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亭王又是几声干咳,对她促狭的目光感到极不自在,怎么坐着都难受,手脚放哪里都别扭似的。一向冷静沉稳的模样半点不见,竟像个毛头小子似的,只差没脸红了:“嗯,这个,你母妃今日身子不大舒服,你就莫去吵她了。再者,你不是许久未出门,早憋得慌了么?待会我让云长带你出去转转。”
“啊?娘身子不舒服?”秦珂做惊讶状,奇道:“那我更要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呀?”说着,一掌拍在大腿上,要起身进去:“我进去看看娘怎么样了。”
东亭王知道她鬼灵精,一把按住她不让她动,再开口时已有些告饶的味道:“珂儿还没吃饭吧?云长也没吃呢,你去叫他吧,待会儿我跟你母妃也去。”
秦珂嘻嘻一笑,没想到这样一个年近四十的冷面大叔,还有这一面?心下直痒,特别想逗逗他。然而再逗下去又怕他着恼,毕竟老虎就是老虎,眯起眼睛缩起爪子也不是大猫,乖乖起身离去了。
“见过公主。”
“嗯,小王爷哪?”
“回公主,小王爷在后院练剑哪。”
“哦——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忙你的。”秦珂随意地冲小厮挥了挥手,往后院行去。
后院,一个白衣如雪的少年长身玉立,手执一柄似刀又似剑的利器,一头乌发映得他面冠如玉,一时跳跃一时空翻,身姿矫健英俊得紧。
秦珂咂咂嘴,觉得大冬天的,他这副冷峻样儿实在不合季节,连忙叫住他:“云长?”
姬云长闻声收了剑,诧异道:“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嘻嘻,要不是起这么早,还看不到好戏呢。”
“什么好戏?”
秦珂眯眼笑了,很暧昧,很促狭:“老家伙昨晚跟娘……嗯,圆房了。”她本想说上床或者滚床单之类,又怕他说她粗俗,便换了个文雅些的词。
然而即便她收敛不少,姬云长仍旧黑了脸:“什么叫圆房?!父王跟母妃成亲多少年了,又不是新婚夜,哪里来得圆房?!”
“哦,确实不能叫圆房哎……那,那叫什么?”秦珂挠挠额头,她词汇比较少啦,还真形容不出来。
姬云长黑漆漆的脸呼啦转红,嘴唇一会儿抿紧一会儿张开,最终扭过头不搭理她。过了一会儿,见她仍旧笑嘻嘻地站在那里,又道:“我听说是新来的夫人姿容欠佳,父王才改去母妃那里的?”
“老家伙为啥赶去娘那里,有待挖掘。不过新夫人姿容欠佳却是真的。”秦珂眯起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其实容颜长得挺好的,肤白貌美,眼睛大大的水水嫩嫩。不过……谁让她嫁得不是时候呢?她娘正跟自己的郎君处得热火朝天,正要再进一步,偏她嫁过来了。
嗯,为了保护她娘的婚姻与爱情,她无可奈何地使了下小手段。真的是小手段,她只是让她的脸不那么好看,都没伤及她的性命或筋骨。话说她研制的药粉里面,有一种名为红颜妖娆,沾到哪里哪里妖娆。话说,她费了好大劲才把药粉撒进她梳妆的胭脂里。不过她很善良啦,那些斑痕三天就能消。
姬云长见她笑得越来越不对劲,疑道:“这事儿该不会跟你有关系吧?你使了什么手段,让父王扔下新夫人,赶去母妃那里的?还有,下人们都在传新夫人容颜尽毁,是不是你放出的风声?”
“好冤枉,你怎么能这么讲呢?”秦珂皱起眉头,一本正经:“云长,无风不起浪,她若真长得漂亮俊俏,下人们怎么会传呢?”
就是她让问青传的,怎么地吧?不过她才不会承认。
“王妃,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嘤嘤嘤嘤……”
“发生什么事儿了?雁夫人怎么哭成这样?别哭别哭,说清楚。”
“王妃,那新来的三十八姬好生张狂,就因为妾身与她撞了名字,便冷嘲热讽欺辱妾身,嘤嘤……”
王妃一皱眉头,问道:“她都说什么了?”还有这样的新妇,刚来两三天就这么猖狂?她不愿意相信,可是……
“妾身新得了一盒胭脂,便带着它去找丽姬妹妹做耍去了。丽姬妹妹嘴甜,一直夸妾身说‘雁夫人今日好漂亮’,‘雁夫人的脸蛋真是细嫩光滑’,‘雁夫人皮肤真好,一点暗斑都不见’。然后三十八姬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直说妾身故意讥讽于她,还命她的丫头扑过来厮打妾身。嘤嘤……”
王妃听得直想翻白眼儿,心道这么点事情还来麻烦她?
“……王妃,妾身好冤枉啊!”雁夫人口口声声道着冤枉,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
“好了好了,你快别哭了,回头我把她叫来问问。”王妃让人扶起她,看着她哭得直颤的肩膀,简直无奈透顶:就为了个男人,好好的姑娘变成这副模样,唉!
然而,那个男人也实在太优秀了些,也怪不得她们这般迷恋。就连她,不也……摇摇头,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不过两日的功夫,院子里又扑进来一位夫人,捂着脸直嚎:“王妃,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嘤嘤嘤嘤……”
“呀,柳姬的脸这是怎么了?被猫抓了?”
“王妃啊,那新来的三十八姬好生张狂!游园时,妾身一个不小心踩到她的衣袍,她便使计摔到妾身身上,顺道抓花了妾身的脸!嘤嘤……”
王妃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心道这三十八姬还真能闹腾,欺负了雁夫人不算完,到处惹事!
“……王妃,妾身冤枉啊!”柳姬的眼睛哭得肿了老高,趴在地上不起来,那架势简直跟寻死觅活似的。
“好,我回头把她叫过来问问,你先回去休息吧。好好养养脸上的伤,别落了疤。”
她还没来得及把容颜叫过来,眨眼的功夫又奔进人来,而且一来就是仨。这三位进来什么也不说,跪在她双脚下就哭:“王妃啊——”
王妃皱着眉头,心道她还没死呢,这几个丫头怎么哭呢这是?便道:“静儿,云儿,尘儿,别哭别哭,发生什么事了?”
“王妃,新来的三十八姬好坏,妾身们全被她给欺负了,呜呜……”
“静儿慢慢说,她都怎么欺负你们了?”这三个丫头年纪小,又一向老实本分,很少得罪人。这会儿全一身灰尘,脸也脏兮兮的,倒让她有些动气。
“妾们本来在沂水阁歇息做耍,不知怎么就得罪了她,她的一众丫头们什么也不说,扑上来就打我们,呜呜,王妃您看,云儿的肘弯都蹭破皮了。”
又是她!王妃拧着眉,实在没想到,她这么能惹祸!她凭的什么,这么嚣张?!看着云儿肘弯半个巴掌大的红肿,沉喝一声:“珊儿,去请三十八姬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天气转冷,亲们多多注意穿衣,莫要感冒哦~~~
第九章坐山观虎斗
“珊儿,去请三十八姬过来!”
“是!”
珊儿欠身退下后,静儿三人面面相觑,被王妃的怒气惊呆了:她们进府数年,王妃从来都温雅和善地言语,什么时候似这般凛冽威严?
王妃的意思,是要给她们讨回公道么?静儿三人从地上爬起来,垂头伫立在一边,只等珊儿将容颜带来。
时间在静默中划过,一刻钟的功夫,珊儿带着容颜到了:“王妃,新夫人到了。”
容颜一路小跑过来,气息有些喘,跪在地上时手掌都在颤:“颜儿……颜儿见过王妃。”
王妃冷眼看去,淡淡问道:“你可知错?”
容颜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娇嫩剔透的脸蛋儿,端的是芙蓉颜色,并不像传言那般骇人。她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满是困惑与不解:“回王妃,颜儿不明白。”
她虽然刚进王府不久,却早早打听过王妃的脾性。知道她性子温和,脾气甚好,几乎从未为难过人,很放心地摆出个楚楚动人的姿态。
不明白?王妃啜了口茶,又问道:“你,真的不明白?”
“回王妃,颜儿确实不明白。”容颜再度伏下身去,以示敬重。
“好!”王妃简直被气笑了,她以为自己伏得那么低,掩住面上的神情,她就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吗?她以为别人都是傻子,都能被她糊弄过去不成?将手中茶盏往桌上一磕,深吸一口气,喝道:“来人,请家法!”
她这一声威严的请家法,一屋子人全怔了——
屋里的小厮侍女年纪都不大,来王府的时日不长,是以并未见识过王妃的雷厉手段。然而珊儿却垂眸低下头去,面上掠过一丝敬畏。
她亲姐姐曾是王妃的贴身丫头,跟了王妃十几年。姐姐走时跟她提过一些事情,譬如十五年前王府曾有一位侧妃,她做了些不该做的事情,落得个鞭笞至死的下场。
当时王爷也在,是眼睁睁看着她断气的。可是王妃那样坚持律法,他也没辙,半句求情的话都没说出口。自那之后,王妃便赢得了全府上下的敬畏,各人收起小心思,本本分分干活儿。时间久了,许多老人一退下,王妃的形象便由敬畏变成了敬重。
可是如今,王妃又要发威了。珊儿瞥了眼容颜,半点也不可怜她。
“王妃,家法到了。”
“将新夫人拉出去,赏她三十鞭。”
“是,王妃。”
容颜这时才反应过来,大睁着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王妃?王妃为何要罚颜儿?”
王妃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便不再看她了。
珊儿瞅了瞅王妃的脸色,甜美的笑靥一收,也肃容道:“堵上她的嘴,拖出去!”
“是。”掌管刑责的管事得了令,像拎雀儿一般拎起容颜,接过只帕子塞进她口中,三下两下将她绑到刑柱上。
“啪!”管事自托盘中执起鞭子,膀子一甩,鞭稍准确无误地落到容颜身上。
“呜——”容颜万万没想到,王妃居然说打就打,毫不含糊!她可是容府的嫡女,是容家最受宠爱的姑娘!东亭王纳了她,不就是看中她背后的财势吗?她方才拒不认错,就是料定没人敢对她怎么样,可谁能料到,一向脾气甚好的王妃居然为了几个夫人对她用家法?
她嘴里塞着帕子,什么也嚎不出来,呜呜直叫唤。心中又急又怕,难道她真要挨足三十鞭?她从小娇生惯养,油皮都没蹭破过,如何能抗住这三十鞭?!管事手中的藤编拇指粗细,甩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啸声,骇得她几欲昏死过去。
然而事实证明,王妃并不是吓唬她,而是跟她来真的。她这会儿正淡定地坐在院中,摆弄着指尖上精致的指套。
三十鞭子,很快就打完了。管事收好鞭子,退在一旁。这时,容颜早昏死过去好几回了。
珊儿瞧了瞧王妃的神情,下巴冲容颜一点:“泼醒她。”她正跟她姐姐一样,见识王妃的风采,这种认知让她有些激动。
容颜一身豆腐样的细皮嫩肉全给抽烂了,浑身是血地绑在柱子上,头颅软塌塌地垂着。被盐水一泼,打了个哆嗦,生生给疼醒了。
“我再问你一遍,你知错没有?”王妃坐得很端庄,很沉稳,面无表情。
容颜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便听到这样一声淡漠的话。她被全身的疼痛刺激得脑筋犯迷糊,思考许久才明白王妃是什么意思,呜咽着直点头:“知错了,知错了!王妃,颜儿知错了!”
“嗯,那便好,回去养伤吧。另外,柳姬的脸是被你抓花的,你自个儿瞧着办吧。”王妃见她知错,也不追究,淡淡扔下去话,便挥挥手令大伙儿都散了。
“丫头呢?出来扶你家主子!”
“来了来了,啊——”璇儿正在屋里做着活计,闻声儿连忙跑出房门。
一出门,便看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在前面走着,他后面跟了两个小厮,搀着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往院里走,不由惊叫一声:“管,管事?这,这——”
这,这是她嚣张跋扈的主子?
管事向两旁挥挥手,小厮便撒手退开,他们手中的女子无人支撑,软倒在地闷哼一声。管事瞥了她一眼,对璇儿道:“好生伺候你主子,日后该拦着的时候拦着,该劝说的时候劝着。”
“是,璇儿多谢管事大人。”璇儿欠身送走管事,这才扑到近乎昏迷的容颜身旁,“主子?主子?您怎么成这个模样了?”她不知是急坏了还是怎么着,竟没想到先扶她的主子进屋。
容颜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看了璇儿一眼,紧皱着眉头硬是将痛苦的神色压了下去。咬咬唇,自己撑着爬了起来,晃了几晃,站稳身子道:“去给我打几盆水来,拿些伤药。”
珊儿在她撑起身子的时候,已经跪在地上了,她知道自己主子好强,哀求道:“主子,咱先进屋吧?”
容颜不搭腔,小步小步地往屋里挪:“我让你去打水!”
“是。”璇儿无奈,只得爬起身来。看着她艰难地挪着步子,既想跟进去伺候着,又怕因为看见她落魄的样子而被打。一跺脚,扭身招了两个侍女吩咐她们去打水,又冲角落里一个花匠招招手:“远子?远子过来!”
花匠闻声走了过来,挠着头问道:“璇儿姐,什么事儿?”
璇儿凑到他耳畔,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在他肩上拍了拍手:“去吧。”
“璇儿姐,这样,行吗?”花匠挠着头,困惑得不行。
璇儿大眼一瞪:“怎么不行?咱家主子这个时候,不正需要人陪么?”
屋里,容颜站着也不是,趴着也不是,躺着更不是,恨得牙痒痒。为她行刑的管事不知是好心还是怎么着,看她前面被打得皮开肉绽,便又绕到她后面去。她现在……身上都没有一处好地方!
这个王妃,怎么跟她打听得不一样?!她使了那么多银子,才从小厮婢女口中套出些话来。若不是大家异口同声王妃脾性好,她哪敢这样妄为?!真是憋屈得紧!
浑身火辣辣的疼,心道王妃身边叫珊儿的丫头可真够狠,竟差人拿盐水泼她!她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般苦?
她这会儿难受得不行,真想拿凉水往身上浇几通,冰得没了知觉才好!转身一瞧,屋里一个人都没用,不由来了气:“璇儿?璇儿?人哪?死哪去了?!端盆水用那么久?!”
璇儿早候在外面,就等着她唤人了,闻声端着盆水进来:“几个烧火丫头不省心,一盆水这许久才烧好。”
“我有说要热水吗?”容颜看着那热腾腾的水雾就来气,想挥手扇璇儿一巴掌,却又疼得龇牙咧嘴。
璇儿缩了缩肩膀,硬着头皮道:“主子,若不用热水的话,您身上的血痂扒不下来啊!”
容颜低头瞧了瞧身上,也觉得自己跟个血葫芦似的。这腊月的天儿正冷着,她被人架了这一路,身上的血早凝固了,贴在身上紧绷绷的,动一动都疼。不用热水……确实扒不下来。但是用热水的话……
她终于懂得欲哭无泪是什么意思了,抽抽鼻子,哑着嗓子道:“过来,给我搭把手。”
璇儿连打几个寒颤,咬咬唇,乖乖地走过去给她帮忙。
好一番折腾后,当璇儿给容颜换好衣衫时,容颜已经昏迷多时。她颤巍巍地取出容颜口中的帕子,见那帕子已被口水浸透,晕染开片片的殷红,心头抽了抽。她家小姐是多么娇贵的人啊,从小没人敢动她一根手指头,哪知今日却受了这么大的罪。
这嫁人没几日,没得到夫君的欢心不说,还把主母给惹了,这可怎么办是好?璇儿叹了口气,抱起她碎裂的血衣走了出去。
“娘,你把容颜给打了?”看着对面悠悠品茶,闲情逸致的王妃,秦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
“可不是?”珊儿解释道,“新夫人也忒能惹事了,不教训教训不行。”顿了顿,又道:“不过她可真娇贵,不过才正反各打十五鞭,就昏过去好几次。”
秦珂抖了抖,心道连身边的丫头都这么有气势,也难怪她这样受敬重了。想到自己的计划,微微蹙了眉头:“可是,娘你就这样把她打了,我不好办啊。”
“珂儿有什么不好办的?又打什么主意呢?”
秦珂纠结地抠抠手指,道:“娘啊,我先前打听的消息说,容颜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我原想借她的手在府里搅和搅和,整整那些个夫人呢。您近来跟父王处得近,无甚时间;而我又懒得动,便……唉,您这么把她一打,打老实了怎么办?”
王妃却肃了脸,眼中一点笑意都没有:“珂儿有没有想过,东亭王府是什么地方,东亭王是什么人?府里乱糟糟一片,传出去不仅你父王脸上无光,人家还会笑我韩笑岚没本事!”
“哎?”秦珂挠挠头,一想还真是,她只顾着整人了,却忘了客观来看。
王妃叹了口气,虽然明白她的心思,也很欣慰,却仍旧不能认同她的做法:“珂儿,府里那么多夫人,不少是很老实本分的人。若是照你的法子撒手不管,教她们怎么办?”说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无论如何,你一个女儿家,不该插手这样的事情。”
她是这府里的主母,有事情她出手才对。何况,事情的起因是她天人难比的夫君。
嗯,她韩笑岚的东西,谁都别想抢。之前是她冷眼看着,才令她们畅快到今日。今后嘛……嗯,她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珊儿,去请青翡夫人过来。”王妃在秦珂那里停留了没多久,便回了自己的园子。见院子里已是干干净净,满意地点了点头。
“是。”珊儿得令,小跑出了门。
王妃坐在客厅里啜着茶,等着等着就惆怅起来。她的小女儿,可真不让她放心啊!聪明倒是聪明,就是顾全不了大局,眼光不长远。唉,日后嫁过去,可怎么办啊?
她想着想着,就把皇上给骂起来了,恨不得拿刀架到皇上脖子上,逼他改了圣旨。然而这只能想想而已,她什么也做不了。
惆怅间,珊儿已带着青翡夫人来了。
“见过王妃。”青翡双膝一软,就要跪拜下去。
王妃一把扶住她:“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秦珂没来时,她无聊时总爱找青翡过来唠唠,一来年纪差不多,二来她是个本分人。
青翡也不跟她客套,欠了欠身坐在她下首:“王妃找青翡过来,有什么事情?”
“青翡啊,见过新夫人没有?”
“还没见过,不过倒是听了些闲话,说她不好相与。”
王妃摇摇头,道:“何止不好相与,简直就是个麻烦精。这进府才几天,不住地惹事儿,我这院门都要被踩破了,都是来告状的。哎你说说,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来那么大劲头儿?”
青翡早听说她下午发了火,连连劝她:“王妃莫要动气,她一个富人家的女儿,被宠坏了也是常情。”
王妃就不爱听了,一拍桌子:“富人家的女儿?咱府里,哪个不是锦衣玉食养大的?你回去跟妹妹们说一声儿,别一味儿软着性子,哪能叫一个没开封的黄毛丫头欺到头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呼啦啦~~~下章有新人物出现啦~~~~亲们撒花欢迎啦~~~~
第十章什么叫悲催
容颜被王妃好打一顿,趴在床上着实安静了两天,只脑中依旧翻来覆去地想东想西。
这天下午,她眯着眼睛正待午睡,忽觉床头一暗。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薇薇?你怎么来了?”
第57.58章 嚣张跋扈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