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得理不饶人的公主,我将将用完午膳,一碧衣女子匆匆进来,传话说,皇后让我立马过去。
珠蓉当即吓绿了脸,惊恐地看着我地说道:“小姐,怎么办啊?要不要告诉王爷,让他给皇后求个情?”
我摆了摆手地说道:“不用,我不想欠辛启翔的人情。”
死猪不怕开水烫,大不了皇后赏我五十大板,三天下不了床,难不成还会要了我的小命?罪不至死,她不会这么残忍的。
珠蓉愣了下,怔怔地看着我地说道:“我说的是齐王。”
“我将将说的不就是他么?”
……
我不忍珠蓉看到血腥的画面,一个人随着带路的宫女前往皇后所在的颐和宫。
皇后头上坠着耀眼的足赤鸾鸟璎珞,身穿竹黄罗绮锦袍,手中掐着念珠,雍容端庄的坐在高椅上闭目养神,眼皮盖住的眼珠子却不住的滚动,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皇上也在,坐在皇后的左边,嘴角含笑,眼睛一动不动上下打量着我。
再望向床榻,我惊了惊,却见辛乐陵上身半裸,趴在床上,脊背上,肩头,手臂上无一处没有鞭痕。见我眼睛一眨不眨直愣愣放肆地在她光溜溜的身上溜来溜去,辛乐陵并不觉得不适,而是斜着脑袋用凶狠的眼神瞪我,那架势更不能用眼神将我凌迟处理。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哆嗦了一下。
见我僵直身子一动不动站在中央,她拉成声音提高分贝凄凄惨惨地呻吟了几声,好似痛到了极点。
我转头看脚底,嘴里念叨着非礼勿听,非礼勿听。
皇后心疼的转头看她地说道:“陵儿,很痛吗?”
辛乐陵凄楚一哼地说道:“嗯……”
年纪约莫五十多岁的太监终于受不了我的痴呆,踏着小巧的脚步凑过来,好心提醒地说道:“见了皇上,还不跪拜?”
“扑通”一声,双膝砸地,我跪倒。只是,哎呀我的娘,见到皇上太激动,我的膝盖好疼啊。
“儿媳,拜见公公婆婆。”
为了少挨打,我只好套近乎。
老太监吓绿了脸,战战兢兢地提醒我地说道:“姑娘,你不应该这么说,你应该……”
“刘安德,你先退下!”皇上摆了摆手,打断了公公的好言相劝。
“是,皇上!”他低头退至一边。
皇上看向我地说道:“起来说话!”
皇上至始至终一脸和善,并没有生气,见此我胆子大了起来,无视掉皇后的白眼,辛乐陵的愤怒。
“谢父皇!”
我挺直腰板面带微笑看着皇上,趁机偷偷瞄了一眼皇后辛乐陵母女俩。皇后气得脸都黑了,碍于皇上在,她不好发作,只能压着火气可劲朝我丢白眼,伺机我火上浇油的呲牙一笑,当即皇后愣在那里,没了表情。辛乐陵见皇上不向着她,气得挥着拳头使劲敲床。她的身体微微向上抬了点,胸前的春光乍现,侧面看去,像两团棉花,捏上去应该很柔软。这让我想到了那日在醉仙楼撞到了微微的胸口的柔软,应该就是那个东西吧。她们都是女人,都有,那我呢?我低头左瞅右瞅使劲瞅,愣是没瞅见。
我叹息一身地说道:“哎,没有!”
皇上笑了地说道:“上官明月,你在沮丧什么?”
皇后轻唤了一声,示意让他言归正传。
皇上慈祥的脸庞依旧在笑,说道:“上官明月,公主身上的伤是你所为吗?”
我低头看脚底地说道:“回父皇的话,公主她……是公主让我打的。”
“上官明月,你说什么,哎呀……”
我使劲挤出两条眼泪来,抬头楚楚可怜的望着皇上地说道:“父皇,儿臣的名字太长,您叫儿臣明月就可以了,月儿也行,大家都喜欢这么叫。”
“上官明月,你胆大妄为,哎呀,真疼!”辛乐陵面上一阵狰狞。皇后的脸都黑了,嘴唇紫的像是生了重病。
“月儿你说说,公主为什么让你打她?”
我喜欢仁君。
我吸了吸鼻子,开始瞎编乱造地说道:“公主说,她酷爱习武,为此她闭门不出,苦心专研武艺多年,只是她一介女流,常年身居皇宫,空有一身武艺,无处施展,她曾找过两位王爷比试武艺,怎奈王爷心疼妹妹,公主乃金枝玉叶,万一伤着了那可如何是好?今早儿臣在大明湖畔练舞,恰巧被公主撞见,公主找到了志趣相投的知己,欢喜得不得了,硬拉着儿臣比试。起初儿臣确实不想,因为我的鞭术不精湛,控制不好,不但打到别人,甚至经常打伤自己。”我说话的时候,撸起袖子,让皇上看公主留下的记号,“可是公主说她不介意,公主极力坚持,儿臣实在拗不过,结果就……”
我缩着脖子无辜地看向我仁慈的父皇,皇上的笑意似乎更深了,只是皇后的脸更黑,好像不大满意我的说辞。
公主瞪大眼睛,破口大骂地说道:“你信口雌黄!我何时说过,闭门不出钻研武艺?我何时说过找皇兄比试武功?谁跟你志趣相投了?上官明月,你恬不知耻……”
辛乐陵唧唧歪歪一大通骂。
我抽抽搭搭抹了把眼泪,继续编故事地说道:“公主殿下,我真不是故意要伤您的,可是您不能因为我的小小失误,突然神志不清,忘了您说过的话呀?您明明说过喜欢我的,公主您怎么能这样无情呢?公主……呜呜呜……“
我凄凄惨惨切切像是被抛弃的怨妇似的,哭得眼泪哗啦,声泪俱下,还不忘边抹眼泪边偷瞄公主。公主一把拉过被子蒙住脑袋,趴在床榻上,身子不住的颤抖,不晓得她怎么这般激动。
皇上看的忍俊不禁,抹了抹眼角,金牙轻启地说道:“今日的事儿就到此吧,好了,月儿,你回去吧。”
我大惊,立马冲皇上感激的直眨眼。
辛乐陵霍地探出头,要不是光着上身,估计激动地早站起来了。
她瞪大眼睛,像是从来不认识皇上似的死死盯着他,说道:“父皇,您怎么样,儿臣可是您的亲闺女!”
皇后着急的坐立不安,想说什么又不能说出口,看起来滑稽极了。
皇上闭眼点了头地说道:“就因为你是朕的亲闺女,朕知道你的性子,你再这样下去,朕真担心你嫁到夫家,他们会远离你,正好月儿可以杀杀你的小脾气,也帮了朕一个大忙。”
公主惨烈出声地说道:“父皇……”
皇后终于看不下去,开口说话道:“皇上说的甚是,只是上官明月以下犯上确实不对,皇上若是再纵容她,臣妾怕……”
皇上面上凉了半截,拧头看皇后地说道:“那依皇后之见……”
皇上究竟是皇上,威慑力不容置疑,皇后身子缩回了半截,嗫喏的说道:“臣妾听宫人说昨夜启翔启昊为了……明月,竟不顾兄弟之情打了一架,臣妾觉得,明月即将成为启昊的女人,她就应该本本分分的,而不是……臣妾觉得应该是明月太寂寞了,所以臣妾觉得明月应该多看看书。皇上觉得意下如何?”
怪不得辛启昊鼻青脸肿,原来是跟辛启翔打了架,不过他们二人打架是因为他们兄弟之间本来就不和,跟我有什么关系,还要我看书。我低头用脚尖狠狠踢着柔软的地毯,心里腹排皇后不怀好意,我之前觉得她人挺和善,现在觉得他不愧是辛乐陵的亲娘。
听此,辛乐陵再一次探出头来,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皇上,好像等待我被宣判死刑似的期待。
皇上摸了摸胡子,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地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就依你了。”
第二十六章 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