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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宴会

待毛小宁穿戴好,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她对比了一下自己总是画不对称的眼线,纠结了一下会不会花妆的问题,得瑟了理了理自己头上的簪子,白玉的簪子,没有丝毫多余的装饰,光是镂空的点缀就足矣显得华贵。安宁的脸小小尖尖的,是正宗的瓜子小脸,加上及腰的黑色长发,柔顺得有令人心惊的美。光是这两样,就已经能奠定一个美女的基础。就更别说玲珑有致的身躯,还有一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了。正在毛小宁臭美的时候,李晟及时的推门而进,制止了毛小宁可能会被自己美貌迷倒的尴尬事情发生。
李晟进来的时候,毛小宁正好在梳理自己落下来的一些长发,背对着他,显得静怡美好的模样。
他感觉自己呼吸一窒,然后那个原本背对着自己的美人缓缓回过头,对他微笑,轻启朱唇,道:“还好我动作快,要不然以你回来的速度,真的有些迟了呢。”
李晟当时就想说,迟了就迟了,让他们都等着就好了。站在他面前的人,一身白裙,发髻轻轻挽起,简直就犹如天仙再世,美轮美奂。李晟觉得,如今的安宁,比起十六岁的时候,居然只有更加好看的程度,越发的好看。
“谢谢你送来的衣裙,”为了不破坏此刻美好的情景和状态,毛小宁就连说起话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勉强保持着自己的仙女形象。要说李晟的挑衣品味,虽然总是显得有些素了,却只是体现在颜色的选择上,都是单色的一套,但是不管是布料还是绣工都是无可挑剔的。毛小宁点点头,既然这么精致,就不要怪他的审美单一了。
李晟点点头,笑得一脸含蓄,外带一丢丢小小的羞涩,看得毛小宁心里痒痒的。
“是要带我出去么?这光天化日的。”虽然毛小宁也能知道李晟送衣服来的含义,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清楚会比较好。
“是啊,就在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的,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一直要呆在马车里,”李晟看上去特别有诚意,“你脚伤怎么样了?”
“好的啊,就是有点酸胀,走路已经没有问题了,”毛小宁立马保证,其实她之前就一直光顾着自恋了,哪里还会想到自己还有脚伤的事情,如今被李晟一提醒,倒是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伤处了,“已经没事了。”都说心虚的人喜欢去强调自己说过的话,毛小宁显然就是这一种。
李晟是谁,自然是将毛小宁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的,加上他出色的分析能力,很清楚的就能知道毛小宁在盘算什么。不过今天这个局,必然是要带着毛小宁去的,若是她的脚上还是不行,他自然有办法把她送回来。想到这里,他开口道:“今天是慰劳的宴会,我准备带你去,军队已经扎营,你也没有必要再继续隐藏着,我将你带出去,也算是正了你的来历,驳了一些可能咬舌头的闲话。你愿意么?”
“好啊。”毛小宁停顿了几秒来表现自己的矜持,然后笑眯眯的答应了下来。可以出门了唉,而且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自由出入了,想象一下就有些小激动呢。
“好。”李晟眉目弯弯,满目溢出来的宠溺令毛小宁无可抑制的飘然起来。
李晟拍了拍手,马车的门,第一次在毛小宁眼前完全打开。毛小宁看见阳光照进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李晟跟自己一样,穿的也是白色为主的长袍,两人站在一起,美若天仙一般,耀得马车外的士兵们睁不开眼。若要说谁是天人之姿,说的莫不就是这种吧。
李晟先下了马车,然后亲自扶着毛小宁下了马车。在万众瞩目的注视下,缓缓走向宴会举办的中心地点。
毛小宁从未同时受到那么多人的注视,路上忙活的士兵们都停下来痴痴的看着,令她难免有些脸红。莫不知脸红,在众人的眼中也是不可错过的美景。李晟走在前面给她开路,她乖巧的走在李晟的身后,在后面便是李晟的随身侍卫,六个人整齐的排在后面,颇有气势的样子。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停下来给李晟问好,一声声九王爷叫得毛小宁很开心,总感觉很有范的样子。有点狐假虎威的意味。
举行宴会的地方居然已经布置好了,不得不说人多力量大这个说法的合理性。从军队安定下来到全部全部完成宴会的不布置,居然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一个微微鼓起的小山坡上,地上铺着虎皮,上面放着矮几,整个整的跟山大王开会一样。酒菜的味道离得很远就能闻到。很多人都已经到了,就等着李晟落座之后开席。
李晟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将没见过大场面,还愣着的毛小宁一把抱起,就上了小山坡,直到矮几旁边的时候,才小心的将她放下。
“你干嘛,”毛小宁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起来了,李晟简直就是乱来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李晟笑得大声,却并不应答。
“王爷,咱们也都还在下面等着呢,”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别刚顾着美娇娘了,兄弟们都饿着呢,哈哈哈哈。”一声就引发了大家的哄堂大笑,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完全就轻松起来。
李晟也不含糊,直接举起酒杯,大声说道:“来,兄弟们举杯畅饮!为了庆祝大军顺利安全的到达了目的地,也为了慰劳兄弟们连日来的辛苦,本王先干为敬!”说罢,他一口喝掉酒杯中的酒,随着下面一众人的呼喊,宴会就这么正式开始了。
“尽量少喝点啊,”虽然不清楚李晟的酒量,不过见下面的那些副将一个个都跃跃欲试要上来敬酒的样子,李晟今晚还真就可能‘不醉不归’了,“他们人多。”
李晟摆摆手,不甚介意的样子说道:“都是有尺度的人,没事的。”话说这,一杯酒又了下了肚子,看着毛小宁就差没有翻白眼。男人每次到了喝酒的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不听的,毛小宁从来都知道这一点,男人们一端起酒杯,女的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了,对李晟这样的大将军来说,也是不例外的。
只一会,毛小宁就只能稍显郁闷的自己坐在虎皮上吃糕点玩,因为九王爷已经被一堆笑眯眯的副将给带到下面去“与民同乐”了,临走之前还用酒气冲天的唇在毛小宁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色眯眯的说待会就回来。也罢,反正今晚毛小宁就是花瓶一个,能取悦到这些大爷就很不错了。反正是为了自己的自由一战,豁出去没什么不好的。
摆正了心态,毛小宁一杯酒下肚,然后带着喜感的慈爱眼神看着小山坡下的芸芸众生,就算隔着很远的距离,也能很轻松的找到李晟忙碌的身影,反正就是被众人围着一直喝一直喝。毛小宁挑挑眉,就权当自己没看见了。
既然不去找李晟了,毛小宁的注意力不知道往哪里放,这才注意到一直在自己身后的树边上不远不近站着的两个小伙,是李晟的侍卫。毛小宁兴趣大起,开口问道:“你们,谁是月亮?”这个名字真是太好记了,简直就令人无法忘怀啊。
一个脸上有些雀斑的小个子走过来,支支吾吾的回答道:“姑娘,您有什么吩咐,我是月亮。”
“来,坐,你这么站着,我仰头仰得脖子疼。”毛小宁挥挥手,示意月亮坐下来。
月亮看了一会,最终还是选择坐在草地上而非虎皮上。主从的分别,特别的清楚。
毛小宁也习惯了的不介意,反正叫他们坐过来是不可能,怎么样都不会有敢跟主子平起平坐的人。
“你跟着王爷多久了?”毛小宁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问道。
“三年了,”月亮回答得快而精练,说起自家王爷的时候脸色还有非常生动的崇敬在,“回姑娘,已经三年了。”
“这么久了啊,”毛小宁看了看月亮,“你才多大。”
“我十九了!”说起自己的年龄,月亮就更显得激动了。
毛小宁点点头,表面上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内心里却止不住自己吐槽的脚步:李晟堂堂一个王爷,居然招童工么,还好人家孩子健康快乐的活到成年了。毛小宁吐槽了一番然后问道:“你的名字是谁取的,很有意思啊。”
说起自己的名字,月亮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说道:“不瞒姑娘,这是自己取的,当时应征入伍的时候要上报名字,可是我没有名字,当时刚好上是晚上,月亮特别的凉,指挥官问起的时候,我就直接说了是月亮。嘿嘿,现在想来确实就是挺有意思的。”
“嗯。”毛小宁发现,可能是年纪尚轻的原因,月亮虽然也都跟一般的侍卫一般,对自己有很大的距离感,主仆观念很严重,不过却也好说话多了,不会张口闭口的都是套路,居然能这么清晰地表达出自己的思绪,虽然还有些僵硬,不过远比自己之前碰见的那些宫女啊侍卫的,要有趣很多了。
毛小宁笑了笑,令原本就略显羞涩的月亮微微脸红。她不甚介意的问道:“会饿么?要不要吃一些糕点?”
“不会不会。”月亮忙退却,这可是主子吃的糕点,自己是万万不能碰的。虽然糕点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毛小宁跟在李晟边上久了,何况自己又是宫里的‘老人’,这么会没有发现月亮咽了咽口水,她想了想,开口道:“这是你陪我说话的赏赐,吃吧。”说着,用一个小碟子将每种糕点都拿了一些,放在月亮身前的草地上。
“谢谢姑娘,”月亮确实也是饿了,他见毛小宁真的特别的平易近人,不是那种假装和善的主子,也就放心的吃了起来,“姑娘你人真好,一点都不像主子。”
“嗯?”毛小宁见他吃相可爱,忍不住微微勾了嘴角。月亮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样,看着就让人欢喜。
月亮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姑娘很平易近人,是很好的人呢。”解释着就呛住了,毛小宁连忙给他递过去了水。
“慢点吃,不够还有,”毛小宁原本有些不爽的心情因为这个月亮有了明显的好转,“我本来就很平易近人啊,只是一直呆在马车里没有出来说话的机会。”
月亮点点头,说道:“姑娘人很好,之前一直在马车里,虽然没见过姑娘,但是大家都说王爷的马车里一定有一位大美女,不然王爷也不会每天一议事完了就会马车研究兵书,以前都是会在议事的地方呆上很久。”
“嗯,原来是这样。”毛小宁笑得开心,真的感觉找到了一个能说话的人的时候,那种激动的心情实在是难以平复的。李晟居然会说回马车是为了研究兵书么,这个撒谎的技术,也不是那么高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