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慧笑道‘王爷爷你别瞎说,我看你身子扎实的很呢,你老人家一辈子行善积德,一定要长命百岁的,这才哪儿到哪儿呀!不过盘店的银子我们也快赚足了,很快就不用您老人家操劳了,我爹和我商量了,到时候,您还在这里住着,我们父女开酒馆,供养着您。今后的事就不用您操心了’
王掌柜吃了一惊,猛地张开眼睛道‘什么?你爹真这么说?’
张小慧笑道‘我爹说在这异域他乡难得遇见一位同乡,他早把您老当成亲人了,绝对不会骗您的’
王掌柜笑道‘你们有这个心就行了,我在西郊还有一处院子,我会搬过去住的……’一语未了忽听外面人生喧哗,吵吵嚷嚷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王掌柜道‘出去看看吧,最近这阵子,飞星镇太乱了,忽然来了很多江湖人,经常在外面打来打去的’
众人走出酒馆,但见围观的人已经惊散,远远地站着谁也不敢上前。酒馆百丈外坐着一个女子,当街打坐,不远处一滩血迹显然是受了重伤,叮叮当当地兵器撞击声不断响起,一旁不知谁家的屋顶上,两个蒙面的黑衣人正与一个绿衫绿裙的女子激斗,其中一个黑衣人挥舞着一根乌金齐眉棍,专打那女子的头脸,另一个黑衣人手提一口刃口宽大的长剑,不断地扫击那女子的中盘。那绿衣女子手持一根两尺来长的银尺,在身前洒出一片银芒,将两人的攻势尽数挡在身前。那女子的武功虽高,但以一敌二难免有些缚手缚脚,一时间虽未落在下风,但形势却不容乐观。
另一边的墙头上一个高瘦精壮的汉子手握一根精钢锏也与一个黑衣人打斗,两人的力气甚大,劈砍砸扫,兵器撞击刮擦之下,不断地蹦出一片片的火花。兼且两人身形在墙头上窜来窜去,时而凌空移位,盘旋相击。时而疾冲猛刺,张小慧看得眼花缭乱,惊得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
李玉一见那绿衣女子和那高瘦的使钢锏的汉子登时面色大变,她一眼便认出这两个人正是拓跋琼和祝哥,不用说那倒地生死不知的女子定然是欧阳雨无疑了,三人中以她的武功最弱,难怪当先便受了重创。李玉对她一向很是佩服,眼见她遭了大难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忽然心中一动,便向张小慧道‘慧姐,快回家吧,告诉杨禾前辈一声,叫他和风姑姑快点儿赶过来,你就说西边的朋友受了重伤,他一定会来的,要走得快些。’
张小慧也是聪敏之辈,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说道‘好,我这就回去’转身向王掌柜道‘王爷爷,我要借你的马一用了’待王掌柜答应,便转身匆匆去后院牵马。
李玉待张小慧走后,悄悄地退入酒馆,跑到柜台前,伸指沾了墨汁往脸上胡乱一划,在一旁的水盆中一照,登时变成了一个连自己也不认识的黑丑丫头,跟着便把头发扯散,胡乱地一缠,料想也没人认得出自己,又悄悄地挤进人丛中,趁人不备,从身旁几个锦衣商人身上偷了七八个钱袋子,将里面的铜板碎银一股脑儿倒进自己的衣衫的口袋中,忽然大叫道‘撒钱了!谁抢到是谁的!’言罢抓起一把银子和铜板,远远地向欧阳雨周围抛去,但听得稀里哗啦地一阵乱想,铜板和碎银子撒了一地,众人都是一惊,有些人开始意动想去拣钱,但一看到上面的刀光剑影,迈出去的脚步登时缩了回来,毕竟还是保住小命要紧,为了几个小钱不值得赔上性命
李玉一见计谋不成,立时又掏出两大把银子撒了出去,这一下围观的众人登时炸开了窝,嗡地一声一拥而上,纷纷起身去抢银子,再也顾不上性命了。李玉大喜,一边撒钱,一边混在众人之中冲了过去,冲到欧阳雨身边,抱起她疾疾逃走,练武之人非同常人,李玉年纪虽小,经过多年的锻炼,臂力比一般的大人要大得多,欧阳雨也就百斤左右,她抱在怀里自是不觉如何沉重。百忙中回身一看,但见与拓跋琼缠斗的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摆脱了拓跋琼的纠缠,沿着墙头飞快地追了过来。李玉大惊,左右一看临街有一大片楼阁,都是商铺,无墙可沿,当即抱着欧阳雨窜进一家铺子中,前门进后门出,钻进了另一家,连钻了四家,连自己也迷失了方向,根本不知身在何处,这才放下心来。李玉从后门溜入,却发现是一家客栈,后院中静悄悄地没有人踪,只有几匹马正在马厩中吃草。
李玉一转眼间,但见马厩之旁停放着几辆闲置的马车,都是客栈预备给客人租用的,环目四顾,黑衣人早已撇得不见踪影,当下再不迟疑,抱着欧阳雨钻进其中一辆马车里。欧阳雨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头脑昏昏沉沉的,此时微微睁眼,但见身边坐着一个脸色黢黑的丑丫头,也不禁吃了一惊,勉强开口叫道‘你是谁?’但还未等李玉回答便有晕厥过去。李玉想起与杨禾联络的暗号,急忙去水井旁打了桶水洗干净脸面,将头发梳理整齐,外袍内外一番,登时便成了另外一个人,当即便大摇大摆地走出客栈,在客栈的门前留下了联络的暗号,租了一个后窗正对着后院的房子,悄悄地注视着后院的动静,大约过了半柱香功夫,黑衣人终于找来,在后院的墙头上飞奔而过,一纵身落在后院的水井边,机警地留意着四周动静。
李玉见此急忙收回了目光,一颗心砰砰乱跳,生恐被黑衣人发现。忽听黑衣人低声笑道‘丫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藏在这儿吗?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揪出来?哼倘若你自己出来,乖乖地交出九阴真经,我答应不为难你!’
李玉吓了一跳,听那黑衣人声音,年龄当在四旬左右,忍不住抬头望去,但见黑衣人瞧着别处时登时大呼上当,黑衣人这时诈语,分明是想吸引她的目光。李玉只一看,黑衣人立即觉察到了,猛地抬头,向李玉藏身之处望来,冷笑一声,一纵身跳上了客房后的一株梧桐树梢,跟着又是一纵,直直直地扑过来。李玉大骇,正要发针阻止他的扑击,忽然想起,自己早已改头换面,黑衣人就算看见了自己,也必定不认得。当下硬是忍住了发针的冲动,将拿在手中银针硬是收了起来,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退往外间。
黑衣人半空中一个折身,箭矢般地弹射进来,看到李玉时也感意外,不禁咦了一声,仔细地打量起来,似乎想在她身上寻找破绽。李玉则装傻充愣,骇然道‘你……你是谁?’话虽是假的,但是但恐惧却是真的。黑衣人向房间四处打量了几眼,沉吟片刻,忽然说道‘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小丫头,抱着一个姑娘藏到这里来?’
李玉放下心来,知道黑衣人并没有看破自己的身份,当即说道‘什么小丫头?小丫头怎能抱得动一个姑娘,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黑衣人淡淡地道‘没什么,你不是我要找的人,不该看的东西要少看!’黑衣人说罢,转身欲去,刚迈出三步,忽然手臂一震,十指反抓过来,取得正是李玉的咽喉,李玉眼见对方猝然出招,还以为自己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被对方看破了,惊骇欲绝之下,正要缩身逃脱,忽然心念一动,直觉地感到这是对方试探的虚招,虽然凌厉无比,杀机腾腾,但对方武功远胜于己,根本不必偷袭,随手一招都能将自己制住。念及此处,忙举起双臂护在身前,手忙脚乱地退后两步,啊呀一声,两腿绊到板凳,登时摔倒在地。但还未等她爬起身,黑衣人已冷哼一声,穿窗而去,纵身又跃上了屋脊,李玉但听瓦片轻响,黑衣人向奔向东院,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又绕了个圈子回来,从后墙翻走。
李玉长长地松了口气,心知对方不再怀疑,眼下只需等杨禾到来,便能将欧阳雨救下。想到这里又不禁有些挂念欧阳雨的安危,当下从后窗跃出,向马车奔去。
掀开帷幕,欧阳雨依旧脸色惨白,昏迷不醒,心道‘欧阳小姐必定受了极重的内伤,才落得此等光景,看来只有姓风的女子的寒雪丹才能救她,不知姓杨的肯不肯。’想了想又暗道‘不管他肯不肯,我去求他便是,欧阳小姐不是坏人,我不能让他白白死了,大不了再被姓杨的处罚一番就是了’
内心正起伏不定,忽听外面有人冷笑道‘果然是你这小丫头捣的鬼,没想到你竟把那番邦夷女藏在马车里,你若不自己找招认了,本人还真找不到这女子下落,真是小瞧你了!’
李玉听到这话,不啻晴天霹雳,猛然间醒悟过来,自己上当了,黑衣人其实早就看破了自己的身份,假意离去,其实是在欺骗自己,好让自己带他找到欧阳雨的下落。这条计策却是妙极,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欧阳雨找出来。待李玉惊觉上当已然迟了。震骇之下,双手各自捏住了一蓬银针,只要黑衣人敢掀开车帷幕进来,她立即便射出数以百计的飞针,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猛听得喀啦一声大响,马车剧烈一震,整个车厢忽然粉碎,无数的碎木挟着一股逼人的掌风冲击过来,李玉待想护住欧阳雨,却已不及,自己为掌风击飞,如马车的碎片般,滚落三丈多远。抬眼望去,只见黑衣人负手而立,冷哼一声,慢慢地走向欧阳雨,李玉左手中的银针脱手掉落,右手中的银针却牢牢的握在手里,这时见黑衣人要对欧阳雨不利,情急之下,一声娇叱,数十枚银针掷了过去。
九阴修炼篇 第一百四十二章 酒 馆 风 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