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又想到自己逼的岳小玉自杀,这两个孩子竟然没有责怪自己意思,看样子是知道些内情的。便说道‘你们知道我杀了你们掌门一事吧,还知道是我逼死了你们的师父,怎么……你们不恨我吗?杨师叔三个字我是受不起的!’那少女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知道了,我和宋师姐,袁师姐都没有怪你的,只是师父她实在太可怜了’杨禾向那面生的女子打量一眼,但见此人虽然满面含笑,但目光中却有种甚深的戒备之意,淡淡地道‘她是谁?他不是你袁师姐!’宋薇子道‘袁师姐没有来,她留在千竹林为师父守灵!这一位是笑剑山庄胡前辈的高徒,秦姐姐!我们在光明顶上见过面的,很谈得来!’杨禾心中大震,内心翻江倒海一般。前些天李玉刚刚警告过自己,将有人利用两名华阳派的弟子来设计陷害自己,自己万万没有想到,两名华阳派的弟子指得竟然是宋薇子和她的小师妹!幸亏李玉提前警告过自己,不然的话,自己触景伤情,非中了敌人的奸计不可。不过既然已经知道,自然绝不可能再行上当!当下微微一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原来是秦姑娘,幸会!’猛听见李玉轻轻地咳了一声,知她是在提醒自己,当即双手负后,偷偷右手岔开两指,无声无息地做了一个知晓的动作,告诉她自己已经知道,不必担心。宋薇子等三人都在自己身前,自然不可能看到。姓秦的女子笑道‘既然这位前辈是两位妹妹的长辈,那也是小女子的长辈,不妨一起到鄙庄喝杯茶吧’杨禾虽不知对方有什么奸计,但只要对方有任何的提议,便一口回绝,自然也不可能上什么当。当下便笑道‘秦姑娘太客气了,杨某还有事在身,恐怕要辜负姑娘一番好意了,不过听说令师在四日之后便是五十岁的寿辰,到时候杨某自然回去讨杯酒喝。’那姓秦的女子十分机灵,也不勉强,便拱手道‘两位妹妹既然碰见亲人自然有一番话要说,秦莲儿告退了’言罢向两女一笑,快步离去了。杨禾的见她走远,笑脸登时罩上了一层寒霜,冷冷地道‘你们两个跟我走!’那少女不过比李玉大了三四岁,稚气未除,天真地道‘师叔,请你与风师叔一起到我们宿处一谈吧,我们还有些师父的遗物要携带的。’若在平时,杨禾必定一口答应,此时斟酌再三道‘不必了,你们不想知道你们的师父在哪里吗?’两女登时脸色一变,紧张地道‘我们正想向师叔询问此事,请师叔告知!’李玉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姐姐别问那么多了,跟着我们走就是了,你们自然会见到你们师父的!’两女对望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当下五人快步向小巷走去。转眼便走得远了。众人离开不久,那名叫做秦莲儿的女子身影一闪,从一道院墙之内蹿了出来,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气恼地一跺脚,飞快地向另一条横巷掠去。在另一处院子中,九个手提刀剑兵器的人聚在一起,其中八位赫然便是孟孝廉和他亲自迎接的六位武林高手,另一位是个五旬的老者,手足颀长,脸容黝黑,目光中闪烁着狠戾之色,背上更挂着一柄黑剑,尤为惹人注目。众人听罢秦莲儿的转述,不禁面面相觑。背剑老者道‘莲儿,你确定那人没有产生怀疑?’秦莲儿道‘当然没有,话都是岳小玉的两个弟子口中说出的,我可是什么也没说,他没有理由怀疑我。临走时他还说等您寿辰那天,他还要来喝杯酒呢。’老者点头道‘有道理,没想到此人竟然这般小心,以岳小玉的遗物为诱饵都没能成功!看来围杀这条计策不易成功了!’‘绝尘刀客’风老先生道‘我看也不必围杀,反正知道他们的落脚之处,这便寻去,将那贼子找出来杀了便是!’白庄主叹道‘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希望合我们几人之力,能将他一举杀死,免除后患!’众人计议已定,当下不再迟疑,在秦莲儿带领下,飞快地向张家扑去,半柱香功夫便来到一条狭窄的横巷中,秦莲儿指着其中一家残旧的院子道‘这便是他的藏身之处了’胡庄主有些意外地道‘这贼子为了藏身竟肯屈身于此,果然奸诈无比!’转脸向几位江湖朋友道‘胡某邀众位前来,自然是由胡某前去一探虚实!……’正要推门而入,孟孝廉道‘师父,让弟子先为你探路,把那贼子叫出来!’胡不为见徒弟如此懂事,便点头道‘孝廉,你要小心’孟孝廉道了声是,推门而入,见院子里静悄悄地,不似有人,不禁有些诧异,右手按在剑柄上,高声叫道‘‘鬼手修罗’恶贼,你给我滚出来!’侧耳听去,仍是静悄悄并无人答复,孟孝廉连叫三遍,只无人理会,便觉诧异,这时众人已一拥而入,来到院子里,但见三两只公鸡在院中追逐觅食,两匹马在院子西边的马厩中吃草,七八间房屋,房门洞开,半个人影也看不到。哪有什么鬼手修罗的影子。白庄主忽然笑道‘人已离开了,这里并没有人的呼吸声!’众人也只得认同了这一点,孟孝廉诧异的地道‘不可能啊,他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竟能先知先觉地逃走?我们并未与他有过任何正式的接触,甚至互相都不认识,他不可能得到消息!难道是华阳派的两个丫头觉察到了什么,告诉了那贼子?’白庄主指着两匹马道‘他们若是逃走,因何弃马不用?难道他们对自己的轻功如此自信?依我看,他们没有逃走,好像是去办什么要紧的事了,一定会回来的!’风老先生道‘白庄主说的有道理,咱们便在这儿喝着茶,等那贼子回来!’话音刚落猛听见孟孝廉在主屋之中惊叫起来,大嚷道‘师父,这儿有封信,好像……好像是给你的’胡不为吃了一惊,诧异地道‘什么?……给我的!这……这怎么可能?’忽然发现身边众人投来的目光中都有些轻蔑之意,这才想到自己贵为一庄之主,在众人面前大惊小怪,未免有失身份。当即沉下脸来,恢复了他一庄之主的气派,沉声道‘是吗?孝廉,你念来听听!为师与那贼子并不相识,看他能有什么话好说的,让众位前辈也都听听。’他可不想与那臭名昭著的淫贼有什么牵连,生怕众人因此信对自己产生什么误会,故而坦然以对,以昭清白。孟孝廉犹豫地道‘这……这不合适吧,师父,这信是写给你的,还是你老人家亲自过目的好。’孟孝廉越是这么说,反而越显得此信中大有文章,说不定还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胡不为自问平素行事对得起天地良心,并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是以心中坦然,便说道‘为师让你念信,照信直念便是,半个字都不能丢下。’孟孝廉见师父生气,脸色微变,躬身道‘是’展信念道‘杨禾拜请胡庄主大驾,幸会,胡庄主德匹寰宇,功力盖世,独踩万刃锋端,人所共仰,凭举倚天长剑,北狄望却。功高劳苦,当时无二,盼能广开海胸,屈尊侧耳,听我一言……’胡庄主听到这里,自觉找回了几分面子,大咧咧地点点头道‘这贼子嘴上说得好听,谁知道心里怎么想的,什么人所共仰,劳苦功高,简直胡说八道,接着念吧’嘴上虽然依旧不依不饶的,心里却美滋滋的大为受用。白庄主,风老先生,金面道人等人却是面面相觑,一时间没弄明白杨禾上来先给这么一顶高帽儿,不知道想说什么。但看胡不为神色,已知杨禾的这么个马屁拍得正中其怀,不然的话,他就不会将什么‘人所共仰’‘劳苦功高’两个词再重复一遍了。孟孝廉道了声是,接着念道‘昔别中原,一去年余矣,每思往事,未尝不痛心追悔,当日我以私念重极,甘受天下之指,潜上华山,图谋迎娶义姊岳氏,不料我姊一片冰心,唯向道法,不肯再染风尘,不耐我苦苦相逼,挥剑自戕。此乃我终生憾事。我一时激愤狂怒,逢蒲掌门因我前度击伤宾客之事,百般刁难,将我与义妹打落大断崖下。幸得不死,遂再上华山,公平死斗,以报前仇,侥幸胜得半式,血溅十步,击杀蒲氏于剑下……’孟孝廉念到这里,白庄主已笑道‘这小贼避重就轻,他以前干的那些恶事就半个字也不曾提起!千万不能相信此子一番胡言乱语!’胡庄主也不便反驳他,附和道‘白庄主此言有理,断不能因这几个字就信了这贼子是清白的,他是恶名可是人所共知的!’金面道人不置一词,淡金色的脸上毫无表情,冷冷地道‘念下去吧!’
九阴修炼篇 第一百五十一章 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