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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丞相将军初审案

丞相武甲在路上就想好了对策,面见皇帝时他并未说“谭知府和一个女人在床上被杀”,而是故装着急地说“江城传来消息,江城知府被一伙暴徒刺杀。”
皇帝急忙下旨,让武甲速速前去“查清真相”。武甲还有意隐瞒了谭知府床上的女人,就是田翠,一个江城知府管辖的知县的夫人。
由于还没有亲自到达江城,武甲所说丝毫引不起他人,特别是皇帝的怀疑。等他到了出事地点,再根据情况挑肥拣瘦地回到都城禀告皇帝,他一定要把谭知府打扮成“壮烈”。
武甲也禁不住内心恐惧,能杀知府的人想来绝不简单,可这伙人仅仅杀了谭知府和田翠,并未在江城大开杀戒,就可以推测是一小伙人。
这依然令武甲的后背发凉,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对他也是个打击。
丞相武甲大踏步地走进知府大堂,江城大小官员不约而同地站起身,丞相是直接管辖他们的仅次于皇帝的人,他们不能不敬畏。
“丞相到此,周吉有礼了!”
周吉也不能端坐在大椅子上,主动让位后拱手施礼。武甲看了周吉一眼,转身坐在周吉刚刚起身的位置上,一脸的疑惑。
“周将军,你怎么会到这里?”武甲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连让诸位都坐下这样的话都没有说。
“丞相,我本路过这里,看到城门戒严就询问事情的缘由,一听说知府被杀也顾不了许多,就先查看了现场。”
“周将军,你是个军人,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啊。”武甲心里这个气恼啊,这下全完了,自己无法遮掩事实了,可是他依然装作冷静。
“望丞相谅解,周吉实在是对这种不耻之事感到气愤至极,所以就冲动地赶来过来。”
“我说周将军,江城发生了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暴徒的祸乱,首先要得到皇帝的允许,才可以全权处理善后事宜。不知道周将军向皇帝禀奏了吗?”武甲阴阳怪气地问。
“周吉未能抽出时间禀奏皇帝,待周吉回到都城再行请罪。”
“哈哈哈,你把地方的事物当成儿戏不成?”武甲说着说着,就露出恼羞成怒的本性。
“周吉岂敢当成‘儿戏’对待?想我朝堂堂一个大知府,竟然被杀,周吉已经严肃地勘察了现场。”周吉一想,直接把他已经做过的事情抖出来算了。
“是谁让周将军进的现场?”武甲转而怒目而视江城的官员。
“是我。”一个江城的官员小声说。
“有圣旨吗?”武甲拿出自己随身带的圣旨晃了晃,一脸的杀气。
“回丞相,周将军没有圣旨在身。”
“那你为何要放周将军进入知府宅院!知不知道你违反了律令,军人是保护现场保护我朝城池的。”
武甲厉声喝道,言外之意周吉有越权的举动,他为此开始纠缠,也忘记了首先需要侦测和判别谭知府被杀这一事实。
“回丞相,公主把周将军带来的。”江城的官员终于说出缘由,武甲瞬时愣住了。
“公主?柳馨公主吗?她怎么也在这里……”武甲强硬的口气开始收敛。
“公主在这里,她正在房间里安歇。”江城的官员又说。
“好吧,我去参见公主,你们先在这里等候。都坐下吧。”武甲起身,好像周吉不在眼前似地从他面前走过。
周吉并不担心公主柳馨会对丞相武甲的问询有什么差池。柳馨的表现还令周吉佩服呢,没有她今天就不可能迅速查清他想知道的事实,何况证人证词都已经在手,也顾不得皇帝会如何怪罪了,只要能够证明谭知府死有余辜,就是他最大的收获。
武甲更是一头雾水了,怎么周吉和公主还未成亲就搞到一起?他们怎么要比兔子还快呢?
“公主,你怎么也赶来江城了?”丞相武甲隔着门在外边问柳馨。
“丞相一路辛苦,周将军原本想来江城购置饰品,我随后想亲自选购,还未到达南城门,周将军返回来说江城发生了大案,我只好让周将军先行查看了。”
公主柳馨编的有鼻子有眼,丞相武甲虽然将信将疑,可他能拿公主怎么着?也只好寒暄几句,失落地返回知府大堂。
他根本不可能当面去和周吉对证,询问公主柳馨的话是否属实。看来被他们抢了先机,自己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不过一个知县的夫人也死在谭知府的身边,也不能说他对皇帝不忠不孝,仍然可以追加谭知府为“因公殉职”,只是传出去会有“谭知府绯闻”的议论纷纷,未免遮丑不足。
武甲认识到,只要周吉出面,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掩盖谭知府好色的任何余地。接下来就是要排查杀死谭知府的真相。
“刚才公主说周将军也是路过此地,巧遇江城大案,虽然没有皇命在身,可公主在外,也有皇命的权威。待我回到都城,在与皇帝言明此事。”武甲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努力找回自己的脸面,“好,既然周将军已经查看了现场,本丞相就要听听你的推断,谭知府是怎么死的?”
“回丞相,谭知府属于被杀。时间大约为昨晚四更左右。”
“依你判断,是什么人所杀?暴徒大约有多少人?”武甲就是不提谭知府身边的女人田翠。
“周吉也在仔细考虑,至于人数,我想也就是三五个。他们首先从墙上爬进宅院,先击倒了门口的官兵,然后潜入谭知府的寝室,把谭知府和江城下属知县的夫人一同杀害。”
“还有一个知县的夫人?”武甲故意表示惊讶,心里这个恨呀。一恨田翠赶得巧,偏偏遇上煞星;二恨周吉看得到还说出来,惹得自己再也无法通过“衙内事务”加以掩盖。
“是的,我们的谭知府对手下的知县恩爱有加,知县的夫人还要夜晚陪侍知府大人。据我猜想,这个知县得以成为一县之长,和知县夫人的有所作为分不开。”
周吉刚刚说完,大堂响起一阵“嘿嘿”的笑声,除了丞相武甲外,其他人都被周吉的话语搞笑了。
“请周将军陈述你所推断的案情,什么知县夫人不夫人的,和本案的侦破没有多大的关系。”
武甲用冷眼扫视了下面的江城大小官员,显示出对他们不够严肃的责问。
“周将军,知府宅院还有其他人吗?就比如一些下人。”武甲稳定了一下情绪,又开口问道。
丞相武甲并不想在知县夫人这个话题上议论太多,因为这有损谭知府的为官的形象,在武甲心里,敢于杀死谭知府就是敢于和朝廷作对,必须要滤清事实,首先要定义谭知府是为了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丞相,有八个仆人,当时他们是在睡觉还是目睹了现状,还不大清楚。”周吉说。
“怎么可能呢!”武甲像抓住了周吉遗漏的把柄,顿时来了精神。周吉的回答不就显示出他的无能和不细心吗。“周将军,你受公主的委派查看了现场,自然还要仔细询问宅院里的人,他们是唯一的见证,你怎么能够忽视这最基本的取证呢?”
“回丞相,我们都询问过了,他们似乎全部失去记忆。这些人就是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也感觉好奇怪。”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难道他们都喝了迷魂药。”武甲对周吉的回答极为不满,偏偏自己得出了一个猜测。
“嗯,丞相说的有道理。也许有‘世外高人’。”
周吉顺着武甲的猜测一路赶过去,他并不怕人们猜想这些仆人被灌进“遗忘药”,因为谁也不清楚那是杜老五的秘方,何况把此案引到一个“迷途”,也许对保护杜老五有力。
“啊!昂……”武甲没有惊讶别的,他惊讶的是从周吉嘴里传出“世外高人”的说法,这个说法不是有他和已经死去的知县夫人田翠的小故事吗?猛然提及,武甲还有些慌张呢,不过随后武甲的心头一沉,立刻又变得镇静自如。
“这伙人很怪,他们没有伤害其他人,把众仆人也变得神经兮兮。”周吉又开口说。
“伤害了知府大人,就是最大的挑战,他们的眼里还有没有朝纲律令了?”丞相武甲又发出吼声,竭力给自己壮胆。
“问题是这样,丞相,依我推测这是个‘情杀’。”周吉开始为杜老五遮掩事实,就要把谭知府的恶劣行为公布于众。
“你说什么?这是‘情杀’?”武甲还是不肯把知县夫人田翠说出来,可是已经躲避不了,周吉开始提及。
“大凡杀人者,都有其缘由,当然谭知府也许为官好好的,可是仍有不慎之举。”
“说说看。”武甲在心里直打鼓。
“是这样,丞相,你不觉得一个知县夫人晚上和知府大人搂在一起,不是知府大人的不慎吗?”
“我想这乃谭知府的个人喜好,不足以作为被杀的凭证。”武甲有些尴尬。
他不能指责谭知府,谭知府是他提拔的人,江城的官员都清楚;他更不能指责周吉,周吉作为查询者,有权利说出自己的判断。都怨自己晚了一步,导致局面产生了颠覆性的变化,他都来不及理顺,这个周吉太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