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霁沄气结，只觉胸腔内气血翻腾几欲喷薄而出，但却被生生忍住，冷笑道：“不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错！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和你路同行！不该为你担心而在江水中潜了三天三夜，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只为寻你！我不该见你被他人伤去之后，为你抱不平，为你难过，为你心伤，如今还要被你责骂！这一切都是我恬不知耻，这一切都是我自讨苦吃！”
“什么我被人伤去！”芝若兮一惊，瞪大了眼睛厉声质问道：“你早就知道我是女的是不是！你早就知道北郡潇然与我的关系了是不是！你，你一直把我当成傻子，玩弄在股掌间，看我如此你很开心吗？”
霁沄眼睛微微眯起，凤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决绝：“不错！你说的这些东西我早已知晓。”
“所以你一直都是在戏耍我是不是！”芝若兮厉声呵斥，几欲从水中站起，却又因为自身条件的限制而生生忍住燃烧的怒火。
“戏耍你！”霁沄冷笑：“我若是戏耍你，又何苦为你担心！我若是戏耍你，又何苦为你痛碎了这颗心！在你的眼中无论他人如何对你，你都是笑颜以对，为何对我，为何对我却如此残忍？是不是一定要我得到你，你的眼中才有我！是不是如此对你，你才不会气我如草芥！”
霁沄一瞬间爆发的疯狂让芝若兮心中大感不妙，伸手拍开霁沄的钳制：“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
“放开！哈哈！”霁沄不顾芝若兮的反抗，一把将芝若兮从水中拉出，一双凤眸中闪动着疯狂冰冷的红。
如急雨般的吻，纷落而至。
“你，放，开！”芝若兮用力推开霁沄紧贴的身子，摇头抗拒着霁沄的强吻。
霁沄依旧不顾芝若兮的反抗，一把将芝若兮从水中抱出，绕过屏风走向床榻。丝毫没有顾及到芝若兮此刻一丝不挂的暴露在空气中因寒冷而竖起汗毛的身体。
芝若兮被霁沄狠狠压在身下，一手托着芝若兮不停晃动的头颅，一手封住了芝若兮的哑穴。
“兮儿，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你？”霁沄痴迷的吻住芝若兮的樱唇，喃喃说道。
芝若兮又惊又急，泪水涟涟，样子楚楚可怜，整个人也早已放弃了反抗，如同一只毫无灵魂的布偶，任由霁沄在自己身上肆虐。
感到身下的人渐渐失去了反抗的活力，霁沄依旧没有停下动作。直到感觉一滴清冷如坚冰的水滴溅在自己掌心，霁沄才猛然回过神来。
惊慌失措的对上芝若兮毫无焦距却又满含泪水的双眸，心中不由一紧。
用力摇了摇芝若兮的双肩，嘶吼道：“兮儿，兮儿。”
芝若兮淡扫了一眼紧张的霁沄，又缓缓将视线转向别处。
霁沄轻抚去芝若兮眼角残留的泪水，轻声说道：“不要有这种眼神，看着我，好不好？”
芝若兮依旧呆呆的看着窗外，眼神灰暗而空洞。
霁沄狠狠闭上了眼，伸手解开了芝若兮的哑穴。身子一翻，躺在了芝若兮身边。一拉边上的被单，完好的裹住了芝若兮的身体。
“滚！”芝若兮嘶哑着嗓子说道，她的声音无力却又充满了无限的厌恶，像一把冰冷的刀划破了霁沄的心。
霁沄微颤了一下，缓缓支起身子，低头再次吻了吻芝若兮的眼，最终什么话也么没说，离开了芝若兮的房间，残留下一室的冰凉与冷清。
芝若兮依旧空洞的看着窗外，但嘴角已勾起了一丝苦笑：他，是会武功的吧！否则在那个时候也没有让人喘不过气来的迫气。但是——
“如果公子现在就走，老鸨一定会以为是奴家没有伺候好公子，所以一定会责打于奴家！其实奴家也不是想呆在这里，但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奴家没有照顾好自己，所以才流落青楼。公子，奴家见你是谦谦君子，不如就让奴家跟在你身后吧！服侍公子一生，如何？”这是初遇时候泪水涟涟祈求自己带他走的他；
“小主人张口就是你那个奴隶，闭口又是你那个奴隶，要是他有这么好，他怎么能让小主人半夜三更的跑出来！小主人为了你的奴隶，都不管奴家的死活了，都不要奴家了！呜——小主人偏心！对奴家一点也不好！还要把奴家送人!”这是他得知自己还有一名奴隶时一脸醋意的他；
“反正奴家死了小主人也不会心疼，反正小主人迟早都不要奴家的。心里只有你的那个奴隶！呜——早知道这样奴家还不如回去卖身，虽然少不了被打，但是起码不会死！”这是他猜中自己要赶他走的时候的他；
“奴家不要离开小主人！奴家要和小主人在一起！”这是遇到危难时不知自己是拖油瓶还死皮赖脸的跟着自己时候的他；
“小主人，你怎么了？不认识奴家了！”熟悉的语调，但却沙哑的厉害。这是他潜在水下寻找了自己三天三夜的他；
“小主人，你等等奴家！”这是被自己抛在身后，提着宽大衣裙不停追赶自己的他；
“小主人，奴家错了！奴家这就起来，伺候小主人梳洗！”这是一夜没有睡好，还被自己从床上拉起来为自己做苦力的他；
“是呢！小主人好迷糊啊！连路程都还没有弄清楚就急着北上了！咯咯！”这是他得知自己不知道路程之后，在娇笑的他。
往事一一回顾，霁沄纯粹的笑颜，柔弱的身姿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起初时遇见他的楚楚可怜，后来遇到劫匪时的笨手笨脚，这些应该不会是逢场作戏吧！若他真的会武功，一定不允许自己如此打骂他吧！可是刚刚他又明明点了我的穴道。
虽然从这一点并不能真正判断出他是否真的会功夫，但是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欺骗了她！并且做出了这么多不可原谅的事！
离开他！离开他！心底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吼叫
可若离开他，他万一真的不会武功，又不能保护好自己，怎么办？
此刻芝若兮的心摇曳不定，心中似乎有两个人在不停的吵架，吵得自己几乎头晕。
次日清晨，所有人都准备好东西在楼下了，唯独单单不见芝若兮和霁沄。
役蹙眉，转身走向楼上，正想敲开芝若兮房门，却不想房门正巧被打开了。
芝若兮看了一眼门外举着手正欲敲门的役，一手揉了揉眼神：“晚上没有睡好，起得迟了些。”
役看着芝若兮红肿的眼眸，伸手敷在芝若兮的眼上。
冰凉的感觉一下子让芝若兮舒服了很多，如同猫儿般靠在役的肩头，深深叹了口气。
过了很久，芝若兮方才抬头看着役，却又被役身后的那团火红色的影子吸引过去。
全身忍不住抖了抖，芝若兮努力安抚心中的不自在与惧意，对役说道：“快些下楼，我们还要赶路。”
说罢，芝若兮便转身离开，看也没有看一眼站立在一边面无表情的霁沄。
霁沄深深的看着芝若兮，眼闪动着痛苦与伤痛。但尽管如此，此刻的他依旧平静。
芝若兮刚下了楼，就见到北峻潇然对阮轻水说着什么，随后阮轻水点了点头，咬着唇望向自己这边。
“芝若兮。”北峻森空微笑着看着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