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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钟迎春情不自禁地念叨起这首诗,这首诗承载着他太多的回忆和故事,回忆起来全是伤感。想想这是他在上会计学校时求签求来的,当时父母硬是帮他报了会计学校。
会计?他本来就不喜欢,和数字打交道,有什么意思?况且在童年的记忆里,父母都干着会计,整天都是账本啊,报表啊,一大堆的事,这让他感觉会计就是一种繁琐和呆板。他也曾向父母反映过自己的想法,可是父母怎么说?
“孩子,父母是过来人,相信选择不会错的!”。
没有商量,只有服从,一切都是父母包办制。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处在这样一种状态,也曾信誓旦旦地想要高喊“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可是每一次反抗都是那么苍白和无力,就像温水中的青蛙,就像温室里的花朵,离开了保护伞,那不会让烈日灼伤了眼睛,狂风摧垮了小腰,暴雨淹没了头顶吗?
“父母之命不可违”!再反抗也没有用,“胳膊怎么拧得过大腿”?
没有办法,还是算了吧,就这样忘了吧!带着沮丧,背起了行囊,就要去远方。远方的岳阳楼就在洞庭湖边,那可是“鱼米之乡”,优美的景色暂时忘却了伤痛,空旷的湖水暂时麻醉了忧伤,心旷神怡地写下自己的“岳阳楼记”。进了寺庙,诚心地拜了佛烧了香,顺便求了个签,心里慢慢变得是一阵“喜洋洋”。
谁知道求来这个下下签,感觉是这么的晦气!
人嘛。一旦从失望中看到了一点点希望,然而又在瞬间失去希望,这样对人的打击是很大的。怪不得要上这该死的会计学校,原来上天是早有预兆。
上了中专的之后,他仍旧感觉孤独和寂寞,男生很少,兄弟难求。女生很多,红颜满天飞,那就谈谈恋爱吧。
想要在百花丛中挑美女,那还真的有点难。那不得挑花了眼吗?选了一个,发现不够温柔,再选了一个,又发现还不够漂亮。第一次发现:人真无完人,十全十美的,还真没有。
可是人总是自私的,虽然自己是缺点一堆,男同学也嘲弄我“也不照照镜子什么样”。可是自己却总不会满足,就好像所有优点都集中在一个美女身上。这怎么可能嘛?
中专的第一年可以说就是荒废和无为中度过,就好像行走在麦田中,想要寻找最大最好的麦穗,每当找到了却又要放弃,继续向前寻找,然而不知不觉却已经走到了麦田尽头。
第二年,自己是痛定思痛,调整了“战略”,不再是那么“高标准严要求”。漂亮也许只能悦目,但不一定能悦心。很快他就选择了一位女孩,她叫黄芳,两人感情很好,很谈得来。
两人相识很简单,相遇在校外广场的一次文艺演出上。台上的小品,令人捧腹大笑。目光不经意地游走,发现了彼此的他(她),瞬间就出现了凝滞,他(她)是谁?感觉是那么亲切熟悉,都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就像是真心的一次回应。她是一个人,他也是一个人。都在心里叨念着,虽然没说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再后来,他们又相遇在江边,都是因为心情不好,两颗心渐渐开始相互安慰和靠近……。
说实在话,黄芳并不是那种一看就是大美女的女孩,但她却是一个脾气很好,而且很有包容心的女孩。她能包容他很多坏脾气,她能经常鼓励和安慰他,让他幼小的心灵学会勇敢和坚强。三年下来,他改掉了很多坏毛病,比如生活变得有规律,学习生活变得有计划……。
看似微小的点点滴滴,却让他感觉脱胎换骨,怪不得有人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成功的女人在默默支持”,看来还是真有道理。
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四年转眼一晃而过。记得在石头上刻下了海誓山盟的誓言,记得在梧桐树下倾诉着情人的浪漫,记得在江边留下浅浅的足迹……。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第一次有了想冲动结婚的念头,因为那样就可以一生一世。
毕业终于来临了,感觉分手总要在雨天。那一夜,他清晰地记得:他们静静地坐在草地上,凝望着浩瀚地天空,想要知道明天的答案在哪里?……。数落着落叶的飘零,感叹着现实的密码在哪里?……。两个人不想天明,因为天明就是分手的来临,希望就这么一直抱下去。可是,今夜没有月色,开始下起了濛濛细雨,这是谁的眼泪在飞?是不是流星的眼泪?
情未了意阑珊,满腔心思风吹散,今夜风雨愁无限,长路漫漫有谁伴,相见难别亦难,望断云天空长叹!
天终于亮了,黄芳撂下了一句:“忘了我吧!”然后就飞快地跑了,只留下那不曾回头的背影。
后来,他是每一两天给她写一封信,可是她一封也没有回,这样坚持了一年多。再后来,寄出去的信都被退了回来,信上写着“查无此人”。
每当夜里他想起这些,都感觉夜是那样的深邃,那样的空蒙冷寂。触摸着夜的气息,几分寒冷,几分凄恻。夜变得模糊,心却清晰疼痛着……。
于是他又去了岳阳楼,只不过这一次,风景都变成了玩世不恭的游戏,求签都成了自我宽恕的解药。
想不到又抽中了这个下下签,真是悲哀!看来它是和自己命中注定,永不分离了,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上吊的感觉。
人不怕一而再,就怕再而三,经过了这两次痛苦的回忆,他开始完全相信这完全就是宿命了。
再加上又被科长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还被考核了,心情感觉很郁闷。是不是这次还要去求签?
他一下又蹦出了这个想法,然而这次他很快否定了,反正结果都一样,何必再自寻烦恼?
想想扣钱倒是小事,说实在话,他并不在乎钱。因为父亲是财务科长,妈妈也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可不差他那点钱来“养家糊口”。只是感觉在女人堆里待久了,而且遭到这种“不人道”的待遇,是男儿都有血性,又怎能总让女人欺负?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他又不自觉地念叨起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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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中秋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