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扑到师父的床前。
“师母……师父这是……怎么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老家伙想给我一个惊喜,深夜一个人去黑山上采月亮花……结果不慎被火蜥蜴咬了……”
“火蜥蜴?”
“没错,它的毒仅次于凤凰胆……”
“师父……师母,想办法救救师父啊!”
“我知道,我已尽了最大努力,但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是暂时控制毒血的漫延,要想解毒,必得用‘寒狼之血’……”
“寒狼?”
“没错,那是一只生活在极北的巨狼,它的体型如披毛犀一般庞大,性情孤傲凶残,习惯于独来独往……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野兽……”
“我才不管它多强大,只要能救师父,我宁愿拼上性命……”
“我和你一起去……”师姐站了起来……
“不行,雪姬,我需要你的灵力,单凭我一个人维持不了你父亲的生命……”
“行了,师姐,你和师母好好照顾师父,我不久便会回来……”
我收拾行装,带上了匕首和战斧向极北赶去……
日夜兼程,我终于来到了极北。一路之上到这里,我见到过许多冰原狼。但那只传说中的巨狼却始终不见踪影……
没有白昼,也没有黑夜,反正在这里,太阳和月亮总是不偏不斜的同时挂在天边……没有时间喘息,我苦苦的寻觅,却找不到任何寒狼的踪迹……
一日,我正在冰川下挖休息用的避风洞,忽然,一个巨大的脚印吸引了我,这显然是一个狼的脚印,但却较一般的冰原狼足印大好几倍……
顺着脚印和气味,我终于找到了那只正在冰洞旁喝水的寒狼……
我躲在冰川的背后,伺机而动,我们的距离并不算远,寒狼似乎发现了什么,停止了喝水抬头四处张望,它的嗅觉极其灵敏,发现我只是个时间问题……看来只有自己创造机会了……
我捡起了一个冰块向远处掷去,趁着寒狼把头转向另一侧,我从冰川后冲了出来,猛跑两步一跃而起挥起战斧向寒狼的脖子劈来……没想到寒狼前爪一蹬,整个狼身站了起来,我的战斧劈在了冰面上,由于用力过猛,斧刃嵌进了冰里。我赶紧一个翻滚拔出了战斧,但还是慢了一些,一声咆哮,寒狼巨大的身体压了下来,一对狼爪将我按在身下,张开利齿向我的脑袋咬来……我用战斧抵住它的嘴,寒狼试了几次无法咬到我的头,干脆咬住我的战斧把我提了起来,猛地一甩头,将我抛到了半空……“咔……”我的撞在了冰川上,冰川上立刻出现了很多裂痕……我只觉得背后一阵剧痛,跌落在地上,顾不上疼痛,我立刻爬了起来挥动战斧……
“呀……”我冲着寒狼也是一声怒吼,刚才的交锋不但激怒了寒狼,也激怒了我……
我挥动战斧再次冲了上去和寒狼斗在一处……
几个回合过后,我和寒狼的身上都出现了大小不一的伤口。对我来说伤口并不致命,但我感到自己体力远不及寒狼,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耗垮,而一时间又想不出克敌制胜的办法,只好看准机会跳出了圈外,寒狼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猛冲了几步又向我冲了过来,我用力一闪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两只狼爪将厚厚的冰面抓出了两道深沟。
待寒狼转过身时我已不见踪影……
其实我没有跑远,只是躲在一处冰川后面休息,伺机偷袭。寒狼也警惕的扫视着四周……一明一暗,我们对峙了良久……猛然间,冰川断裂声转移了我的视线,就在我撞过的那座冰川的顶端,嵌着一个巨大的冰块,打斗已经使那个冰块摇摇欲坠,而冰川下的寒狼只顾着搜寻我,浑然不觉……
“不……!”我本能地冲了出去,大概因为我的身体中也流着狼血,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寒狼就这样被砸成肉饼……
寒狼当然不知其意,挥起狼爪向我抓来,我躲过了狼爪,抱住了寒狼的脖子,寒狼一口咬住了我右肩……我忍着剧痛使尽全力将寒狼搬倒在地,和它一起滚出了一段距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块巨大的坚冰砸在了离我们不远的雪地上……
望着那个巨大的冰块,寒狼缓缓的松开了我的肩膀……护肩的兽皮已经被撕掉了一块,我捂着渗着鲜血的肩膀从地上爬了起来,寒狼站在我的对面依旧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我……
“你……能听懂我的话么?”
寒狼点了点头……
“唉,我其实并不想伤害你,只是我的师父被火蜥蜴咬了,只有你的血才能救他……”
寒狼看了我一眼,侧过了身体……我立刻明白了它的意思,从怀中摸出匕首,划破了寒狼后腿的静脉,将流出的鲜血装进事先准备好的牛皮袋中……又撕下一角衣服包扎好伤口……
“谢谢你,改日我一定打几头披毛犀来向你道谢,但现在我必须走了,事情紧急……”
我匆匆的踏上了归途,在我的背后,传来了一声长长的狼啸……
我再次一刻不停的赶回了边境,顾不上长途跋涉的疲劳,当我远远看见那三座石屋的时候,便全力向那座大石屋奔去……
“师父……”
当我夺门而入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师父的床上空空如也,师母独自一人坐在床边……难不成……
“师母……师父他……”
“什么都不要说……”师母冲着我摆了摆手。“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你真的爱你的师姐吗?”
“师母,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要你回答我!我指的不是一个弟弟对姐姐的那种爱,而是一个狼人对一个雪女……”
我点了点头……
“那么,你愿意娶她为妻吗?”
“师母……我……”
“你只需回答我!”
我再次坚定的点了点头……
“好了,把你手中的那袋狼血喝了……”
“可是,这是给师父的……”我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听我的!把它喝了……”
我只好打开牛皮袋,将狼血一饮而尽……顿时一股温暖的寒气流遍了我的全身,旅途中的疲劳被一扫而尽,全身都充满了莫名的力量……
“天火,现在把你的手给我……”
“我将右手伸到师母的面前,师母用那双布满皱纹老手握住了我的手掌……我感到一股锐利的寒气刺穿了我的掌心,凉彻骨髓……
“师母……”
“不要出声,集中精力……”
过了一会,师母松开了我的手,“天火,能教你的,刚才我都已经教你了,现在你已经掌握了雪族的灵力。”
“那么,我能像你制作冰剑吗?”
“那倒不能,那是雪女先天的本领。不过你可以用掌中的寒气攻击对手,只要空气中有水气,你就可以冻结你双手接触到的任何东西……这一招叫做极地寒冰手。”
“真的!”我盯着左手中的牛皮袋,皮袋上立刻结上了一层银霜,冻成了冰块……噫!我把皮袋扔在地上,立刻摔成了碎片……“
“看来是真的!可是师母,您为什么传给我这些灵力?师父呢?寒狼之血不是为他治伤的吗?”
“哼,火蜥蜴,对于人类来说那似乎是剧毒,但对于血温极高的狼人来说,只需休息几日便会痊愈……”
“……!”
师母的回答让我震惊,同时也更加迷惑……
“我可以感觉到你心中的迷茫,那就让我继续为你讲那天晚上尚未讲完的故事吧……”
“雪姬出生后不久,王子,不,应该是狼王带着卫队来到了我们的住所,原来辰魄的人发现了我们的藏身之处,为了大局着想,狼王只好前来……石磊对狼王说他愿意承担所有罪责,只要狼王放过我和孩子……但狼王却提出与石磊决斗,由胜利的一方来决定我们的命运……为了我和孩子,石磊拼尽了全力,但毕竟已久疏战阵,与久经沙场的狼王对决已是力不从心,况且狼王用的正是当年石磊赠他的那把寒星剑,石磊的剑法要比斧决精湛得多……
一帆激战之后,石磊败下了阵来,但狼王却并没有向我们问罪的意思,只是要我们答应他三个条件:首先,我们要在边境定居,用我们的力量来维护边境的秩序……
第二条,狼王有两位妻子,两个王子,将来一个王子会继承王位,而另一个王子则必须死,他希望我们能够收留并照顾那位失去孩子的母亲。
第三条,我们的女儿成年之后,必须嫁给在位的狼王……
我们感恩戴德欣然答应,但这些年来,尽管我们早已定居边境,但这里依就混乱,复杂的形势并非我们的力量所能控制……听说狼王战死的消息,我们昼夜不停的赶往神坛,但最终还是来迟了一步,狼后与王子下落不明……前两条我们都没能做到,实在有负狼王的重托。现在,只剩下了第三条……“
“所以,你们就为了一个承诺甚至不惜骗我,不惜牺牲雪姬姐姐一生的幸福……”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一切……
“对不起,天火……我们别无选择……”
“天呐……什么寒狼之血,什么生命垂危,这一切都是骗局,骗局!都只是一个让我离开的借口!!!!!!”
“冷静点,天火!你只说对了一半,没有寒狼之血,你就无法掌握雪族的灵力……”
“可是你既要骗我,为什么还传我灵力?”
“出去吧,你师父在黑山的脚下等你,剩下的事情他会告诉你的……”
我冲出了石屋很快便来到了黑山的脚下,师父果然在那里……
“师父,你的伤已经不要紧了么?”
“不要开这种玩笑,因为一点也不好笑……”
“师父……”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也知道你在想什么。雪姬的确是要嫁给狼王,但如果那位狼王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妻子,从而被别人抢了去,那就不是我和你师母的份内之事了……如果我是你,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夺回和自己相爱的人……”
“我明白了师父,谢谢你……”
我转身想要离去……
“等一等!”父将我喝住“虽然离开了部落,但我必定还是一个狼战士,一个忠于狼族的战士会让一个欲对狼王不利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溜走吗?”
“可是,师父……”
“没有可是,想去找你的师姐,先要过了我这关……”
师父将战斧扔在了地上,“我不想占武器上的便宜,让我来试试你的拳脚……”
“师父……”
“别师父长师父短的,看招……”师父的拳头如闪电般向我砸来……我赶紧躲闪,师父的出拳又准又狠……我也不再退让,使出了全力……
“雪山群狼拳!” “雪山群狼拳!”
同样的招式,两股拳风交织成一片……我已渐渐占据上风……
“师父,我比你年轻,比你更有力量,我一定不会失败……”
“可我比你老练,比你更有经验,我知道如何去等待……”
一个拳头从师父的拳风中飞出,疾如暴风,我来不及躲闪,只觉得一股气浪向自己扑来,那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我的前胸……我被震得飞了出去,翻滚了几下差点吐血……
师父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我。“小子,这一招叫经纬狼牙拳,真正的战斗并并非踢打几下就能解决问题,有些时候,量的击打未必会取得质的胜利,所谓一击必胜就在于此了……”
“我这就要你的命!”师父上前一步一跃而起,拳头再次向我砸来……
一声脆响!
紧接着便是吱吱的骨头断裂声……
我和师父的拳头在空中相撞……师父捂着右臂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
“不愧是天火,学的真快,看来我这把老骨头是不中用了……”
“别这么说,师父,第一拳你只用了六成力量,如果第一拳便拿出全力的话,我可能早就被击倒了……”
“输便输了,无需什么理由。不过天双的寒星剑也十分厉害,多加小心……”
师父吃力地站了起来,向小屋的方向走去……
“师父,你的战斧……”
师父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
我心中一阵酸楚,师父与师母为了狼族倾其一生,但最后换来的却只有痛苦……
冲着石屋的方向,我拜倒在雪地上,“师父,师母,我一定把师姐带回来,在你们膝下尽孝,让你们好好的安度晚年……”
我拾起了师父的战斧——冷山月,再一次踏上了征程,唯一的目标便是寻找狼王部落……
但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顺利,北方实在太大了,由于战争和食物的缘故,狼王部落不断迁徙。尽管我四处探访,但狼王部落却似乎在和我捉迷藏……无数次的寻觅,无数次的扑空,急切的心情和漫无目的寻找让我近乎发疯。但我并没有放弃……
一年的光景很快便走到了尽头,我仍旧毫无收获。但天无绝人之路,每一年的第一天,狼王都会带着狼后以及所有的狼巫,酋长到神坛拜祭狼神,为部落乞福。这对于我来说,应当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回忆就只能到这里了,天火向四周看了看……现在自己所在的部落便是辰魄酋长的部落。身旁的老狼人又在给自己的晚辈讲那些古老的传说了,而天火的心里清楚,自己来到这里绝不仅仅为了听那些老掉牙的故事……
“让开,让开……”几个狼人分开了人群,一个骑着冰原狼的年轻狼人从狼群中走过,他就是辰魄唯一的儿子——辰玄……用眼神的余光扫视着这个少年,天火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怪笑……
在酋长的帐篷中,辰魄召开会议处理部落的事宜,同时收拾行装准备前往神坛。就在这时一个卫兵进来报告,“酋长大人,外面有一个狼人要见您。”
“什么样的狼人?”
“看样子,好像是王室的人。”
“让他进来。”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俊宇的狼人来到了辰魄的眼前,蓝蓝的眼睛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拥有王室的血统………辰魄仔细打量,虽是狼人,却留着人类游牧部落的齐头短发,满面风霜,但眉宇间却透着浓重的杀气……
“我似乎从未见过你,你是谁?”
“一个来向你讨债的人……”
“可我根本不认识你。”
“这并不重要……十年前,大概是人类联盟第一次向狼族发起全面反击的时候,老狼王病重,无法主持大局……形势万分危机的时候,一个酋长站了出来,联合了几个狼巫毒死了老狼王,并助他唯一的儿子登上了王位……”
“这……这种事情……你……你怎么会知道!!!”辰魄震惊得张口结舌……
“雪中藏不住尸体,逝者已已,但事情的真相是无法掩盖的……看看这个你就明白了……”
天火将背后挂着的皮包扔到了辰魄的面前……
辰魄打开皮包,只见一个些血淋淋的狼人头颅……
“辰玄!!!你……”
“二十年前你杀了我的祖父。今天,你的儿子,就算是他老人家的陪葬吧……”
“你……你就是那个孽种天火!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
帐中的卫队与副官们各执兵刃向天火杀来,天火抡起战斧,帐中血肉横飞,瞬间,十几个狼人被天火放倒在地……
辰魄见状挥起战斧向天火劈来,天火斧柄一横弹开了辰魄的斧刃,但只觉得双臂发麻,“不愧是曾经的狼族第一勇士……”
两个狼人斗在一处,几个回合过后,年老的辰魄已明显力不从心……战斗中,天火看准了机会斧面一转,用自己的斧刃卡住了辰魄的斧头,又猛地向下一压,将辰魄的战斧钉在了地上。辰魄的反应也不算慢,见力量不及天火,立刻挥拳向天火的面颊打来……
“啪!”天火用手掌挡住了这一拳……
辰魄只感到一股寒气袭来……待他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自己的拳头好似和天火的手长在了一起,银霜迅速挂满了全身……
“这是……雪族的灵……”
话音未落辰魄的身体已完全结冰……
“对不起了辰魄叔叔,为了雪姬姐姐,我不得不这样……”
战斧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辰魄冻成了冰块的脑袋滚落在地,鲜血横流……
天火又是几斧将尸体剁成了碎块……
在尸块中,天火捡出了辰魄的酋长节杖。这时候帐篷的兽皮被划开,大批的狼人冲了进来将天火团团围住……天火将酋长节杖举在空中……
“所有辰魄部落的狼人听着,辰魄父子意图谋反,我已奉狼王之命将其屠灭,部落的成员反抗者一律同罪。将被北半球所有的狼人部落视为仇敌……如果你们不想死在同类的手上,就投靠其他的部落去吧,辰魄这样的酋长,不值得你们效忠!”四周的狼人互相看了看,沉默了片刻便纷纷散去……收起帐篷各奔东西……就这样,辰魄部落在一夜之间解体了……
望着那些四散奔逃的狼人,天火叹了口气,狼族就是这样,一旦失去了首领,就变成了一盘散沙……
高耸的神坛如一座巨大的墓碑矗立在广袤而荒蛮的土地上。神坛上,高大的狼神雕像依旧用深邃的眼神遥望着夜空中的明月。神坛下,是上万狼人构成的黑色海洋……
“狼王大人,仪式的时间快到了……”一个年老的狼巫对一个站在神像下面容清秀的狼人说。
“再等一等吧,好像辰魄酋长还没来……”
“狼王阁下,仪式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的缺席而推迟或取消……”
“我知道,不过辰魄叔叔往年都是提前几天到达神坛,为什么今年……”
“我已多次派人寻访辰魄部落,但杳无音信,整个部落就像在北方蒸发了一样……”
“莫非辰魄叔叔是有意躲着我吗?”天双看了看站在身边的雪姬,“不可能,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使辰魄叔叔无法脱身……”
“没错,不过它可能永远都脱不了身了……”
随着话音,一个陌生的狼人走上顶台……
“你是谁?下面的守卫怎么会随便放你上来?”天双高声喝问。
“天火……!”雪姬惊呼一声,表情复杂的呆立在一旁……
“天火?”你真的是天火哥哥?
“真难得啊!狼王大人还记得身份卑贱的我。没错,我就是那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天火……你刚才问我如何登上的神坛,其实很简单……”
天火拿出了沾着鲜血的酋长节杖……
“这……这是辰魄酋长的节杖!哥哥,你究竟把辰魄叔叔怎么了?”
“没什么,他不是忠于先王么?所以我送他去陪伴父亲了……”
“天火哥哥,无论辰魄有什么过错,它必定是辅佐了三代狼王的老臣……你这样……太过分了……”
“住口!”天火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积聚了多年的愤怒,“天双,你夺去了我的母亲,夺走了我的王位,现在,你连我心中唯一的雪姬姐姐也不放过……真正过分的是你!!”
“天火哥哥,我知道,其实你比我更适合做狼王,我也并不反对你成为狼王……”
“什么混蛋狼王!我才不稀罕!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带雪姬回边境……走,师姐,师父和师母在等我们回家……”
天火想要拉住雪姬的手,但被天双拦住……
“天火哥哥,我和雪姬的婚事是父王与石磊将军立下的誓言,一个狼人如果维护不了先辈的誓言和自己心爱的妻子,那他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那么你是要阻止我了……”
“我可以给你一切,但雪姬,永远是属于我的……”
“如果我非要带她走呢?”
“那就不要怪我,来呀!把这个疯子给我赶下顶台……”
“慢着!”一个狼人从顶台的狼群中冲了出来……
“铁虎酋长!”这个狼人正是辰魄的好友铁虎……
“狼王大人,让杀死辰魄酋长的凶手就这样离去似乎有些不妥。”
“看样子你是想去陪伴辰魄那个老杂毛了……”天火在一旁不屑的说。
“小畜牲,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铁虎决不会让杀死辰魄的人安然活在这个世上!”“你受死吧!”
“铁虎酋长……”
铁虎没有理睬天双的命令,挥起战斧向天火的脑袋劈来……天火轻轻一闪躲开了斧刃,趁着铁虎收招不及冲着他的肚子猛踢一脚,铁虎后退了几步还没等站稳,天火的战斧已经砸向了他的眉心……铁虎横架斧柄以为可以挡住进攻……天火手起斧落,一道蓝光划过,纯钢的斧柄被破成了两段……伴随着断裂的战斧,铁虎的半块身体也跟着飞了出去,鲜血溅在了顶台上……“啊……!!!”铁虎哀嚎着滚下了顶台,下面的狼人一阵惊呼……而顶台上,却鸦雀无声,天双和所有狼巫,酋长都被天火那令人胆寒的力量惊呆了……
这时,上万名铁虎部落以及其他部落的狼人涌上了顶台……顶台上的酋长们也如梦方醒,各亮兵刃将天火团团围住……包围圈越来越小……
“快停下!”雪姬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挡在天火的身前,“如果你们要杀的话就杀了我好了,谁也不能伤害天火!”
“走开,雪姬,这不关你的事!”
天火用力推开雪姬,雪姬想再次上前却被天双拉住……
扫视着四周的狼人,天火一声怒号,“你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沾着我母亲的鲜血!母亲!把你心中的伤痛化作燃烧的火焰把!让儿子来为你焚尽这世间的所有丑恶!!能喘气的都一起来吧!今天,我将在这里战斗到灵魂破碎!!!”
首先冲上去的几个狼人已经被天火剁成了两段,四周的狼人不断的上前又不断的倒下天火如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每一个轮回搏杀仿佛都是一道法力无边的咒语,使尸堆成山,使血流成河……战斧在他的手中一次次的嗜血变成了鲜艳的红色……
“等一等!都给我住手!”
一个年老的狼巫不顾危险的冲了上来,用身体护住天火并用冰结界挡住了所有的狼人……
“请大家看一看天边的月亮……”年长的狼巫冷冷的说。
所有的狼人都望了一眼已经变成惨白色的圆月,“月亮……结冰了……”
“没错,狼神已经降临世间,只有狼巫和王室的人才有资格留在这个顶台上……”
从台下涌上的狼人都低下了头,纷纷退下了顶台……
狼巫来到了天双的近前,“狼王大人,酋长和战士们不应再为了你和天火之间的事情而枉死,狼神的意志让大王子生存了下来,也许今天,他是想看一看谁才是狼族的真正王者……”
“你这话什么意思?”
“您和天火都是狼王的骨血,狼王的位置自古以来一脉单传,那么,现在你们只有用最后的方式来解决你们之间的矛盾……活下来的人将得到一切……”
“是啊,天双,雪姬姐姐我是一定要带走的,无论是谁,阻挡了我,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兄弟也不例外……”
“也许你我根本就不该同时生存在这个世上……”天双注视着天火,缓缓地拔出了寒星剑……就让狼神和父亲的灵魂来决定我们的最后归宿吧……
天火擦了擦脸上和战斧上的鲜血……
“不……不要……你们不能这样手足相残!!!”雪姬的眼泪没能熄灭两人心中的怒火……
天火长啸一声抡起战斧向天双劈来……天双挥剑沉着应战,战斧与长剑碰撞出的火花在顶台上绽放……转瞬之间几十个回合过去了,刚才的鏖战丝毫没有影响到天火的体力,可虽然有身体和力量的优势,在打斗中天火却丝毫占不到便宜,天双的剑法迅猛凌厉,毫无破绽……天火有些懊恼,一年的漂泊和心中仇恨的复苏使他的性格变得狂躁,自从打败了师父以后,除了寒狼,还没有谁能够在他的面前走上十个回合……又打了几个回合,依旧未分胜负……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天火索性横摆斧柄弹开了长剑的进攻,然后双手握斧使尽全力向天双的身体斜劈下来……这一招虽快,但依旧被天双躲过,由于用力过猛,天火一时无法收招,天双看准了机会一剑刺来……鲜血四溅,寒星剑贯穿了天火的右臂……战斧掉落在地上……
“狼王!狼王赢了……”顶台的狼群中传出了一阵惊呼……
天双微微一笑想要拔出长剑给天火以致命的一击, 但猛然用力,却无法将剑拔出……天双知道不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天火的左拳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脸上……“经纬狼牙拳!”这一拳又准又狠,天双右腮的牙齿尽断,嘴角流出了鲜血。天火紧接着又是一拳,正中天双的面门,天双被打得晕头转向,鼻子也迸出了鲜血……没等天双清醒,天火的第三拳又到了……这一拳打在了天双的右肋……熟悉的骨头断裂声……天双惨叫着丢下了长剑翻滚在地……
天火拔出了插在胳膊上的寒星剑,拾起了战斧,一步步的逼近倒在地上的天双……高大黑影挡住了天边银白色的月光……“天双,弱者即使身居高位也永远成不了强者……受死吧,这就是你的宿命……”
天火的战斧已然举在半空,天双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就在战斧即将落下的那一刹那……‘哧’的一声,又是十二年前那令人熟悉的声音……天火只觉得一股冷风透过自己的身体……低头看去,一把淡蓝色的冰剑从背后洞穿了他的胸膛……
“这……这是……”天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泪流满面的雪姬站在他的背后,双手握着那把冰剑……
“啊……!!!”焚心的疼痛袭来,天火猛地转身将雪姬推倒在地……
“师姐………”天火忍着剧痛……
“天火……对不起,我……这是我唯一的选择……”
“难道……你的心中从来就没有我……只是把我当作你的弟弟……”
“不……自从来到了这里,我无时无刻不在盼着你会来找我……但是你却没能及时赶到……现在,一切都太迟了……我已经有了天双的孩子……”
“呃……”天火一个踉跄吐出了一口鲜血,眼前的一切渐渐的蒙上了一层黑雾……
“火……原谅我……你不会孤独的,待孩子出世后……我会来陪你……”
天火用战斧撑住身体努力不让自己倒下……但似乎是徒劳的……
而就在这时,荒野的尽头传来了一声响彻天际的狼啸,一个巨大的黑影向神坛径直冲来,台下的数万狼人拼命阻挡也无济于事………黑影几个箭步跃上了神坛来到了天火的面前……“寒狼!”天火说出最后两个字便倒了下去……寒狼立刻卧在了天火的面前使得天火倒在了自己的背上,天火用最后的力量抓住了狼毫随即失去了知觉。怒视着台上台下的那些包围过来的狼人,寒狼一声咆哮……
天火独自一人走在一条路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前方有一点若隐若现的亮光……一个黑色的身影降落在他身边……
“天火……”这个声音……“父亲!”
“我见到了父亲!我已经死了吗?”
“不,不过你正在去一个不该去的地方……”
“母亲呢?为什么我见不到她?”
“灵月让我来告诉你,如果你对生命还有眷恋,不要畏惧眼前的黑暗……”
黑影消失了……天火站在原地思考了一阵,转身冲进了背后的黑暗中……
“天火!天火!……。”呼唤中天火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师母……怎么是你……我这是……”
“天火,你到家了……”见到天火醒来狼巫不禁热泪盈眶,“是谁?是谁把我们的天火伤成这样……”师母紧握着天火的手……
“那还用问吗?肯定是天双那个小混蛋……”天火这才发现原来师父也在旁边……
“天双?师父……你应该清楚……那个懦弱的家伙……伤不了我……”
“那……”
天火的手颤抖的指着胸口……“这是……雪姬姐姐……留给我的……最后的……纪念……她已经怀上了……天双的……孩子……”
石磊与狼巫一时无语……就这样,沉默了良久……最后,石磊一声叹息走出了石屋,狼巫依旧守在天火的床边……
“对不起……”
“你无需道歉的,师母……师姐这么做,也许并没有错……她背叛了我,但她并没有背叛自己的孩子……”
师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天火,难得你能明白,一旦你杀了天双就必将成为狼王,狼王的位置自古以来一脉单传,狼巫和酋长们不会放过天双的遗孤。无论你是否愿意,雪姬的孩子都必须死……一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甚至于伤害自己所敬仰,所深爱的人……”
“现在我终于真正了解了我的母亲……”
“孩子,这就是宿命……”
“如果这真是宿命……宿命可以让我一次次的偷生,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的母亲呢!”天火的嘴角又流出了鲜血……
“火……!你冷静些,生死关都过了,如果现在出什么事我们怎么对得起先王!”
想起了昏迷中父亲的那番话,天火又恢复了平静……
十天后的一个早晨,狼巫正在给寒狼喂水,忽见天火扶着门走出了石屋……
“你疯了吗?快回去!”
“没事的师母,总是呆在屋里我会闷死,出来走走也许有好处……”
狼巫没有办法,只好过来搀扶天火,他们一起来到了寒狼的身边……
天火看了看卧在地上的寒狼,它和自己一样浑身上下敷满了草药……
“我现在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寒狼会来救我,而且时间掌握得那般精准……”
“也许就是一种本能的感应吧,寒狼虽然孤傲凶残,但如果遇到了令其诚服的勇士或是自己宿命中的王者,便会以毕生相报,誓死追随……”
“勇士?连和自己相爱的人都无法留住,我算什么勇士?”天火抚摸着寒狼,这才发现寒狼的一只眼睛上蒙着兽皮……
“这是……”
“它驮着你会来的时候可把我们吓了一跳,你们两个已经被射成了雪刺猬,但对于你们来说那都只是些皮外伤,可有一只箭射穿了寒狼的眼睛,险些就要了它的命……”
“对不起,连累了你。”“其实我的心和你的身体一样,早已伤痕累累残缺不全了……对了,如果你真的要跟随我的话,我可以赠你个名字,叫‘残狼’如何?”
这时寒狼睁开那唯一的一只眼睛,舔着天火的手掌呜咽了两声。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跟随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以前,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雪姬幸福。现在,她不会回来了。以后,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生命对于你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那么,你需要为自己寻找一个活下去的借口……”师母无意间的一句话改变了天火的一生。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天火的伤已基本痊愈。又是一个早晨,天还没有全亮,石磊正要外出打猎,却看见天火在往寒狼的背上绑兽皮……
“喂,小子!你在做什么?”
“哦,是师父啊,我正要去找您。今天我要向您和师母辞行了……”
“辞行!可你的伤还没全好!”
“已经不碍事了,残狼已经痊愈,再呆下去恐怕我愿意它也不会愿意……”
“又要去找天双?”
“不,我也许不会再去找他了。虽然我很讨厌他,但我相信,他是真心爱着雪姬的,或许和他在一起,雪姬师姐会幸福……”
“那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想我已经找到了师母所说的那个借口……”
“那是什么?”
“复仇!”
“……”
“父王在战争中被凤凰胆狙杀,凶手是谁,现在依旧无人知晓……父亲被杀的那一刻我就立志要为他报仇,只是后来一系列的经历冲淡了这个想法。但现在我要重新拾起这个誓言……天双和那些酋长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做到……”
“想要复仇,现在恐怕还不是时候!”师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为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杀你父亲的真凶是谁,但推测他定是人类联盟的一位首领。与他为敌就等于与整个人类联盟为敌……这是现在的你所无法承受的。”
“……”
“如果真的要复仇,你还需要两样东西……”
“什么?”
“首先,和你父亲一样成为不死之躯,但最重要的是你要拔出封印在圣灵之岛上的神器……”
“可是冰峰巨龙已经被父亲杀了!”
“只要神器觉醒,冰峰巨龙就会复活……”
“传说中的神器,我似乎听父亲提起过,可那究竟是什么?”
“那是一件武器,它似刀非刀似剑非剑,使古老的创世之神留在这个世界上的……传说拔出它的人,将成为世界的主宰。为了维护世界的平衡,创世之神在神兵之中布下了封印,并让冰峰巨龙看守。因此只有力量凌驾于二者之上的人,才能拔出神器并杀死冰龙……”
“父亲做到了吗?”
“你的父亲是一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人……当年我带着他找到神器的时候,它只用寒星剑便杀死了冰峰巨龙。杀死冰龙后,他拔出了神器,但随后他又把神器插回了原地……事后他对我说神器不愿意跟随他,即使勉强带着也只会成为战斗的累赘……”
“大概是因为父亲纵容辰魄杀了爷爷,所以神器才会抛弃他……”
“……”
“所以只要拔出神器我就可以得到不死之躯,为父亲报仇了……”
“没错……神器的所在地本来是一处湖心岛,后来因为一次地震整个湖都从大陆分离。它现在的方位,我也不清楚……”
“那地震应该是父亲造成的吧,圣灵之岛这个名字我想也是后来才有的……”
“聪明的孩子……不过你是否想过……”
“不要说了师母,我明白你要说什么……我自有打算。谢谢您……”
师母叹了口气……“天火,保重……”
“您和师父也多保重……”
辞别了师父,师母,天火与残狼踏上了新的旅程……
还看不见太阳,天边昏黄的霞光洒在雪地上,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朝阳还是夕阳……
天火与残狼的身影在石磊与狼巫的视野中远去……
“我想我了解自己的徒弟,命运炼就了他坚毅执着的性格。但这一次,他真的学会了放弃……”
“他什么都没有放弃,只是从一个执着跳到了另一个执着……”
“选择了一条没有归途的路啊……”
“时光不会倒流,生命中所有的路都是没有归途的。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证明了什么,都只是沿途的风景,只有走下去,才是永恒的主题……”
第6章 被火蜥蜴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