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起!我周吉来晚了,让王海得以横行。不过,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问你,这座山里这阵子是否无恙?”
“谢谢县老爷!你问的这个山现在的情况?”
“是的。”
“这里很少见到人的踪迹,不过这几天后山好像有嘈杂的声音。一些小动物们都溜到这附近,我刚才还以为网了大家伙。”
“你没有到后山看看吗?”
“我没有。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躲避人,所以不大关心这种事情。”
“奥,我知道了。”
“县老爷,你们冒险前来究竟是为什么?”
“李建,你有所不知。固县过去被王海搞得乌烟瘴气,疏于防守。我预测西域这活人有可能袭击固县,掠夺财物。”
“啊?那可要提前防范啊。”
“是啊,这不是为了第一手情报,我和弟弟化装成贩卖布匹的小商人前来赶集。我们发现一伙用黄金购买布匹的人,他们返回的方向就是这里。”
“不如我带你们到后山查看一下。”
“好!正好你可以随同我们回固县。”
李建站起身就走,也不顾得拿砍刀。周吉说自己的马还在这里,李建说不要紧,回来时必须路过这里。花又开始兴奋,快活地随他们两个走在后面。
李建毕竟在深山待了很长时间,路途熟悉。不到一个时辰,他们三个人就到达后山。周吉左右观望,四周一片沉寂,没有发现任何迹象。
“李建,这后山有比较平坦的地方吗?”
“有啊,得穿过一大片密密的树丛,那里有条小河,河边很开阔。”
“那我们过去。”
周吉他们直奔茂密的树丛,走了几百米豁然一片不小的空间。周吉向下张望,看到数不清的营房,果然暗藏伏兵。
为了仔细查看,周吉不断接近营房,已经朦朦胧胧地看到营房的影子和站岗的士兵。
花累的不行了,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想先休息一会。当花附在地上,手无意中碰触了一个软软带毛的东西,原来是个不知所措的兔子。
这兔子惊恐地急速窜蹦,嗖地一下离开花的手掌。花吓得“哎呀”一声,声音传出很远,在山谷回荡。
花的惊恐声被士兵听到,随即赶来追捕的人,营房里传来吆喝声,大批人马飞速围拢过来。周吉一看,事情不妙,连连叫苦不迭,他无法指责花,忙挥手后撤。李建也吓得猫起腰后退。
周吉小声对花说:“快跑!”。花一骨碌爬起来跟随周吉就跑,慌乱之中,花没有像周吉和李建那样拱下腰身,一阵乱箭射击他们。花的后背中了一箭,一种异样的锋利刺进花的后胸。
花紧张的忘记了疼痛,背负箭矢在树丛里狂奔。他们终于赶回山林。李建路熟,走起来毫不费劲。追赶的嘈杂声渐渐拉远,不过依然紧紧追寻他们不放。花的后背已经滴淌出血液,浸满衣襟,她实在跑不动了,一头扎在地下。
“周正,你怎么啦!”
周吉着急地问,回头看见花爬伏在地,后背还有东西。他停住脚步,李建也急忙赶过来。周吉用手一摸,原来花的后背被箭击穿,浑身血污。
他触摸一下花身上的箭,花才感到疼痛钻心。周吉忧郁不决,不拔箭花会继续受伤,若是拔出来更为惨烈,箭头会带出内脏。花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们已经能够听到追赶的士兵的吆喝声,如果再不及时脱身怕是会遭到围堵。李建催促周吉赶紧动身逃。
周吉忍住悲痛,手拎宝剑又一把抱住花起身就走。花虽然是女儿身,可此时毕竟是山路,况且追兵紧随其后。周吉累的连喘粗气。
“这样太慢了,我说县老爷。他们会追上我们。”李建嘟囔说。
周吉不为所动,继续抱紧花吃力行走。花在周吉怀里,思维清晰起来,她终于明白这就是所谓的命运的驱使。
她得到周吉的紧密拥抱,不过这拥抱即将化为永恒。她预感到周吉的危险,若是他继续这样抱着她。
花瞬间想好了办法,为了她心爱的人,为了她自己所追求的爱情。
“哥哥,你放下我,我,我试试自己走走看……”
花在周吉怀里央求。周吉明白花是不可以自己行走的,主要是自己狠累,索性先放下周正喘口气再说。周吉把宝剑先仍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花。
花的双脚触地,腰部竭力做出挺起状态。周吉仰望树梢,呼出一口粗气,李建不安地距离他们几米观望着。追兵的脚步越来越近。
花突然弯腰抓起宝剑,顾不得其锋利无比。她极快地竖起宝剑,剑锋对准自己的前胸,猛地扑过去。
周吉如梦方醒,但却来不及阻止花的行为。花倒在血泊里,周吉锋利的宝剑穿透了她的胸膛。
“哥哥,不要管我,拔出,宝剑快跑,我,我不行了……”
“周正……”
周吉一把拔出宝剑,想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剑刺伤自己的弟兄。他呜咽着又一把抱住花,抬腿飞奔。周吉能闻到花的血腥味,他的眼泪也啪嗒啪嗒不停地掉在花的前胸。
追兵紧紧咬住他们,李建不停地提醒周吉这样他们都会死在这里。花已经无力挣扎,周吉把下巴贴在她的胸前,不时抬头看路。
“哥哥,我的屋里有个箱子,箱子下面有个契据。你,你取出来拿回家给老人,好多钱。我不行了,放下我。”
“周正,我要把你带回固县。”
“不可能了,哥。”
“周正,你的家在哪里?”
“哥,我也是眉山的,我是孤儿。”
花说到这里,再也说不出话来。周吉一边走一边凑在她的鼻子下,似乎已经闻不到花的喘气。周吉浑身爆发一股蛮力,冲锋般向前猛走,走了一百多米终于累的瘫倒在地。李建急忙返回。
“周知县,这里刚好有个小洼地,快把他放进去。”
李建不顾周吉的反对,抱起花放进洼地,连忙向洼地划拉枯枝枯草和石块。周吉冷静下来,站起身拿起宝剑开始掘土,总算把花稍微掩埋住。追赶的士兵已经近在咫尺。
周吉和李建悄悄猫起身子,转身就跑。周吉本想停留片刻,杀几个解解恨,可是不能这样冲动。他的目的不是为了杀几个敌兵。
没有花的拖累,周吉和李建跑的很快,加之他们已经逃出后山,李建更加熟悉这里。追兵依然不肯罢休,紧盯不舍,整个山林传来他们的吆喝与脚步声。
周吉和李建回到刚才的大坑旁,马还在,亲热地用嘴巴拱主人。
“周知县,你快逃跑吧,我引开他们。放心吧,他们抓不住我。”
李建找回自己的砍刀,劝说周吉。
“多谢老乡相助。等安顿一下你就会固县找我。千万不要透露我是知县,这里的事情更不要外传。我回去后准备迎战,一定要歼灭他们!”
周吉解开马缰绳,把宝剑别再腰部,对李建拱手做缉。
“周知县请放心。我早就思念家园,无奈不得返回,这下好了。我们固县见!保重!”
“保重!”周吉说。
李建一转身,消失在茫茫黑夜。周吉牵着马从山林赶出来,他听见李建在林子里的吆喝声,学夜猫子叫,为的是吸引追兵。
一队骑兵也已经包抄过来,要不是提前逃脱,周吉就会被发现。周吉不再犹豫,翻身上马,策马飞驰。
他只有一个意念,赶紧到盈城搬兵,策划对敌的反击战。血债要用血来偿还。
周吉整整奔走了大半夜,才算接近了固县。天亮了,马已经累得不能奔跑,周吉看到一个院落里有几匹马,顾不得和主人打招呼。
他把自己的马匹拴在马厩上,又拍拍一匹他看中的马,解下缰绳马背铺上布匹。他把余下的黄金放在马棚,又拿出食物和水,转身上马又开始赶路,顾不得后面的吆喝。
周吉在马背上吃饭喝水,一路直奔盈城。到达盈城已经接近中午,他下马后瘫倒在前来迎接的孙刚面前。
孙刚一看,就知道有要紧的事情,他急忙扶住周吉,并不忌讳他身上的污迹,几个衙役一同把周吉搀到孙刚的卧榻。
孙刚吩咐赶紧给周知县上菜上饭,并取出好酒准备痛饮。
周吉稍作休息,恢复了一点体力。不好意思地从孙刚的床上下来,做到饭桌旁。孙刚早已备好干净的衣服,让周吉穿上。孙刚欲打开酒坛,周吉连连挥手,阻止孙刚倒酒。
“哥哥,事关重大,我们不能醉饮。”
“奥,那好吧,快吃些饭充饥。一会再说,别着急。”
孙刚劝说周吉。周吉见端上来牛肉和馍馍,顾不得体面,一把抓起两个馍馍,一口就吞下去,咀嚼几口又伸手去抓牛肉。孙刚默默不出声,给周吉重又倒满茶水。
“说说吧。是不是又的来搬兵?”见周吉吃的差不多,孙刚悠悠地说。
“啊?哥哥果然心明眼亮,一下子就猜透了小弟的心。”
周吉端起茶碗,顾不得茶水烫人,一下子灌到嘴里,他张开嘴散发热气,用敬佩的眼光打量孙刚。
“这个不用猜。第一次你来盈城,目的是铲除恶人,目前固县百姓安居乐业,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我猜想,能使你这样匆忙且沾满血迹来拜访哥哥,怕是和西域对手有关呢。”
“哥哥所言极是。”
51情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