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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君命难违

很显然,皇后要比公主柳馨技高一筹。为何要这样说呢?这就需要说明一下她给皇帝熬制的“骨头汤”,为何早不送晚不送,偏要让柳馨前去和周吉会面的时候送啊?
公主柳馨端着汤罐,名真言顺地是去看望她的父皇,免得像是单独为了会周吉一面似地。作为皇室家庭的一员,公主自有她的尊贵,这尊贵首先需要距离来维持。
当然,假如公主和周吉的亲事定下来,有举办了盛大的婚礼,这距离就缩小的近了些,总不能让他们在卿卿我我的床铺上也显示距离吧。
公主柳馨端着母后熬制的汤罐,不用禀报,一抬腿就走进他父皇的屋里。坐在龙床上的父皇,正和一个高大的年青人说着什么,这个年青人见一个女孩手捧个罐罐,也不让太监禀报,就好生惊奇。
当周吉好奇地迅速看了一眼公主柳馨,柳馨也像怀里抱着个宝贝似地瞟了一眼周吉。周吉迅速端正位置,低头站在皇帝的一边,猜想这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父皇,我来看您了。”柳馨说这句话时,差一点打了饱嗝,原来一阵激动的颤抖敲打了前胸。若不是汤罐抱得紧,还说不定从她怀里滑落。
柳馨一看周吉,满心的喜欢和激动。这个未来的“驸马”,不但长相英俊,站在那里像一颗扎根的大树,而且神态严谨端庄,这端庄绝不是装出来的样子,这严谨又不是那种木讷的严肃。
柳馨觉得,这个男子能把自己举到半空,其威力不可小觑。剩下的事情她还没有来得及考虑。
柳馨在皇帝惊喜的眼光中走近父皇的身边,在这几步轻快的行走中,她得以从周吉身边飘过。
为何说是飘过呢?公主本身不是要比一般少女分量还重吗?这样得益于异性之间的相吸。
公主柳馨看见了未来“驸马”的身姿,整个身体变得轻快,一种莫名的引力,一种提升了自身的捉拿,来自稳稳站在那里的周吉。
“柳馨啊,你把这个汤罐放到床头,父皇怎么饮用啊?”皇帝关爱地看着走到近前的公主,他无力伸手相接,“左右,快把公主拿来的汤罐放到桌子上。”
皇帝吩咐丫鬟。周吉站在那里不好接手,所以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丫鬟急忙赶到龙床头,从公主柳馨的手里接过汤罐,然后转身向屋里的桌子走去,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
公主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汤罐,可以说她的眼神顺着丫鬟在转向,自然像是盯住汤罐,实则再用余光打量一下周吉。
哇,这个男子的确迷人,就是他在那里低头,也能看出他的魁梧身材。柳馨用鼻子快速吸了两下,和以往迥然不同的味道被她吸过来,那是一个男子汉的味道。
“父皇,您好些了吗?这可是母后熬制了一夜的骨头汤,一会父皇喝一些。”柳馨转身面对自己的父皇,掩饰不住意思喜悦。
“好啊,父皇一会再喝。对了,这就是周吉,有勇有谋的将士,现在还是个知县,”皇帝对柳馨说完,又转向周吉,“周知县,这是小女柳馨,她也不知道你来参拜,真是巧遇啊。”
皇帝说完,柳馨礼貌性地回头打量周吉。
“公主谅解,在下周吉。”周吉只好握拳在胸,眼光盯着自己的双拳,向公主柳馨问好。
“周吉?像是早有耳闻呀,”柳馨故装矜持,她随即又看了看自己的父皇,“父皇啊,有勇有谋的将士,怎么才是个知县呢?”
你看,这未等亲事定下来,柳馨就忙着替未来的“驸马”鸣不平了。
“多谢公主夸奖,周吉从未有非分之想。”周吉在一边徒劳地解释。
“父皇,此公心若明月来。”
公主柳馨此话挪揄的成分大一些,她心想,你连个高一点的职务都不敢想,那我嫁给你这种事,你更不敢想了?这像什么话,你不想,我还要替你着想呢。
“呵呵,”皇帝开心地笑了两声,“难得此公一片玉洁冰心,父皇自有安排。”皇帝对柳馨微微点了点头,意思是说,你放心吧,我的女儿,官职和驸马都跑不了他。
“父皇啊,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免得女儿为您牵肠挂肚。”公主柳馨娇嗔地对他父皇撒娇,皇帝自然龙心大悦。
“有这样孝敬的女儿,又有这样忠诚的将士,父皇算是安心了。”皇帝巧妙地把柳馨和周吉联系在一起。
“周将士,拜托了,能为我父皇牵马坠蹬,我父皇亦不会亏待你啊。”
柳馨一下子站在了很高的立场,一语双关,即对周吉表示谢意,又对自己的父皇施加小小的压力。这都来源于多年的耳濡目染,习惯了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左右逢源的把握。
“小生周吉自当铭记在心。”周吉礼貌性地回应,他这才想起关于自己能当“驸马”的传言。
他甘愿在公主面前自当“小生”,一个因素就是他对此事并不热情,他要把公主摆到不可触及的高处。
“上过前线的将士,还‘小生小生’的,你怎么这样谦虚啊?”柳馨不觉要刺激周吉一下,其实就是先用话语触摸他。
“哎,我说柳馨啊,父皇觉得这谦虚是一种美德呢。你说呢?”
皇帝在为周吉辩护,“寡人”这句口头禅也不说了,“父皇”这句话挂在嘴边。皇帝看到公主柳馨显现了满意的神情,也能看出来这个孩子对周吉的偏护,自然就把周吉也纳入了“自家人”的阵列。
“父皇,您说的对。就算是美德吧。”柳馨看着一旁默默不出声的周吉,就想发笑。
“柳馨,你回去告诉你母后,父皇的身体安好,御医说再休息些时日即可康复。”皇帝看到柳馨询问的表情,大致的意思是“我这就走啊?”皇帝只好说道:“柳馨,我和周将士还有重要的事情说,你暂时回避一下。”
柳馨一听她父皇这么一说,料定还没有和周吉摊牌,她的父皇要趁她离开之后颁布谕旨了。她和周吉的大事,就这样定了。公主柳馨二话未说,扭呀扭地走出房间。
“寡人有一事相托,”皇帝看到公主柳馨已经走出房间,神情凝重地对周吉说,周吉抬起头看着皇帝的下巴,专注地听皇帝的下文,“善皇妃家中有喜事,要赶回老家庆贺,虽然寡人修养在床,可不能让人们以为寡人久卧不起,需要皇妃的照料,特恩准善皇妃成行。”
周吉一听到关于善美的事情,实在说心中有些紧张,他不清楚善美回老家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所以,寡人特委派你一路护送善皇妃,定要小心仔细。”皇帝最后说出周吉的任务。
周吉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当然不像善美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欣喜若狂,不过也特别惊讶。朝思暮想的恋人,就这样奇妙地被安排在一起,还是向自己的老家进发,多少使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种求之不得的“谕旨”,怎么这么快就来临了呢?虽然一路或许有许多的眼睛盯着他,可仍有机会能够和善美做些交流。
“皇帝放心,臣自当小心谨慎。”周吉沉默片刻说。
“这就好,一会寡人就拟定谕旨,所需人员由老将军派遣,相关的费用丞相武甲会做安排。”皇帝把自己的事情当做首要的,先吩咐完毕,然后又说:“还有两项事情,今天寡人就直接言明吧。”皇帝欠了欠身,像是对官员颁布圣旨一样。
“第一,寡人决定,授予你将军称号,职位暂且排在老将军之后,为副大将军,协助老将军统帅全军。”皇帝说完,看了看周吉。
“谢皇帝恩情!周吉不才,愿为皇帝效犬马之劳。”周吉从关于善美会老家的事情上掉过方向来。他转身走到皇帝的床头,面对皇帝,双腿跪在地下,头部触地。
“等你从鹅城回来,还要对你在边关歼敌进行犒赏,连带盈城知县孙刚等人。”皇帝继续说,没有让周吉“平身”。
“保卫边疆,理所当然,周吉不图圣上赏赐。”周吉跪拜在地,表白自己的真心。
“如此勇敢,如此大快人心,如此震撼国人,岂有不赏之理?”皇帝说完,话题一转就转到柳馨的心事上,“不但要多加奖赏,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寡人今天就定下了。”皇帝咽了一口唾液,一字一句地说起来。
“周吉听好,本皇念你戍边有功,又勇敢过人,且年龄相当,特招你为驸马,待选择良辰吉日,和公主柳馨完婚。钦此。”
皇帝一副不可违背的语调,也显示自己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谢皇帝厚爱。”周吉沉吟片刻,对皇帝表示感激。
周吉能不表示同意和感激吗?不能。三纲五常就是最基本的道德规范,他自小就接受这方面的灌输。
哪“三纲五常”?就是“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为“三纲”,所谓“五常”,指仁、义、礼、智、信五种行为规范的常态。“三纲”,要求臣、子、妻者要绝对服从于君、父、夫。
作为臣子的周吉,不能违背作为君王皇帝的任何意愿和指令,若是抗旨不尊,不但要沦为“不伦不类”的异端,更要遭受严厉的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