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眼下,他还是先把鱼浅浅这只闯祸的小野猫给保住才行啊。
看她,都把姚淑儿折磨成什么样,把太后气成什么样了。
隐隐觉得自己的青筋在暴跳,宫羸墨无力地在心里叹息。
真是只难缠的小野猫啊……
“太后息怒,你也看到了,雪儿这是魔怔了。”大手轻拍着鱼浅浅的背脊,不轻不重地揉捏了下,宫羸墨语气淡淡地说道。
冷不丁地就被吃了豆腐,还是大庭广众之下,鱼浅浅气结。
眉头一凛,就在宫羸墨的怀里哭闹个不停,手脚并用地对他进行拍打:“妖怪,有妖怪啊!”
“……”
一个猝不及防下巴就被她给挥了一拳,宫羸墨的面色阴沉了下来,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手臂一个用力就将闹个不停的鱼浅浅给彻底囚禁在自己的怀里,牢牢箍住她的腰身,让她动弹不得。
蛮腰被他攥着,几乎是紧贴着他的,鱼浅浅下意识地想要往后去躲,却发现自己越动就与之摩擦贴合得更深,一个不慎竟是不小心碰触到了宫羸墨。
发现是那东西时,鱼浅浅的面色瞬间就变得尴尬起来。
浑身俱是一颤,一股异样的感觉电流一般流窜到四肢百骸,起了一种说不出的酥麻感,宫羸墨闷哼了一声,但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不动声色。
见此,鱼浅浅倒是不得不佩服他的隐忍与毅力了。
不过眼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是近到不像话,她必须尽快远离他才行……
魔怔?
但听得这两个字,太后冷哼了一声,面色极是难看,眉宇间的戾气不散,怒嗤道:“皇帝这么说,是要包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了?你可知道,她的所作所为,都足够哀家杀她十次不止了!”
“妖怪妖杀人啦!爹爹救命啊……”
恰逢时机,鱼浅浅哧溜溜地一个矮身就身法巧妙地避开了宫羸墨的钳制,滑溜得像一条顺滑的小鱼,一下就溜到了宫羸墨的身后躲起来。
一双滴溜的慧黠黑眸盛满了惊恐,还不时地打量着一脸暴怒的太后。
“太后也看到了,雪儿这是被魇到了,行为有失偏颇,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目光冷沉,睿智而冷静,宫羸墨一番话语倒是将鱼浅浅的罪行全都归结成了是她被魇到了,并不是她有意为之。
魇到?
太后的脸横了横,明显就是不相信。
恰在这时,昏厥过去的姚淑儿缓缓醒了过来,乍一看到太后见到自己醒过来,就对自己嘘寒问暖的样子,姚淑儿一个没忍住,就抱着太后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太后,你要为淑儿做主啊,这个妃卿雪真是太可恨了!你看她把淑儿给害得……”话未说完,姚淑儿就已经伏在太后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了。
“真是太放肆了!皇帝,你也看到了,淑儿受到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可不能再偏袒妃卿雪了!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淑儿一个公道!”
凛然地说着,太后的眼里盛满了戾气。
“都怪臣妾不好,臣妾原本只是想邀妃妹妹来后宫中与众姐妹聚一聚,哪知道她竟会突然发疯对臣妾这般喊打……”嘤嘤地哭着,姚淑儿只觉背上痛到不行,心里就越发地恨上鱼浅浅了。
偏偏鱼浅浅拿货又突然失忆了,皇上又那么的护着她!
“不是这样的,皇上,我们家小姐根本就没有发疯!是淑妃娘娘推了我家小姐,害得我家撞破了脑袋,这才会突然失忆发疯的!”
眼看着鱼浅浅就要被愿望了,舒岚一个扑腾就赶紧跪了下来,对着宫羸墨一阵解释。
“你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狠狠的怒斥了舒岚一句,姚淑儿朝着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神。
“花蝴蝶不准欺负我的小岚儿!”
那婢女领会,方才要上前呢,却被一个半路窜出来的人影给撞了下,一个躲闪不及就往后面倒去,恰好撞在了姚淑儿的身上,原本就受伤的背脊再度狠狠地碰到了坚硬的地板,顿时就疼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放肆,真是反了!当着哀家的面,居然还敢公然行凶?来人啊,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给我拉下去仗责五十大板!”
一声令下,太后就已经中气十足地怒斥了一句。
她姚家的脸面怎么说都不能丢,特别是被妃卿雪这样名不见经传的野丫头所欺辱!
这要是传出去,她太后的脸面还何在?
威严还何存?
“太后这话说得不可对,方才公然行凶的分明是淑妃的婢女,雪儿那是救自己的丫鬟心切,无关雪儿的罪过。”
目光落在紧紧抱着舒岚的鱼浅浅身上,宫羸墨声色淡漠地说道。
末了,复又道:“再者,淑妃与雪儿均都受到了惊吓,也算是扯平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朕不希望再有什么人继续对此事嚼舌根。”
“皇上,您不能如此偏心啊!方才妃妹妹分明拿了簪子直扎臣妾的背脊,臣妾都痛到内伤了!明明是臣妾伤得比较重,皇上怎么能说我们彼此扯平了呢?这对臣妾太不公了!”
好不容易才被人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姚淑儿从来没试过像今儿个这般狼狈的,面上盛满了阴郁的委屈。
“哦?既然淑妃口口声声说自己伤得最重,那不如就让御医鉴定下吧。”眉头拧了拧,宫羸墨一锤定音道。
“臣妾没有异议。”
方才被鱼浅浅那么一扎,她怎么说都是伤得最重的那个与她磕破脑袋相比,绝对是她伤得比较重!
这么一想,姚淑儿也就没有了异议,坚持要让御医给她做检查,证明自己的清白。
然,结果出来的时候,她却是无声地自打了脸。
她的身上除了被火星子熏到了一小块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明显的外伤与内伤,脉搏平稳得就跟个正常人一样,根本就没有什么病症!
再放眼鱼浅浅,脑门上是破开了一个大血洞,脉搏跳动混乱,心跳也是时而有力时而无力的,精神恍恍惚惚,又神志不清地,活像一个抽风的疯子,动不动就会发狂癫疯,模样甚是吓人。
御医的结果一宣布,姚淑儿就惊叫着说不可能。
她明明疼得要死,御医怎么可能会检查不出来呢?
这一切,一定都是鱼浅浅在搞鬼!
如此一想,姚淑儿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冷不丁的就冲过去,作势要对鱼浅浅推搡动手,“妃卿雪,你说是不是你!你刚刚明明还拿着簪子扎我的,我到现在还痛着呢,怎么可能会没有伤呢?你到底对我动了什么妖法?”
眼见姚淑儿扑腾过来,鱼浅浅也不躲不闪,嘴角勾出一缕讳莫的笑意来。
佯装往后躲了躲,很快就被姚淑儿给抓到了衣襟,紧接着满面惊恐地就要去躲闪,但是姚淑儿重重一扯之余,她整个人就好似脱离了地心引力一般,惊呼一声就昏厥了过去。
几乎是在她昏厥过去的同时,宫羸墨就已经伸手稳稳地打横抱起了她。
“淑妃娘娘您太过份了,恼羞成怒了也不能如此对我们家小姐赶尽杀绝呀!”
被鱼浅浅的昏厥吓了一跳,舒岚一个担忧也顾不上身份有别了,急急地就想为昏过去的鱼浅浅讨回点公道。
“我……”
但见鱼浅浅昏过去,姚淑儿整个人又蒙圈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鱼浅浅会来这招,这下可好,受伤的明明是自己,行凶的明明是她鱼浅浅,现在却变成了她行凶,她无理取闹了。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心下一个团乱如麻,姚淑儿就急急地想要跟宫羸墨解释,但是目光触及他那双深幽的黑眸,又被吓得哆嗦了起来。
那眼神太过犀利疏离,让她心中隐隐地就害怕了起来。
“来人,淑妃言行有失身份,心胸狭隘歹毒,即日起禁足娇兰宫,不得外出,违者重责!”
没有给姚淑儿任何解释的机会,宫羸墨冷冷地丢下一句后就径直抱着假装昏过去的鱼浅浅离开了娇兰宫。
那边,因着姚淑儿闹了这么大的一出戏,太后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任何可以驳回宫羸墨的话来,遂只能睇了姚淑儿一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烦躁。
方才那个情况,她就不应该冲出去的,这会儿被人家摆了一道,倒成了她的错误了。
就算她想解释,也都已经解释不清了!
***
那末,紧逼着眼睛装死尸的鱼浅浅仍被宫羸墨给抱在怀里。
随着他行走间,她感觉自己越来越陷入他的怀抱里了。
呼吸间,头顶上方传来的俱是他温热的气息。
他身上有种好闻的龙涎香气,混着一股独特的男性气息,让她的心跳有些紊乱。
心思辗转间,忽地感觉到那人似乎正在看着自己,鱼浅浅面上神色未动,但心下已经是乱了一池的涟漪。
该不会,被他发现了吧?
略略紧张了下,听着周遭的动静,好似越来越远离嘈杂的地段,鱼浅浅便打算找个时机醒过来。
“怎么,还想继续装到什么时候?”
头顶上方,宫羸墨懒散之余又带了点审度意味的话语淡然响起。
嗤——
还真的是被逮个正着!
冷不丁地就被吓了一跳,鱼浅浅撇撇嘴,神情一个舒展,就缓缓睁开了一双慧黠的水眸,嬉笑着说道:“爷的眼神可真是犀利,猫儿的这点小九九都瞒不过你的火眼金睛。”
“你可真不是一个可以让人省心的主。”
浓黑如墨的眉头皱了皱,宫羸墨微哼了一声,面上神色却是不起波澜。
惬意地索性就赖在宫羸墨的怀里寻了个舒适的姿势偎好,鱼浅浅一副老神在在,好整以暇的样子,慢慢悠悠地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可是我从爷身上总结出来的至理经验。”
“真是只爱记仇的小野猫。”宫羸墨眉眼微颦,带了抹若有似无的嗔怪,语气低低柔柔,多了抹漫不经心的懒散。
那样子,好似是在跟自己的爱人说话一般,亲密无比。
让鱼浅浅一下就惊怔住了。
116、被逮个正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