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苏清婉不免松了口气。
幸好当日全是上官玄铮所带的亲卫军，一向军纪严明从不做命令之外的事，若非如此恐怕结果就会是另外一种模样。
单打独斗的情况下苏清婉一万个相信石飞绝不是上官玄铮的对手，可夜景之中，几乎就是石飞的专属舞台。
“你说的那个兵部张大人，是不是叫张聪？”
认真在记忆中排查一番，确定兵部没有第二个姓张的，苏清婉开口询问一番。
眼下的石飞几乎要被仇恨吞没，若是不赶紧转移话题，只怕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能吧，你知道这家伙吗？”
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对方表现的异常平静，全然不像听到仇人的表现。
“知道，曾经遇到过，还从他口中敲到了不少有用情报。”
将昔日青楼的情况简单讲解一番，苏清婉警告道。
“你可千万别妄想对他下手，眼下皇城之中已是人心惶惶，若此时有高官遇害，皇上定要让人严查，到时候我们苏家也不可能罩得住你。”
“嗯。”
点点头，石飞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人无法猜测这家伙究竟在想些什么。
“走吧，我想去看看这胭脂铺子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
多说无益，苏清婉干脆示意对方将自己带下去。
“真是烧的什么都不剩了啊。”
看着四周的废墟，苏清婉不免感慨，地上隐约还能看到些脂粉瓶的残骸，着实令人惋惜。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来到一片黝黑的洞口前，苏清婉再三犹豫，还是下定决心钻进其中。
“真难闻。”
呛鼻的烟气至今仍未散尽，她用手帕捂住口鼻，无比怀念曾经拥有口罩的生活。
身后石飞点燃一根木棍，接着微弱火光依稀也能看清，这地下曾是一处储物间，不过眼下所剩的，就只有残骸。
“这里面的可都是王爷家的账本，居然就这么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看来那上官玄铮也有怕被人知晓的事情吗？”
“账本一向与清正廉洁挂钩，以王爷的身份断然没必要贪污受贿克扣钱财，又怎么会在账本上留下把柄？”
经过一段时间的缓解，石飞终究从记忆的愤怒中摆脱而出。
“因为有些东西，存在便是把柄。”
熟悉的声音在底下的空间中回档，苏清婉双眼圆睁，回头一看，上官玄铮正站在楼梯旁笑眯眯看着她。
“若是正常人来调查账本我自是不怕，但怕的就是被有心人盯上。”
若无其事的解答着苏清婉的困惑，上官玄铮冲石飞点点头。
“云飞豹，久闻大名，今日终于得以一睹真容了，那一箭多谢手下留情。”
“见过王爷。”
面对此人，石飞自然不敢怠慢，鞠身行礼。
“此前多有得罪，望王爷恕罪。”
“无妨，继续说这账本的事。”
看看周围遍地残骸，他反倒是很开心。
“太子殿下始终想要找到我的把柄以在朝堂上拉拢更多人心，而账本则是重要一关，若是抢夺到手进行捏造自是最佳，但就算不成，他们也可宣称察觉到账本有异引得皇上怀疑，而眼下一把火全烧了，无事一身轻，还可将一切责任全部推到那些闯入者头上。”
“一举两得。”
苏清婉看着上官玄铮，心情有些沉重。
这家伙的心机之深让人完全看不透彻，几乎如同一片汪洋，稍有不慎便沉溺其中。
“不愧是我看上的人。”
嘿嘿一笑，她伸手轻轻挑起上官玄铮的下巴，气若幽兰。
上官玄铮眼皮一跳，不曾想到此女竟是如此跳脱，方才还作沉思状眼下又疯疯癫癫。
“倒是你，特地找过来，是为了调查我吗？”
“不然呢？我到现在可都没搞明白你这个王八蛋为啥当时非要抓我过来，就巴不得我死吗！信不信我死了之后你们那只肥鸟也不会好过！”
她口中的肥鸟显然便是国鸟鸾凤，眼下临近祭典，若是国鸟有什么闪失只怕整个北魏都将颜面扫地，如此言语，几乎算得上是赤裸裸的威胁。
看着眼前的女子，上官玄铮面色渐冷。
“我要确定那传言究竟是真是假。”
“仅仅是因为一些毫无根据的传言吗？”
苏清婉冷笑，看着面前的男人，在这家伙身上她好像感受不到半分温度，宛若一头怪物。
“任何意外情况都必须要排除在外，哪怕几率再低也一样。”
面对她的目光，上官玄铮没有半分退却。
“更何况，若是我真怀疑你，又为何要带你离开。我承认此前行事方式确有不妥，但若非如此，你早已死了，当天太子还有另一道命令，便是在引开我的注意之后将你除掉，而这一点我也未曾料到。”
一块碎步被扔到苏清婉手上，展开看，上面写得字迹赫然与上官玄铮所说的话一般无二。
“虽说是阴差阳错，但终究也算是救了你一命。”
“那还要我谢谢你咯？”
翻了翻白眼，苏清婉只觉得自己像是一记重拳锤在了棉花上，一肚子火气顿时不知该往何处发泄，想要把布条撕吧了，扯了半天却没有半点作用。
看着女子无能狂怒的模样，饶是上官玄铮一张冷脸也忍不住浮现些笑意。
“原本还担心你的人身安全，现在看来，有云飞豹在你身边，这种担心到是多余了。”
转过身正要离开，他的脚步忽的又停下。
“小心上官瑫，他终究是的一国太子，又怎能这般容易对付。”
“真没想到，传说中的上官玄铮竟是这样一个人。”
待到对方走远，苏清婉二人这才走出地下室。
“是吧，这家伙根本就是一坨冰块子，白瞎了那么一张好皮囊。”
苏清婉啐了一口，心中仍是郁结。
“走吧走吧，今天真是不顺，什么事情都没调查出来还落了一身灰，要是让父亲看到了肯定又要骂我出去撒野，话说你能不能教教我轻功啊，我学会之后跑出来也方便。”
石飞上下大量苏清婉一眼，这话已经不是对方第一次提出，显然被拒绝之后仍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