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身体欠佳时,多为精气被神仙暂时借走,需祈祷回归;皇帝是龙体,该向玉皇大帝默默祈福,小女愿意为皇帝祈福三天。”
“在这里吗?”
“就在这里即可,皇帝要静卧在床保持安静的心态,小女在地上盘坐祈祷,一定不要被打扰才好。”
“那吃饭什么的怎么办啊?”
“先准备好必要的食物和水,尽量不饱食。但是三天之内不能出门,更不能有人来打扰,还要严守秘密。”
“寡人听你的。”
“那我们明天上午开始,在这之前这事不能让他人知晓,待小女来后再作安排。皇帝今天可多预备些食物,小女吃不多少。”
“寡人听你的。”皇帝又重复一句。
“祈祷的时间为三次,上午、晚间和凌晨,下午要多休息,纳入精气,一次祈福为两个时辰。”
都说久病无孝子,得病的人也会神经兮兮,在这种时刻,相信神灵是绝大多数人的共识。皇帝也为一个人间的凡灵,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皇帝打心眼里感激善美,还是善皇妃想的周到啊,御医光顾着给他用食补,时不时搞点药剂,怎么谁也没有想起祈祷神灵呢?过去自己即位时不也祭奠神灵了吗?
善美能用三天的时间陪自己,而且还要亲自在地上膜拜祈祷,祈望自己恢复健康,还有什么能比得了善皇妃的拳拳之心、浓浓之意啊。皇帝对善美的诚心深信不疑、甚为感动。
善美回到自己的宫院,进门就掏出一块软布,低垂着头一言不发,时不时用软布擦擦眼角。当然这是为了给丫鬟们看的,红红更是好奇的要命,因为善皇妃刚从皇帝那里探望归来。
“善皇妃,您这是怎么啦?”红红小心地问。
“哼哼。”善美用鼻子哼哼两声,还是没有说话,她还用软布捂住嘴,像是忍受巨大的悲伤。
“善皇妃,善皇妃。”其他丫鬟也低声呼唤。
“你们……今天,谁也不要出门,我,我休息,休息。”善美的话里带着哭腔,扭头进入自己的寝室。
丫鬟们安静地等到晚上,也不见善美出来吃饭。丫鬟们大着胆子走近善美的寝室小声唤:“善皇妃,善皇妃,该吃晚饭了。”隔了一会,善美又用近似于哭诉的腔调应答一句:“我吃不下去呀,你们都睡觉吧。”善美的寝室里还有一些零食,足够吃上几晚上。
善皇妃这是怎么了呢?莫非皇帝病重了还是她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丫鬟们都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红红的问号更大。丫鬟红红觉得,这应该是个“大的情况”啊,直接牵扯到皇帝,还有比这个事情更大的吗?看看明天的情况再说吧。
善皇妃一早起来简单地洗漱一遍,早饭都不吃,丫鬟们全都蒙住了,不知道到底有何忧伤让善美如此闷闷不乐。
善美拿出准备闲暇之余纳鞋的白布,足有几丈还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屋内,好像就要带走似地。她在眼圈边上扑了点清水,就如忧伤的泪花。
“你们好好在宫里待着,没有着急的事情不可离开这里。我告诉你们,从现在起你们要装作聋子和哑巴。今天晚上我若是回不来,你们也不要担惊受怕的,过几天我就回来了,唉……”善美说完直叹气,“你们一定听清楚啊!”
“我们听清楚了。”丫鬟压低声音说,一股不祥的预感如乌黑的云彩压向她们的心里。
“好吧,你们都各自休息吧,我要到,”善美说完摸了摸白布,“唉……”
红红特别注意了善美的这个动作,白布是家里有人去世后用的物品,红红的脑子里有“皇帝也许驾崩”的念头。丫鬟们走出去,善美旋即把白布掖到一个隐秘之处,把自己随身用的物品系成包袱。善美独自走向皇帝休息的卧榻。
皇帝躺在床上,正准备接受善美的安排。善美放下随身物品款步走近皇帝,然后跪拜请安。
“爱妃,起来吧,你看如何安排啊?”屋内除了皇帝自己,还有一个宣旨的太监。
“皇帝能否拟定个圣旨,在这几天里谁也不能前来打扰,一点风声也不可透漏出去。”
“传我的旨意,三天之内任何人不得进入寡人的屋内,任何人不得泄露半点情况。”皇帝转身又对太监说:“要在大门口设置人员,划出一定的范围,严防嘈杂之声,膳房停止供膳食。你也找个地方休息三天吧。”
太监以为皇帝和善皇妃有什么法术,他不可以刨根究底只能传递皇帝的意志,他对看守在皇帝周围的人亮出诏书:“圣旨到!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踏入本宫殿半步,不得解释和透露一点情况。”
太监传完皇帝的旨意,自己也觉得无趣,他不能站在这里,免得有人问他皇帝怎么了,若是皇后和公主来问岂不尴尬?皇帝既然令他找个地方休息,他岂能抗旨不尊。
太监一想皇帝也无大碍,索性找了个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倒头就睡。
善美开始准备为皇帝祈祷,为了计划的成功她得困守在这里三天三夜。善美让皇帝闭目养神,心中不能有任何的杂念,她则跪在地上面朝东方双手合一,中午时就盘坐面朝南方,晚间则对着月亮的方向。
可别说,皇帝的身体在沉静里得到新的生息,默默在积攒活力。善美还劝告皇帝,意念要集中在身体的康复上,不可它念,意思是说我小女子在此,皇帝也不可想入非非。
没有任何人敢于打扰皇帝和善美,皇帝的宫殿周围实质上已经隔离起来,第一天还没有引起什么波动,第二天则引发了惊慌,这要从善美的丫鬟红红,又一次踏进丞相武甲的家门说起。
红红想了一天,晚上又没有看到善皇妃回来,就认为“事情严重”,该去和武文光报告,自己也拿了不少银子了,过去也无有价值的东西说给他。目前的事态非同小可,这是天大的事情,皇帝的三长两短可属于绝密级别的“国事”,红红竟然不由自主地抖动。
显然,假如皇帝真的“驾崩”,其消息是她红红传递出去的,这是多重大的事件啊。如果自己有功,那么以后说不定善皇妃失宠,自己也许可以从奴婢变为受人尊敬的女人。
红红想不透未来的演变,只感觉自己在做一个大事情,足以让武文光另眼相看。红红不听从善皇妃提前的劝告,第二天就和其他丫鬟说有急事离开宫院,完全钻进善美的套子里。
“你说的是真的吗?”武文光惊呆地有些不大相信。
“这事我能瞎编吗!你也不想想。”
红红嗔怪武公子对自己的误解,武文光不是不信,这种大事情令他手足无措,必须找父亲定夺。
“把她喊道我的房间来!”武甲一听说关于皇帝的秘闻,立马抖擞起精神。武甲要亲自询问。
“丞相,奴婢给您请安。”红红一见到神态严肃的武甲,跪倒在地。
“起来吧,一旁就坐,”武甲看了看武文光,“你出去吧,此事关系重大。”
武文光不大情愿地走出去,丫鬟红红还目送了眼波,武甲见儿子关上房门,开始对红红问询。
“你说说,善皇妃怎么了?”武甲没有先提及皇帝。
“善皇妃昨天晚上看望皇帝回来后,就一脸的哀怨,连晚饭也没吃,自己关在房间里。我还偷看到她抹眼泪。”
“奥,那今天呢,今天有什么情况?”武甲问。
“今天善皇妃一早就去皇帝那里,早饭也没吃,还说可能几天才回来,让我们不要出门。”
“嗯,还有什么?她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就是和昨晚回来时一样,满脸忧伤,对,我还看到她走的时候带着叠好的白布……是不是皇帝‘驾崩’了呢?”
“大胆!怎敢如此胡言乱语?”武甲装作不高兴,可吓坏了丫鬟红红。
“丞相赎罪!奴才该死!”红红吓得浑身瘫软,一下子滑到地上。
“好了,对谁也不要讲这件事情。皇帝没事,你赶紧回去不要再随便走出宫门半步。你听到了吗?”
“奴才听到了。”红红没有动身,还想赖在地上。
“你听着,你这个大胆的狗奴才,竟然敢私闯丞相府,我本该拿你治罪,念你年幼无知放你回去。若是再来,定斩不饶!”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走。”红红被丞相武甲突然转变的态度搞懵懂了。门外一只偷听他们谈话的武文光,见父亲态度大变,也丈二的和尚摸不著头脑,可武甲的话在家里就是圣旨。
红红灰溜溜走出丞相府,武文光只在院子里目送。这下倒好,连一点打赏的银两都没给她,红红一直搞不明白自己错在那里,急火火回到善美的宫苑躲藏起来。
“父亲,您老为何如此对待她?”武文光不解地问武甲。
“哈哈哈!你懂几个问题,这个丫鬟的价值到此为止。假如皇帝真的有了三长两短,我们还要处置了她,免得留有后患。”
“父亲,接下来要怎么办?”
“接下来你老爹我要试试身手……不过,还需我进宫探听个虚实。”武甲说。
143引鱼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