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美平日里沉静沉默宛如处子,不多事不多嘴,很少招惹注目。当然,大家都觉得她美若天仙,又受到皇帝的宠幸,绝没有人敢于忽视她,只是没有异常的盯视罢了。
善美得益于这种表面的平淡,令她出宫时一路顺利。她把鹅城的两个丫鬟以及红红留在宫中,免得皇帝动怒后处罚他们。要说任何人都是有小感情的。
善美打扮的依旧简约,即便独自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也让人们看不出这是个皇妃,只能看见是一个美女子。善美令随行的人员和卫兵挺在离庙不远的地方,她的理由是“不要让大家看出她是皇妃,免得引起混乱。”
善美的理由还说服了随行的人员,卫兵也看到庙近在咫尺,所以放松了警惕,再说皇妃的命令也必须要遵照执行。
善美欠身下轿,满怀希望和兴奋。这种特殊的逃跑方式,令她有冒险和好玩的新奇,况且心爱的人在等待着她,她即将得到自己盼望已久的幸福。
庙的门口不断有人出出进进,虽说是冬天来临,祈福和烧香的人也络绎不绝。善美随同人流悄悄进入庙的里面,周吉一番商人的打扮,头顶上还戴了高高的帽子。趁着人们不注意,周吉递给善美一个包裹。
善美向前走了几步就转向西面,庙宇的西面人极少也冷清。善美找到一个女茅房,左右环顾没有人。
善美进去后颤抖却是毫不慌乱地脱下上衣,打开包裹取出男子的长褂和鞋子穿在身上。她又取出一顶帽子,就把自己的上衣和鞋子包裹好抬腿走出茅房。
四周无人看见善美的举动,只有周吉在不远处假装观赏碑文。善美走出来后,才把头发一盘把帽子戴好,为了掩饰她特意拉低了帽檐,使之盖住自己光洁的额头。
就在善美快接近周吉身边时,周吉转身慢悠悠向庙的大门走去,善美跨着包裹随后而至。走出大门时,善美眼睛的余光在斜视宫里随性的人员,他们的目光都在看着庙宇,但是谁也没有认出女扮男装的善美。
兴奋溢于言表,善美高兴的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好。她享受到得到自由的欣慰,也体验到和自己相爱之人漫步是多么的惬意与美妙。
她和周吉在走出庙宇百米后就并肩而行,如同赶赴神秘和欢心的圣洁之旅。
周吉一直表现冷静,他带着善美快步走向春水湖。春水湖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四周柳树的枝杈上挂满白盐似地霜露。
由于是寒冷季节,没有游人。周吉和善美打开包裹,取出里面的鞋子和上衣,把善美的上衣和一只鞋子抛在离湖面三米左右的地方,另一只鞋子直接扔到湖面上。
周吉捡起几块大石头,对准湖面的鞋子砸去。石头砸出一个大洞,鞋子随石头落入水里。周吉连忙一手攥紧善美的手,大步向东城门走去。东城门一如往常平淡。
周吉和善美缓慢迈步,大摇大摆走出都城。周吉长舒一口气,紧张的善美也缓和了绷紧的神经。
周吉并未放松紧张的心情,倒是善美像一个笼中的小鸟,被自由自在的摆脱束缚而欢欣鼓舞。善美蹦跳着,快乐至极,不像周吉还在担忧未能彻底脱离危险。
不过周吉的心里,也的确开始敲响欢乐的鼓点。
周吉找到存放的马匹,小心地抱起善美像是抱着一个孩子似地把她放到马背上。善美玩皮地抱住周吉的脖子不肯放手,搞得周吉无法转身上马。
“你撒手啊,我们的先逃出去再说。”
“我永远也不撒手!”善美附在周吉的耳畔说,几乎是喊。
“好吧,我们看以在这里等追兵啊。”周吉回答。
“哈哈哈!看你吓得,快上来吧。”善美松开手,可是依然不依不饶,“我说周状元,小女子可是个烈性之人,倘若追兵真的感到,我,我就拼了。”
“嗯,你就捶打你自己吧。”周吉一边调侃一边飞身上马,坐在了善美的前面,“坐好了啊,若是掉下去我不得不管。”
“我怎么能掉下去,我是吸血虫已经依附在你身上。”善美说完,伸开双手紧紧搂住周吉的后腰,她感觉特瓷实,特别安全,特别的温暖。
周吉抓紧马缰绳,吆喝一声,马渐渐奔跑起来,向着固县的方向飞奔。周吉的心算是慢慢平稳,因为无论是传递信息还是追捕,都要靠马匹来当工具。
他们走的越远越安全,越能脱离险境。
周吉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迅速远离都城,所以他加快了马的奔跑速度。善美在他身后,脸部贴上周吉的后背,暖暖的感受在两个人心里升腾。
虽然周吉的父母还在城里,周吉也清楚,只要不暴露任何的痕迹,他们就没有任何的危险。
奔跑了一天的光景,天色黯淡,他们找到一个干净的客栈,以弟兄两人的身份住进一个房间。一进屋,周吉再也控制不住,顾不得疲劳一把抱住善美。他们四目对视,微笑挂在两个人的脸上。
吃过饭,他们和衣躺在床上。周吉和善美都没有脱衣同眠的想法,因为这会亵渎难能可贵的爱情。
肉体的享受他们还没有准备好,也幻想一个能够激发他们情欲的场所。他们不想匆忙地享受这人间的男女盛宴。
周吉更是特别尊重善美,他原本爱上山妹就是一份真挚的情感,虽然也有肉体的盼望和困惑,但他把这些看得很神圣,就是必须有个迎娶的仪式。
哪怕以后他们会简单地结合,不能宴请亲朋好友。也在于周吉不懂得男欢女爱的奇妙,也许是未能有所体验。
善美只是陶醉在失而复返的美妙爱情里,整个的身心都为之感动,她自然不会主动念想床榻之欢,更怕周吉误以为她在宫中学会了这些难于启齿的事儿。
周吉和善美,各自穿着衣服躺在被窝里说悄悄话,简直说不完。直到天快破晓,他们还在咬耳朵。实在困乏了,他们拥抱着进入甜甜的梦乡。
再说跟随善美出宫的随行人员,干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善皇妃回返,他们好奇地进入庙宇,怎么也不见善皇妃的身影。
丫鬟和士兵不知所措,一面封锁了庙宇一面回宫中向宦官禀报。
“善皇妃失踪了。”这消息被很快传到皇帝的耳中,他顾不得和群臣商议国事,急忙退到后宫。皇帝不便出门亲自搜查,于是派出大批人马围住庙宇并在周围搜查。
庙宇的主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故,后来听说皇妃前来拜访后不知去向,搞得他们莫名其妙,因为大凡官府和宫内的人前来祈福都预先告知,场面也极为隆重。
但是他们没有听说和亲眼看到什么皇妃啊。善美的随行人员确是亲自目睹皇妃进入庙宇。
周围盘查的兵士,在春水湖找到善美的衣服和一只鞋子。多数人的推测是善美跳进湖水里。
皇帝大怒,发布圣旨要把湖水抽干也要看到皇妃的尸体。春水湖在随后的几天可热闹了,整个湖边围满搜寻的人。
几天功夫,春水湖被翻了几个遍,也不见皇妃的踪迹。
皇帝异常郁闷,眼睁睁失去一个爱妃,又是在天子脚下。他百思不得其解,越发惊奇地思索这里面有什么隐忧。倒是丞相武甲左右衡量,他不相信什么神奇,他只推算是不是又各种人为的可能。
周吉也在武甲的推算里,但是他看到周吉的父母没有什么异动,固县也没有传来任何值得怀疑的消息,就先放下对此事的怀疑。
老将军对此事不屑一顾,他人为皇帝对一个女人倾情相顾,多少有失体面。如果对此大动干戈,会让天下人议论纷纷。虽说此时有些怪异,但不值得深究,也无需枉费心机地寻找。
到了民间,后来越传越神奇也越离谱,可也寄托了平民的一些心思。
民间开始传说,善皇妃本是仙女下凡,屈尊于皇帝。玉皇大帝有一天祝寿,突然发现一个仙女不知去向,玉皇好奇地询问,诸位掌管天庭的官员们才知道一个仙女不顾禁令偷偷降至人间。
也许命中带有富贵,这个仙女刚刚发育成熟就被选到皇宫。她本就在天庭的皇宫里,人间的宫殿她不稀罕,慢慢的内心积下怨言,此内心的讯息被无意之中秘密发送到天庭,恰好玉皇大帝也查明了此事。
一天,仙女善皇妃突然觉得有天命在召唤,她不可以违抗玉皇大帝的命令,即便是已经下入凡尘,也能接收到来自天上的遥感信息。
她知道自己过去犯下的过错,她原本是来享受平民的生活的,宫殿她太熟悉了,像皇帝这样的人间最大的官也大不过玉皇大帝,况且人间皇帝的宫殿若是和天上的宫殿相比较就会相形见拙。
如果继续呆在凡尘也可以,但是玉皇不高兴,所以善皇妃必须要重回天庭。她借着拜访庙宇的机会,听到了来自上天的具体指令。
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善皇妃能够踏进庙宇的门后就开始隐形,最后羽化成仙回到天庭。
为了不至使神圣的庙宇有任何的污秽,免得人间不再供奉上天,天庭安排海龙王收回善皇妃的人间符咒,所以她是在湖边得以升天的。
59首次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