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啊。我等你!”
山妹说完扭头动身回家,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周吉站在小溪旁边,眼睁睁看到山妹黯然失神的模样,不觉内心一片惆怅。
山妹回头张望周吉,眼里浸满泪水,她多么盼望时间现在能停止或是倒退啊,那样她还能和心爱的人多多缠绵。
一个下午她竟然变得多愁善感,心里装下一个人,从此告别了无忧无虑的纯真少女时代。
周吉站在那里,内心说不清楚的阵痛。随着山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他的心立刻寂寞暗淡。
唉,生活不允许他第二天就到山妹的家里娶她,还要经过一年多的奔波,相思会在他们之间生根发芽,进而陪伴他们熬过那数百天的平凡日子。
山妹和她放养的鹅终于消失在周吉的眼前,周吉宛如一场梦游,他久久未能离开这个小溪。周吉吸允着山妹散发在空气中的芳香气息,一幕幕转瞬即逝的情景刻画在脑际。
他重复着山妹村庄的名字和她家人的姓氏,牢牢记在心里,好待良辰吉日带着厚礼提亲并很快迎娶山妹。
天色昏暗,周吉这才想到离开,他也感觉饿了。这里距离家里还有一段长路,今晚看来是要投宿。周吉转身系好包袱,找到被他打死的狼在溪水里洗洗,然后背在身上迈开双腿赶路。
周吉很快离开山妹所处的村庄附近,趁着朦胧的夜色走了十里多路,终于看见一个较大的村镇。村镇行人极少,家家户户的烟筒都冒着屡屡炊烟,更使周吉饥饿难耐。他不停地打探,算是看见一个挂着幌子的客栈。
周吉顾不了许多,直接背着大灰狼走进客栈,吓坏了店主和投宿的人。他们瞪起眼睛,看着惊人的投宿者。
“店家,还有闲房吗?俺要投宿。”
“有的,有的。官人,你这是?”
听到店主的询问,周吉哈哈大笑。
“俺在行走的途中,这厮窜出来咬俺,被俺三拳两脚解决了。”
周吉说完把大灰狼一横,从后背摔倒客栈大堂。
“店家,这个畜生就交代给你们的厨师吧,不过我想吃些狼肉。放心,投宿的银两我照付不误。”
店主一听喜上眉梢,连忙拱手相让。
“客官,请到上房,你多少给些房钱即可。我这就把狼抬到厨房宰杀,一会请客官品尝。”
“好啊,不过我饥肠辘辘,最好先搞些充饥的先垫垫。”
“好嘞!客官请。”
店主一想,这大灰狼也是上等佳肴,只是极为少见,一是不好猎杀,二是价格颇高。这送上来的小财富,岂不乐哉!再说,看这位壮士言谈举止好爽大度,还要付投宿的钱,真是一举两得啊。
单说周吉第二天继续赶路,脚步如飞,剩余的百十里路没在话下。当又一个夜色朦胧的晚上赶回家时,父母喜出望外。特别是周吉的父亲,更是出乎意料地高兴。
为何?因为他看到儿子的神色饱满精神头十足,他以为这是自己的正确抉择,就是派儿子前去习武。
其实周吉一点也不感到疲倦,满怀对明天的希望,是爱情的力量。虽然他年轻力壮,这点路途也算不得什么,可更有山妹在他心里照耀着他。顾不得好好休息,周吉吃了饭就拿起经书苦读。
乡试来临,周吉信心满怀,也以头榜的称号获得殊荣。最后,周吉载着父老乡亲的殷切希望来到都城,从各地赶来参加考试的大约有一千多人,都是选拔过的佼佼者。
周吉也是第一次看到都城的繁华景象,可是他并未沉迷于此,一是他抱着报效国家的心愿,二是他心里只有山妹,所以并不像其他参加考试的人,在酒楼和景色里流连忘返。
他住在客栈里面不出门,专心致志苦读。
初试开始,考官问了些刁钻古怪的问题,也对周吉的回答毫不在意,在周吉看来还有些敷衍潦草。即便他表现优秀,也只是获得了五十名以后的名次。
他苦苦不得其解,反倒看见几个外表浮夸行为猥琐的人排在前头。周吉哪里知道,这都是丞相武甲的精心安排。
说来凑巧,皇帝在最终定夺的时候亲自出面,惊动了上上下下。
皇帝突然而至,还不顾疲劳考核了前一百名,而周吉属于五十名以后一百名以内的排名。周吉尽管极为紧张,也发挥的超出预料。他努力克服紧张的情绪后,面对皇帝的提问和考核侃侃而谈,态度不卑不亢却又显示了对皇帝的敬仰之心。
皇帝当即拍板,周吉和另外两人是本次考核的获胜者即状元。其实皇帝也是凭借感觉,对于那些繁琐和难于理解的深奥学问,他也不是很精通。
皇帝唯一的凭据,就是貌相和内心的好恶,自然有专门负责考核的官员在一旁出题,皇帝会静静观摩。皇帝亲自驾到,也使得考核的官员不敢造次,竟然严肃起来,宛若换了一副认真的态度。
这个结果,更是大出丞相武甲的设计,他原本安排好了自己的人,无奈半路杀出皇帝本人。武甲只好认输,但是他没有放弃再做挣扎,什么呢?就是状元们静候封官之时,边关传来战乱的消息。
皇帝立即颁布圣旨,委派老将军前去平乱。武甲一狞笑计上心头。
“吾皇万岁,今边关战事甚急,委派老将军出马是吾皇的英明。不过,臣有一事启奏。”武甲低腰垂头,一副忧国忧民的姿态。
“丞相请讲。”皇帝看了武甲一眼,巴望他有更多的妙计以便快速安定边疆。
“吾皇万岁,今边防失守定是大胆的逆贼罔顾我皇慈悲不以为恩,只能快速平息以防后乱。大凡这种时刻,也是考验我方人才的大好时机,臣以为,让新当选的三个状元也随军出征,必受锤炼,也为将来成为栋梁之才打下地基。”
“言之有理。传我旨意,令三名状元随军出征,待得胜回朝后再行分封。”皇帝说完又转过头看看武甲,看他还有什么说的。
“吾皇万岁,还有一事不得不禀奏。”武甲又躬身请求。
“丞相请讲。”
“吾皇万岁,有几年没有到民间选拔宫女了,臣以为为了庆贺胜利,特选一百名少年女子来宫,但等将士们得胜归来也好使吾皇欢喜庆祝。”
“这……”皇帝沉吟片刻,“好吧。丞相此事你来安排。”皇帝没法拒绝,特别是在大军出征的时刻,要是不同意有煞风景也不吉利;再说,宫里的女人他也玩够了,正好调换一下。
就是这两个权威人物的对话和随之的决定,使山妹未能幸免于难,也使本该良好的姻缘到此为止。这些,随军奔赴边关的周吉怎么能够知晓呢?武甲煞费苦心,其实为了自己的权利扩张。
14路上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