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新雪初降,江南第一府赵府之中,热闹非常,宾客之间举杯同祝,恭贺赵家小姐终于嫁得好儿郎。却是少有人心有不甘,只是那楼玉铭却想不到赵家小姐竟这么快出嫁了。心中生出一股愤懑之情,却也只能无奈摆了。只是细细思索之下,却也能够想通,作为楼家三代单传的独生子,万万是不可能入赘这赵家为上门女婿。
赵老爷此时红光满面,领着新入门的姑爷一桌敬过一桌,众人细细观察这男子,却是活脱脱一美人相,只见那姑爷举手投足之间气质卓越,却不显小女儿姿态,只是那面容却是比这赵府的小姐也要美上三分。如墨之发,如雪之肌。眉眼之间几多含情。
“来来,这是县城王大人。”赵老爷依次介绍开来,新姑爷一一敬过。宾主之间竟相欢愉。
一时之间众人却也不再纠缠在这姑爷的容貌之上。
却是楼玉铭同桌之人,也是江南名世之家的子孙,名唤王崇之,多次求亲未果,心中甚是嫉妒,酒水喝的太多,想是些微的醉了,竟张口说到“这新姑爷生的比女子还美,还不知有没有那能力和赵小姐春宵一度。”
此话说得露骨之极,当场的女子之辈都是羞红了脸,仰慕赵小姐的众人却也畏惧这王家报复,都自觉的闭了嘴,心中也是极其想要看这姑爷如何应对。
作为明面之上的赵老爷,却也只能气的“你.你”的说个不停。
楼玉铭却是看不过去,捏紧了手中之剑欲想一把掀了这桌子教训这撕。却见那新姑爷只是淡淡一笑,单手压住他握剑的双手。举杯对着那人示意,出得声音“公子来则是客,影敬公子。”说着一仰而敬,众人称道好酒量,可见这姑爷是以德报怨之人,人品自然在人之上。
“哼,不过是一杯酒罢了,请!”冷哼一声,也是举了自己的杯子一干而尽,又将杯子倒了过来示意自己杯中无物。
“好,爽快,来人给我上酒,要最烈的酒,今天本姑爷要和王公子比酒!”赵老爷上前提醒,说婉儿在婚房等候,姑爷不该过醉!
新姑爷只是示意他放心,轻道自己不会在新婚之夜醉得不省人事!请岳父放心。赵老爷名为府中主人,实际却也只是这府中管事,不好多好,却是希望自己姑爷能好生处理了这事!不让自家小姐闺中久等!
府内侍婢撤了这桌的酒菜,大坛大坛的烈酒被仆从摆了上来,又分别拿了十只碗一一摆开!启了封口,顿时浓烈的酒香散了开来,人群之中却也有人小声嘀咕,说着赵府小气看,没有拿此好酒招待!
“若是单纯比酒,却也只能比的酒量,我们不如行个酒令,接不上者罚酒一碗,想必公子才情酒量皆为上乘,必不会输于在下!”
王崇之虽是那种说话不经大脑之人,但也不是没脑之人,见那新姑爷一连敬了数十桌子却是没有醉酒的样子。想是酒量惊人,在观此人谈吐举止,也不可能是无才之辈。心中正打着退堂鼓,旁人见是有热闹凑,都围了过来。让那王崇之奇虎难下。
他也自命甚高答应下来,大声回答“好,本公子今天就与你一绝高下!”
一身大红,显得额外喜庆之外,又将那新姑爷的容貌称得更为娇艳,楼玉铭心中暗道,若是女子定是倾国倾城,若是女子,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中的剑,一个念头浮上心头,若他是女子,他会不顾一切得到他,可惜他是男子。
“公子多才多德,请!”却是端了一碗酒。“此时正值寒冬,如今屋外初雪,梅花正开,不如吾等就以梅花为题可好?”又是一笑,众人不知是否是醉了,都称道好。
王崇之无可奈何,值得答下!
却听的那新姑爷念道“幽谷那堪更北枝,年年自分着花迟。高标逸韵君知否,正是层冰积雪时。”念完就将手中所端酒水递了过去。
王崇之接了一口仰尽,新姑爷鼓掌喊道,王公子海量。王崇之正欲思得一句,却见那新姑爷端了第二碗酒再次启唇念道“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香。”
清冷之夜,一阵寒风吹入了屋中,含着淡淡梅香,很是应了今日之景,众人皆道好!
王崇之无奈再次一饮而尽,面儿微红起来,心中却是想不到半点诗句,再看那新姑爷只是浅笑看着他,想是心中定有成竹,无奈之下,不待那新姑爷再次吟做,端了面前酒水,连饮三大碗,暗想此时却是上了那姑爷的当,咚的一声,直挺挺的倒下,装醉!
不言而喻,新姑爷赢了。明眼之人一看就知道是耍了何种小手段,却是让那自命不凡的王崇之如同吃了苍蝇之般,都不再只看那外貌。想是那赵府新入赘的姑爷必定也是才智之人。尽也不再关心王崇之心中那个怨恨,自己竟是被这人刷了,好在自己算是聪敏,酒虽好,喝多了也是难受至极,更何况并不是自愿想喝,一时之间趴在席间无人搭理,腹中些许难受,暗道,一定要找个时间教训这厮。
夜已然升,灯油也添了数次,在赵老爷的安排下,留下婢女仆从收拾大堂,再由各大家的仆从送了回去。此时大堂之内,也只剩下了新姑爷和赵老爷,赵老爷及其恭敬的俯下身子到,以后小姐就交给姑爷了。
“岳父,这可使得,吾可受之不起啊!”大红喜服微动搀了赵老爷起身,接着烛光灯火摇曳,此时喜庆之日,赵老爷虽是锦缎加身,却是显了老态了,一时之间,新姑爷想到了人世无常。想起前尘往事,那火光冲天,烧毁的不止是那一处世外桃源而是自己心中那份对人世唯一的留恋,想至此,弯身一恭,对那赵老爷说道“这些日子多谢老爷关照,影再次多谢老爷!”
姑爷使不得使不得,赵老爷连连摆手。
“姑爷,这就去吧!小姐已经等候多时了!”赵老爷提醒道!
听得此句,红衣微动,却是戴着大红花球去了后院。
上庭宫殿之外,风轩坐在马车之内打着盹。
宴席百官的宫殿之中,此时是歌舞升平,虽是寒冬季节,前来献舞的众舞姬却是薄纱轻曼,虽是内殿之中点了暖炉,却也是不足以御寒的。
舞姿撩人,酒水醉人,看的众人心中甚是舒服。那王上更是连声称好!妖月此时却是心提到嗓子眼了,却是品着面前的美食,再看看旁边的小丫头,却也不再顾得和她说话,看的场中舞姬身姿,再观父王迷醉的眼神,心思单纯的竟觉得要是自己是那舞姬多好!那样是不是父王会多看她一眼!
“你想学么?”妖月察觉到小丫头食不知味的看着父王,料得她心思道!
“嗯,想学,那样父王就可以多看看宁儿了!可是……”刚刚燃起火焰的眸子相是想到了什么再次暗淡下去!
“可是,那是舞姬之技,只有下贱之人学的,是吗?”
“姐姐……”
“宁儿,除了公主的身份,你又比他们多了什么?你若是想学,我教你!”宁儿想到父王对自己厌恶的眼神,想到母妃对她不时的叹气之声,却是觉得妖月的那句我教你,诱惑至极,心中打定主意,重重的点下头,答应了!却又有所疑惑的问到“姐姐是丞相的小女儿,怎么会懂这伶人之艺!”
“我自幼养在府外,遇得一师父,精通歌舞之技,留得府中数日,我赖着她学了写皮毛,懂得这些也不算什么!妹妹若喜欢,姐姐都交予了你!”
“嗯谢谢姐姐!”
两人细声交谈,妖月却是那那心放在了领舞之人,领舞之人舞姿灵动,震颤人心,一个旋身,云袖飞扬,看的众人眼花缭乱,那女子轻纱飘落却是落在了王上面前,王上不加提防顺手就接!说是迟那是快,韧性十足的女子趁着这情景,竟是从腰间抽出了软剑,软剑剑影摇曳,电光火石之间向着王上刺去,众大臣竟都是被挡了视线,却见那妖月扑向王上,白色雪裘之上染上血花!一滴滴的顺着剑声低落,众人反应过来连身喊抓刺客,那女子却是一个微笑抛出手中之物,一阵青烟发出,混乱过后那群舞姬都凭空消失了去!
颜晰玄生生惹下上前探视的举动,他看到她流了好多血,苍白着脸却是对着王上说道,我的王,你没事就好,就此晕眩在王上的怀中!
而王上的脸上却是再一次出现了痴迷的神情!
太子却是大声唤道“宣太医!”心中很是慌乱,这王上遇刺,会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不敢怠慢!
却见那王上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怒道“太医,太医,快给孤宣太医,若是她有事!你们所有的人都逃不开关系!”
被吓到的女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敢乱动,脸色惨白,而宁儿哪里见过此情此景,受伤的那人还是自己新认的姐姐,上一秒还说要教自己舞技的人此时却躺在了血泊之中,不自觉中,泪水涌了出来,姐姐你可千万别有事,宁儿还要和你学舞艺!
第四十四章.以命相博君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