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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玉龙飞云

赵五岳陡闻风声,正待出招抵敌,却又见两人朝姜月娥劈去,心里一慌,朝劈向姜月娥的两黑衣人拍出双掌,却未救自己身后。姜月娥见他万般凶险之时,想到的却是自己,心里一甜,同时又为他担心。
赵五岳本存了拼死之心,两人见他奋力杀来,忙一收招,飘开数步。他身后两人,趁机将大刀一递,刺向他的咽喉。
姜月娥面无人色,险些晕厥过去。一抹眼见福三姐右手一缠一绕,绞上赵五岳左首那人的大刀,顺手如舌般向外一吐,那人内力不济,顿时横飞数丈,重重的摔在不远处的横梁廊柱上,霎时命归黄泉。
福三姐身手好似厉害,一招刚出,左手如游蛇般卷上赵五岳右首那人,黑衣人见她的手就像柄硬兵器般卷绕过来,双手将大刀紧握,脚下飘出,但刺向赵五岳的招式顿时失了准头。福三姐见也解赵五岳的围,轻身直进,迫退飘渺怪客。
众人见福三姐如燕似鹰,矫捷狠辣,全不给丘剑平反攻的机会,都暗暗称奇。
姜月娥低声对赵五岳道:“我们快走,留在此地,定是福三姐的累赘。”
赵五岳见了福三姐那两手怪招,只得暗叹不如地点了点头道:“我们走。”
他抓住姜月娥的玉臂,偎着她的香肩,脚尖点地,窜起数丈,飘上屋顶。众黑衣人见赵五岳同姜月娥驰上屋顶,接踵而起,追了上去。
赵五岳见有人追来,顺着屋檐,溜下巷道,急急的往河边奔去。
奔不数步,姜月娥脚下被石子一绊,疼痛难忍。赵五岳无奈,只得护着他,操重轻功,朝前赶去。后面黑衣人不断,狠命追来。姜月娥忍了忍疼痛,叹道:“看来是跑不掉了,不如立在这里等着他们。”
赵五岳焦急地道:“今晚这么乱,巡城的守兵去了哪里?”
姜月娥冷笑道:“要知道这里官兵是不管的地方,要不然飘渺怪客敢对你下手?”
赵五岳道:“你再坚持坚持。”说完,将姜月娥抱起,继续朝河边奔去。
黑衣人越追越进,一刀朝赵五岳劈头盖脸罩来,赵五岳怕伤及姜月娥,将身子一缩,险险避过刀锋。
抬头见几名黑衣人从屋顶抄到前面,将巷道的路堵死。他只得将姜月娥放下,安慰道:“月娥,不怕,待我杀条血路,冲出去。”
姜月娥点了点头道:“五岳放心,我不怕。”
赵五岳见姜月娥瑟瑟发抖的身体突然比先前更加镇定,双掌朝前面的几名黑衣人推出。月影下,姜月娥见赵五岳出招的招式,不禁咦了一声。众黑衣人见赵五岳那一招,势如大河决堤,万江奔腾,风涌云卷般缠了过来,急急的将大刀一架,结成剑阵,敌住赵五岳的一招。
姜月娥轻声唤道:“飘血剑法。”
众黑衣人面面香觑,喝道:“大家一起上。”
赵五岳怕姜月娥受伤,将整个身体护住她,不让她见道刀锋。众人见他有意保护姜月娥,所有的大刀都集中到姜月娥的身上,迫得赵五岳应接不暇。
赵五岳见众人只劈姜月娥,自己既不能脱身,又无兵刃,深怕同姜月娥分开。万般惶急下,晃身抽出巷道内围墙上的竹竿,朝一名黑衣人攻了过去,那人见 赵五岳的竹竿攻了过来,比一柄利剑更加快捷无伦。大大称奇,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挺刀猛攻,十数人分成四个方向,朝赵五岳攻去。
赵五岳见十数黑衣人的刀法纯熟,与而今的众多刀法名家大有相似之处,但一时间又想不出他们是什么门派的人。绝非姜月娥所说的玉龙飞云剑派南来的好手,见我使招,他们心慌,那定不是秦淮一带人士,他们为什么会如此放肆?
正忖间,一黑衣人抢身攻上,削断赵五岳手中的竹竿。
姜月娥如受惊的小鸟般躲在赵五岳的身旁,小手拉紧赵五岳的长袖,不敢再看众黑衣人一眼。赵五岳见状,忙道:“月娥不怕。”他手中的半截竹竿如舞狮般朝黑衣人急射出去,右手一抖,被削尖的竹尖嵌入一人的身体,那人一声惨叫,倒地身亡。
姜月娥将赵五岳的衣袖拉得紧紧的,不敢看身旁发生的一切。
赵五岳一声清啸,手中的竹竿再度出手。攻上来的两名黑衣人不自然的朝身后躺下的两人看了一眼,倒退数步,不敢再攻。
赵五岳朗声一笑,搂紧姜月娥,朝河边走去。众黑衣人目送两人,下了小船,月光荡在江边水里,飘然远去几盏昏暗的彩灯。
赵五岳朝姜月娥道:“现在安全了,你放心吧!”姜月娥娇小的身子瑟瑟地缩在赵五岳的怀里,担心地道:“五岳,我害怕。”
赵五岳忙道:“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今晚你随我回府,我明天就告知爹爹,让他排兵来剿了乱党。”
姜月娥秀目一蹩,道:“五岳,我不去衡阳王府,我只想你陪在我身边,没有你,我会很孤独,我害怕。”
赵五岳道:“那我们就不回王府,我陪着你。”
姜月娥眼角突然现出一丝喜色,紧靠在赵五岳的怀里。道:“用一辈子来换此刻的安宁,我都不会后悔。五岳,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唯一,我们离开秦淮吧!”
赵五岳略一沉思道:“依目前的形势,离开秦淮,对爹爹不利。皇上早对爹爹怀疑了,要是我突然离开,京城没了我这个质子,他就会杀了我的家人。”
姜月娥的脸色惨淡地道:“飘渺怪客丘剑平不会离开秦淮了,只要我一天不走,他就不会离开的。”
赵五岳疑惑不解地道:“他不会离开?你和他有什么过节还是因为福三姐的事?”
姜月娥问道:“五岳,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的?”
赵五岳觉她问得蹊跷,忙点了点头道:“只要不危及我家人的安全,我都不会离开你。”
姜月娥伸长粉颈,的脖子,朝赵五岳送上香吻,余香在赵五岳的鼻尖回荡,别是一种销魂蚀骨。
姜月娥抬眼望着天,又望了望小船前的舟子,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要是就我和你在船上该多好。”
赵五岳微一皱眉,朝撑船的船主道:“船家,我多给你钱,你就在前面的巷口下船,明天少不得吧船给你送回来。”
那船家忙道:“赵公子哪里话,小的怎好意思多要得您的船钱,只要以后您多关照小的便可。只是小的有一事不明白,想请教赵公子?”
赵五岳道:“但说无妨。”
船家道:“论理说,赵公子离开衡阳王府,定会带不少的卫士,可赵公子这次仿佛……。”
赵五岳淡淡地道:“我不想王府里的人干涉我的私事。”
船家道:“赵公子有所不知,最近秦淮河边多发生类似的事,公子还是要小心些为妙。要不是看在公子的份上,今晚小的是绝不会渡二人过河的。”
赵五岳心头一震,暗忖:“我自同月娥往来半载以来,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他怎么说最近类似的事很多,难道我真孤陋寡闻了?”遂道:“多谢关心。”
渡过几个巷口,船家弃船登岸。
姜月娥紧紧的抱住赵五岳,泣道:“五岳,我好害怕,我害怕失去你。”
赵五岳抚摸着姜月娥的秀发,柔声道:“月娥,我不会离开你。”
姜月娥双手掉在赵五岳的肩上,两人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姜月娥伸长秀臂,玩弄着赵五岳宽大的肩膀。赵五岳激荡起伏的心,再也按耐不住心头的,右手顺势滑入姜月娥的。姜月娥嘤咛着将小嘴凑到赵五岳宽厚的唇上,月发出昏黄的光,将两人席掩。
晨光初熙,照彻河面。
姜月娥娇羞地躺在赵五岳的怀里,替赵五岳整理着衣服,脸上的倦容随着江水而去。小船继续顺流而下,赵五岳握着姜月娥的手,轻轻的道:“对不起,我以前把你当成了……。”
姜月娥替赵五岳擦着额头的冷雾,将左手伸到河里,捧起一溜清水,擦拭着赵五岳的脸道:“我不怪你。你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赵五岳道:“从昨晚那一刻起,你就是我赵五岳的女人,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姜月娥深深的沉思,脸上犹有余悸。良久才道:“长白山好美,那简直是个人间仙境,没有人能描述它的美,它的冰清玉洁。”
赵五岳道:“就像你一样,混迹红尘中,却守身如玉。”
姜月娥脸色晕红,道:“长白有个很宽大的湖,虽在高山上,湖面可常年不会结冰。云雾弥漫,像仙女飘飞的彩带。湖水深幽清澈,象一块瑰丽的碧玉镶嵌 在群山环绕之中,使人如临仙境。可气候瞬息万变,它又若隐若现,鬼怪神奇。沿山一带,密林繁茂,高大挺拔,又有深溪高壑,绿水长流,游莺狡兔,白狐貂鹿, 遍布其间,算是得个怡然天成的绝世佳园。又皆山间盛产灵药,湖水更是神奇,常年温暖,泡过的人会精神百倍,功力倍增。湖底更有神秘的旷世珍宝,与其得天独 厚的气候,没人敢到湖底。”
赵五岳越听越觉得眼前的佳人的身世绝非烟花巷陌的红粉女子,她的身世,定与那个美丽的地方有关。他不断思忖着,却没想到姜月娥一蹩眉道:“你一定会奇怪,我为什么会为你说这些?”
赵五岳点了点头,姜月娥脸色越来越惊悚地道:“那年我还小,什么也不懂,就随爹爹走了几十里的山路,来到那个令人难以想象的湖。从此我便同爹爹住 在了长白,我们以采药为生,偶尔也打些野味,拿道很远的市集上变换日常所需。我们就这样平静地生活了十年,每日都出没在湖边的每一个角落。突然有一天,爹 爹告诉我道:‘小娥,湖里有很难得的宝贝,要是能将它取出,我父女俩将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半信半疑地说道:‘爹,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只希望有一 条珠光璀璨的项链。’爹爹叹了口气道:‘小娥,当年也是这么说,可我……。’我回忆起娘亲的死,眼泪情不自禁的流,安慰爹爹道:‘爹,那都是小娥的不 好。’爹爹抚摸着我的头道:‘小娥,不关你的事,都怪爹爹没有保护好。’娘为了保护我,被野豹叼走了。”
姜月娥抹了把眼泪,幽幽的道:“那年我才四岁,我们一家都生活在深山里,一直过得很好。就因为那事,爹爹才决定住到长白湖边的。他曾说那样可以减少他对娘的思念,也盼我早些成人。可就在我们生活了十年后,发生了一件很可怕的事。”
赵五岳见她脸色苍白,忙道:“月娥,想不起来不要再往下想。”
姜月娥摇了摇头道:“不,我什么都记得,我永远也忘不了。我们不知道原来长白早就有了一个很大的剑派,她们从来都是白天休息,夜晚出来活动。初时我和爹爹都没觉察到,后来才慢慢的得知。”
赵五岳道:“可是现在的玉龙飞云剑派?”
姜月娥道:“正是。她们的掌门是个很丑陋的双面人,掌管着玉龙飞云剑派的一切,听福三姐说她们的掌门每次都要看人和蛇交。逼迫不从,就会被他杀 死。许多都是从附近一带抢去的民间女子,见了他养在湖中的大蟒蛇就害怕。她们害怕死去,都一一依从他,还要为他四处搜寻美女,倘不如他意,立即杀死。”
赵五岳道:“她们为什么都听他的话,没人反抗吗?”
姜月娥道:“反抗有什么用?他的武功当世无敌,又以猛兽为佐,就连飘渺怪客也得效忠于他。他也考虑到光大玉龙飞云剑派的门楣,广招天下豪客,用武 功和美女引诱。去了长白的女子,只要在湖中一泡,便会出落得亭亭玉立,与天仙无二。他会教给她们武功,但不许她们离开长白,更不许她们背叛他。开始以武力 镇压,后来他研制出一种毒药,名叫‘万蛊穿心丹’,据说是从遥远的蛮荒之地夜郎国传到长白的。”
赵五岳道:“万蛊穿心丹的确有,不过这几年却没在江湖上出现了。”
姜月娥道:“服了万蛊穿心丹的人,如不在每年三月初三回到长白拿到解药,就会全身如针扎般疼痛。心脏还会不停的发冷,使得人失去知觉。需要长白的 湖水浸泡,才能去寒。他利用此丹,要挟每人每年必须带一名绝色女子回长白,否则不但不能得道解药,还会中下更剧烈的剧毒。”
赵五岳道:“难怪他们敢与我作对,原来都是为自己的性命而来。”
姜月娥道:“是的,那日我在湖边玩耍,见湖中有条大蛇,我便叉威胁它,让它离开。后来爹爹听到我的喊声,才跑到湖边,将蟒蛇刺死。可也引来了玉龙飞云剑派的双面人,他一掌将爹爹劈倒地上,抢走了我。临走时要爹爹去湖底取出江湖上人人羡慕已久的白云冰母的圣药。”
赵五岳一惊道:“白云冰母,乃奇寒之物,即使能取出,也会被寒气所伤,最多只能活三个时辰。”
姜月娥道:“后来我才知道,他武功堪称天下第一,不敢去湖底取白云冰母,也正是这原因。他威胁爹爹,如果拿不来白云冰母,就将我和他剑派里的弟子 一样对待。爹爹哀求他,让他假以时日,去湖底取来白云冰母,让他不要伤害我。爹爹去了很久,没有回音。我想爹爹是被困湖底,这辈子再不会回来了。有了想死 的念头,可几次都被他发现了。后来遇着了福三姐,她说她能救我出去,并鼓励我不要自寻短见,她会找机会让我逃走。”
赵五岳道:“你在玉龙飞云剑派呆了多久?她们的巢穴再哪?”
姜月娥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在湖底呆了三年。”
赵五岳大惊失色道:“湖底,她们的巢穴在湖底?”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但他相信姜月娥没有撒谎。
姜月娥道:“她们在湖底建起了密室,不会让水灌道密室内。她们还会潜水到更深的地方,寻找很多难以想得到的宝物。每一个女人都打扮得花枝招展,比 秦淮的名妓佳人风流万端,仪态千种。四处珠玉满目,琳琅遍地,要有尽有。每日吃的都是细嫩的鲜鱼,爆蒸的飞鸟,酒炸的玉兔,大补的人参,比皇宫里还好。”
赵五岳道:“那你爹爹到了湖底,不会去密室找你吗?”
姜月娥道:“一般人很男发现她们的密室,况且白云冰母所处的位置,乃是更深的湖底,需要很好的闭气功夫才能潜入。只要将白云冰母轻轻挪动,它就会浮出湖面。如果能抵御白云冰母的奇寒,人就可以长生不老。”
赵五岳道:“我也听说过白云冰母的传说,而且朝廷每年都会派一批好手到长白,只可惜都全军覆没,无一能返。”
姜月娥道:“自从玉龙飞云剑派建派以来,上长白的人就没有一人能回去。我在密室里熬了几年,双面人威胁过我好几次,都被福三姐救下了。没有三姐,我早就被那帮给……。”她说着,眼睛都哭肿了。
赵五岳把她搂到怀里,劝解道:“事情都过了,不要再难过了。”
姜月娥道:“我几次想回长白报仇,只可惜我一个弱女子,只能望北兴叹,又能做些什么?”
赵五岳道:“你们逃离了玉龙飞云剑派,就来到秦淮,在这里发展?”
姜月娥点了点头道:“起初我们来秦淮的时候被这里的人欺负,是三姐她打败了盘踞这里的恶霸,才稳住了脚跟。没想到飘渺怪客丘剑平他们一路追踪,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抓我们回去。”
赵五岳道:“难道你们没有服下万蛊穿心丹?”
姜月娥道:“双面人需要三姐下到深湖底去,取白云冰母需要处子之身,玉龙飞云剑派里只有她的武功最高,还要身上不带任何剧毒。如果身上有毒,毒液就会源源不断地渗透到白云冰母里去,也会让宝物不能用,双面人需要她,所以她才幸免。”
赵五岳一震道:“原来如此,那三姐她有危险。”
姜月娥道:“你放心,三姐会没事的。”
赵五岳朝醉云坊的方向看去,担忧地道:“希望她没事。”
姜月娥愁眉紧锁道:“我不担心她,担心的是你。”
赵五岳不解地道:“担心我?”
姜月娥点了点头道:“你会使飘血剑法,那飘血剑定在衡阳王府。江湖中轰传一时的飘血剑,谁都有觊觎心里。要是各大门派齐心协力,从衡阳王府夺走宝剑,江湖将会纷扰烦乱。”
赵五岳踌躇道:“飘血剑乃上古神兵,并不在鹏城王府,他们要追讨飘血剑,那也只不过是徒劳。月娥放心,也不用担心,日后我会严加防范的。”
姜月娥道:“我心里跳得慌,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但我希望你能好好保护自己。”
赵五岳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道:“好像是要下雨,我们找个地方避避。”
姜月娥点了点头道:“我什么都听你的。”
赵五岳道:“这里离城半里,我想他们也不会知道我们来了这里,不远处有一间破庙,我们打些野味,将就着吃些吧!”
姜月娥轻轻地道:“这是我最拿手的。”
说着,两人将船摇到开阔处,登上石岸。
赵五岳牵着姜月娥的手,朝小庙行来。一夜的辛苦,姜月娥显得更加娇艳动人,又有几分的倦容,令人一见心疼。她像惊弓的小鸟,眺望远处山色道:“五岳,这里好美。”
赵五岳道:“以前我常来这里,我之所以没有随爹爹而去,也正因为有这么美的地方。此地四处环水,惊涛巨浪,拍打沿岸,又绿竹繁荫,长腾丝绦,美不胜收。加之一派烟雨,实乃大自然的精工妙作。”
姜月娥道:“是啊!没想到赵府上出的都是才子,言谈举止都文雅不俗。”
赵五岳低下了头道:“月娥过奖了,我只不过是胡乱舞文弄墨,有辱斯文。”
姜月娥的眼神一时间阴沉下来,幽幽的道:“长白的风景,简直人间仙境,这里虽美,可没一处极得上它。”
赵五岳道:“如果你愿意回长白,我陪你走一趟,我也想见见那里的美丽景色。”
姜月娥闪过一丝喜色道:“真的?”
赵五岳点了点头,姜月娥道:“可是……,可是双面人很难对付,我们去了长白,就再也回不来了。”
赵五岳道:“你放心,只要双面人不伤害我们,我绝不侵犯他。倘若他要与我作对,我爹爹会派兵前往长白救我们的。”
姜月娥道:“你不知道,长白路途艰险,又山峦起伏,被有高山险峻为阻,一般之人很难到得山顶。我和爹爹住在那时,都是用铁索攀岩,来往穿梭,才不 至于有摔伤的危险。派兵前去,也是自寻死路。只要在湖顶四周,多置擂木,巨石之类的东西,有人冒犯,扔下这些物事,立可让人粉身碎骨。长白又多猛兽毒物, 稍不留神,便会殒命身亡,我们还是留在秦淮为好。我不希望你去冒这个险,更不希望你为了我做那么大的牺牲。”
赵五岳淡淡地道:“为了你,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姜月娥的眼睛,顿时柔情若水,睁得大大的望着赵五岳的脸。赵五岳的目光投向姜月娥的脸,四目交触,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般感觉到姜月娥的美,眸子里映 着他魁梧的身体,像平静的湖面。他仿佛见到了长白的湖,见到了那里的云蒸雾腾,见到了那里的飘然仙子,见到了那里的蟒蛇,见道了那个可怕的双面人。
两人呆立在风中,站在山路上,谁也不愿打破这一刻的宁静,任凭山风的吹袭,任凭浪声依旧,任凭秋雨的捶打。夜,笼罩着整个山脉,分不清界限。赵五岳搂着姜月娥,坐在小庙里的火堆旁,烤肉的喷香传出庙去,飘向很远的地方。
夜风袭来,让人听得出它的沉寂。
赵五岳轻轻的抚摸着姜月娥的青丝,那是一团秀美的黑发,人美更让人觉得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美的。
良久,姜月娥梦呓般地道:“五岳,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赵五岳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
姜月娥醒来,朦胧着泪眼道:“我做了个梦,说你被双面人抓去了,我害怕离开你,五岳。”说毕,泣不成声。
赵五岳伸出右手,擦抹着她脸上淌下的泪水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别哭,再哭都成黄脸婆了。”
姜月娥轻轻的捏了他的一把道:“讨厌。”
赵五岳见她忍住哭声,移开火堆,从几片芭蕉叶里取出熟的兔肉,递给姜月娥道:“就随便吃吃。”
姜月娥又惊又讶地望着赵五岳道:“想不到你会有这么一手,我和爹爹在长白时就不会这些。”
她接过整只兔肉,慢慢的扯下一条兔腿,递到赵五岳的嘴边道:“我先喂你吃。”
赵五岳道:“还有呢,你先吃,看你又累又饿的样子,我心里难过。”
姜月娥将兔腿放到嘴边,嚼了起来,啧啧称赞道:“太香了。”
赵五岳见她忧郁的脸有了一丝笑容,道:“饿坏了,多吃些。”
姜月娥道:“你也吃些,别看着。”
赵五岳道:“我看着你吃的样子,不知不觉就饱了。”
姜月娥白了他一眼道:“是闲我长得丑,吃不下?”
赵五岳道:“就算不睡觉,天天看着你,也不会觉得丑,也不会觉得烦。”
姜月娥又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让他看。
赵五岳将姜月娥一把拉转,握着她的小手道:“小花猫。”
姜月娥使劲一挣,险些扑倒在火里。
正当此时,忽听一声轻响,赵五岳拉住姜月娥的手,示意她不要出声。
姜月娥一惊,愠怒的脸顿时变得铁青。
两人静静的听着庙外的响声,风声、雨声夹着火光的哔嘙声,响绝于耳。姜月娥将小手一挣,嘟笼着小嘴道:“你欺负我。”
赵五岳道:“别出声。”他将姜月娥拉到身后,注视着庙门。
姜月娥整个身子不停的颤抖,秒内霎时又趋于寂静。
赵五岳低声道:“来人不下二十人,不要离开我的左右。”
姜月娥点了点头,赵五岳暴喝一声道:“谁?是哪条道上的朋友,现身见过面。”
“哈哈……,哈哈……。朋友不敢当,不过也不是你的敌人,我们只找姜月娥,你只要把她交出来,没你的事。”庙门外有人道。
姜月娥忙道:“五岳,不关你的事,我出去你就会没事的。”说着,正要往门外走去。
赵五岳吼道:“月娥,别糊涂,他们的话你也听。”
姜月娥道:“我知道他们是玉龙飞云剑派的人,你打不过他们,他们可是玉龙飞云剑派的二十头陀,不但武功高强,还有一手使毒的绝技。乃是玉龙飞云剑派的核心,多少年来,只要二十头陀一现,江湖必有血腥厮杀。”
赵五岳道:“不管他们是什么,就算是天王老子,你也不能跨出庙门。”
姜月娥泪眼惺忪道:“五岳,你对我的情对我的义,我很感动,我们来生再见。”说着,朝门外奔去。
赵五岳顺势抓住姜月娥的手道:“月娥,别傻了,难道我们不是生死与共的夫妻?”
姜月娥道:“五岳,我爱你,但我不能眼见着我心爱的人为我牺牲,不能…….,不能……。”
赵五岳哑声道:“难道我又愿意看到我心爱的人为我牺牲吗?”
说毕,飞脚遄开庙门,头发飘飞,迎风而立,喝道:“除非从我赵五岳的尸身上趟过,否则别想将月娥带走。”
“哈哈……,哈哈……。赵五岳,别仗着你爹赵义季都督八州军事,想吓唬我等,你还嫩了点。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对你已经算客气的了。”来人立在门首,冷眼瞪着赵五岳。
赵五岳见那人生得面目黝黑,身材高大,一袭黑衣,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似是不可侵犯。身后立着十九个打扮如一的高挑汉子,每人腰间都有一银色的腰带,和黑衣相比,逊色不少。
赵五岳冷笑道:“二十头陀,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来到秦淮,没有你们撒野的地方。”
为首那人仰天一声长啸,姜月娥忙捂紧耳朵,躲在赵五岳身后。他啸声一起,赵五岳顿觉耳朵发麻,奇痒难熬。心道:“此人功力非凡,将内力灌注于声 音,可未从所为遇的高手。今晚遇着,倘能侥幸逃过,也算是菩萨庇佑,祖宗显灵。难怪月娥她会那样害怕,二十头陀真不是等闲之辈。”
为首一人大手一挥,朝赵五岳挥来一拳。赵五岳顿觉狂风四起,一阵晕眩。
姜月娥惊呼一声道:“不许伤他,我跟你们走。”
为首那人道:“我不伤他,你也别给我使花招。如果你想你爹爹活命,那就乖乖听我们的话。”
姜月娥一震道:“我爹爹,你们把我爹爹怎么了?”
为首那人道:“你自己回去问掌门,倘若你不回去,你爹爹会生不如死。”
姜月娥恨恨地道:“你们……,你们不是人。”
赵五岳听得姜月娥的娇喝声,为首那人的拳风霎时收住,一股强劲的内力从赵五岳的脸上轻轻滑过,将他的长发吹起。赵五岳几乎没看清他的出招撤招,就连自己要怎么闪身躲避他的招式的念头都没有。
姜月娥拉着赵五岳的手道:“五岳,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快走。”
赵五岳道:“月娥,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么?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姜月娥泪流满面地道:“五岳,我求你赶快离开,记住曾经有个爱你的人我就心满意足了。”
赵五岳手一探,左手一个探花手,右手一个缠绵掌,朝走向姜月娥的那人拍出。那人一惊,吼道:“飘血剑法。”
二十头陀一字散开,突然四围合拢,将赵五岳和姜月娥困在核心。
姜月娥道:“五岳,小心他们用毒。”
赵五岳点头应了声道:“放心。”说完,左手闪电出击,攻向一人的左肋。那人在庙内闪出的火光中见赵五岳出招诡异,向外一飘,躲过赵五岳的一击。赵五岳怕其余十九人偷袭姜月娥,不敢只攻一人,留足后着,退回原地。
二十头陀见他护住全身要害,就像羽翼一般也将姜月娥保护起来,令他们无法出招攻击。又见他使的乃是飘血剑法中的上乘武功,都不愿贸然接近,二十头陀行走江湖大半生,那点些小的见识自不会少,见赵五岳出招利索,都惨然一笑。
姜月娥见赵五岳拼命出招护着自己,心里稍慰,轻轻的道:“五岳,不可蛮攻。二十头陀早就成名江湖,需得智取。”
赵五岳点了点头道:“只一时想不出妙着。”
姜月娥道:“眼下他们都惧怕你的飘血剑法,他们又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死要面子的人,我们只要用言语激他们,让他们和你单打独斗。我再从旁激怒他们,让他们不能尽力应战,暂时可以逃过一劫。”
赵五岳点了点头,右手突然捏成爪状,朝其中一人攻去。
姜月娥见他出招,朝二十头陀为首那人冷冷地道:“久闻二十头陀绝不以多欺少,今晚一见,与我想象中似乎相去胜远。”
为首那人冷喝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们怕了这小白脸不成?”
姜月娥见那人已入毂中,微微一笑道:“不敢,只不过如此一来,传将出去,二十头陀的声名恐怕……。”
一人耐不住性子道:“你想怎么样?难道我二十头陀怕了你们不成?”二十人早视赵五岳和姜月娥为瓮中之鳖,都不屑地朝二人瞥了一眼。
庙内的火光从门缝里传来,让人窒息。
为首那人朝姜月娥瞪了一眼道:“不怕你们逃走,就让我会会飘血剑法的厉害。”
站在赵五岳身后的一人朝为首那人道:“大哥,收拾这小子用不着您出手,小弟先教训教训他。”
为首那人道:“兄弟千万小心。”
那人听为首那人说完,身子一腾,跳入圈内,其余十九人退出十数步,站在庙外的巨石上观战。姜月娥走到一旁,朝赵五岳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注意安全。赵五岳向她点了点头,左手捏个剑诀,右手向外一吞一吐,袭向扑来的那人。
姜月娥见那人扑到,冷笑道:“飘血剑法外柔而内刚,虽则招式变化无穷,然则有剑路可循,倘步循剑路,必死无疑。至今武林中一现此剑法,所向披靡,无敌天下。二十头陀,你们还是早点束手认输吧!”
为首那人道:“飘血剑法虽无敌于天下,然其软肋便是飘血剑步在他手。兄弟竟可放心,攻其不备,定能制胜。”
赵五岳见那人身法不乱,的是一代名家,只得沉着应战。心道:“爹爹让我不要在人前使出飘血剑法,以免惹来杀身之祸。今晚凶险异常,不使飘血剑法定难取胜,但以使出,又违了爹爹教诲,怎么办?”
转而又想:“他们既知我使的是飘血剑法,日后必会轰动武林,我也只有拼出一条性命,和他们周旋到底。”
又听姜月娥道:“错,飘血剑法乃武林上少有的绝世剑法,如果人人都能看透所使妙招,那么它就不是独一无二的剑法。你们所看到的都是假象,飘血剑法重在以退为攻,以攻为退,如果懂得此剑法的人,定会先守侯攻。”
为首那人也曾听说过飘血剑法的这些要理,不知不觉间朝姜月娥打量了一番。心道:“她所说的飘血剑法,句句在理,难道她本身就会使飘血剑法?我小瞧了她?”
赵五岳也暗自纳闷,心想:“你怎么知道飘血剑法的致理?难道除了我爹爹外还有人会飘血剑法?飘血剑法历来步外传,也很少有人懂得其中的奥妙。当年高祖武皇帝也是择人授此剑法,就连皇伯父、皇上他们都无人知道,她会是谁?”
赵五岳见那人晃身攻过来,使的乃是一招王龙垂爪,心思狐疑间,来不及闪躲,那人的拳风也攻到自己的面庞。
但听姜月娥一声娇呼,人随桃花去,面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