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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放谁的鸽子

善美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老宫女最后的叨叨,只觉得一个蚊子的嗡嗡声在耳边环绕。
她并不祈望什么富贵荣华,只要有个称心的人能够朝夕相伴,能快快乐乐舒舒服服过日子即可。
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太俊美的缘故?若是稍难看一点也不会被选进宫中;不过呢也是挺可怕的,那样的话周吉能看好她吗?
如果是没有巧遇周吉,善美的少女之心就不可能生出许多触手可及的想象。特别是有力度的英俊男子的拥抱,怎么和皇帝的粗鲁差距怎么大呢?一个欢心一个恐惧。
命运怎么和她开如此残酷的玩笑呢?她原本是放飞的小鸟和绚丽开放的花朵,为心爱的人翩翩起舞进而悄然开放。
现在呢,她被巨大的皇权所控制,成为玩物。
周吉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睁开眼睛,头脑昏昏沉沉浑浆一般。
爱情的突然失落和已经遥不可及的打击,已经使他对未来不报幻想。他自知挑战不了面对的权威,而且自己还要接受这个巨大权威的犒赏,也就是说那藏匿在内心深处的爱情,永远也不会属于他永远也无法享受。
仙女般的山妹,在他随军征战的过程里,也被“应征入宫”,他和她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的安排,更无力更改这瞬间扭曲的命运。
那如诗如画的相会,那痴情迷醉的许愿,那急切盼望的相互依恋的未来,都化为一缕青烟消散在无尽的夜空。
留下来的,只是不为人知的的思恋。
他如何能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呢?可是他无论如何都要接受,纵使他怎么也搞不明白其中的阴差阳错。
他暗自揣摩,山妹并不是心甘情愿进宫的,他当然明白抗旨不尊的严重后果。山妹也许要比他更为难受呢。
吃过午饭,周吉走出暂时安排的馆所,在城内溜达以便排解困扰。这一年多的时间,他的人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生,成为一国的状元,还受命参战受到嘉奖,即将来临的还有皇帝的封赏。
在参战的时间里,每天晚上的一点休息时间就是思念山妹,他急切地盼望早早结束战事好回家。瞬息万变的交战并不给他想象的余地,狡猾凶残的入侵者也绝非他预料的不堪一击。
在一次反围剿的搏斗中,好在他有武功底子又年轻力壮才得以脱身并协同老将军反戈一击。与周吉一同奔赴前线的另外两个“秀才”没有那么幸运,被叛军乱刀砍死在血腥的战场。
每当回忆起参战的日日夜夜,他都心有余悸,好在他懂得报效国家这个大的道理。也是这个意念,使他得以从难熬的日子里也就是说苦苦思念山妹的日夜熬过来。
他绝没有想到,熬过了难于忍受的日子,等待他的又是漫漫长夜。失落和困扰让他无以排解,一把锋利的刀在扎进他的心。
皇帝明显不是他的情敌,因为人们不知道他和山妹的默契和许愿;皇帝却又是他的情敌,因为目前皇帝占有了山妹,使他们的梦想破灭。
在这一点上,周吉没有山妹想的是命运的不济,他在指责自己耽误了时间,错过迎娶她的时机。她不怨恨山妹,目前连皇帝也怨恨不起来,只是觉得皇帝太贪婪了,时隔几年就到民间搜刮美女进宫。
就这样胡思乱想地漫无目的散步,下午的时光很快溜走,到了前去拜见丞相的时间,虽然说丞相晚上请客,但不能天擦黑之时拜访,起码要早两个时辰。
周吉想不起给丞相送什么礼物,贵重一点的他目前也难于承受,眼下还没有官职俸禄几乎没有,自己家里可能还不知道他已经得胜还朝。
就空着手吧,到时说些好听的,想必丞相也不会怪罪。周吉打听到丞相府,到达门楼显赫的府前,他一拱手说:“打扰了,本人周吉,特来拜见丞相,烦请禀报一声。”
把门的卫士一听,没有过多言语,转身进入武甲内屋。不一会卫士含笑应答:“周状元,丞相有请!”
周吉随其步入吴甲的堂屋,只见武甲自己端坐在正中的八仙桌左首面带赏识。
“给丞相请安。小生周吉拜见丞相,恭祝丞相千福!”
武甲哈哈一笑说:“领受。一旁坐就是。”
“小生刚从边关回来,手头银两匮乏,未能给丞相捎来薄礼,还请赎罪!”周吉站在原地给武甲鞠躬。
“哈哈哈,难得你一番美意,本丞相不可怪罪。再说啦,你保家卫国理应本丞相犒劳你才为正理。请坐,请坐!”
周吉不好再做推辞,在武甲的右边坐稳。他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题,静默在吴甲旁边。还是武甲首先开口。
“我说周状元,此番远征想必辛苦啊……”他停顿下来,想看周吉的反应。周吉稍微扭头看着武甲的下巴,他不能够不顾忌尊卑和礼貌。
“丞相惦念。虽然辛苦,此为国家利益小生是万死不辞。”
“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得力人才。你要知道,一开始是我力荐你们前去参战的,为何呢?就是要在战场上磨练人才好为国用。”
周吉内心一惊,想到自己命运的转折还和丞相有关呢,那失去的美好姻缘是不是就在于丞相在皇帝面前的一句话呢?但是,他不能考虑得过多,他面对着丞相要应付他的话题。
“谢谢丞相一片好意。丞相也是为国操劳,要比我们更为辛苦。”周吉也不得不奉承两句。
“那是。皇帝的重托我岂能够辜负?为了国事殚精竭力方为臣子之作为也,我岂能马虎?”
“现在好了,边关已定。”
“是啊,参加战斗的将士也该受到封赏啦。”
“报效国家理所当然,不求刻在功劳簿上。”
“哈哈哈,果然年纪不大却又高风亮节。”
“丞相夸奖,惭愧。”周吉说的是真心话,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他考取了状元的时候,就是无论大小给个小官做即可。当然,无论大小他都会兢兢业业地恪尽职守。
“那里,此为实话。本丞相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些回来的将士们封赏的度数,还有就是官职的去向,以便皇帝参考。一般而言,皇帝的想法和本丞相的提议大多吻合。”
“丞相神机妙算,也替皇帝分担了负重。”
“是的。我的提议,一般而言皇帝都会采纳。我想问问你,周状元想怎么着呢?”武甲意味深长地看着周吉,就如伸出的鱼钩上挂满鱼饵。
“岂敢,小生岂敢妄自奇想。小生随时听候皇帝和国家的吩咐。”周吉直眼看了一下武甲,他揣摩不出丞相的用意。再说,他本身并无野心和非分之想。
“哎……年青人就要树立远大的目标,不能不描画一下前途。要是本丞相只有三尺天地的眼界,如何能辅佐了当今皇帝呢?”武甲善于诱导。
“还请丞相提携。”周吉无奈之中说出此话。
“哈哈哈,这就对了。此为要找准方位,好花需要绿叶,好汉需要伯乐。”
武甲面带微笑,继续诱导:“周状元,虽然此战得胜,可需犒赏的不止一人,况且有大有小此是必然;何为大小呢?且听我来分析,黄金白银等量赏赐且散去不回,官职来说几乎盈满,想要真的厚实的也实属不易;若要得到固若金汤的职位,还需本丞相参见皇帝面议。”
周吉听出点苗头,丞相是婉转地告诉他,如果想一步登天就要先跪拜在丞相府。不过令他奇怪的是,丞相为何偏偏对自己另眼高看。
爱惜人才似乎是个外表好看的理由,周吉虽然觉得自己不是旷世奇才,却也找不到其它有分量的判断。
“还望丞相提携。”周吉又重复一遍方才说过的话。
“只要你认我这个丞相,本丞相就难推其咎。”武甲大度又包揽地说。
“丞相要折杀小生,当今大丞相小生岂敢不尊为贵人?”周吉只好顺着武甲的应诺而发出自己的诺言。
“这就好啊,这就好,以后都是自家人效劳于我朝。你看看,我们光顾着闲聊,还没给周状元清茶呢。”武甲面带一丝歉意向屋外吆喝:“给周状元看茶!”
武甲的话音刚落,花就捧着茶盘子,一扭一扭地从里面的一扇门走出来。她其实已经恭候多时,还偷偷地探头瞄了周吉几眼。
花窥见周吉长得相貌端正英俊,只觉得心花怒放,她在心里感激武甲这个老东西眼光如此老辣,竟然给自己安排了这么好的郎官。
花今晚换了衣装,扎起小辫子,走路的时候两条腿挤得挺紧,故意装作处女状,只是两个顾盼的眼睛隐瞒不住娘们儿的劲儿。她一边走还一边说话。
“爹,丫鬟今天有点事情,小女闲来无事。”说着说着,已经走进八仙桌。周吉连忙扭头看向一侧。
“奥,还要爱女亲自动手,也好。快来拜见周状元。”武甲装作怜爱女儿,随即又示意给周吉行礼。周吉只好欠身站起,低下头。
花看周吉如此羞于面见女人,顿生快慰之心,她放下茶盘给周吉行礼。
“周状元安,早有耳闻,果然一表人才。”花见周吉红了脸,越发喜欢。
“小姐夸奖,小生担当不起。”周吉并未看花,依然低头。
“好,周状元请坐。”武甲一旁说话,他和花交流一下眼神,见花有些痴迷,“花,给周状元倒茶。”
武甲刚说完,外边进来一仆人。仆人站在门边说:“老爷,老爷。”武甲抬头张望,周吉也好奇地打量。
“老爷,夫人有请。”仆人说。
“有事吗?”武甲问。
“嗯,有事。”仆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