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在座的各位,我也难于理解,这帮人不但不伤害其他人,也没有抢夺财物的痕迹,只把谭知府和那个知县夫人给杀了,由此我断定,这是一个‘情杀案’。至于我的推论是否正确,还有待于慢慢的排查。”
“难道知县雇人杀害了谭知府?”武甲挑战似地瞟了周吉一眼。
“恐怕知县没有这个胆量。”周吉接着说。
“那不就奇怪了吗?怎么说是‘情杀’呢?”武甲继续发问。
“这丝毫不新奇,知县靠夫人和知府大人的暗地勾搭成为一县的总长,他怎么可以敢派人杀了知府呢?即便是想杀他,也不能在知县夫人同知府大人搞到一起的时候啊。那么,这不是矛盾吗?其实不矛盾,知府大人也许凭借自己的权威,贪图女色以致引起众怒。”
“周将军,我们这里是知府大堂,对当朝的重要官员要尊重并要有所凭证,不能仅仅借助一个他同知县夫人的事,就认为他贪图女色引来祸端。”武甲神情肃穆,反驳周吉的信口开河。
“丞相,还有三个女孩子,可以证明知府大人包藏色胆色心。”
“你说什么?”武甲觉得这样问不大好,就转而说到:“你有证据吗?”
“有的,刚才我们进入知府的宅院,在一间屋子里看到三个女孩子,她们曾经是宫女的候选,不但没有进宫反而被关在深宅大院。谭知府想把为皇帝选拔的宫女留在自己的身边,这足以证明谭知府的色胆包天,也足以证明他违反了律令。”
“这……”武甲不禁冒出冷汗,不过其他人察觉不出。
“丞相,三个女孩子的口供都在,是公主亲自审理的。”周吉没有说口供在自己的手里,他不相信武甲。周吉搬出公主柳馨,就是想让武甲打消一手遮天的气焰。
“好,”武甲强装出了解了这个事实,“周将军,关于谭知府违背律令的事情,我们稍后会都城面见皇帝再议。我依然对所谓的‘情杀’抱怀疑的观点。”
“丞相,这个推断乃周吉的一个判断,谭知府如此贪色,定会招致人们的仇视。”
“我想问如何能够抓住凶手。”
“是这样,丞相,江城的官员以为谭知府前夜喝了酒,未敢打扰谭知府,直到接近中午才发现他被杀。城门戒严,可是为时已晚,这伙人也许早就逃跑了,如果是江城本地人,就需要以后慢慢排查。”
“可立即发布缉拿消息,江城附近大小城池画影图形。”
“丞相,谁都没有见过这些人,见过这些人的只有谭知府和知县夫人。不过可以搜寻可疑之人。”
“那个知县,是否派人审问?”武甲也变得没有了注意,他失望地问起周吉关于案情的办理。
“周吉觉得,这个知县很快就会来到江城。一是为了吊唁二是为了证实自己没有参与此案。”
周吉话音刚落,就传来一阵哭声,田翠的男人也闻听了消息,特意赶来查看实际情况。
丞相武甲鄙夷地向门口看了一眼,周吉和在座的江城大小官员说不出什么滋味。
“丞相!您要为我做主啊。”
知县在外边就知道丞相武甲已经来到江城,他进入大堂后扑通跪倒在地。武甲一看这个他曾经讽刺为“大乌龟”的不争气男人来了,还哭哭啼啼的就来了气,一股对周吉发不出来的怒火宣泄到他的头上。
“本丞相要给你做什么主!”武甲一拍桌子厉声喝道:“你自投罗网吗!”
“不,丞相,我没有杀他。”知县吓得浑身抖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没有杀谁?你后悔了吗?”武甲像失去理智似地发怒。
“知府不是我杀的,我娘子也不是我杀的。”知县急于争辩。
“那是谁杀的?说!”武甲这怒火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知道呢,丞相。”
“那你来干什么?”武甲也忘了,田翠是这个知县的夫人,他的夫人被杀,他也有权来查看啊。
“我来说个消息。”知县无意中说出这句话,把满堂的人都搞愣了。
周吉一直没有插言,他想看看丞相武甲怎么发疯,一听说知县有消息可以提供,他顿时也极为好奇。
听说知县要说个“消息”,屋子里的人都竖起耳朵,刹那间安静地能听到屋子外的风声。
武甲心想,我日过你娘子的,你有什么消息啊。武甲觉得今天特别奇怪,许多事情他都来不及阻止,想必这傻乎乎的知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我夫人前些日子遇到过‘世外高人’,不知道和此案有没有关系。”知县跪在大堂,头低垂着,像受到很大的委屈。
丞相武甲的心不禁一抽动,哎呀,这个混球啊,可别再把他招出来,转眼一想,他当时并未露面还化了名。周吉却是用心在听,他鼓励知县把话说下去,“你说说看。”周吉安慰知县不要惊慌。武甲闷声不响,只在心里发急。
“都怨这个没有见识的妇道人家,他请来一个‘高人’在我家里看风水,还不让我进门,后来据说我家的风水不错,但是要养个乌龟……”
大堂里的人哄堂大笑,只有武甲和周吉绷着脸没有笑容。武甲怕自己失去威严,隐约的也有种种担忧,怕自己的蛛丝马迹泄露出去。
周吉则在想,这个知县夫人恐还有勾搭之人。笑声旋即中止,江城的官员们看到丞相武甲和将军周吉都严肃以待,就恢复了审理的情态。
“后来我们家养了个乌龟,没想到这才几天啊,就发生了这么大的祸端。我夫人死的冤啊……”知县也许想在丞相面前表示悲痛,暂时忘记了他的夫人是死在谁的床上。
“请问,还有谁见过这个‘世外高人’?”周吉感到有必要问问详细的情况,“他常去你们家吗?”
“倒是有几个家奴,不过‘高人’去的时候都被我夫人打发到了一个小屋。他只去过一次。”
知县把‘高人’的题字“王八蛋”故意忽略了,他羞于出口,何况还是偷偷查看夫人的箱柜才看到的。
武甲总算疏解了紧张,他换了口气说:“这都是和本案无关的琐事。起来吧,坐到一旁。”
“谢过丞相。”知县还是低着头直起腰板,一旁的人给他让了个位置。
“请问知县,你的夫人据说和知府以兄妹相称啊。”周吉见到有利时机,也想把谭知府的不轨行为“扩大化”。
“唉,”知县一脸羞愧,似乎在责备自己似地,“她每个月都来江城几次,每次都好好地就回去了,不想这次……我想看看,他们是在一个床上吗?”
“我们都看过了,是和谭知府在一起被杀的。”周吉肯定地说。
“难道杀手们不能制造假象吗?”知县抬起头来问周吉。这边丞相武甲眼前一亮,唉,你别说,这个知县怎么也给他提供了一个借口啊。
“你是说他们分别在不同的房间被杀,然后杀手们又把他们安放在一个床上?”周吉也好奇地问,觉得这个知县大脑受到刺激。
“是啊,我觉得有这种可能,我夫人相貌端正心若兰兮,他们又是表哥表妹,怎么能干出这样违背伦理的丑事呢?”
知县都不知道在问谁,似乎在自言自语,他更是忘记了田翠和谭知府没有什么亲属关系,谈不上什么“伦理”,违背男女之间的规范倒是事实。
“奥,你夫人和谭知府是至亲吗?”周吉说完扫视江城的大小官员,许多人都在无奈地摇头。
“是在谭知府到本县巡视时认识的。”知县说完开始后悔,再说就要把自己怎么当上知县的事情抖露出来。
“好了,”武甲不得不插话,他要控制住这混乱的局势,他意识到周吉是在扒玉米皮,其目的想证实谭知府的为人和变卖官职的行为,“你说你这个知县,我看脑子混浆浆的,你不但管不了你的夫人,还顾此失彼的,现在侦破这个大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你却把陈康烂谷子一股脑掀出来。你这样的知县,如何能治理好管辖的区域?”
武甲翻起白眼,对知县不屑一顾。知县吓得再也不敢出声,怕丞相武甲一怒之下罢免了他的知县位置,他所有的说辞,其实都是为了保障自己的位子千万不要因此丢失。
“立即派人前往各地,严查可疑之人,城内要挨家挨户严加搜查。”武甲开始对江城的官员发布命令,“限你们十日之内找出元凶,否则拿你们是问!”武甲扔下一句狠狠的话。
武甲有些懊恼,还不如不向周吉询问此案,搞得就如在审讯谭知府的过去,还险些把自己和知县夫人的贪欢给暴露出来。周吉当然明白武甲有意中止询问,怕过多的牵扯谭知府的“罪行”。
“周将军,你随我到宅院看看。”武甲来了一趟,也不能不亲自看到现场看看,等和皇帝禀奏时也好左右逢源。
“丞相,我想看看我的娘子啊……”知县忽地站起来又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
丞相武甲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混球知县,一点也不长眼神,净给自己添乱。
“把他架出去,”武甲差一点要说“投进大牢!”要不是顾及周吉在场,他真不知道会发什么怒,“排查一下田翠的亲戚。”
丞相武甲一时着急,直呼知县夫人为“田翠”,知县和江城的官员们没有过多注意武甲的话,倒是周吉一愣。
138知县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