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知府转身慢慢回到屋内,他来到这个县城就看好了这个房间,里面有古色古香的大桌子,还有一套单人床,在他会见各类人等时,决不允许任何人私自闯入。
他一脸庄严地坐到宽大的太师椅子上,掀起刚刚沏好的小茶壶,嘴向着里面吹气。喝下一口水,他好奇的眼光就紧盯着门口,期待快一点见到求见的女人。
田翠的男人得到谭知府的允许,调头赶到县府的大门口附近的石狮子后面,老婆正在那里等待他的消息。
县衙的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并没有格外注意他们,看守大门的两个衙役都非常熟悉,田翠的男人也不得不骄傲地说,知府大人要接见他领来的一个人,他没有说这个人就是他的内人。
不过田翠的男人觉得今天一大早还挺顺利,这不就和知府大人说上话了吗?看来自己的娘子果然料事如神,不想不敢于行动,还真的如井底之蛙只在几尺的天地困守呢。
田翠得到男人说知府大人许诺接见,还自言自语说像是有个表妹小时候失散过,不确定是不是就是你。田翠嘴角浮现一丝难于察觉的微笑,自己的男人果然愚笨,这求见的谭知府和自己果然心有灵犀。
田翠把碎花方巾拢了拢,只露出眼睛和额头的一部分,低头跟随自己的男人走进县衙。宽大的院落,高耸的房屋以及脚下的石头地面,让她感觉到一股萧杀和威严,心跳加快得令她微微抖动。
田翠的男人只顾迈步前行,似乎后面跟着的是一举刀的壮士,在威逼他一头扎到黑;快到谭知府的房间门口时,他瞬间改变了心境,心想如果自己能和知府大人一样,威严地坐在这个房间里接见手下人的参见,那多有派头啊?所以他竟然顿生对夫人的感激。
田翠的男人立在知府大人的门口向里面恭敬地喊话:“知府大人,小的内人来了。”
正在精心倾听外边动静的谭知府,早就耳听到沙沙的脚步声,随后听到县衙役的小声喊话。他有快速地喝下一小口茶水,放下茶碗,屁股向后靠拢以便坐的更稳些,随后说道:“进来吧!”
田翠的男人弓着腰身,轻轻推开门,眼睛窥视了知府大人的桌子看到果真在等候,于是他把门推得差不多能挤进一个人的空儿。
他先谦卑地站在门边,继续低着头说:“知府大人,她来了。”
田翠无法进屋,因为自己的男人用后背挡住了她,她不得不暂时停在男人的身后,心里有些恼怒,骂这该死的就这么点出息,连屋都不敢踏进一步,还堵在那里。
“奥,人呢?”知府大人一脸的威严,这更让田翠的男人窘迫不堪,似乎在做一件违背律令的贿赂。
“她,她在我身后。”田翠的男人像是面对质询,不过依然像落日下的向日葵,耷拉着脑袋。
“那快让她进来啊。”谭知府面色平静,语调冷淡。
“是!”田翠的男人急忙转身,头触到夫人的头巾。“进来吧,知府大人说让你进来。”他好像在商议自己的夫人。
田翠早就忍耐不住木讷的男人,她把垂放的一只手举起,拨拉了一下男人。
男人才意识到是自己堵在门口,他像个螳螂,一下子后退了一大步,还未等转过身,田翠的一双凄迷的眼神就电击一般射向谭知府,随后垂下眼帘亭亭玉立在知府大人的眼前。
谭知府瞬间接受了闪烁的电光,威严的架子也瞬间倒塌,嘴角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谭知府的面前,出现极为搞笑的一幕。
一个是田翠,她挺起胸半低着头,围巾被抖落在肩膀上;一个是田翠的男人,他已经转过身面对知府大人,弓着腰身耷拉着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来了,你可以出去了。”谭知府悠闲地说,语调平缓,脸部表情开始柔和。
“是!”田翠的男人说完“是”后,并未转身,他壮着胆子又低头说:“知府大人,要是我的内人真的是您多年不见的表妹,您可要对我们多加关照啊。”
田翠恨的直咬牙,这个不争气的窝囊男人啊,难道不是失散多年的表哥,就不要让知府大人关照了吗?
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她不便发怒,可厌恶的眼神被谭知府逮了个正着,刚才凄迷的眼睛立刻出现愠怒的寒光,在谭知府看来如皎洁的月光。
田翠的眼睛大而有神。无形之中,谭知府和田翠此时达成一种排斥他人的默契。
“你退下吧,有什么事情具体商议。”谭知府说了个浑和话。
田翠的男人这才告退,他依然低着头,后退着关上屋门。走出几步,他的心悬起来了,这倒不是为自己的老婆忧虑,而是为能否获取知府大人的赏识而担心。
他忐忑不安地去干自己在县衙的差事,心神不定。
话说知府大人的屋内就剩下一个女人和他,两个人的耳朵都在静静地闻听离开房间的男人脚步声,终于那碎琐的声音消失,两个人如释重负。
谭知府开始打量面前的女人,田翠没有立刻说话,她站在那里酝酿情绪,打造消无声息的磁场,这是女人的拿手好戏。
田翠的密码电波一遍遍扩散到谭知府周围,他身不由己地细细察看面前的女人。
这个女人虽然一身粗布裹身,依然藏掖不住内里的波浪线条,体态丰腴个头不高不矮恰到好处,只是面色略有憔悴,但绝不失去应有的美感,也许缺乏营养导致暂时的落寞,又如骄阳下盛开的花朵,因缺少雨水的滋润稍显枯萎,若是及时雨随风潜入,必生发出绚丽的色彩。
田翠怎么看,都是落于尘世的丽人,淹没于或正淹没于尘埃的珠宝,这样的女子要是能得到良好的境遇,必然会焕发夺目的光彩。
谭知府不禁油然而生怜香惜玉的幽然情怀,一种急于扶持和拥抱入怀的期待也呼之欲出。
他当然明白,这讲究三纲五常的社会,这不断教化女人恪守道德的古老戒律下,一个敢于大胆直接面见知府的女人,其勇气可嘉。
她还编制了“表哥”“表妹”的理由,显而易见是为了遮掩自己真实的目的。这样想来,这个女人难道是老天对他来到这个贫困小县城的犒赏?
“这位佳人,你找本知府真的是关于‘表哥’、‘表妹’的事?”谭知府心里左右衡量了这个女人后,终于直面问题所在。
田翠听到知府大人的询问,并没有急于回答,显然她也不想直接回答此问题。要是在“是”和“不是”之间做出选择,那事情就显得太突兀了,也失去想要表达的意义。
她在酝酿了情绪打造了磁场后,又拿出女人善于发挥和能打动人的秘密武器。那是什么?就是哭或是掉眼泪。
田翠没有回答提问,鼻子一筋,眼泪啪嗒啪嗒滚落。田翠打造的磁场,首先感动触发了自己,当然谭知府也不例外。
谭知府立刻从一个男人变为慈父,他面前的女人也立刻变成小女孩子,这都是磁场的效应,让男人和女人能够迅速接近从而两颗心同时震动不已,进而产生超乎异常的吸引,直到重叠交汇在一个小小的漩涡。
谭知府看来不能无动于衷了,究其女人面见他的理由显得多么虚空和遥远啊,活生生的楚楚可怜的佳人才是唯一活生生的现实。
谭知县欠起身,含着关切的神情,迈着轻松却是急切的步履,一步一步走进田翠磁场的核心。
“我说美人,不要哭了,本知府就见不得女人的眼泪。有什么心里话,就和我说说,啊,你看你,眼泪八叉的……”
谭知府说话之间,就走进了田翠的身旁,他从远景的“佳人”改变了口吻,转为欣赏般的“美人”。
这预示着他在田翠的女性磁场力,感受到了美的吸引,小小的赞美包含狎昵的意味。他也不顾知府大人的尊严了,抬手擦拭了田翠脸蛋子上的泪痕。
“快不要哭了,有委屈就说出来。”
“嗯……”田翠止住抽搐,脸上荡漾出向日葵遭遇太阳般的小小波动,她已经感受到鼓励和关切,这是秘密武器开始取得成绩的惊喜。
田翠盯住谭知府的肚子,很专注的样子。他显得比较娇羞,不方便和知府大人直视。谭知府尚处在语言的抚摸之中。
“这么好的脸蛋儿,怎么能让眼泪停留呢?”
谭知府还未急于让女人说出委屈的理由,这理由也变得不太重要,女人想说他就听,女人不想说他就继续动作,当然后一项选择符合他的口味。
谭知府刚刚说出的话,也是向半空试射的箭矢,起目的在于最后落到女人风韵不减少女时期的身上。
果不其然,谭知府又伸出一只手继续擦拭女人的脸蛋,那眼泪成了润滑的介质,他的另一只手在肚子下面攥住了田翠的手。
田翠自动手掌摊开,知府大人的手掌握紧了她的手背,大拇指则按在她的手心里轻轻旋转。不一会,知府大人擦拭眼泪的手变换了方向,直接搭在田翠的肩头了。
手心通电,肩头可就属于并联了。谭知府把玩着田翠的手,温热又酥软,当他触摸她的肩膀时,立马感受到这个女人的优美的胴体。
83表妹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