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同的样子全在他的脑海里,委屈的,迷人的,调皮的,每个不同的样子都深刻着。他们那段甜蜜的日子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所以他根本不敢闲下。
他荒唐了太久了,那时因他的爆厉伤害了太多的人,同样也伤了他。自此以后,他要守好他们这个共同的家,要等着她回来,等着他的嘉儿回来。
楚子冥不愿相信姬衡叶已经去了,虽将那具尸体葬了,却丝毫没有影响他那个念头。谁都不知道哪个尸体是谁,又凭什么说就是他的嘉儿呢。
王君勤勉与政务,那为臣者自当一起。这些日子,朝廷上下可是怨声很多,但谁也没有理由向一个勤勉的君王提出什么要求,只能一遍好好的干事,一边发发牢骚。
凤嘉宫走那以后再也没人来过,他们所以好的记忆都在澜渊宫,至于凤嘉宫只有一次次的对彼此的伤害。
彼时堇妙因那场大雨病了许久,待好了时又时时哭。楚子冥懒得管他们,寺人仝便让他们重归原职。
那时,所有人以为他们要被处死。被带走后,刘篌只将他们关了起来,并未处置,他们就那样担惊受怕的过了半月才被放了出来。
凤嘉宫的灰迹未清,不过好的是只少了那间屋子。这座宫殿耗了不少财力,损失一点儿都是极大的损失。
堇妙和往常一样吃了饭前来这一处,眼睛看着被烧毁的地方,悲从中来。
她还说要给夫人过生辰的,可夫人如今……她又没名分,王上便匆匆葬了,她也不知葬到何处。她可怜的夫人,怎么就那样没了呢。
她抹了把眼泪,将长裙提起缠在腰间,走到废墟里。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可她已找了许多日也不见任何东西。
这些天下过几场雨,虽然现在烧毁的木材已经干了,但身在低处那些未干,一些地方已经生了虫。
堇妙掀起一处,底下白花花的蛆虫引得她想吐,忙跑开撑着树干呕了许久才好了些。这回她也学聪明了,却拿了根棍子重新走进去。
想来这宫里如今的人中,没有比她更熟悉这个地方了,若她再找不到丝毫的痕迹,那便证明夫人真的去了这这是她绝对不想相信的。
她一处一处的寻着,每寻到一处脑海里边便能想出那一处的样子。
堇妙寻遍了这片废墟的每一处,这么多天了,这里没一块瓦片石头都印在她脑海里。
她总觉得有处一直想不到,却一直想不到。她站在那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姬衡叶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树叶沙沙被风吹落,吹在地上吹在房檐,吹在她的头发上。堇妙就像是灵魂出窍一样,双眼瞳孔发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今日不是刘篌当值,不晓得为什么,他竟常常想到那个拉着他衣袖的人,不知不觉间竟任着自己走到凤嘉宫。
凤嘉宫此时已没有主人在 ,也没有人故意当着他,他身为王宫守卫也自是有职责,就算有人挡着,随便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
刘篌到时,眼睛看见是一人站在树下,枯黄的叶子落在了她的头发上她也不知道。手里还拿着个木棍,裙子缠在腰间,一点儿也没个女人样子,他不禁在心里自喃了几句。
这个脚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到了那人旁边。大概是因堇妙正出神着,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刘篌看着堇妙头上的那片枯叶,不由自己的抬手从她的发间拿起那一片枯叶。
堇妙想了许久,那一幕一幕就像在过影像一样,在她心里过了一边。就在那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想到那件她一直没想出来的事情。
堇妙想到了这里,心中一喜便想着赶快去禀报楚子冥。
一转头“哐”一声撞在一个人身上,“哎呀”她喊了一声,莫名的想这里怎么会有人。害怕撞到什么不能得罪的贵人,忙揉着头退后几步,睁眼时看见刘篌。
她脑子瞬间一动,想起自己这会儿这副尊容不可见外男。忙解下衣裙,行了个礼,“刘大人。”
见对方虽匆忙但待他也没有什么其他与旁人一样的,测过身抬起手半握在口边,轻咳两声:“无事。”
堇妙心已想到了那事,便丝毫不想耽搁时间。起身后,看了看眼前的刘篌,又低头看看她的衣服,衣裙倒是没沾染上其他,但鞋子却是不能看了。若是这副样子面圣,这是对王上的不尊重,她有几个头都不够砍得。
堇妙放下手中的木棍,又施了一礼,说道:“大人,婢子先行告退。”
还未等他再说什么,眼前的人已翩然离开。刘篌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居然被一个小小的奴婢忽视了。
既没了人,他在这儿也不能一直吸着西风,更何况这西风还挺冷。正想着就打了个颤,随后紧接着就是个喷嚏。
刘篌不禁揉了揉鼻子,心道:“这是谁想我呢?”
堇妙回屋换了干净的衣服,小跑着到澜渊宫,没有姬衡叶,她连澜渊宫的宫门都进不得。
刚到宫门口,侍卫就拦住了。“你是何人?”
堇妙忙微微欠身行礼,道“这位大人,婢子想求见王上。婢子原是夫人的贴身宫人,有要事想求见王上。”
侍卫一听和那位夫人有关,语气也缓和了不少,“你等着,我去禀报寺人。”
“谢大人,谢大人。”
经了好几道门,待堇妙看见寺人仝来时已过了小半个时辰。她不停的在宫门踱步,搓着双手一遍一遍看有没有出来。
“是你呀。”
寺人仝尖锐的细声传进她的耳朵,堇妙转过身看见有人来了,前去行礼道:“见过寺人,婢子有事想和王上说。”
寺人仝见是她,并不是旁的狐媚子,扬了下臂弯的拂尘。笑着说:“走吧,跟杂家进去。”
“谢寺人。”堇妙跟在寺人仝旁边往进走着,她可半分没有想到会是寺人仝亲自前来。寺人仝可是王宫的寺人总管,又是王上身边的,她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第三十一章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