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他这会儿不是应该跟太后在那里周旋的吗?
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糟糕,他的眼神看上去挺凶恶的,该不会被太后叼了后,要来找她算账了吧?
话虽这么想,但鱼浅浅面上却是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
她祸都闯了,难道还会害怕宫羸墨把她给咔嚓了吗?
倒是他身后的那个男子,那个叫卫风的,一见面就对她动刀子,似乎是宫羸墨衷心的下属?
相比起赵晗,这个男子给她的感觉太过阴沉,好似要把她给看穿了一样。
对她,更是有着莫名的一种敌意,让她不得不在意。
往鱼浅浅的跟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她在自己靠近的时候,又往后挪了几步。
如此一来二往,宫羸墨索性不前进了,就站在她几步开外,挑高了眉头,语气听不出是不悦还是愉悦,“怎么,害怕了?”
“谁怕你了!”撅了撅嘴巴嘟囔着,鱼浅浅哼了一声。
“知道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蠢事吗?”负手身后,宫羸墨眸色寡淡地睨着她,卓然的身姿孑孑而立,挺拔如松,在她身上笼罩出一片阴影。
被他这种欺压而下的气势压迫得全身都不太自在,鱼浅浅嗫着红唇,微微皱着眉头,语气散漫地说道:“哦?小的倒不觉得那是蠢事啊,难道爷没看到刚刚太后被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嘛?”
“是,把太后气得头顶冒烟的下场,就是你被腰斩闹市,或者……五马分尸。”黑眸深深,卷着不知明的幽邃晦暗,宫羸墨眯了眯眸,言语不像是在开玩笑。
后背陡然生出了一层冷汗,鱼浅浅被他眼底的幽暗给摄了下,狐疑地道:“爷,你这是在恐吓小的?”
“你觉得呢?”宫羸墨反问,面上不动声色。
“好,就算我惹怒了太后,那又怎样?谁让你一直欺压我,要杀我,还各种虐待我?这会儿我不过只是借太后的手小小地刁难了你一下,你有必要这么来恐吓我吗?”被他沉谲的样子摄得全身都不自在,鱼浅浅没好气地嘟囔着,面上俱是不乐意。
顿了顿,她复又说道:“再说了,就算太后真要杀我,爷不也是一定会来抱保住小的吗?”
如果不是,那他又何必那么凑巧地就赶到了?
只要他再迟个一两秒,太后就会拉她下去杖毙了,他根本就没必要因为自己去跟太后作对。
而且,从他跟太后的样子来看,他们两人似乎相处得很是不愉快。
这会儿被自己这么一闹腾,只怕两个人的关系会更恶劣吧?
“何以见得?”宫羸墨面色淡淡,满是漠不关心。
“如果不是觉得我对你还有其他的用途,你会这么费心地让人跟着我,时刻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别告诉我,你那只是为了看住我,不让我逃跑。你也知道你的皇宫很大,高手如云,我一个弱女子就是插翅也很难飞出你的手掌心。”
“所以,综合以上所有,我确定我对你还有用途,你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去死的。”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鱼浅浅如是说道,似乎已经看透了宫羸墨的心思了一般。
闻言,宫羸墨却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未搭话。
不得不承认,她与一般的女子不同,她的目光很犀利,心思很细腻,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异常之处,她都能精准地找出来,这样坚韧敏锐的观察力与敏感度,着实让他感到惊讶,与好奇。
到底在她身上,还藏着多少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更何况,从前的妃卿雪不会医术,性子软,对夏侯连敦唯命是从,以自己的家族利益为重,根本就不像现在的她,医术深藏不露,性子刚硬犟如牛,对夏侯连敦不屑一顾,对君如钰更是各种冤家撕扯。
甚至对待将军府,也是漠不关心,并不在意妃野霆的所作所为,就仿佛她已经脱离了他们,与他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一般,如此大的态度转变,让宫羸墨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上到底深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没道理只因为一场婚姻,就可以让这样一个人的心性彻底转变。
“是,你想死,爷的确不同意。还有,你刚刚闯的祸,已经足够爷赏你十来次一杖红了,别忘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爷的贴身婢女,要唯爷的命令是从,不得以下犯上,更不得不从。”
犀锐的目光紧紧攥着她,宫羸墨面上的神色莫辨,晦暗未明。
爷?
他好像越来越把自己当成她的主人了,连朕的自我称呼都改得这么朗朗上口,吃定她是一只猫,不晓得反抗了是吧?
“我有说过要给你当婢女了吗?”皮笑肉不笑地动了动嘴巴,鱼浅浅神色淡漠道。
“你不乐意?”好看的眉头挑了挑,宫羸墨嘴角微勾,扬出了一道让人看不透的弧度。
神色一凛,鱼浅浅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就说道:“我当然不……乐意。”
话语突然卡在喉咙里,眼前忽地走过来几个人影,待看清了来人的容貌后,鱼浅浅的面色都沉郁了下来。
呵!
宫羸墨,她果然是小看了这个男人了。
“娘亲……”
正懵圈地被人凶神恶煞捻着走,君如钰本来心中很是气愤,不愿意配合的,但是抓着他的人手劲太大,几乎要将他的肩膀给捏碎,他心里害怕,就只能一路隐忍着走过来。
这会儿看到了鱼浅浅居然也在这里,顿时眼前一亮,正要过去抱抱她,但是臂上被两股闷哼的劲道拉着,他挣脱不开,就只能用哀怨可怜的眼神睨着鱼浅浅。
“娘亲,他们好凶,钰儿害怕……”
君如钰小声地抽噎着,那泫然欲泣的眼神,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哭出来了。
目光落在被五花大绑住的君如钰,鱼浅浅看向宫羸墨的眼神都变得寒凛起来,再不复方才的哂笑,声色拨凉寒沁道:“爷这是什么意思?爷该不会以为,凭他君如钰一个人做把柄,你就能来威胁我了吧?笑话,我还巴不得能尽早摆脱他呢!”
“是吗?”
宫羸墨却是一脸的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睇着她。
身后的卫风目光一寒,手里的尖刀就已经无比犀利地架在了君如钰的脖子上。
君如钰吃痛,就要叫出声,却是被卫风眼疾手快地碰了穴道,愣是一个音节都哼不出来,只能恐惧地看着鱼浅浅,向她求救。
指骨紧握,鱼浅浅攥紧了眉头。
目光睇向宫羸墨,后者却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完全置身事外的淡漠模样。
而卫风那厮又是一个凶狠暴戾的主,下手半点都不知轻重,那迫人凛寒的眼神实在叫人后怕。
气氛,顿时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就在卫风的刀背堪堪地就要吻上君如钰细嫩的脖子,将他削得人头落地的时候,鱼浅浅咬了咬牙,捏紧了垂放在身侧的手指指骨,从牙缝里硬挤出几句话来,愤愤道:“爷要我做你的贴身丫鬟?难道就不怕我一不小心,就把你伺候得驾鹤归西了吗?大爷身份高贵,要什么样的女人,什么样的丫鬟没有啊,又何苦一直这么为难小的呢?”
真是个贱人!
就知道拿人来威胁她!
她自己也是犯蠢,明明就跟君如钰是死冤家,这会儿他被擒住了自己不应该高兴的吗?
怎么一看到他一副楚楚可怜,就要死在卫风刀下的时候,就突然改变了主意了呢?
真是作孽啊!
要不是因为君如钰失忆了,她才不会去搭理他的死活呢!
但偏偏他就是失忆了,自己心里就是过意不过他给自己挡了两刀,还落入水里被碰坏了脑袋失忆。
这会儿,她还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被卫风给一刀削了脑袋去死。
“你大爷的,到底是看上我身上哪一点了?我全改了还不行吗!”怒不可遏地指着宫羸墨的脖子咆哮,鱼浅浅恨不得扑上前去咬死他。
阴险,卑鄙!
就知道威胁她!
“那估计,你要把你自个儿里里外外都给改个遍才行了。”促销笑笑,宫羸墨的面上满是无害的无暇神色。
“……”
鱼浅浅默了。
与之对视良久,她才堪堪地开口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你也要信守承诺,不准再拿他的命来要挟我!同样的威胁,我决计不会受第二次!”
“爷倦了,你来伺候。”
看了她一眼,宫羸墨只丢下一句,就只身往前走了。
见他离开,卫风这才收了刀尖,阴沉着一张满是肃杀的脸从鱼浅浅的身边擦走而过。
对上他那冰冷眼神的瞬间,鱼浅浅不自觉地轻轻颤了下。
卫风……
这个人,太过危险了。
只是一个眼神,居然就可以让人这么畏惧。
“娘亲,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也是被那个坏哥哥抓回来的?”身上的束缚被解开,君如钰这才像只受惊的小兔,蹦跳着一下就扑入她的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身就是不肯撒手。
他长得本就高大,这会儿硬是赖在她的怀里,挤兑得鱼浅浅甚是不舒服,但她又推不开他,只能无奈的任由他抱着。
不过听到他的话语,鱼浅浅的嘴角却是抽了抽。
坏哥哥?
这个称呼,该不会是对着宫羸墨那个变态的吧?
要是等君如钰恢复了记忆,当他知道自己曾经称呼宫羸墨为哥哥的时候,还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061、把你伺候得驾鹤归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