这家伙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此时铁面骑士已驱马回头再次杀了过来,可黑影却并没有拔剑,“他有坐骑,这么打我很吃亏……”于是他迎着战马跑了过去,就在骑士的长刀即将劈到自己的一瞬间,黑影抡起拳头冲着马头猛烈的一击……白马的脑袋一甩,身体也跟着甩出了一段距离,几个踉跄之后倒在了地上……
黑衣骑士也早已跳下了战马,横刀站在黑影的面前,这一次黑影缓缓地拔出了兵刃……
此时天已经大亮,面对面的时候,铁面骑士这才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满面风霜的脸清秀俊朗,面容很年轻,但头发与眉毛却已经半白,看装束应该是个狼人,但却留着人类游牧部落的齐头短发……
没时间犹豫了,铁面骑士挥起长刀与面前的狼人战在一处,几个回合之后狼人已经占据上风,但铁面骑士的刀法极其精湛,要想在短时间内取胜也并非易事……
“呜……”
狼人似乎有些急躁了,低吟一声双手握剑直劈骑士的肩头……
“破绽!”
骑士躲过了致命的一击,看准了狼人招式的空隙,正要横摆刀锋划开狼人的脖子,可刀柄刚刚端平,一道蓝光在他的面前闪过,刚刚落下的剑刃忽然在自己的面前挑了起来,原来刚才的正劈只是狼人的诱敌之策。铁面骑士根本没预料到狼人还有这一手,刀柄被斩成了两段,铁面具也被劈成了两半,鲜血从骑士的下巴上流了下来,要不是本能的躲了一下,可能自己的脑袋也要和刀柄一样的命运了……
尽管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狼人的对手,但骑士也并没有打算退缩,狼人的进攻刚刚结束,骑士将断裂的刀柄扔掉,把刀头插在地上以此为支点飞起一脚踢向狼人的脑袋,狼人的左手一举轻易的化解了进攻,随即胳膊一摆抓住了骑士踢过来的那只脚,左胳膊抵住了骑士的膝盖狠狠的一压……“咯……”“啊……!!”骑士一声尖锐的惨叫,腿上的盔甲已经被折的变形,骨头的断裂声传到耳边……骑士冲着狼人的面颊猛击了几拳,抽出了自己的腿,,但也早已站立不稳……
“呀……”
狼人趁势对着骑士的腹部猛踹了一脚,这一脚踢的力量非常大,骑士被踹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狼人提着兵刃一步步地走近……
“要消除生命中的痛苦,最好的方法就是结束生命……”
骑士挣扎着还想站起来,狼人挥起兵刃直刺骑士的眉心……而就在兵刃的尖端即将触到骑士的脑袋的时候,狼人迟疑了,因为他看清了那骑士的脸……
“这……”
武器停在了空中,狼人也愣在了那里……就在这一刻,骑士从地上一跃而起在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直刺进了狼人的胸膛……
“你……”
狼人如梦方醒,一把将骑士推倒在了雪地上,拔出了插在胸前的匕首向地上一抛,还没等骑士明白过来,匕首已经钉在了脑袋旁边,刀刃离脑袋只有一根头发丝的距离,但却并没有伤到他的脸……
狼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骑士,转身向远处走去……
“嘿!”在他的背后,骑士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我已经输了……”
“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吗?”
“天火。”狼人抛下了两个字,随后,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寒风中的旷野上……
……
天火一个人走在雪地上,一边走一边撕咬着冻僵的肉干……
“真是令人郁闷,居然输给了一个人类,大概是最近太想念灵露了,明明是一个男人,居然也能让我想起她,真是见鬼……”
那个骑士的面容仿佛又出现在眼前,天火摇了摇头,努力地忘记他……
“最近人类的胆子好像越来越大了,苏美尔河离边境这么近,他们居然敢在这里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战争,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类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狼人一点行动都没有……”
一边想着,一边向前走,手中的肉干吃完了,要找的地方也找到了……顺着残狼的气味与脚印,天火找到了休伦族的营寨,残狼正在营门口徘徊,天火走过去拍了拍他,“老伙计,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说罢闯进了大营,休伦王早已迎出了帐篷……
“恩人……”
天火摆了摆手,“用不着这么说,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
“那……”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你必须回答,否则我现在就可以替那个铁面骑士送你下地狱……”
身旁的护卫想要冲上来却被休伦王拦住了……
“什么问题,你问吧……”
“你还记得五十年前人类联盟与狼人的那一场圣战吧……”
“当然记得……”
“就在那场战争中,狼王,也就是我的父亲被你们人类用凤凰胆狙杀了,你能告诉我暗算他的究竟是谁吗?”
“难道……你是为了狼族的仇恨而来?”
“我不属于任何一个种族,现在人类与狼人的战争也与我无关,我只想找出杀我父亲的凶手并且为他报仇……”
“哈哈哈……”休伦王一阵冷笑,“纳达尔老鬼,看见了吗?这就是神对你的惩罚……”
“你刚才说纳达尔王……”
“是的,孩子……现在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了。五十年前,那场战争即将开始的时候,我们人类五种族的首领会同四大法师一起,攻上了维龙加火山,经过一场恶斗之后,我们杀死了凤凰,并且用它的胆制成了三颗枪砂。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决定把三颗枪射交给一个人,经过九个人再三斟酌之后,最终我们将希望寄托在了我们九个人中枪法最为精准的纳达尔王身上……”
“那么说杀死我父亲的应该就是纳达尔王了……”
“没错,那天在战场上,他一击命中,凭借凤凰胆,我们最终击败了狼军……不过事后,纳达尔王拒绝交出剩下的两颗凤凰胆。由于当时要维持联盟的团结,我们也没有再追讨……但令我们没想到的是,拥有凤凰胆和杀死狼王的功绩,纳达尔族在战后名望剧增,一些散民与中小部落纷纷投靠,他们的野心和人口一样迅速膨胀……几年以前,纳达尔族开始对外侵略,陆续灭掉了其他的三个种族,现在我们休伦族恐怕也无法避免了……”
“纳达尔王的传说我听过很多,但那都是些传言,并不可信。今天你帮我证实了这一切,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我还是要感谢你……”
天火转身走出了营门,跨上了狼背……
“年轻人,你真的要去杀纳达尔王吗?”
“那是我的事情,不过你们最好还是快走吧,纳达尔军马上就会攻过来的……”
天火骑着残狼向北方奔去……
“杀死父亲的人果然是纳达尔王,看来事情还要从长计议啊……”
……
雪山和冰原似乎都没有改变,但过往的人已经不同了……
“虽然现在还不是回北方的时候,但既然已经来到了边境,就应该回去看看师父和师母,是吗,残狼……”
“呜……”
“既然你也同意,那我们走吧……”
……
在临近北部边境的冰原,一队狼军在雪地上扎下了营寨,狼人们三五成群的围着火堆炙烤猎物,尽情地攀谈着……
“嘿,伙计们!”一个独眼狼人站了起来,“那些老得掉渣的故事不要再讲了……今天我给大家讲一个刚刚发生过的故事,怎么样……”
“别卖关子了,要讲就快讲吧……”其他的狼人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知道,前几天在苏美尔河,两伙人类进行了一场大战,就在今天早些时候,首领带着我们去巡视,顺便清理一下战场,掠些人类丢弃的东西……可当我们到达苏美尔战场的时候,你猜我们看见了什么?”
“什么呀……”
“一个身着黑色盔甲的骑士正拄着一把刀在堆满尸体的战场上跚跚而行,好像是要到河对岸去……”
“唉呀,还以为有什么新鲜事呢,那种落单的人类士兵我见得多了……”有几个狼人已经不耐烦了……
“你们听我讲下去呀……我们自然不会放过他,纷纷举起武器围了上去……可没想到那个骑士虽然受了重伤,但依旧勇猛异常,一上来就砍倒了我们三个弟兄,我们七八个狼人围攻他都占不到什么便宜。后来还是首领亲自出手,才制服了他……由于他杀了我们的同伴,我们决定拿它喂狼。但看他的那身盔甲和衣服都挺不错,于是我们便扒下她的衣服和盔甲……可就在这时,让我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
“那个骑士……居然是一个女人……”
“女人……!!!”所有的狼人都张大了嘴巴……
过了许久……
“咋可能!人类的女人不是只会在家里织布养孩子吗……?”
“是啊,以前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这是真的……而且那个女人长得还很漂亮。看见那女人,首领立刻改变了主意,让自己的几个卫士将那个女人带了回去……看得出来,首领想占有她……”
“那个女人现在关在什么地方啊?”
“这个,只有首领知道,不过首领吩咐了,任何人不许碰那个女人,否则的话格杀勿论……可如果你真的碰了那个女人,用不着首领动手,她自己就可以让你的脑袋搬家……”
“真的假的,七八个狼人居然打不过一个人类的女人……”狼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信不信由你,反正这是事实。首领说了,那个女人的身手十分了得,要不是她受了伤,可能就连首领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那按照首领的说法,她在人类当中岂不是没有对手,那么又是谁把她伤成了这个样子……?”
“我也不知道……”
就在这时,远方传来一声长长的狼啸……
一位面容俊宇的狼人骑着一只巨狼来到营前,“嘿,狼人兄弟们,我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么?”
“看这个家伙的样子应该是一个中立狼人……”
独眼狼人向其他的狼人使了个眼色,所有的狼人都站了起来……
“小兄弟,你这只狼不错呀……”
“哪里……”
“我们可以留你在这里住宿,但你可不能白住……”
“这是自然……”天火跳下了狼背……
“我们想要两样东西……”
“什么……”
“你的狼,和你的命……呀!!!”独眼狼人举剑刺向天火的咽喉,天火闪身躲过……
第9章 绝望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