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听后内心泛起复仇的欲望,他想到了斩草除根,可必须神兵天降般地奇袭。为了了解更多的情况,他又开始询问。
“好,首领的营房你们知道吗?”
“知道,在偏南方的位置上。”
“好。你们打算以后干什么?”
“官爷,能在军队也好,可以有口饭吃有地方睡觉。”
“嗯,我是固县的县令。你们若是不想呆在军队,我可以给你们遣散费,让你们能盖个好房子娶个老婆。”
“县老爷安排便是,我们别无选择。”
“有个条件,你们要立功。”
“不知道何为立功?若是有机会,我们在所不辞。”
“你们先休息,吃些饭,一会我和你们商议个事情。”
几个人退下,周吉一脸的神思状态,一直不放声的孙刚猜出周吉的心思,他微微一笑说话了。
“贤弟,我觉得你要干个大事情。”
“哥哥,你觉得怎么样?”
周吉立刻明白孙刚想的和他一致,就直接切入主题。
“贤弟,成功与失败在于一搏,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
孙刚一挥手并握紧了拳头说。
“谢谢哥哥理解鼓励,正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反过来呢,就是人侵我一寸我入人一丈。为得到边境的长期安宁,一举端掉他们的老巢方为上策。”
“嗯,审时度势,利用对方的错误和错觉,抓住有利战机反攻。如果清剿干净,此区域会享受长久的平安。”
“哥哥言之有理,不要抱有和睦共处的幻想。他们大多以掠夺为生,中原地带一直是他们妄想侵扰之地,他们不仁我们绝不能讲义。”
“贤弟,别看我受了一点伤,没问题,我要亲眼看到他们的失败。我和你同去。”
“哥哥,虽然有一点冒险,我对胜利还是有把握的。他们来偷袭,我们要奇袭。”
“我懂。说说你的行动计划。”孙刚充满敬佩地看着周吉,心里还真的拿他当统帅了。“后生可畏!”他想。
“敌人给我们送来领路人,就是刚才的几个人。我不怀疑他们的真心,因为我们不属于公开作战需要安插奸细。他们更不会料到我们的反手一击,这一击必须快速果断。”
“继续说给我听。”孙刚想听听周吉的奇袭手段。
“再休息一会就要立即出发,务必赶在这次溃败的消息传回之前,有领路的几个弟兄我们不至于迷路。”
“嗯,我们要穿着我们自己的衣服去吗?”孙刚提醒周吉。
“哥哥和我想到一处,马上传令士兵褪下自己的服装改穿敌人的,战马能换多少就是多少,兵器全部换掉。还有,最重要的,士兵的衣服要包上干草,在冲进对方大营时放火焚烧,达到瞬间威慑的目的。”
“神兵天降!”
“天降神兵!”
周吉和孙刚互相注目,会心地微笑,难得的默契和互相的支持,让他们有了超乎兄弟一般的情谊。
周吉又找来归降的固县人,告知了他们的目的,几个人听到要痛击曾掠夺他们和解救自己的母亲时,高兴的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前往,歼灭敌人,一雪羞耻。
除去阵亡受伤和打扫战场的士兵,周吉和孙刚所能聚拢的也就是五千人马,可他们依然精神抖擞。士兵们都换上了对方的服装,周吉和孙刚也都穿上了从伤亡的敌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
周吉率领五千骑兵,从偏僻的地区绕到边境,然后深入到对方的侧面。在快要达到和对方大营平行的方位左转,又飞速接近敌人的营地。
一路上,几乎如过无人之境。
严冬还未至,道路并不特别难走。为了阻止敌人得到情报,必须急行军赶在散落溃败的敌人前头。周吉和骑兵是在战马上吃的饭,一路几乎没有休息。
深更半夜,前方突然出现隐约可见的一片营房。几个归降的士兵仔细观测,确定大营在即。
周吉命令原地休息,几个士兵拎的坛子里,火种未熄灭,还加了木块。这个时间,周吉不断确定首领的营房位置,得到了归降士兵确切的答复。
孙刚则把所带的最后不足百斤白酒,传递给士兵们喝,每人只能和一小口。周吉大饮一口,顿觉浑身的疲劳消散,复仇的火焰又熊熊燃起。
行动就要开始,这是一场跨过边境的奇袭,来不及向皇帝请示。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指战场瞬息万变,按部就班会贻误绝佳的战机。
这里面的战略和战术的灵活组合,作为一个从军一年多从政不长时间的周吉来说,掌握和运用的自如,该是多大的魄力和睿智,多么值得赞颂啊。
周吉和他的骑兵们纷纷下马,悄悄牵着马前行,马的嘴巴勒紧了绳子,怕发出嘶鸣。整个大军没有一点声响。
大家一手拽紧马缰绳一手握住兵器,屏住呼吸,准备一场大的厮杀。
快接近对方的兵营时,周吉向后一挥手,孙刚与士兵停住脚步,安静站立。他和归降的几个士兵以及三十名精兵强将,骑马向南营房门口移动,然后下马等候在门前。
营房前是高高的吊桥,一队大约五十人的警卫人员看到来了一帮骑兵慵懒地问是谁。原固县的士兵们用对方的语言在沟通,说是回来送信的,因为迷路耽搁了时间,还拿出酒囊晃了晃。
对方并未怀疑,他们的军人只是侵扰别人,从未有过被骚扰,这使他们放松了警惕。
巨大的吊桥缓缓落下,周吉首先牵着马踏进吊桥。
走出吊桥,对方的警卫人员在等待美酒的犒赏,不想周吉率先从后背拿出大砍刀,一阵精确的砍杀,把接近的几个砍翻在地。
周吉身后的士兵也快速上马,追逐有些发蒙的警卫人员。孙刚等大批人马,已经策马疾驰而来,砍杀、放箭、横冲直闯,转眼之间,营房一片混乱,喊杀声遍地。
睡梦中的敌人,怎么会想到大半夜里有人袭击?不少人在火海和被窝里就被斩杀,互相的踩踏所伤更是不计其数。
周吉没有乱,他带领三十几名骑兵向首领的营帐冲去。可惜这首领,在等待偷袭的手下归来,念想着中原的特产,睡觉前喝了个痛快,抱着女人呼呼大睡,绝没有想到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周吉砍到站立的卫士,又用砍到砍开账房,直奔首领的卧榻,一刀就解决了问题。首领旁边的女人,被喷出的血溅了满脸,吓得昏死过去。周吉立刻取下首级,拎起头发回头走出已经歪斜的账房。
外面火光冲天,喊杀遍布。由于敌人的营房分布不均,北面的敌人有更多的喘息机会。
他们重新武装起来,拼命抵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厮杀进入最为残酷和困难的时候。刚刚接受了战火洗礼的众位将士,人人勇猛无比,个个生龙活虎。他们没有退路,只能奋勇杀敌。
周吉拿着首级翻身上马,瞬间有了打击敌人心理的威慑。
周吉停下马,对跟随自己的归降兵士说:“你们看,首领被我斩首了,你们大声齐喊‘首领死啦!’,要快!”
周吉把首级举在马头上,“首领死啦!”的呼号随即传来。一些散乱的敌人,一听群龙无首放弃了抵抗,纷纷脱逃。周吉的骑兵得以专心针对北营房的敌人厮杀,局势渐渐出现转机。
北营房的人也听到“首领死了!”的声音,周吉又策马厮杀了过来,他们在火光的映照下,亲眼看到自己的首领真的被斩首,心里的防线哗啦一下倒塌,渐渐崩溃。
周吉把首级给了旁边的骑兵,因为他看到孙刚被困,正奋力厮杀。孙刚腿部中刀,依然神勇无比。周吉大喝一声,挥刀杀奔过去。
众人见周吉一马当先,又焕发出无所畏惧的勇气,个个如拼命三郎,一下打掉敌人的气焰。
孙刚被解围,他还想追赶已经开始溃败的敌人,周吉一把拉住他的马缰绳。
“哥哥,不能没有指挥。让弟弟上!”
孙刚这才罢手,左右环顾,指挥骑兵增援和密切观测战情。一个冲锋在前,一个调度指挥,这周吉和孙刚乃绝佳的搭配,群龙无首的敌人怎么能抵挡?
他们溃败散乱如疾风吹佛下的枯草,没死没伤的大约一千多个,纷纷夺路落荒而逃,消失在冷寂的茫茫黑夜。
从此,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再也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力量,原有的部落分崩离析,原有的武装分崩离析,形成孤独自保的小门户。
周吉迅速清理了战场,把四个吊桥重又吊起来。人马需要轮换休息,虽然击败敌人,他们也付出了损失一千多人的代价,胜利后的疲倦和对伤员的护理接踵而至。
凑巧北门的营房没有损坏多少,恰好供士兵休整,营房里还有备用的牛肉和炊事用品,火灶被点燃,为劳顿不堪的将士们提供了热汤和可口的肉食。
周吉在包扎后的孙刚身边,不肯入睡。孙刚爱惜地看着周吉,力劝他马上休息。周吉看到孙刚入睡,走出帐篷查看了营房,特意叮嘱加强警惕后才和一百多名士兵挤在一起,睡在一个大帐篷里面,困乏不堪地进入梦乡。
54直捣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