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莘思索了稍许,言道:“皇上,学生对刚才仁兄的所言,不敢苟同!这位仁兄所言,只不过演绎着古人的话语,毫无新意,而且也不切合当下时局!”
皇上问道:“那苏梓莘你有何见解?”
苏梓莘又道:“穷者,谁不想达;达者,更惧怕穷……然圣人古训本来无错,只不过我们今人是否应该扪心自问一下,穷时是否心系天下了吗?达时,是否应该修缮自心呢……”
苏梓莘作答的潇潇洒洒,不卑不亢,立论严谨。然众大臣却齐刷刷地看着她,这一论点却匪夷所思,众人惊讶的相互对望,此论太过尖锐,锋芒毕露。
苏震大喝一声,怒道:“苏梓莘,住口!”苏伦急忙向前跪拜道:“皇上,苏梓莘是乱讲的,请您不要当真!”
皇上沉吟了一下,问道:“还有没有反驳此说的?”
殿内众人相互看了看,纷纷摇着头,再也没人上前说话,苏伦满是担心,祈求的目光看着皇上。
皇上淡然一笑,道:“苏伦,你先起来!”说完,看了看裴君承、韩丞相道:“承儿,韩相,竟然无人反驳,那依朕之见,今科状元就在王云和苏梓莘中选一个吧!”
裴君承疑惑道:“父皇,苏梓莘为女子,本不能参加科举考试,您看?”
皇上微笑道:“苏梓莘参加考试,是朕特许的,应该一视同仁,不能因为她是女儿身,就不给她公平竞争的权利!”
“是,父皇!儿臣思虑不周,望父皇恕罪!那,还是请父皇御笔钦点吧!”裴君承歉意的道。
“是啊!是啊!苏梓莘姑娘巾帼不让须眉,我们身为男儿,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如何能做大事,父皇,您说是不是?”裴昱淡淡的说道。
皇上缓缓点了点头,道:“王云听旨!”
王云道:“学生在!”
皇上继续道:“你反应迅捷机敏,思路不温不火,面面俱到,堪称少年英才,这与你的年纪相比,思想难得成熟稳健,勇气可嘉,国家为有你这样的青年才俊,朕看到了希望!”
“谢皇上!”王云回道。
皇上看了看苏梓莘,又道:“苏梓莘!”
苏梓莘上前一步,回道:“学生在!”
皇上说道:“你小小年纪,思想有失偏颇,言语过激,离经叛道,振聋发聩,发人深省!然自认为切中要害,实则却易授人以柄!但难得你敢做敢言,朕欣赏就是你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
朕倒是希望我朝的读书人都以你为榜样,敢想敢说,敢作敢为,开千秋之学风,留万世之芳名,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朕……”皇上说到此,望了一下大殿下翘首以盼的众人,接着道:“朕就钦点苏梓莘,为今科状元!”
众大臣非常惊讶,众考生也是一脸迷惑,纷纷低声私语,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真可谓旷古烁今,千古奇闻,在这煜锦国,如今竟然横空出世了一位女状元!任谁都觉得不可思议。
苏震慌忙上前跪拜道:“老臣感谢皇上的厚爱,不过,苏梓莘实在太过胡闹,还请圣上勿怪!”
皇上摇了摇头,笑着道:“老将军何出此言,快快平身!”
苏伦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梓莘,你还发什么呆啊,快谢过皇上!”
苏梓莘一愣,心里高兴,跪拜道:“多谢皇上!”
皇上看着苏震,说道:“老将军,不是朕偏心,你可以读读她这篇文章,简直是妙文,惊世之作!”
苏伦点了点头,感叹道:“皇上,不瞒您说,苏梓莘的才学,臣早领教过!”
“哦,有这等事?伦儿,你且说来听听。”皇上疑惑的问道。
“是!在出征凉城时,苏梓莘便已料到战事的进程,特意给臣准备了一个锦囊。后来,臣与父亲便是依锦囊的妙计,大破西戎族人!”苏伦悠悠的陈述道。
皇上大为惊讶,问道:“老将军,可有此事?”
“是!臣不敢撒谎,锦囊便在此,请皇上过目!”苏震边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日苏伦给自己的锦囊。
德公公向前从苏震手中接过锦囊,转身递给了皇上。
皇上看了一下,惊讶道:“真不可思议!梓莘,朕以为你只是文采出众,想不到你的谋略、战略都如此了得!果然不可小看你!”
苏梓莘摇了摇头,面色泛红,笑道:“皇上,您再夸我,梓莘都快无地自容了!”
皇上轻轻一笑,道:“今日就这么定了,今科状元就是苏梓莘,王云为探花,柳文浩为榜眼!退朝!”
众人纷纷跪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梓莘、苏伦跟着父亲苏震正要出太和殿,被皇上叫住。皇上道:“梓莘,伦儿你们留下。老将军,你先回去,朕有话要与两个孩子说!”
“是,皇上!臣告退!”苏震躬身一拜,转身看到苏梓莘,横了她一眼。
苏梓莘一怔,匆忙躲到苏伦后边,嘻嘻一笑。苏震摇着头,转身走出太和殿。
苏梓莘目送着父亲离开,转身笑嘻嘻的问道:“皇上舅舅,您不是有意成全梓莘吧?我胡说八道了一通,还怕您不高兴,打我板子呐!”
皇上淡然一笑,用手指弹了弹苏梓莘的脑袋,道:“你啊!说的话,可真不中听,把我朝的达者,说的如此不堪!你让众大臣怎么看你呐!”
苏梓莘嘟嘟着嘴,哼了一声,道:“皇上舅舅,当时我可没想那么多,想到什么说什么,完全是即兴说出来的,有什么错漏之处,您千万不要生气啊!”
“哈哈!朕要是生气,还会封你做状元嘛?状元郎,想怎么庆祝呀?”皇上笑着问道。
“哎呀!舅舅,您说了算呀!”苏梓莘笑吟吟的道。
“伦儿,若不是你告诉朕,朕还不知道,煜锦国原来有一个女诸葛啊!”皇上沉思了片刻,幽幽的道。
三人低声闲聊着,在御花园中漫步,德公公跟在后面伺候着。转过碧绿匆匆的园林,皇上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梓莘,你想要什么赏赐呢?大破西戎族人之事,朕如今才知道真相,还没有赏赐你啊!”
苏梓莘嫣然一笑,道:“皇上舅舅,您赏赐爹爹,哥哥,就是对梓莘最好的奖赏呀!梓莘其他什么都不想要,只要能常常陪伴舅舅就心满意足了!”
“就你小嘴甜!走,跟朕去看看容妃!”皇上思索了片刻,笑着道。
苏伦回道:“嗯,好!舅舅,您先请!”
皇上径直向容妃的寝宫走去,德公公前边引路,刚进门便朗声喊道:“皇上驾到!”苏梓莘二人漫步的跟在后面,她思忖着今日之事,简直难以置信,这一切却都发生了。苏伦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担心的问道:“梓莘,你怎么了?”
苏梓莘看着哥哥半响,脸上露出丝丝笑容,说道:“哥,没什么,只是梓莘突然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彷佛自己不是身处这个世界的样子!”
“行了,梓莘,都已经过去了。走吧,我们该去拜见容妃娘娘。”苏伦低声的劝道。
“嗯。”苏梓莘回道。
苏伦带着她,慢慢走入容妃的寝宫,一眼望去,便看到皇上正与容妃互道别来之情,言谈甚欢!苏伦拉着苏梓莘,走上前跪拜道:“将军府苏伦……”“苏梓莘!”二人同声道:“拜见容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妃目光落在了苏梓莘身上,笑着道:“苏梓莘,你就是亘古以来的第一位女状元,来来来,快起来,让本宫好好看看!”她边说着,轻轻扶起苏梓莘,上下仔细打量着,越看脸上笑意越浓,感叹的道:“苏梓莘!果然一表人才!”
苏梓莘面露红晕,笑着道:“容妃娘娘,您就叫我梓莘吧。皇上舅舅,还有哥哥都是这么叫我的!”
容妃缓缓点头,道:“嗯,好!梓莘,梓莘!果然是一表人才,如此漂亮俊美,又才华横溢,真是我煜锦国之幸啊!”她说着,向皇上看了一眼,问道:“皇上,您说是不是?”
皇上微笑道:“当然!当然!”苏梓莘红着脸,不好意思的道:“舅舅,娘娘,您们再夸我,梓莘就走了!”说着,作势转身就要走。
苏伦微微一惊,正要劝她,容妃一把拉住了苏梓莘,笑着道:“梓莘,别害羞了,本宫和皇上不逗你就是了!”
苏梓莘抬眼看了看皇上,容妃,转身向苏伦使了个眼色,眯着眼睛,坏笑道:“舅舅,我和哥哥先走了。您与娘娘难得在一起,梓莘和哥哥怎么好打扰呀!”她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苏伦,径直溜出了容妃的寝宫。
皇上登时一怔,随即会意,目光柔和地看着容妃,轻笑道:“这丫头!”
容妃芊芊玉手轻轻握住皇上的手,笑着道:“看来,我们的梓莘甚是懂事!比你这个皇上可会察言观色的多!”
“是!是!是!”皇上淡淡一笑,黯然道:“可是,朕的表妹可真是福薄啊,若依然健在,现在该是多么幸福,有这么好的一双儿女!”
“皇上,您到臣妾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伤心往事的呀?子女自有子女的福,不用太为梓莘、伦儿他们担心,毕竟还有老将军在,而且苏伦、苏梓莘亦是嫡生子女!”容妃边思索着,边陈述道。
皇上摇了摇头,道:“朕就是看这两个孩子可怜,而且我与表妹从小一起长大,故而特别喜欢这两个孩子!”
“我知道,我都知道!”容妃说着,转念思虑了一番,又道:“皇上,如今科考已过,也该好好休息了,不如今夜就不要回去了?”
“嗯!好!”皇上笑着道,说完,轻轻将容妃拥入怀里。
岁月静好寄相思,佳偶天成遥相知。人生得意须尽欢,如风似梦幻泡影。夕阳西下,天幕上残阳如血,秋高气爽,落日余晖映照大地,红妆素裹,分外婀娜秀丽。
第61章 旷古烁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