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坛主高声道‘好,咱们这就下个保证,当众发个毒誓。今次比武输的一方绝不到姚家巷子抢生意,也绝不到该处捣乱,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全家死绝’盐帮众人纷纷跟着念了一遍,马堂主和宋五当家互相望了一眼,也率领弟子们高声念了一遍。孙堂主高声道‘既然船帮的兄弟都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下了,不过昨天有人杀了我盐帮多名弟子,猖狂至极,在此之前,我们盐帮还要报一个仇,希望马帮和船帮的兄弟不要插手才好’
李掌柜闻言哈哈笑道‘不知孙老兄,你们的仇人是谁呀?若是与我们非亲非故,我们自然不会管这个闲事’孙坛主皱眉道‘我听说昨天他还在你李老弟的酒楼中吃饭,与你老弟喝酒,你这么说,这件事你是管非管不可了?’李掌柜笑道‘不好意思,我们几天来原本也不是想争姚家巷子的,那三个人都是我的朋友,听说孙老兄想找他们的麻烦,李某岂能坐视不问?’
段二先生笑道‘既然已经结下了仇,我想孙坛主也不再想听什么是非曲直了,我们三个人都在这儿,你们要报仇的都来吧,单打独斗也好,一拥而上也罢,段某奉陪到底’段二先生一开口,众人的目光扫了过来。黄杨段风等人都立在广场的西北角并未与马帮和船帮的人混在一起,是以看起来力量最为薄弱。忽然有人低声自语道‘苗先生?他怎么在这儿?’杨禾的灵觉何等敏锐,只觉声音甚是耳熟,回头一瞧,只见盐帮弟子中有一四旬左右的汉子,此人相貌平平,没有什么出奇之处,只是浑身透出一股悠闲的出世神态,与寻常的盐帮弟子大为不同,面目有些熟识。细看去时登时便认了出来,那正是松风观的净光道人,此刻他穿上了盐帮弟子的装束,混在种弟子中,一直默不作声,若非他先开口说话,杨禾却也认不出他。再望过去时,只见净光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却是曾在松风观偏院中拦住自己的净过道人。净过道人显然也看见了杨禾,但见他与黄秀才等人站在一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
孙坛主冷笑道‘早就听说三位在武林中的大名,我们盐帮与你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近日更无意冒犯,诸位挑衅在先,还杀害我五名弟兄,我盐帮虽小,却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今天我盐帮的仇也不牢外人动手,便由我盐帮弟子来解决。徐护法,朱护法,顾长老,弟子请你们三位出面为枉死的弟兄们报仇吧。’话音刚落,马帮和船帮的弟子轰动起来,很多人议论纷纷,不知说些什么,马堂主向一旁的弟子低声吩咐了几声,有人跑过来道‘这三位都是盐帮中的高手,几位大侠一定要小心行事。’
说话间,盐帮的阵营中走出三个人来,却是净光,净过和另一个陌生的面孔,但看他身上留露出的恬淡清闲之意,必定是道士无疑。杨禾心中冷笑,却没有揭破,只和青青站在一旁静观其变。那面孔陌生的道士沉声说道‘鄙人盐帮顾忠,特来请教高招,不知道哪一位肯下来赐教?’
黄四娘格格笑道‘妾身尚未听过顾老爷的的大名,正想讨教,不知顾老爷使什么兵刃?’顾忠冷哼一声道‘鄙人不屑与女流之辈动手,换人吧。’黄四娘道‘想不到顾老爷还有怜香惜玉之心,那可真是难得。’话音刚落,一道轻柔的黄影从草地上掠过,黄四娘如穿花蝴蝶般飘到了场中,手中软鞭如长蛇盘舞向顾忠劈头打去。顾忠似乎早就料到她有此一击,不动声色地往旁一闪,向身在半空的黄四娘一掌拍出冷喝道‘放肆!’杨禾见他出掌时,身形凝重,下盘极稳,知他是净光,净过的师兄弟,功力似乎犹有过之,但黄四娘横行川陕,也决非易于之辈,只见黄四娘一鞭打在地上,平地也给她抽出一条深痕,娇叱一声,长鞭如灵蛇反噬,鞭梢忽然跃起,向顾忠当胸点去,黄四娘借鞭势一跃,如鹞子翻身,几个疾旋,躲过对方如山掌力,飘飘荡荡如蜻蜓点水般踏在一条松树枝上,格格一笑,长鞭倒卷回来,带起一道道螺旋盘在修长的玉臂之上。
黄四娘一个柔弱女子,轻功高明至斯,顿时引起一片惊叹和艳羡的之声,黄四娘接连露出几手,显然将对方比了下去,在众人眼中自然是她占了上风。但在杨禾这样的行家眼中结果却是大相径庭,黄四娘虽然跳来跳去抢占了先机,看似高明,却攻之不下,相反顾忠守拙以待,静以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自然更胜一筹。黄四娘自家人知自家事,见顾忠如此谨慎沉稳,果然不敢再贸然抢攻。
段二先生见到顾忠发出的那一掌,已知此人大不简单,心下也谨慎起来,长声说道‘四娘,这家伙内功高明的很啊,你要小心’黄四娘笑道‘多谢提醒,这位顾老爷单是掌法已如此了得,想来必定是江湖上大大有名的人物,妾身方才倒是鲁莽了,顾老爷,请亮出兵刃吧’顾忠冷冷地道‘对付你一个女流之辈,顾某还用不着使用兵刃’
孙坛主冷笑道‘顾长老,你用不着留手,将这歹毒女人先打死了再说’黄四娘听惯了阿谀奉承,见孙坛主说话如此难听,心中早已大怒,但此女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反笑道‘顾老爷,这姓孙的在一旁唠唠叨叨,妾身先打发了他,再来领教’话说完,人已纵身向孙坛主掠去。人未到,长鞭已鬼魅般地打到头顶,孙坛主大吃一惊,急忙举起烟袋招架,但听数声惊呼传来,三名盐帮弟子已给长鞭卷上了天。净光,净过,顾忠,孙坛主和王三当家五人同声叱咤,扑了上来。孙坛主和王三当家各自跃起去救那三名弟子,净光,净过,顾忠三人则齐向黄四娘扑去。马堂主高声叫道‘这是以多欺少!八个打一个,还讲不讲道理?’言下之意,将那三名被黄四娘击飞的盐帮弟子也计算在内了。盐帮弟子心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五打一,怎么说是八个打一个?’转念一想,五个打一个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黄四娘将长鞭扯开,在身周舞了一个半丈方圆的圈子,将奔来的三人齐齐拦住。净光,净过两人见鞭势凌厉,先后从背后抽出长剑,二人同时出剑,往长鞭挑去。顾忠仍以肉掌对敌,竟赤手空拳向长鞭抓来。
铮铮两声,长鞭被净光净过同时挑中,威势大失,反向黄四娘本人打去,顾忠乘势疾进,如影随形地赶上,左右两掌连连抓取,竟将长鞭擒在手中,运气回夺,波地一声,鞭子绷直,震颤不已。这时黄四娘鞭法已无从施展,若不放弃兵器,便只有以内功硬拼一途。但一旁净光和净过两人的长剑随即攻到,黄四娘无暇**,唯有避退一途。
段二先生叫道‘四娘,我来对付那姓朱的,你让开’说着抽出大刀,纵身扑入战圈,银光过处,洒出一片刀影,向净过劈来,黄秀才从腰间摘下一枚判官笔,也叫道‘姓徐的,黄某来领教你的高招。’净光哼了一声,竟不理睬,长剑仍向黄四娘心口刺去。此时黄秀才猜到净光先要打伤黄四娘的诡计,但与她相距仍有三丈,已不及相救,情急之下,手中折扇嗖地拢起,当做暗器般猛掷过去,这折扇上注入黄秀才的一股内力,威势甚大,净光决意显露一手,长剑疾挑,向折扇点去,擦地一声,将折扇斩为两截,但同时一股浑厚的柔劲传来,净光手臂震得微微一酸,手少阴心经竟然有凝滞之象,长剑竟险些脱手。心中顿时对这书生另眼相看。这时黄秀才的判官笔向左肩点到,净光深吸一口气,急运气冲散经脉中的阻滞之处,长剑斜指,还了一招。但觉对方攻势刁钻奸猾,生平尚是首次见到这种打穴手法,不禁有些手忙脚乱,当下急忙使出松风剑法的一招‘剑平松涛’长剑挽起一片剑花挡在身前,旋身而起,当空连刺四剑,每一剑都针对黄秀才笔法的空当,四剑一气呵成,奇快无比。这四剑是秦观主的得意之作,当初他教授剑法时,每一剑都挟着撼动四方之势,威力奇大,四剑出尽,满园青松摇摆不已,宛如大风中涌起千顷波涛,秦观主凝剑如山,岿然不动,便似在惊涛骇浪中时隐时现的礁石,波涛起伏,他却始终如故,以此得名。这一招净光本来就没学到家,剑法上欠了许多火候,此刻使将出来,慌乱下,剑法中的威力十成中没能发挥出三成,饶是如此,剑势中透出的凛然不可侵犯的威势仍把黄秀才吓了一跳。
九阴修炼篇 第一百八十章 三雄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