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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辈分高

“哦,哥挺忙的。”南柯见她一直跟在后面走,停下脚步等她赶上来,“哥瞧你在王府挺滋润的,没啥不放心的,就忙自个儿的去了。”
“哦,那——”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南柯忽地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将她甩至身后,右手里不知多了把什么东西,对准无边的黑夜一撒!
“嗯哼!”只听咚的一声闷响,约莫五十米外的树上掉下个黑影儿来。
“哪里来的鼠辈,跟着老子干嘛?”南柯的气息稍稍放松,冷冷凝视着那黑影儿。
黑影儿手臂一抖,手中多出把闪着寒光的利刃。他缓缓朝两人走来,道:“我是奉命跟着公主的人。尔等又是何人?”
南柯见他走过来,不但不紧张,反倒彻底放松下来,反手将秦珂揽到怀里护着,哼笑道:“我是谁?你再走近两步,且瞧瞧老子到底是谁!”
黑影儿半是疑惑半是紧张地走近了,看清南柯泛着冷笑的脸,忽地见了鬼般向后急速跳开,惊疑不定:“你,你,南,南爷?!你是,黑色曼陀罗,南爷?!”
“算你识相,老子正是。”
黑影儿更诧异了,可是也更好奇了,壮着胆子又往前走了两步,打量着南柯的脸,眼睛瞪得圆圆的,眼白尤其显眼:“可是,可是,南爷你,你怎么还没死?”
南柯脸一沉,怒喝道:“哼!你他妈的死一百遍老子都不会掉一根寒毛,滚!”
黑影儿抖了抖,在原地踌躇两步,竟然真的掉头退去,眨眼间便融入无边夜色中,不见了身形。
秦珂在一旁早看愣了,被南柯一敲额头才反应过来:“哥,你名号这么响?”
“那是!”南柯一甩额前的发,得意洋洋,不过旋即便肃了脸:“以后还真不能带你出来。”
“怎么了?”秦珂不解道。
“知道那人是谁吗?他是皇上的人!”南柯的声音有点沉,又道:“这皇上真是小人之心,怕你偷偷跑掉,居然在你身边插了暗桩。”
“不会吧?”秦珂嘴咧得老大,她真有这么重要?惊讶间,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哥,你也会暗器?你刚才用什么把他打落的?”
南柯鄙视地看她一眼,指指腰间拴的一个香囊:“说你笨吧,你还真没脑子!我是谁?秦然教我的能比你少?”
他一提秦然,秦珂心头一跳,有些难过。甩甩头,将他的香囊解下来。打开一看,是半袋子豆子:“哥,你装这么多豆子干嘛?”
“还能干嘛?!”南柯许是被刚才的黑影儿气着了,觉得她真笨得不可救药了,“暗器啊,笨!呶,上回救了你一条小命儿的豌豆,就是这种。”
他总是随身携带半袋豆子。因为,他并不用刀杀人。当年秦然说他性子风流又磊落,干不了杀手这行。可是他又没得选择,非干不可。于是,便想了这招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段。豌豆与刀不同,两颗便能封喉,人死时流不出多少血,干净得紧。
可是身无利刃又不安全,便随身扛着把大刀。他的刀虽然锋利,锋利到砍断过无数兵器,却是一把干净的、未饮过血的刀——也不尽然,它饮过秦珂小丫头的血。
想到这里,笑着拨拉拨拉秦珂的脑袋:“愣什么呢?”
“哥,你……”她会的,他都会是吧?那他岂会不知她身上有毒粉什么之类?“哥,你一路追杀我至平阳时,每次被我的药粉撒中,是故意放水还是……”
作者有话要说:唔,下章又有新人物出场啦,大家撒花欢迎啦~~~
第七章初嫁新娘
“哥,你……”秦珂看着南柯刚毅的脸庞,忽觉很羞愧,晃着他的衣袖道:“哥,你一路追杀我至平阳,每次被我的药粉撒中,是故意放水还是……”
南柯摸摸她的脑袋,笑道:“傻丫头,你那点迷药之类,能让哥昏迷过去?逗你玩儿罢了。”沉吟一声,似是安慰她又似真的懊恼,“不过,那次你拿石灰粉撒我,却真让我费了好大功夫。”
“那,那,那我两次拿蚀骨针扎你呢?”秦珂居然羞愧起来,完全忘了他曾砍过她两刀,只抬头仰望他道:“哥,你不怪我吧?”
南柯一拍她的脑袋,笑得前仰后合,也不说话,直接扒开外袍给她看。
“哥,你?”南柯贴身套着件奇怪的衣服,薄薄的闪着银光,似是很结实的样子。秦珂钻他怀里拿手去摸,心道这该不会是类似“软猬甲”之类的东西吧?扒开他的“软猬甲”,两眼一瞪,无语了:他中过她蚀骨针的两处地方,肌肤光滑无痕,半点没有剜过肉的迹象。
南柯瞅着她呆不拉叽的样子,大手呼啦着她的脑袋,笑得极开心:“早跟你说过吧,你只是我爹捡来玩儿的。看,他有啥好东西还不是都给我留着呢?”
他笑了一阵子,见秦珂垂着头动也不动,捏捏她的脸颊:“啧,生气啦?”
不知为什么,都过去这许久,秦珂一听到秦然的名字还是很难受。这会儿倒好,眼泪都掉下来了,抽噎道:“你撒谎,他可疼我了。”
南柯不防她居然哭了,手足无措起来,抬起袖子去抹她脸上的泪,连连解释:“别哭呀,哎,你哭什么呀?哥刚才逗你玩儿哪!这是哥有次接任务时,见一把豌豆都戳不死他,才发现这等宝贝的。后来哥费尽功夫干掉他,便从他身上扒了下来。”
“噫,你真恶心!”秦珂甩开他的胳膊,慌忙从他怀里跳开,嫌恶地看着他:“死人的东西你也要,还贴身穿着?”
南柯自恃一个纯爷们,犯不着跟她一个小姑娘计较,翻个了白眼儿不搭腔。
秦珂气得又想踹他,忽地又想起刚才被他打跑的黑衣人,眉头一皱去掐他胳膊:“哎,哥你也太粗鲁了吧,刚才跟那黑衣人说话时一口一个‘老子’?”
“哥辈分高,你懂什么?”南柯被她掐疼了,“嘶”地一声抽回胳膊,掐着她后脖颈将她提到半空:“告诉你,就他那等小儿,让他叫爷爷算便宜他了!”
秦珂很无语地在半空踢腾着脚丫子,看着他骄傲的样子,其实心里蛮佩服的。
两人最后哪里也没去,走着溜回了王府。
秦珂简直是哼着小调儿踏进的房门,只是没有哼出声音来。不过即使这样,走进内室时依旧僵了僵:她床前整整齐齐坐着四位嬷嬷。
嬷嬷们不说话,眼神有些冷,就那么盯着她,似在等她开口解释。
秦珂出去晃荡一趟,心里舒坦许多,闷气俱除,也不计较,嘻嘻笑着打了个招呼:“嬷嬷们还没睡啊?”
李嬷嬷眼角狠狠一抽,气不打一处来:这天下间,怎么有这样的女儿家?使出下三滥手段,大半夜的溜出门?然而她们到底是奴才,跟主子说话得客客气气,只道:“郡主不睡,老奴们如何敢睡?”
秦珂点点头,摸摸鼻尖,迈着小碎步走近床前,笑得很甜:“那我现在就睡,嬷嬷们也去睡吧。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不早早歇息怎么行?”
李嬷嬷完全无力了,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她与夏嬷嬷接班时,发现宋嬷嬷与连嬷嬷歪倒在床上,人事不省。而床上的公主则失踪了,连带着衣服也不见了。她们寻思着东亭王府这样的地方,不可能有人劫走公主,便知她是跑出去玩儿了。
她们本来气得不行,准备好好教导教导她。可是看着她小手捂着嘴巴打哈欠的样子,那两只困出水雾的眸子,真是无力了。相视一眼,心道这公主原先还算乖巧,不是被逼急了就是受了撮窜,便道:“公主,你的迷药哪里来的?”
韶华园并未进来些不着调的下人,这迷药不可能是小厮给她的。王爷王妃更不可能给她。难道她本来就有?可是一个女孩子家,保留着这东西干嘛?于是,这话相当于间接问她,药粉是不是今天来的姬晟或姬云长给她的。
秦珂呆了呆,脑中转过万千想法,嚅嗫两声,只道:“如,如嬷嬷们所想。”她什么也没有说哦,她真的什么也没有说哦,一切都是嬷嬷们想的哦。
李嬷嬷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公主,万不可再有下次了!”
秦珂见李嬷嬷有放过她的迹象,不由稍稍睁大了眼,她们不准备开导开导她啦?然而机会难得,眼珠转了转又道:“嬷嬷,我要跟您说一件事情。别的我可以忍,唯独睡觉的时候,嬷嬷们还是不要打搅我为好。”再敢打搅我睡觉,哼哼,别怪她再顽皮。
嬷嬷们不料她胆子这么大,犹不敢置信。然而见她说得理直气壮,还真怕她再大半夜的跑出去,便点了点头:“公主,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只要不打搅您睡觉,其余全听老奴们安排?”
“是。”
双方达成协议,嬷嬷们索性全都走了,独留她一人在房里。秦珂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心道怎么没早发飙呢?这人啊,就这样,欺软怕硬。有时候,还真得硬气点儿,不能那么好脾气。
东亭王府今晚的灯火尤其明亮,红色的剪纸映出团团的喜气。
华屋大敞,一人高坐,一人低伏。
“新人敬茶——”
红烛羞泣,墙上摇曳着婀娜的身影。伴着嬷嬷高亢的嗓音,自那艳丽红袍中伸出一双葱白的手,柔缓地接过嬷嬷递过的茶盏。一时间,纤长而洁白的手中,细嫩的指尖,衬着白底青花的瓷杯,有种精致的美感。
“给王妃敬茶,恭祝王妃福泽绵延,青春永驻。”新妇跪得很直,低垂的头颅丝毫压不住她脆若莺啼的少女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