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中有人道:“女子担当如此之大的官员,放眼天下,也只有自己亲眼目睹,亲身经历,才由不得你不信啊!”
“是啊!真是一个女青天,一定是观世音菩萨下凡,来拯救我们黎民百姓了!”
百姓们还在纷纷说着什么,片刻之后,衙役带着已经换上囚服的刺史大人走进大堂。
苏梓莘又是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声道:“堂下之人,报上姓名,出身!”
“钦差大人,你将本官请到公堂,又摆出堂威来,你究竟想干什么?”沈风不屑的道。
苏梓莘非常生气,道:“沈风,江南十六州饥荒震惊朝野,圣上上体天心,下恤百姓,诏令本官江南赈灾!然本官刚达越城,便遇刺史大人百般挑衅,经查越城州府历年账目,发现疑点重重,并以记录在案!但不知,沈大人将这些官银都挪作何用?为何不用来购粮赈灾,反而中饱私囊,试图夹带私逃!”
“哼!钦差大人可是明知故问了,让本官来此,总不是为了闲话家常吧?”沈风淡淡的道。
“不错!本官经多日查访,所见所闻,都表明沈大人并未将这些官银用于救助灾民,而是统统装进自己的腰包!不知,沈大人可有说辞!”苏梓莘严肃的道。
“钦差大人有所不知,江南十六州受灾之事正是下官禀报圣上,至于钦差大人所看之账目,并没有何不妥吧?”沈风自信的道。
苏梓莘心中有些愤怒,又道:“然而救灾之急,急如烈火,百姓饥肠辘辘,你却将官银中饱私囊,平日里还纵容属下鱼肉百姓,你可知罪!”
“钦差大人,这子虚乌有之事,不能只靠道听途说,更不能妄加臆测啊!”沈风回道。
苏梓莘大怒,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了一下,道:“住口!何谓道听途说,妄加臆测!你贪污官银,中饱私囊,鱼肉乡里,你这种种的恶行,本官均以查清楚问明白,并且已经搜录在案,如今人证物证具全,你竟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词,信口开河!”
“钦差大人!本官是二品朝廷命官!你无权审我,更无权判我!”沈风朗声道。
苏梓莘将圣旨拿在左手之上,道:“且看!蒙圣上信任,特准予本官有便宜行事之权,如何审不得,又判不得!”
沈风黯然得低下头,瞥眼之下,看到旁边站着的王一飞,心想:这次可能真是凶多吉少了,平日里这个王一飞就与自己不和,此次还不是落井下石!
“沈风,你无功而受禄,蒙圣上皇恩,贵为越城刺史,本应上体圣心,下恤黎民,却不思进取,克扣官银,中饱私囊,鱼肉百姓,如今江南饥荒,你却只顾贪图享乐,欺压百姓,却无视于路倒之饿殍。其心可鄙,其行当诛。本官代天巡守,以本朝律例,叛你服苦役半年,秋后问斩!”苏梓莘不卑不亢得说道。
“大人!大人!下官冤枉啊!”沈风磕着头求饶道。
苏伦走上一步,道:“带下去,发配边陲,立刻执行!”
衙役回道:“是!大人!”
“好啊!好!好!”
“恶人有恶报,真是大快人心!”
“是啊!是啊!”
“来!来!来!大家快来感谢青天大老爷!替我们越城百姓做主啊!”
堂外的百姓纷纷跪拜道:“多谢青天大老爷!”
“多谢!”
“报!”忽地,堂外有人大声说道,盖过了吵闹的众人之声。
苏梓莘一怔,疑惑的问道:“什么事?”
“大人!从京城西郊大营运送的粮食,已经到达城门外,邓将军特吩咐属下前来通报!”那名士兵禀报道。
“好!真是及时雨!”苏梓莘开心的道,然后缓缓走下堂来,刚才对于沈风的所作所为心中却是无比气愤,如今,听到这个好消息,总算放宽心,高兴的走到苏伦身旁,低声道:“总算到了!”
苏伦点了点头,抬头向众百姓道:“大家快快起来吧!听到了吧!朝廷调拨的粮食已经运到,大家都回去,通知所有人,准备排队领粮食吧!”
“啊!有吃的了,终于不用挨饿了!总算熬过来了!”百姓中有人说道。
有的人却哭了,泣声道:“可是,却又很多人已经饿死了,并没有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王通判向前劝道:“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说了,回去通知大家,准备好东西领取粮食!”
众百姓相互议论着,转身慢慢离去。吵吵嚷嚷的人群逐渐散去,片刻之后,公堂之内安静了下来。
苏梓莘走上一步,道:“王通判,本官以钦差名义,暂时要求你暂代越城刺史一职,尽你所能,安抚百姓!本官回京之后,自然会向皇上奏请,正式升任你为越城刺史,望你以沈风为鉴,做一个好官,造福百姓!”
“是!多谢大人栽培之恩!下官定当不辱使命!”王通判回道。
苏伦望了一眼那个传令兵,道:“你且先回去,本将军马上安排人前往迎接邓将军!”
“是!苏将军!”说着,那士兵匆忙走出大堂,出府而去。
翌日,就在府衙门口,平时都是马背上打仗的士兵,当起了搬运粮食的民工,百姓们领到粮食,都是笑容满面,开心不已。
苏梓莘站在哥哥身旁,望着开心的百姓,笑道:“能够看到老百姓如此开心,看来我们这次的苦差事,没有白来!”
“是啊!想不到,梓莘你这么有堂威,昨日在公堂之上,哥哥都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的妹妹吗?”苏伦打趣的说道。
“哥哥!那不是梓莘心里生气嘛!那时候就在想,如果不能将这等官吏治罪,皇上舅舅给我的这个便宜行事之权,岂不是就白给了?”苏梓莘开心的道。
“哎呀!原来你是这样想的,看回去我不向舅舅告你一状!”苏伦道。
“哼!你敢!”苏梓莘微怒道。
王通判走了过来,犹豫的看着苏梓莘、苏伦,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苏梓莘望着他的神情有异,遂问道:“王大人,是不是你有什么话要说?”
王通判走上一步,犹豫的低声道:“钦差大人有所不知,沈风之所以敢如此嚣张跋扈,是因为其夫人与右丞相程大人的夫人是亲姐妹,他是仗着右丞相的关系,才敢如此作为!只怕,大人回京之后,不好向程大人交待!”
苏梓莘缓缓摇头,道:“本官行得正,做的直!况且铁证如山,即便丞相大人有心护短,只怕也很难向皇上开口!”
王通判不慎赞同的道:“虽然此事的确大快人心,但是却为日后增添了不少后患!”
苏伦微微点头,问道:“王大人是担心右丞相大人伺机报复?”
苏梓莘道:“哥!王通判所言也不无道理,虽然我并不惧怕他们的报复,不过,毕竟父亲与右丞相程大人还要同朝为官,总会见面的!”
苏伦道:“没关系!我苏家一门具为忠烈,又岂怕奸佞小人的报复!”
“竟然是为朝廷效力,为皇上舅舅分忧解难,就顾不得这么多了!”苏梓莘回道。
王通判肯定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回府衙。
一连数日,苏伦都安排发放赈粮,越城之灾总算暂时平息下来,然而由于越城在长江之畔,并不缺水,是以没有水源问题,可诸如扬州府等就没这么幸运了。不过,关于修渠之事,进展也十分顺利,百姓们领取了赈灾粮之后,对于朝廷的征调也是分外用心,纷纷出手帮助修建河渠。
通过海路运送的大批粮食,也已经到达会稽,齐王裴昱亲自安排发往受灾的江南各处,因为苏梓莘如此干脆利落的处置了越城刺史,继而引起各地官员纷纷不敢再有怨言,都是极为配合,同心同力,将赈灾之事有条不紊的开展下去。
又过了旬月有余,总算众多事情都已尘埃落定,赈灾之事也已告一段落,而越城至扬州府的水渠也已经修通,长江之水源源不绝的向东北浩浩荡荡而去,传递着生命的气息,带着苍天的希望,百姓的期盼,终于将水源送到了江南其他百姓的手中。
经过此事之后,江南的百姓纷纷对钦差大人感恩戴德,对当今皇上更是赞不绝口,似天下已定,民心所向,坚如磐石!月前,感觉天就要塌下来的情景,如今不过一月有余,就已经井然有序的步入正轨,不能不说,苏梓莘兄妹在此事之中扮演的角色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多日的疲惫劳累终于可以舒心休息一番,苏梓莘心情甚佳,漫步在诺大的庭院之中,忽地,凭空一声惊雷,接着雷电交加,片刻之后,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苏梓莘漫步在雨中,缓缓走出齐家大院,便看到整个街道之上全是百姓。他们仰望天际,迎着瓢泼大雨,叹道:苍天无情人有情,感时花泪总无情。人间正道亦有情,瑶落凡间还是情!
忽然,雨势停歇,苏梓莘一怔,开心的笑道:“如今上天已经被可爱的百姓所感动,一年多未下雨,如今却是一个劲的下个不停,让这大雨沐浴一下,也是别有一番惬意,为什么要把她挡住呢?”
“哼!小姐,你还说!最近处置这么多惊心动魄又好玩的事,把我一个人扔在府里,都不让我跟着,还有,小姐你这样被雨淋,很容易生病的,好心没好报!”小翠气嘟嘟的道。
“哎呀!竟然生气了!都是我不好,事情忙起来,竟然把我们小翠小姐给忘记了,真是对不起了!”苏梓莘笑着道。
“哼!知道就好!回京城要给我准备好多好多桂花糕!”小翠登时笑容满面的道。
“好好好!不就桂花糕嘛!要多少,有多少!回去之后,我让皇上舅舅给你派个御厨,随时给你做。”苏梓莘笑吟吟的道。
“这可是小姐说的,可不许反悔!”小翠回道。
第89章 赈灾放粮博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