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害怕黑暗,是因为在黑暗中有太多的不可知,而那些不可知偏偏有可能带来那些真真让人感到恐惧的——光明下那些直白的血腥和死亡。
妖月和疏湘花了一天的时间穿过了那有着恐怖地狱之称的死亡沼泽,她们无法忘记在那昏暗的雾霭下是多么厚重的死亡气息。
这不过一天便可穿越的距离,因为溪雾花而成为了令所有人不敢靠近音尘岛的天然屏障,那一朵朵浴血的花朵们娇艳的诡异的在阳光下怒放着。
他们和光明为舞,却根系于极致的黑暗,靠着那些人类贪婪的心,不断的繁衍,却是注定此生被死亡羁绊于此。那些白森森的尸骨,却是不加掩饰的和那些纠缠他们的花茎出现在阳光下。那大片的大片的没有开的没有尽头的,红色妖艳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却是醉人的致命的毒药,贪婪者在那虚幻的影像中,会丢失自己的路,最终在其紧紧的缠绕中失去反抗的力量。
没人知道在这片沼泽上会突然出现什么样的生物,只是它们过处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因为溪雾使所有人迷失在虚幻的世界,直到失去自我的意识,那些因血而红的骨朵会吸取所有失去意识者的血肉,靠着血绽放出最妖艳的花朵
“湘儿妹妹,你累不累?”心疼的看着陪伴自己的女孩,若不是湘儿,她恐怕也成为那毒塘众多尸骨中的一具。是疏湘及时拉住了她想要碰触那吸引人的溪雾花的手。
她在那迷失的幻境中看到一个俊美的男子忧伤的看着他,是不是这就是她心底最深的执念。那模糊不清的哀伤,却是温柔的让人沉醉于其中不愿意离开。
“妖月姑娘我们马上就要经过屋宇之漠了,送你过去就是华乐国的土地了,你就安全了,而我要就要回去找姐姐了……”仅仅离开姐姐一天,她就感到心里的不你安,她害怕自己苦命的姐姐独自面对难以逃脱的梦魇,她心疼自己的姐姐因为噩梦而泪流满面,她怎么能答应放姐姐一个人独自面对黑夜。
她想回去了……回去了她想要一直陪着姐姐。只是这样简单的愿望,怕是从救起妖月的那一刻救改变了,她甚至不会想到,这一行她会遇到那个视她为生命的男子,这个男子便是她命中的人,可是却也有无法相守的悲哀。
“湘儿妹妹……?”
“月姐姐也叫我湘儿吧!”看着妖月眼底难掩的失落,她忽然发现其实月姐姐也是个孤独的人。因为孤独才会苦苦的抓住生长在心中的人,才会舍不得放弃任何一个走进自己心中的人。
沉默不知道是因为彼此怀着心事,还是对别离的不舍。踩在沙漠上,可以听到风吹舞黄沙的喜悦,因为风那些没有生命的沙土才有了飞翔。却一次飞翔伴随一次又一次的陨落。
月渐渐的占据了暗黑的天空,没有星星守护的月亮清冷而又孤独,他们停止了前进升起了篝火,为了温暖,也为了排挤黑暗。
“妹妹,想听我和和你姐姐的故事吗?”突然袭来的伤感让妖月想起很久以前的事,久到她都以为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那个虽充满了不幸,却是陪伴自己最美好的回忆。因为那里面有那个名叫疏影的冷清孤傲的女孩,那个她立誓保护一辈子地同样执著的女子。
篝火的光使她有那么一瞬想到似曾相识的场景,“我和你姐姐认识的时候大概是在我14岁,那个时候我刚刚成为掠月教的副教主,虽是副教却不曾好好习武,靠着作为教主的父亲与副教主的哥哥蛮横的活在自己的自以为是中。如果没有疏影,恐怕那骨子里面的邪恶就会占据我灵魂的所有,我恣意的玩弄着生命,想着所有恶毒方式折磨我看不顺眼的人,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怕只有我和哥哥还有父亲和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母亲才能视人。我把父亲美丽绝伦的宠妾砍去手和脚,挖去双目,拔去舌头,划去美丽的脸,剃去那美丽的青丝,丢弃在有着水蛭的瓮里,我看到她痛苦了三天的死去,却觉得没来由的喜悦,因为她在和父亲缠绵的时候,询问我的父亲,她是否比我的母亲美丽。我躲在他们的门外冷笑的听着里面的私语,只觉得她卑贱的地位怎么可以想和我早逝的母亲比
我在大街上遇到了寻找你的影儿,我看到她眼里的冷漠和孤寂和我那样的相似,我遣退所有的跟随,跟着她希望引起她对我的注意,可是她只是冷冷的看着这个世界,她的眼也总是抹不去的哀伤,第一次我觉得人是有血有肉的,因为在长久的跟随中她最终注意到了我,她牵着我的手用仅剩的铜板,买下了我人生的第一支糖葫芦,只因为我好奇的看了一眼,我央求陪着她一起找你,可是她却不曾问过我的名字。我在月夜下的拥着她,想要她冷冷的眸子能因为我而有其他的色彩,可是我只能不甘心的问她‘为什么你不问我的名字,为什么你心中没有我’,她一直没有推开我的拥抱,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那个时候我多么想把她做成我的玩偶,然而我最终舍不得,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喜欢的生命,我那暗无天日的喜好开始转变,我开始喜欢对她好,只希望她的眼里有的是妖月,而不是被父兄宠坏的乖戾的女子。”
想着那些往事她突然觉得很满足,失去她的五年,她靠的便是这个跟随她的美丽回忆,那个和同龄的女子默然的看着人世的一切,却用她所有的力量承受了她甩在一个乞丐身上的重重一鞭,那忍痛的漠然下是她欠缺的悲天悯人的心。
因为好奇的跟随,才不会陷入一个人的孤单,才会有光明的开始吧。才不会再一次走进那些阴暗的地。因为疏影说;“妖月,你欠的我用生命替你还,只是你不要再错下去。
第八章.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