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吉和花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因为今天适逢集市,主要是在边界一个地方交换物品。
他们把布匹横在马背上,剩余的放在马身子两侧。马的上面不能配置马鞍,那样太显眼,布匹用急时可以权当马鞍子。
备上熟羊肉和火烧,用皮口袋带足了水。周吉随身带了纸和燃烧后的小木棍,用来画地形。
当周吉和花赶到集市时,天已大亮。不断赶来的人们加入喧嚣的市场,各色人等小商小贩,挤满不大的一个空地。
这里多是易货交易,通过交换各自所需,达到满意。花不停地吆喝,不一会还真的来了客户。
只见几个人在一个熟练周吉他们语言的人带领下,专找布匹收购。他们没有带任何的互换物品,而是取出一小块黄金。周吉留了一块布匹用来当马鞍,其它的都出售给他们。
这些人叽里咕噜,周吉和花听不大懂是说些什么。他们不一会就把集市上的布匹都购买光了,出手大方。得到黄金的人们兴高采烈,纷纷收拾摊子准备撤回。
周吉的眼睛一直盯著他们,在他们离开时,周吉示意花跟随在后,看看向什么方向返回。
花悄悄跟在他们后面,看到这些人赶着马车向一个较远的山际行走。周吉拿出黄金,采购了一些杂七杂八的物品,为的是拖延时间。
接近中午,人们开始散去。对方的人大多顺着一条土路返回,而不是向那山际。周吉和花待到最后,集市变得冷清,只剩下他们两个。周吉拿出食物和水,和花盘坐在地上大口吃起来。
“奇怪,那几个人不熟悉咱们的话,还采购了大批的布料,为何呢?”花问。
“我也在想啊。出手阔绰,想来不是一般的人物,老百姓怎么会有那么多金子呢?”
“是啊,哥哥。这里面有问题,不如我们跟踪一下。”
“周正啊,你不害怕吗?”
“有哥哥在,我害怕什么?他们的方向也不对。深山,是藏匿的地方,他们定有来历。”
“嗯,我们采集的这堆物品,权当是送货走迷了路。”
“哥哥,你说的是进山?”
“是的。我们一定要看个究竟。”
周吉和花又休息了几个时辰,感觉附近的人都消失不见了才动身。他们有一个方向,就是那座起伏的山岚。
异域国家,居住没有定所,他们随时迁移,寻找水源和草地。这座不是很高的大山,会有他们的什么秘密呢?这帮人的背后会有何种事态?周吉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赶到大山附近,天色已朦胧。一路上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周吉取出藏匿于货物之中的宝剑,一边牵着马一边警惕观察周围的动静,不时停下来摊开纸张写写画画。
花内心不是不紧张,她紧跟周吉身后,紧张的情绪得以缓解。
顺着车辙,还能大概看出先前这帮人的走向。可是接近了大山,车辙的痕迹却不见了,刚好天色开始昏暗。周吉在考虑是否再向里面行走。
“哥哥,我们怎么办?”
“周正,我们不能贸然前往,我们不熟悉地形,怕是会迷路。”
“那也不能就这样返回去啊,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我们再往里面走走,不过不能走远。”
周吉手拿宝剑,走几米就在书上划掉一块树皮,以便记住返回的路。被划掉树皮的地方在夜色里发出白光。
花紧紧地跟在周吉的身后,他们的侧面就是马。走了一会,周吉突然想到这样也不是个好办法,该围着山脚转转。
就在周吉刚想调头返回的时候,他们的脚下呼啦一声,随即掉进一个大坑。
马的前腿,一下子跪在了大坑里,鼻子轻轻嘶鸣,花惊恐地“嗷”了一声。周吉立即爬起来捂住花的嘴。
好在大坑的里面没有什么机关。他打量了一下这个坑,若是能把马扶好站起,再站在马背上,或许能出去一个,实在不行他站在马背上驮起周正,周正爬出去是没有问题的。
然后再把余下的布匹系在附近的树木上,他再攀爬出去。可惜马不能够拉出来。
“小心点,不要搞出动静。我想想办法。”周吉对花悄悄说并松开手掌,花喘了几口粗气,“这证明附近有人,不要害怕,我们很快就可以出去。”
周吉用手搬动杂木,腾出来不大的空间,他拍拍马背,马慢慢地站起来。花不敢出声,好奇地打量周吉,不知道他如何逃出大坑。
周吉把剑放在一边,纵身跳上马背,伸出手向大坑的上面边缘摸,还差一段不小的距离。
花已经领悟了周吉的意思,周吉从马背上下来时,她用手指指自己。周吉举起花,先把她放在马背上,然后又纵身一跃跳上马背。马很桶人性,默默地不出一点声音。
周吉稍微蹲在马背上,花踩上他的肩膀并扶住大坑的土壁。周吉慢慢起身,花已经摸住大坑上面的边缘,周吉用力握住花的小腿向上一举。
花爬出大坑,扭转身体把头对着大坑下的周吉。周吉找出布匹,甩手抛给花,花一把抓住然后摊开,一头系紧近旁的一棵树另一头又抛给周吉。
周吉把宝剑挂在腰上,还用布匹系上马缰绳,拽紧布匹吃力地爬出大坑。花伸出双手抱住周吉的臂膀。
周吉握住宝剑,左右环顾,还竖起耳朵听听周围的动静。没有什么异样。他用宝剑掘土,然后用手推向大坑。花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你这是干嘛啊?”花小声问。
“我们得把马救出来。”周吉回答。花一下子醒悟。
他们向大坑不断抛新挖的土,不时地拽拽马缰绳,马听话地拔出马腿再等待加高的泥土。费了好大的劲,马似乎站起来一下子跳出已经不算很深的坑。花暗暗佩服周吉的沉着和冷静,使他们脱离了险境。
周吉擦了一把汗,沉思片刻后牵住马缰绳和花后退了十几米,停留在一个树木茂盛地方。他把马缰绳拴在一棵书上,手握宝剑和花回到大坑附近,趴在地下。
此时的树林,一片萧杀寂静。黯淡的夜色,不时传来风吹动树梢的哗哗声。周吉竖起耳朵,花也略有惊恐地向大坑方向悄悄观望。
几袋烟的功夫,传来簌簌的声响,一个黑乎乎的人影接近了大坑。花惊讶地大气不敢出,周吉按住她的后背,防止他不小心搞出动静。
黑乎乎的人影貌似很粗大,手里拿着砍刀。
他立在大坑的边缘打量,然后趴下身体向里面张望,似乎在寻思到手的猎物怎么不见了。
周吉左右环顾,没有看见和听到其它人影和声音,断定只有一个人。他不急于出动,一直盯紧目标。
黑乎乎的人影似乎在猜测,也好像预感到附近有危险,原来他听到了马匹的喘气声。
他举起砍刀,搜寻着目标,恰好路过周吉和花的藏匿处。周吉放下宝剑一跃而起,一个扫荡腿把此人踢倒,又用极快的速度按住他的头和身子。
此人不停地反抗,一点也不出声。周吉只好对准他的后背拳击两下,他算是老实地趴在地上,挣扎着回头打量周吉。
花当初看呆了,见周吉按倒此人,她也赶过去按住此人的双脚,怎奈力不如人,被踢了个趔趄。
“哎呀!”花羞怒地发出声音。
“周正,不要搞出动静。你不用管。”周吉说。
“你们是什么人?”周吉按住的人突然发出不算熟练的固县话,这令周吉和花甚是惊喜。还未等周吉应答,花转过身盘问他。
“你说你是什么人吧,要老实一点。”
“我,我是固县的。”
“啊?固县的?为何在此地落草为寇?”周吉随后问了一句。
“说来话长,我听你们说话的口音也不是西域的,我们都是自家人。你松开我。”
周吉一听,果断地放开手,不过抓起此人的砍刀扔到几米开外。此人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坐在地下。
“我说二位官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不是刚才说了吗,你先说说你自己。”周吉回答。
“好吧,既然你们黑夜到达这里,我想你们不是固县的官兵。”
“为何说固县的官兵呢?”花忍不住插言。
“我怕他们来抓我。”
“他们为何要抓你?”花刨根问底。
“唉!多年前的事情啦。我杀过人,为了躲避追捕就躲在这里隐居,住在山洞,以狩猎为食。”
“你犯了什么案子?”周吉问道。
“我杀了一个无赖,你们听说过王海吗?我杀的是他的爪牙。”
“奥?王海已经被就地阵法。”花抢先说。
“当真?当真?”此人似乎不敢相信。
“这还有假!我们就是见证人。”花说。
“官爷,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来此地干嘛?”
“你叫什么名字?”周吉问。
“我叫李建,固县城里人。”
“奥,我叫周吉,这个是我弟弟叫周正。”周吉回答。
“我哥哥就是知县,固县的知县。”花骄傲地说。
“当真?我有些不大相信呢,一个知县跑到这里干什么啊?”
“我周吉从未撒谎,本人现在固县,受皇帝的委托前来。你说的王海,已经被我查明贪赃枉法无所不为,前些日子已经被法办。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回到固县,再也不用担忧有人追捕你。”周吉郑重地说。
“那我相信你县老爷,请接收小民一拜。”
李建说罢跪在周吉眼前,周吉扶起他的双臂。
50误入大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