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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宴席之上

回家的第五日,爹下朝回来,面色沉重的对我跟姐姐说,皇宫今日大摆筵席,文武百官皆去,皇上也叫上了我跟姐姐。
姐姐闻声,高兴地回了屋子,准备好好打扮一番。我不怎么高兴,总感觉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问爹,他只说不晓得。
“爹,我可不可以不去?”
我知道爹不想让我们去,可是皇命难为,他没有办法,爹叹了口气地说道:“不行,皇上点名了你们姐妹,你们必须去。”
“假若我病了呢?”我动了动歪脑筋。
“就算病了,也要抬着去。”
“假若我死了呢?”
“说什么胡话。”
……
姐姐打扮的俨如一枝花,很是美丽动人。我没心情,随便挑了件衣服套上,让珠蓉梳了个简单的发式,便上了轿子。
我有些困,在舒服的轿子里昏昏沉沉睡去。正当我与周公对弈之际,我被姐姐的尖叫声吓醒。我急忙揭开帘子,但见雕梁画栋,飞檐凌空,丹墙翠瓦,原来是到了皇宫,我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呢。
筵席安排在掌灯时分,为时还早,我在屋子里待不住,就带着珠蓉出去走走。
三月,百花齐放,樱花翠柳,御花园里一派生机勃勃。
我喜欢花,更喜欢御花园的景致。我跟珠蓉走在御花园中东瞅瞅,西看看。
我捉住了一只彩蝶,捧在手里,正要观看它时,一个声音的出现,吓了我一跳,彩蝶趁机从我手中飞走了。
“在下是不是扰了明月小姐的雅兴?”
我抬头望去地说道:“你认得我?”
“难道小姐不记得我了?”那人露出失望的眼神,但嘴角的笑意一分没减。
我仔细瞅了瞅,终于想起来了,一上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地说道:“小宝,你穿成这样子,我都认不出来了。刚刚吓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是哪个王爷呢。”
小宝莞尔一笑,有一点小顽皮地说道:“明月小姐是不是失望了?”
“哪有,我实在太吃惊了,想不到我家小宝一身绫罗绸缎之后,这么英俊潇洒。”
小宝满意一笑,说道:“小姐过奖了!”
只是我总觉得小宝今天除了衣着方面,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但具体是什么,我也说不清道不明。
“凌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害得我好找。”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但见一个长得十分貌美的姑娘满脸笑容地朝我们这边走来,只是当她看到我的时候,笑意减了半分,一边用细长地指头指着我,一边转头问小宝地说道:“凌哥哥,她是谁呀?怎么会出现在御花园?”
“她是上官明月。”
“噢!”此女子满眼鄙夷的瞅了我一眼,然后又喜笑颜开的撅起红嘟嘟的小嘴抱着小宝的胳膊撒娇地说道:“凌哥哥,我们走吧,这么吵得慌。”
小宝耗不过她,冲我一笑,说道:“明月小姐,先失陪一下。”
我礼貌的笑了笑。
我终于明白,能出现在皇宫里的,一般都是达官贵族,那么他,小宝定是非同小可之人。
我心里隐隐不安,小宝究竟是谁?
此时一宫女走过来,说筵席要开始了,叫我赶快过去。
姐姐生得漂亮,再经过一番精心装扮,此时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明眸善睐,风姿绰约的娇滴滴的大美人儿,一进门便有很多翩翩公子的目光直直飘向姐姐这边,而我就是那一片绿叶。
姐姐低眉浅笑,用手中的扇子微微遮了下红润的容颜,一副欲遮还羞的模样。
我愣愣地看着她,这么多年来,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姐姐会害羞?
来人一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姐姐在我右边,爹在我左边。
桌上已经上好了菜,只等着皇上大驾光临。
我双手撑着下巴,眼馋的盯着前面的美味佳肴,口水连连,可惜暂时动不得。
我一抬头,看见辛启翔,辛启昊兄弟二人不知何时进来,已经坐在我们正对面,哥哥在右,弟弟在左,跟我和姐姐正好一对一。
他们都在看我,只是眼神迥异地说道:辛启翔慵懒地靠在靠背上,满脸鄙夷神色,瞥了我一眼,转头看向姐姐这边,还不忘冲姐姐迷人一笑,那神情,好像认识了好多年。转头再看姐姐,但见她脸颊绯红,低着头,一脸娇羞;辛启翔一双迷人的眼睛里含着笑,始终停留在我这边,嘴角勾出醉人心脾的弧度,看得我有些晕眩。
突然辛启翔转头看向我,目光变得异常狠厉,好像在告诫我不能看辛启昊,只能看他。
我一愣,吓得转头看向一边,却不慎看到了小宝跟适才那个娇滴滴的女子坐在一起。小宝也在看我,四目相对时,他冲我礼貌性的微微一笑,将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至千里远。我有些伤心。
那女孩本来开开心心的跟小宝说话,见小宝一心一意看我不理她,她猛地瞪向我,那眼神,恨不能将我千杀万剐。
我突然意识到,大庭广众之下她能这么嚣张,想必她就是皇帝的独女,乐陵公主了。
我低了头,瞧谁得罪谁,看来只有这样才能明哲保身。
皇上皇后来了,我们集体起了身,皇上那张慈祥的脸微微一笑,让我们坐下。皇上没有传说的疾言厉色,严肃刻板,也没有那么吓人。
席间,众人争先恐后跟皇上王爷说一些奉承的话,我对这个没兴趣,只顾着低头吃东西,一口点心,一口茶,一口菜,一口汤,吃的正不亦乐乎,皇上突然问我地说道:“你就是上官明月?”
我猛地一惊,紧张地霍地站起来,由于嘴里塞满东西,一时又咽不下去,只能瞪大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他突然叫我有什么事儿?
皇上并没有因为我的失礼而大发雷霆,反倒一脸祥和地说道:“坐下说话。”
我坐下来,看到姐姐鄙夷的神色,跟辛启翔满脸的嘲讽还有辛启翔会心的笑意。
爹递给我一杯茶,帮我抚背。
待好些了时候,我抬头答话地说道:“回皇上,臣女正是。”
“朕将你下嫁给皇儿辛启翔,你意下如何?”
我猛地一惊,转头看向前面的两人,辛启翔还是先前的那副德行,只是原本黯淡的眼眸又黯了三分;辛启翔笑容更多了有些。根据他们的反应,好像他们早就知道这事儿似的。
爹面色沉重,我明白他是不希望我嫁给帝家的。只是姐姐却怨恨的看着我,让我不明所以,他应该跟爹一样惋惜才对的。
“承蒙皇上抬爱,臣女感激不尽,只是臣女乃一介草民,配不上王爷,恐怕要让皇上失望了。”
我低着头,不敢看各位。不过我能感觉到有一抹凌冽的光直直盯着我这边,我不住一个哆嗦。我微微扭头看去,辛启翔剔着牙,嘴角有一抹讥讽的笑,我狠狠瞪他一眼,他今天到底少了哪根筋,竟然摆出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德行;辛启翔则有些沮丧,咬了咬嘴唇,眼底的光彩消失不见。
“果然是个好姑娘,知书达理,谦逊礼貌,皇儿没看错你。”皇上没有理会诧异的我,转头对辛启昊说道:“就这样定了,下个月挑一个吉庆的日子,让你跟上官明月完婚。”
咯噔一下,我的心碎了一地地说道:皇上果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只是……
辛启昊出来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我呆呆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做什么。倒是爹提醒我,得谢皇上。我才醒悟。我们俩走到皇上面前双双跪下地说道:
“谢父皇!”
“谢……皇……上!”
皇上一笑,说道:“都起了吧。”
只是我们还没有坐到座位上,辛启翔突然站起来,说道:“父皇,启昊都订了亲,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是光棍一个,父皇,你也要为儿臣做主。”
我一个趔趄,向前栽去,要不是被身后的辛启昊拉住,脑袋定会砸到桌子上。辛启翔这个大岁数了,也知道撒娇?汗颜呐!
皇上听后哈哈大笑,说道:“朕倒是忘了你了。启翔,你看上哪家姑娘了,说出来,朕为你做主便是了。”
我坐在座位上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难道他真的有心上人了?
辛启翔眼神飘过我,落在姐姐身上,冲姐姐一笑,然后对皇上说道:“父皇,儿臣对上官云儿小姐倾心已久,一直没有机会说明,望父皇成全。”
“好!两兄弟娶两姐妹,最好不过,那你们大喜的日子局订在一起吧。”
“谢父皇!”辛启翔抬头以胜利者的姿势冲我一笑。我郁闷地瞧着他,他对姐姐倾心已久,我先前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姐姐高兴的直掐自己,只是爹面上沉重了许多。
乐陵公主霍地站起来,挺胸昂首,撅着小嘴,冲皇上撒娇地说道:“父皇,皇兄要娶妻,儿臣也要嫁人。”
好不待皇上说话,皇后面色一板,佯装生气,嗔责地说道:“女孩家要懂得矜持,这么多人,你也不知道害臊?”
乐陵公主不是循规蹈矩之人,才不理会什么歪道理,翘着下巴强词夺理地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儿臣就是想嫁人。”
皇上好像生气了,板起脸,瞪了她一眼地说道:“好,不过你现在还小,等长大了再说。”
乐陵公主既然是皇上的独女,想必是宠坏了,哪里理会皇上的怒颜,冲皇上一笑,说道:“谢父皇成全,儿臣的夫君就是凌哥哥。”
“……”皇上终于气结了。
乐陵公主见皇上不说话,便当是同意她了,坐下之后抱着小宝的胳膊倚在他的肩上蹭了蹭,还不忘冲我得意一笑。
我哆嗦了一下,额头凉凉的,不愧是兄妹俩,一个德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