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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偷袭

窗户纸被小心翼翼地戳开了一个洞,迷魂烟顺着细长的竹管缓缓地飘散开来。房门被缓慢地推开,几个黑衣人摸进了屋。带头的黑衣人亮出剑,一把掀开了被子。
枕头?
“有埋伏!”黑衣人慌忙转身,脖子却对上了一把利剑。持剑人身躯凛凛,目射寒光。黑衣人心下大惊,青云居这么多个房间,他们竟然抽中了下下签。
“你们是什么人?”持剑人冷声问。
黑衣人从进门到回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此刻另外两个人却已经倒在了地上,可见眼前持剑人的身手之快。黑衣人自知没有胜算,完不成任务回去也是一死,倒不如……
欧阳临渊上前一步抓住黑衣人,黑衣人已经断了气。“咬舌自尽?青云居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刺杀她们竟然用上了死士。”
院子里传来打斗声,欧阳临渊来不及多想,一个飞身来到院内。
白羽墨手持长剑,一袭黑衣站在院子中间,眼神冷静地扫过四周,几个黑衣人围成圈将她困住,双方僵持着,谁也不敢妄自出手。
丁雯手持短剑正与几个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
欧阳临渊察觉背后有人,猛然回头,只见婆婆从阴影处走出来,嘴里念叨,“看来我真是老了。”她在欧阳临渊身边站定,“你身手不错,不介意给我这个老者当一回护卫吧。”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说话间,已有黑衣人向两人袭来。欧阳临渊迎上去平剑横扫,两个黑衣人来不及后退被剑气所伤。黑衣人捂住伤口向后快退几步,又有几个黑衣人聚过来,各个手握大刀,蓄势待发。
不断有黑衣人向前院汇集,竟然有二三十人之多。
白羽墨与黑衣人一直僵持不下,她冷然开口,“不出手吗?这场刺杀真是索然无味。”她左手一挥,三把飞刀脱袖而出,直中正前方三个黑衣人胸口。
黑衣人轻易将飞刀拔出,伤口似乎并不深。其余几人左右对视,心想这妖女也不过如此,遂群攻而上。白羽墨提剑向前横刺,待黑衣人闪身躲避之际冲出重围,转身挂剑飞挑,挡开了黑衣人的刀。就一眨眼的空档,丁雯已经收拾了手上的黑衣人,橫剑挡在白羽墨前面。
“青女,我来迟了。”
“疏于练功,当罚。”
“是,青女。”丁雯右手持淬毒短剑,左手亮出五把飞刀。飞刀急速甩出,正中五人眉心。
“胸口中了刀伤的三个人留活口。做不到就禁食三日。”
激战之下留活口,这分明是在存心刁难。丁雯没有回头,她知道青女此刻定是冷静而坚决,那清冷淡然的眸子不显半分恶意,仿佛这是理所应当之事。她不再做多想,断然应声,“是,丁雯领罚。”
白羽墨不再担心眼前的黑衣人,反倒把目光定在了欧阳临渊和婆婆这边。
纵观全局,过半数的黑衣人竟然都聚集在这一老一病四周,难道是盘算着要从弱处下手,先杀两人削弱青云居实力,然后再集中剿杀自己?白羽墨冷然一笑,谁下的命令,竟是要全灭青云居,好大的胆子!
欧阳临渊仰身云剑挡开黑衣人的刀,飞身一跳转身劈剑而下,剑锋冷寒,震得几个黑衣人弹倒在地。
一人之力再强,围攻之下必有疏漏。欧阳临渊飞身跃起之际,一个黑衣人提刀向婆婆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白羽墨挥剑割伤手臂,嫣红的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臂流下,她两眼浮现蓝光,死死盯住黑衣人。
砍向婆婆的黑衣人脖子瞬间被一条蓝色的蜈蚣围住,蜈蚣咬破黑衣人的脖子,蓝色毒液迅速渗进皮肤。
“啊啊啊啊!”黑衣人扔了刀,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脖子,想要把冰蓝扯下来。无奈冰蓝缠得紧,丝毫不为所动,吐出的毒液迅速扩散。黑衣人脖子的伤口以双眼可见之势腐烂开来,一时间血肉模糊。刺痛不断冲击着黑衣人的神经,他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身体不停抽搐着,不消一会儿便断了气。脖子处竟然露出森森白骨。
所有黑衣人都停了手,不断有刀掉落的声音。不少黑衣人捂住耳朵,发狂似的吼叫起来。
“妖女!啊啊啊啊,妖女啊!快跑!”
“我们都会被杀的,啊……哈哈哈哈”有些黑衣人抬刀自刎。
丁雯趁黑衣人慌乱之际,几个闪身割断了黑衣人的喉咙,他们来不及反抗就悄无声息的倒下了。她清理余党之际,还不忘把麻醉针刺进三个黑衣人的脖子,防止他们自杀。身手之快犹如闪电。
纵使征战沙场多年,欧阳临渊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免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他回头看向白羽墨,只见她眼中闪着蓝光,一只黑色的蜈蚣扭动着身体从她白皙的脖颈处爬过,闪入黑衣之下。
乌云遮了月亮,黑压压的气氛压向青云居。随着乌云而来的,还有几个黑衣人。他们身穿黑色绸缎夜行衣,左胸前以金线绣着一枚倒扣的月牙。
“婆婆,我们来取药了。”带头的黑衣人身材魁梧,声音浑厚,中气十足。
婆婆转身去药堂取药,丝毫不提受袭之事。
丁雯把三个昏睡过去的黑衣人扔到来人面前,“李林,这三个人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查出幕后黑手是谁。”
李林环顾满地尸体,只觉得来晚一步,错过一场好戏。
白羽墨收了剑提醒到,“这三个人分别中了三种不同的毒,记得把毒发时的情形记下来交给我。毒不致死,你可以放心审问。”她的眸子已经恢复黑亮的颜色,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说完她转身向药堂走去。
“等等,你……”欧阳临渊几步跟上拉住白羽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白羽墨抬眼看向他,“要杀你,我随时做得到。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她的声音略显疲惫,这几句竟然是在威胁他。
欧阳临渊笑了笑,柔声说,“你受伤了,我帮你包扎。”
丁雯挑开欧阳临渊的手,厉声道,“青女岂是你能……”
“好。”白羽墨打断了丁雯的责备,清亮的眸子如夜色一般深邃,“这是他保护不周所致,理应他来包扎。”
欧阳临渊对剑伤的处理再熟悉不过,只是现在手上的动作却有些迟疑。一只黑色的蜈蚣印记趴在白羽墨手臂的伤口附近,时不时爬动一下,竟似活着一般。
“只是胎记而已,不必在意。”白羽墨闭了眼睛,不再说话。黑长的睫毛微弱地颤动着,看得出她正在快速盘算着什么。
欧阳临渊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到处理伤口上,他隐约觉得,这个女人背后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皇家的赏赐,大批死士偷袭,奇异的能力,看来回去之后要好好调查一番。
丑时已过,白羽墨靠在躺椅上久久不能入睡。虽然现在还在三日期限之内,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但是这不断爬动的印记着实扰人心烦。
每次看到蜈蚣印记活跃地爬来爬去,母亲惨死时的情景便浮上脑海,每一个细节都那么刻骨铭心,越是想要忘记回忆越清晰。白羽墨心慌的厉害。
“丁雯!”
“在。”丁雯突然出现在白羽墨房内,垂目静候青女的指示。
白羽墨按住手臂的伤口,沉默了许久,开口吩咐到,“明天一早进宫。”
“是。”
白羽墨轻叹一口气,长夜,如此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