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台,你那个算什么好笑啊?小弟这里有个更好笑的:话说,有个男子爱喝酒,喝酒后就分不清东西南北认不得人。有一天他在家里宴请兄弟,喝得撑了要泄一泄,这一出门可好,对准自家井口就泄了下去!”
“哇哈哈哈!”
“噗——”人群中一个面覆木制面具的紫衣少年跟着喷笑出声,抱着她身边的金发蓝眸青年笑得站不住脚,边笑边断断续续地道:“哈哈,他老婆没把他耳朵揪断?”
“真让这位小兄弟说准了!”讲笑话的青年一拍大腿,乐不可支:“她老婆怒了,说:孩他爹,你不能每回喝醉酒都把尿撒到自己井里去啊?你这样,岂不是叫我们一家老小喝你的尿水活一辈子?她边说边哭,边哭边上去拧她男人的耳朵,她男人差点没疼得自己跳井里去!”
“哈哈哈!”秦珂笑得开心,差点没把钟云溪的胳膊勒断。她笑着笑着,蓦地想起前世看来的那些个冷笑话,不由问道:“兄台,小弟有几个很冷很冷的笑话,大家要不要听一听?”
“什么叫很冷的笑话?笑话不就是逗乐子的吗,怎么会很冷呢?”众人不解道。
“那,我就先讲一个给大家听听,大家听过就知道了。”秦珂清了清嗓子,站直身体道:“森林里有三只白兔正在拉屎,有一只拉的是长条形的,有一只是圆形的,有一只是三角形的。拉长条形和圆形的兔子不解了,问:哎,兄弟,你拉得屎好奇怪啊?那只兔子弱弱地答:我想与众不同嘛,这是我用手捏的。噗哈哈哈——”
秦珂讲完就捂着肚子大笑起来,然而笑着笑着,忽然觉得不对劲,她的笑声怎么那么突兀?搭眼一看,居然只有她自己在笑!其他剑客面色迥异,或拉得比驴脸长,或绿得堪比树上的叶子。更甚者,正在上下揉搓自己的胳膊,不知是不是冷出鸡皮疙瘩来了。
“不好笑吗?”她等了好一阵,也不见众人露出方才那种畅快的大笑,不由有点尴尬。
“来来来,兄弟这里还有个好笑的,是这样……”方才讲笑话的青年一挥手,招呼大家往他身上看,竟没有一个人理会她,似乎她刚刚并没有说话一般。
秦珂莫名其妙,不由得生出些困惑与不安,问钟云溪道:“云溪,不好笑吗?”
钟云溪摸摸她的脑袋,湛蓝的眼睛里满是宠溺,解释道:“公子,兔子怎么会说话呢?兔子又怎么可能拿爪子捏那个呢?”
秦珂一下子拉长了脸,觉得那叫一个寒。竟然是这样,他们不能理解这种冷幽默,根本听不懂。
挫败的感觉充斥她的心头,促使她生了离意。她拉着钟云溪刚要走,不妨肩膀从后面被人扳住:“小兄弟,我越琢磨越觉得他们讲的没你讲的耐人寻味,要不,你再给我讲个吧?”
“好啊。”秦珂眼中的火光“噌”地就亮了起来,既然有人听得懂又愿意听,她干嘛不讲?这可是难得的知己啊!
激动之下脑袋瓜子高速运转,飞快挑出几个经典的,给他讲道:“有一只熊,住在最南边。有一只企鹅,住在最北边。它们两个若要相见,起码得走十年的时间。有一天,企鹅实在很无聊,便锁上房门去南边找熊去玩儿。快走到熊家门口时,发现忘了带礼物,便又折回去拿礼物。再度走到熊门口时,已经整整过了三十年。企鹅敲敲门,说:小熊小熊,我是企鹅,我来找你玩了,你快开门!小熊开开门,见是企鹅,扁了扁嘴,道:我不想跟你玩儿!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她一讲完,便发现那边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各个耳朵竖得贼尖,正偷偷听她讲冷笑话!不由眼睛一眯,笑得很开心:“这个也很‘冷’吧?”
问她要笑话的青年抱着胳膊,瑟缩一下。犹豫了一会儿,巴巴地抬起脸来:“是挺冷的,不过,我还想听。”
“小兄弟,你这冷笑话好奇怪啊?”一个中年汉子眉头一皱,满脸纠结的神情:“明明听着很怪异、很不靠谱,怎得一琢磨还挺有意思的?”
当然有意思啦,秦珂心道,这可是她千挑百选出来的精品,经典中的经典。见他们渐渐有些上道儿,很是得意:“可能你们以前没听过这种笑话吧。”
“那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卓敬长这么大,见过各种各样的人,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笑话!哎,你们听过吗?”中年汉子扭头向其他人问道。
“没有。”众人皆摇头否认,看向她的目光渐渐变了,泛起狐疑的光芒——这个少年面上蒙了半张精致的面具,露出的嘴唇与下巴弧线优美,身姿挺拔,一身紫衣衬出翩翩的气质。更何况,他身边伴着的男子金发蓝眸,尤其罕见。不由暗暗猜测,这是哪个隐谷出来的贵公子?
遇见美好的事物,人往往会生出贪念,欲据为己有。若这美好的事物看起来危险,便会量力而行。但是总有些人拼着头破血流也要去抢,以满足内心的贪婪。
秦珂与钟云溪不经意间展现的美丽与独特,恰恰吸引了众人。然而不巧的是,他们两个看起来瘦弱无力,加之又手无寸铁,顿令人无所畏惧。
几个中年汉子阴鹜着眼,右手缓缓拔出利剑,秦珂微惊,不由后退一步:“大伙儿这是做什么?”
并没有人回答她。气氛忽地变得诡秘,又涌动着莫名的默契。有人退了下去,有人拔剑逼近。那剑上跳跃着冷冷的光点。
就在这时,秦珂的手忽然触到一丝凉意,耳边响起一声低语:“这个给你,保重!”她低头一瞧,手中多了把闪着青厉光芒的剑。
扭头一看,正是那个问她讲笑话的青年。青年将剑塞到她手中,便退了开去。
“云溪?”秦珂看着身边笑得温柔而无奈的人,不安又疑惑:“这,他们……”
“公子,这就是江湖。”钟云溪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怨,没有恨,没有任何激烈的光彩,静得像一滩死水:“人性贪。”
秦珂一听,怔了:贪?他们也看上云溪了?她一直以为,使剑的人都是品性高洁之人,不屑于干这等争夺强抢之事。云溪不过长得美丽一些,怎么他们也生了贪念?抢走他们有什么好的?不能吃来不能喝?
第10章 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