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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真的能够依靠吗

只是短暂的休息了一日,大军便重新整装上路。以比以往更快的速度赶往西北。叛军已经占地封王,势力逐渐强大,变得更有组织纪律性,比起刚开始起义的时候的那些小队伍,如今已经在一个强大首领的集结下重新规整,能力得到了空前的壮大。如今似乎已经不再满意只在西北的一个小角落安定下来,蠢蠢欲动。
乘着大军中途停下来休息的空档,李晟跟几个主要的大将与参谋在一块空地上开起了临时会议。正说着的时候,一个副将进来在李晟面前单膝跪下,手里托着一份沾着点点血迹的羊皮纸卷,大声禀告道:“王爷,这是前线最新的消息,请王爷过目。”
李晟依旧是一身白袍,与旁边的那些铁甲护身的将领们有着显著的区别。只是他周身的气息早已改变,不再是那个皇宫中温润的青年,而是一把未出鞘的利剑,暗隐着不容任何人小视的光芒。
“王爷,怎么样了?”一个副将见李晟的眉头皱紧,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有些不安的开口。
李晟将羊皮纸重新卷起,递过去给那个副将,开口道:“叛军以夺下‘禹城’,仅仅用了三日的时间。”他的眉头皱紧,垂下眼,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周围的空气忽然都变得肃杀紧张起来。
“什么!”几个副将都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连忙传阅羊皮纸卷。
“我们之前还是低估了这些叛军的能力,原以为不过是一些乱糟糟的小队伍,不想,如今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叛军’了,”李晟停顿了一下,对身旁的一个九尺大汉说道,“徐统领听令。”
“是,徐毅在!”大汉立马单膝跪下。
“本王命你先带领三万将士作为先头军,日夜兼程火速支援前线。不要试图去夺回禹城,你们在周边的邙山一带驻守,与当地部队集结,等待大部队的到来,”李晟的目光看向远处,“限你们五日之内到,本王估计那边的部队多数已经打散,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是,徐毅听令!”话音未落,大汉就已经如旋风一般的离开了开会的空地。不一会功夫,就已经听见他让部队集结,整装出发的声音。
李晟站在一个山坡的高点,看着徐统领带领的三万将士策马奔腾远去,默默无语。
“王爷,”一个一直跟在李晟身旁的,兵士打扮的人小声说道,“那位找您。”仔细一看就能知道,这位其貌不扬的侍卫就是打昏毛小宁的最大功臣,也是被毛小宁惩罚的那位。
“好,”李晟转身便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蒋云,进来洗袜子可有洗出什么心得了?”
被称作蒋云的侍卫苦笑:“王爷就不要调侃小的了。”谁不知道行军的部队军士们有多邋遢,别说是袜子,每日打扫茅厕都足够他日日食不知味了。
李晟抿嘴微笑,眼中的雾霾散去些许。
“怎么跑到山上来了?”李晟回到马车不见佳人,抬头一看,毛小宁居然出现在了小山坡的顶端,穿着一件普通侍卫的衣服,咋一看去,只当是一个个头比较瘦小的小兵了。只是李晟对她的行为体态早已记录得深入骨髓,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他上了山,小声的问道,生怕惊扰了正在低头沉思的人儿。
从皇宫里紧急找来的医女艺术了得,经过几天的调理,毛小宁已经从之前病怏怏的样子重新恢复到了生机活力的状态,只是眉目之间尚有疲惫之色。只是这也是无可避免的,就连李晟这般习惯于军营生活的人,都在这几天的急行军中稍显疲色。
“出来透透气,马车里面太闷了,”毛小宁声音有点闷闷的,“李晟,是不是西北那边有什么坏消息啊,我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很很紧张。我呆在马车里感觉都快呼吸不过来了。每个从我身边走过的士兵都是愁眉苦脸的。”
李晟走到毛小宁的身边站好,碍于这是在大众的视线里,他几欲想要将毛小宁拥入怀中的手只能交握在自己的身后。他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安慰道:“西北那边连年战火不断,叛军也不是一天两天的造反。这次出来,必然是要经过几场硬仗,兵士将领们情绪紧张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你不用担心这些,你要记得自己这次出来是放松心情的,这些事情都有我,你能静下心来享受这湖光山色就行。”
“周围的人都紧张兮兮的,我怎么可能有什么好心情,”毛小宁看着山坡下聚集在一起吃饭的士兵,感觉有些自责,“李晟,带着我出来会不会拖累你?上次就是因为我,你才让大家都停下来休息。”
李晟摇摇头,说道:“你不能这么想,你若是身体不适,大军自然就无法前行。我把你带出来,自然是要把你安全健康的带回去。”
“西北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打来打去的?”毛小宁连忙岔开话题,她避开李晟深情款款的眼眸,生怕自己一个感动就会扑上去。
李晟笑了笑,开口道:“开国的时候,第一任皇帝,我的曾祖父,将当年与他一起打江山的一名大将山庫封侯,并将西北整个的地界都给了他,并且承诺只要他以及他的后代能够将西北治理好,将永不收回西北地界,以此来感谢他多年的出生入死。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原本贫穷的西北在大将山庫的治理下地方安定,经济逐渐繁荣起来。只可惜好景不长,大将山庫死后,他的五个儿子各个不合,硬生生将原本完整的封地拆开,这也就拉开了之后互相争夺地界的序幕。当时恰逢沿海有外国侵犯,我的祖父无暇顾及遥远的西北,只能先应付威胁到沿海的威胁,谁能想到,平定之后再回首西北,那里早已兵乱四起,民不聊生,叛军丛生,到处都是反抗的势力。自此,从祖父那一代开始,便源源不断的派遣将士前往平定镇压,只是每每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西北那边地形复杂,常年的艰苦生活令民众愚昧,只要给饭吃,就会跟着走,这也是叛军势力会逐渐增大的主要原因。叛军大部分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经不起大军的平定,往往都是听闻风声便会望风而逃。只是这次……”李晟的语气沉了下来,一时之间停顿下来。
“只是这次叛军已经不是乌合之众了,变得有组织有纪律了是不是?这一下就给了你们很大的压力了。”毛小宁插上一句嘴,她看李晟惊讶的眼神,不由得有些洋洋自得起来,“这很好猜啊,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都说了西北常年战乱,人们也希望出现统一的局面,追求一个相对安逸稳定的生活啊”。毛小宁笑笑,一副“表扬我”的表情,看得一直皱着眉的李晟都会心一笑。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毛小宁,你可真是让我长见识了。”李晟笑了笑,眼中的光芒却讳深莫测,他看着毛小宁,像是看着一个刚刚次认识的人。
毛小宁见李晟这么盯着她,多少有点怕怕的,她开口问道:“我猜对了?”
“嗯,”李晟恢复了往常那种温和的笑,“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人,把叛军都集合统一起来了。”
“哇,”毛小宁一脸崇拜,“那肯定超帅的,一定是个超帅超级霸气的男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能够统一西北的人,现在居然出现了,真的是拜年一遇。”
毛小宁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九王爷已经黑掉的脸色。毛小宁在他身边想别的男人已经挑战到他的底线了,何况那个男人还是自己的敌人。是一个,必要将他斩于马下的男人。他沉默了一会,见毛小宁依旧在犯花痴,不由得怒了:“毛小宁,你就这么想见他?”
“恩恩。”毛小宁还沉浸在自己对这“百年一遇”的英雄的美好幻想中。小时候就最喜欢看三国了,真想见见啊,乱世出英雄啊~
看着毛小宁甚至可以称为敬仰的表情中,李晟在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杀了那个叛军头子!
由于西北战事吃紧,必须要连夜赶路,这令每天都哟大部分时间呆在马车里不能出来的毛小宁简直就是要闲到长毛的节奏。以前在宫里的时候,虽然每天都是做固定的事情,服侍太后并不会累,因为她老人家几乎不怎么愿意活动,最多就是在后花园里走走,看看戏什么的。毛小宁还能跟太后聊聊天绣绣花,比如今这样呆在马车里面无聊到抑郁,简直就是好无数倍。
李晟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就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回到马车,而且上个晚上就没回来,虽说马车周边都有士兵把守,而且马车巨大,能站能坐,能躺能跳的,但是毕竟还是一个狭小的空间,总觉得哪里憋屈。窗帘也是不能掀起来的,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满是男人的军营里,自家王爷还带了一个出了名的老宫女出门。
像今天晚上,都已经夜深人静了,就听见外面不停的脚步声,马车滚轮转动的声音,其他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很少。李晟也是有一两个时辰没有见到人了,除了下午的时候还在山坡上聊了一会天,但是也就一会,他就以“会暴露”为缘由,将自己带回了马车。而且后来也不跟毛小宁说话了,怨气很重。再后来就被人叫出去了,到现在都没有一点要回来的意思。
“外面有人么?”毛小宁试着叫了一声,理论上来说外面一定是有李晟的亲信在的,但是为了那个万一,毛小宁还是粗着嗓子叫了一声。
果然,外面立马就有人回应道:“是,姑娘有什么吩咐?”语气恭敬,感觉就是亲信的感觉,之前给李晟报信让他出去的,也就是这个人。
毛小宁放下心来,也不用粗着嗓子说话了,直接了当的问道:“我能出去走走么?你家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天色已经很暗了,王爷交代过,天黑的时候不让你出马车。王爷现在还在议事。”外面的声音虽然恭敬,但是也就是客套无比的那种,一听就是“不想跟你熟”的感觉。
“哦。”毛小宁闷闷的不想说话了。李晟说了还有七八天就能到,如果速度快的话七天就到了。可是还有七天啊,自己会被无聊死的。古代真心不方便,要是隔着现代,哪里需要这么慢慢来啊,坐飞机一会就到了。
说起现代,毛小宁忽然有些迷茫了。自己倒是好久都没有想起现代的事情了,穿越之前的事情,似乎都不是那么清晰了,自己住的地方,上班的地方,一切都开始渐渐的模糊起来,反而是自己这一个多月经历的事情,倒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外加上昏迷的时候想起来的那些事情,都像是自己的经历一样,比现代的那些记忆都要来得清晰得多。毛小宁皱眉,自己才穿越过来多久啊,就已经把之前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了,简直就是用一种神奇的速度在适应自己在古代的生活。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自己原本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人,而现代的一切,反而是一场梦。
就这么想着,毛小宁渐渐有些困了。反正也不知道李晟什么时候能回来,她自顾自的倒在软榻上,想着事情,慢慢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