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如周吉预料的那样,当周吉的父母提出返回老家,在都城待不习惯时,心烦意乱的皇帝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善美的突然消失,令皇帝颓废,把公主的事情也忘到一边。皇帝整日愁眉不展,脾气也变得格外暴躁。
皇帝并未处置跟随善美到庙宇的人,他保持了善美的原班仆人,每天继续在善美的宫苑,只是他们伺候的是时常过来发呆的皇帝。
皇帝若是不再这里,众奴仆照常把每日的饭菜端到善美原来的餐桌,待凉了后端走。
皇帝感到这是个异常奇怪的事情。他不相信善美会跳河自杀,更对来自民间的种种传说嗤之以鼻。皇帝实在想不通,善美为何离开他,又是谁具有超过寻常的魔力诱惑了善美呢?
到了后来,连丞相武甲也不得不予以关注,因为这牵扯了他。为何牵扯他呢?不是说善美是他发现并招到宫中的,善美消失了就得需要他给找回来。
皇帝开始喜怒无常,连武甲的诸多关于国事的建议也束之高阁。
武甲没事的时候,就独自暗中揣摩。他也不相信那种天上下凡的仙女的传说,更是对湖里的衣服和鞋子报怀疑态度。
这一切都在暗示,善美的跳湖只是个假象,而她逃脱出都城才是真情。
武甲派出人到鹅城打探,善美的家乡没有善美的身影。那么她能跑到哪里呢?武甲也想起花这个女人,虽然他没有把花和善美联系在一起,可是最后他却把周吉和这两个女人联系在一块。
首先联系在一块的是他们都来自鹅城。接着武甲开始掐算周吉赶考的日期和善美被选为宫女的时间,恰好是一前一后。
而来自对善美宫里宫外活动的消息,善美在周吉的父母来到都城后每月都去探望。
武甲通过严密的盘查,查出善美是在看望周吉父母后的第三天消失的。难道这里有必然的联系吗?武甲不情愿相信,因为单凭周吉年岁比较大的父母,如何能够策划这种有杀头之过的事情呢?
善美被掠走的可能也不是很大,没有人甘愿冒杀身之祸去抢夺一个女人,国与国之间也许有可能,但是存在一个需要提前潜伏人员的问题,也可能没有动手之前就暴露了马脚,再说善美的容貌还未能远及域外。
女人逃跑或是伙同他人逃跑,该有个动情的理由,就是真心相恋。
这样的故事有吗?武甲不禁在心里画出大大的问号。
武甲想来想起,还是把焦点集中在了周吉的身上。他不断品味周吉和善美之间假如有的故事。刚好周吉的父母提出会老家,这让他眼前一亮,觉得也许破解迷阵有了些名目。
武甲绝不肯静观,他要伸出魔爪抓捕看来对他不利和有力的事物。能搞清楚善美消失的真相,现在已经变为对他有利的事情,就是不但显示出他超出一般人的能力,更是对皇帝表现忠诚的最好手段。
武甲派出密探,一路跟随周吉的父母看看有什么异样,一路直奔固县打探周吉最近有什么变化。跟随周吉父母的很快回来汇报,未发现异常的行为,而前往固县的人却给武甲带来兴奋的亮点。
当武甲听说周吉最近身边多了个弟弟,说在准备赶考,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下子对上了号。
他深信,这个所谓的弟弟就是善美。
为了给这个预料的结果一个充分的证据,他设想周吉和善美在鹅城的时候就认识,只是因为战事和选美耽搁了他们的好事。
武甲一拍大腿,高兴得差一点跳起来。他立即想好了计策。
第二天,武甲单独拜见皇帝,说有过于善皇妃的事情要谈。皇帝二话没说,接着传旨令武甲速速赶到。
“爱卿,你有何消息啊?莫非找到皇妃不成?”皇帝一见武甲的面,迫不及待地问。
“皇帝,是有些踪迹,不过还未全部查清。”
“奥!快说说。”
“皇帝,我暂时还不能够说出来,因为空口无凭。”
“那你想和我说什么?”皇帝面带不快。
“臣想说的是,给为臣一个时间,定能水落石出。”
“嗯,还有吗?”
“有,就是替为臣保密。”
“这个准。”
“还有一道密旨,另外需要百名骑兵。”
“丞相莫非要抓人?在都城还是外围?”
“和抓人有关,不在这里,恕臣暂不告知。密旨告知我所抓无论什么人都要执行,然后带到皇帝这里请罪。”
“奥,这个……”
“皇帝放心,为臣决不抓无辜之人,且所抓之人要带回都城听候皇帝处置。”
“是抓善皇妃吗?”
“皇帝,为臣不便说出。等抓住所抓之人,方能揭开谜底。也许善皇妃会一同赶回都城。”
“啊?爱卿果然足智多谋。”
“皇帝,为臣亲眼看到皇帝每天忧虑,实在是痛心疾首啊。此番动作,若是失利请皇帝多多谅解,为臣宁可错估一万,也绝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好,爱卿辛苦,寡人内心自知你的忠诚。就按照你的想法办吧。我这就给你拟定密旨。”
武甲准备停当,又找了个前去和固县相反方向的县城,带着人马和圣旨悄悄出发。他绕路加速行驶,在走出几百里地后从另一条路折向固县。
时值晌午,周吉在县府处理完事物正要起身找善美吃午饭,县衙一阵骚动。周吉正想出去看个究竟,县衙役闯进大堂。
“报!周,周知县,不好了,有人闯县衙还说有圣旨。”
“奥?”周吉话音刚落,武甲踏步进入大堂,身后是几十名手拿兵器的官兵。
“哈哈哈!周知县,想不到吧,我武甲能屈身于县衙。”武甲冷笑几声。
“丞相?莫非这是梦幻?”
“哈哈哈!现实一点,请接圣旨!”武甲搬出尚方宝剑。
周吉连忙跪拜,武甲当堂大声宣读:“今丞相武甲受本皇委托,无论在知府还是知县有先斩后奏之特权,凡丞相认为有疑点的人,无论官职多大功劳多高,一律服从丞相武甲调度,待回都城再当面对质。钦此。”
“谢主隆恩。”周吉按照一般的惯例点头称谢并站起身。
“固县县令周吉,有人控告你私藏军火,今暂且免除你固县知县一职,待日后皇帝面前再做陈述。”
武甲快步走到周吉的桌子旁,示意官兵捆绑周吉。周吉并未反抗,他大声质问武甲。
“丞相何出此言?周吉的官位虽小,并未渎职和对不起皇帝的恩宠,也绝没有什么私藏军火之事,想必是有人谋害与我。”
“周吉,本丞相不辞辛苦前来固县,也是受皇帝之委托。请务必遵旨执行,不要为难本丞相,你若是觉得冤枉,等到都城面见皇帝再做解释。左右,先把周知县捆绑再说。
周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不知所措,还由于武甲的措辞让他震惊。官兵趁着周吉片刻的犹豫不决,下手捆绑住他。武甲见周吉被绑,转而开心地又是一阵大笑,笑完后他阴险地直奔主题。
“左右,把县衙封锁,不允许一个人出去!再把固县县衙搜个底朝天,看看有没有暗藏的军火,或是呢——潜伏的仙女。可疑之人都押到这里候审。”
周吉闻听此话,如梦方醒,可是后悔已经晚矣。周吉这才明白丞相武甲的目的,原来说的暗藏军火不过是逼他就范的由头。
“丞相,何故如此?周吉有得罪你的地方吗?”周吉没有挣扎,淡淡地问,可是忧心如焚。
“哈哈哈,我说周知县,你还曾考取过一国的状元,难道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本丞相秉公守法,为皇帝殚尽竭虑,你我之间谈何个人的恩怨啊?”
“话是这样说,可是丞相为何不放过周吉?况且我周吉也是忠心耿耿,对丞相也未有不尊。”
“我为何要放过你?我的一切度量都是考虑当今的皇帝,谁要是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就是愧对皇恩,我定要打击并搞个水落石出。你说你对皇帝忠心,可我要看看实际的情况,事到如今,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
周吉倒吸一口凉气,绝没料到武甲如此阴险狡诈,难道他能掐会算?还是他和善美的事走漏了风声?他和善美也许沉浸在相逢的喜悦里,对外界的搜寻变得格外迟钝。
他理应先把善美隐匿起来,以便躲过非常时期,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一国的丞相亲自出马,足见皇帝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周吉的心揪到嗓子眼,因为善美对此一无所知,更为难堪的是,官兵会很快找到她,也许一会就会被带到大堂。
纵使一般人看不出善美的女扮男装,可是丞相武甲鹰鹫般的眼光如何能够瞒过呢?况且武甲当初见过善美,善美荣升皇妃后也见过几面。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呢?
武甲一直沉浸在对自己的推断具有的正确里,他偷偷窥视周吉脸部的表情,料定周吉内心翻江倒海般受到折磨。
他在狞笑,心想终于可以除掉一个不甘愿接受自己调遣的后起之秀,他没有动用任何计谋而是周吉胆大狂为自投罗网。
61好景不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