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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6章 没心肝的蠢驴

贤王府书房之中。
着一身锦袍的萧烨正坐在书桌边,神色透着些许肃然:“你是说那几名杀手有可能是她的暗卫做的?”
“是,王爷,属下仔细查探过昨晚并未有其它人现身。我们的人也没能找到那几个杀手的尸体,想来是她的暗卫早在暗中处理干净了。若非如此以她那三脚猫的武功,绝不可能逃过一劫。”
邵锋动作极快,收到消息第一时间便向萧烨禀告:“属下已连夜拷问过抓到的那名杀手,嘴很硬不过最后还是交待出背后之人就是静才人。至于绝煞阁后面还会不会有行动,暂时不知。可静才人此刻定然还不知道她派出的人早就被我们给一网打尽。王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昨夜他收到属下传讯便第一时间赶了过去,除了那八名杀手,却并未找到其它几个杀手的尸体。本以为那女人已被杀手给杀了,可没想到今天一早她又好端端的出现了,还搞了那么一出,可惜他不在现场。
否则,还真想好好看看国师当时的表情。
听说国师脸都绿了。
不过国师脸绿没绿他是没看到,可他知道国师说的话却半点不靠谱。什么眉间一间朱砂累薄情,什么命途多舛?
依他看就是胡诌的,那女人好命着呢,闯下天大的祸都有人给她擦屁股,纪少阳为她冒杀头大险私自返都,永宁候为她倾了半壁家产,整个候府差点被她连累,纪战却派了暗卫保护她的安全?
皇帝也不带这么宠公主的。
这可真是宠的没边了!
反是静才人吃了大亏还赔进千两黄金,如今那女人又弄出这样的事,若静才人再闻晓此事不吐血才怪。不过许静盈手段狠辣,若知王爷坏了她的事只怕到时又会恨上王爷。
邵锋脸上闪过一抹担忧。
萧烨却无甚起伏,当初静才人想要安插自己人进右卫军,可父皇却将右卫军督统的位置给了他,许静盈一直怀恨在心,朝堂之上六皇子一脉也总明里暗里的针对他。不过是他向来行事小心周全,她们未能找到机会。就算没有昨夜坏事之举,许静盈的矛头也从未从他身上移开过。
而父皇看似宠信,也未必真那么信任他。
他的确可以调动右卫军,可身为右卫军督统没人比他更明白,右卫军与左卫军实力相去甚远,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可就因此朝中却有太多人视他为眼中钉。
尤其最近帝都流言四起,父皇难免不对他心生猜忌,所幸纪华裳一个接一个的流言分走了大半百姓的视线,此于他来说无疑是件好事,脑子里再次浮现女子那张红肿不堪的脸。
只怕没人能想到,就那样一个所谓的草包恶女。
居然也能掀起如此大的风浪。
他沉默了片刻方开口:“你找个空闲,把那八具尸体送去都府衙,就说右卫军夜里巡逻时遇到有人当街行凶,其余的什么都不用做。邵锋,你要明白这不是我们要关注的重点。”
死者七人,他们活捉一人,王爷的意思让他们灭口之后再送去?
“是,王爷,属下明白。”
邵锋眼眸一亮:“果然还是王爷高明,如此一来不会惹人怀疑,静才人却很快就会知道已事败,还有都府衙横插一杠,静才人短期内绝不敢再掀风浪,这个闷亏她算是吃定了。
而他们要关注的重点自然是阮家和千菩提,还有那些暗中想打玲珑玉骨主意的人。可惜接连监视多日也一直未曾发现可疑。
想到此邵锋眼中眸光暗了下去,领命出了书房。
而他自然也不会想到,千菩提早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去过阮府,更不知当夜现身的不止那一人,足有好几波。
萧烨只在后摇了摇头,邵锋未见识过后宫中的明争暗斗,将事情想得太理所当然,若她们铁了心想除掉谁,没有八十也会有上百种方法可以找到机会。
买杀手暗杀,不过是最简单的方法之一。
……
书院里,就在外面到处充斥着纪华裳移情别恋,又看上了国师还想将其虏回府中的传言时,安夙还好好趴在桌上,任夫子讲得口沫横飞,我自巍然雷打不动的睡着大觉。
直到下学之后所有人都离开,手臂上一股力道将她摇醒。
安夙睁眼一看是丁凝,声音淡淡:“什么事?”
“已经下学了,纪华裳,天气已渐渐转凉,你这样睡对身子不好,容易感染风寒,还是早些回去吧。”丁凝依旧笑的婉约,手中似还拿着一卷书册。听得出来声音里的关心不似作假。
“怎么,没听过那些传言?和我走近说话,你就不怕污了你的名声,不怕我害了你?还是你觉得对我示好,若哪日得罪我我就会放过你?”声音带着些惺忪睡意,亦满含不屑,心中却更加讶异。
书舍里那些人以为她真睡着听不到,议论的可谓热火朝天,可丁凝的反应似乎和所有人都不同。
这个女子婉约沉静!
至始至终未曾议论半句,就像那些话未曾入耳,夫子授课时认真听习,休息也总自己一个人坐在自己的位置,眼底的愁绪和哀思就未曾化开过。不到十五的年纪,却像即将凋零的花朵。
她是丁绶的曾孙女。
而丁绶是谁?
那是真正的帝师,年逾七十古稀,辅佐过两代帝王登位,后请辞归田皇帝百般不允,将尚林书院交予其打理近十余年。
丁家与苏国公府都是真正的书香世家,家学渊源流长,丁绶与已逝的苏老国公亦都是当世大儒,真正有大智慧的人。父亲在世时,亦对这两人敬重有嘉。甚至,还曾提过有心要将她送拜至丁绶门下。
不过,那都是曾经……
“传言,又有几分可信?”丁凝诧异安夙竟会开口理她,闻言微怔,继而文静的脸庞勾起一抹嘲讽:“纪华裳,别人如何议论你管不了,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只要问心无愧,又何须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何谓问心无愧?终究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知,试问这世上谁又能真正做到问心无愧?若真有,那是仙是神不是人,可不管仙还是神除了那寺庙里的泥塑却从来都不存在这世上。”安夙反问声音亦带着丝冷嘲,似在嘲笑着丁凝这个深宅之中长大的娇花,半点不懂人心的险恶。
“有!”
丁凝凝着纪华裳深吁口气她道:“人性本善,纪华裳,我相信这世上真有那样的人,也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伤心伤神甚至放弃性命作贱自己,那又何必?”
安夙问:“那你呢,你认为你心中那个人就值得?”
“你错了,我心中根本没有什么人。”
丁凝脸色瞬间微白,声音也多了份冷意,却无疑让安夙更加验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测,丁凝的心中有一个人,那琴音中的哀怨和她眼底所有的愁思大约也都是因为那个人,即使她隐藏的很好,可那样的眼神她太熟悉。
曾经的纪华裳,曾经的她,都有过!
安夙挑眉:“若真没有你又为何急着否认?可我很奇怪,为什么你看起来半点也不开心反而那么难过。是那人不喜欢你?又或者你遇到个负心汉?还是你们俩个门不当户不对,所以有人对你们棒打鸳鸯?又或者……”
“够了,都不是!”
丁凝怒声打断:“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无谓的猜测,可如此挖掘别人的秘密你觉得很好玩儿,很有趣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是很无礼很卑劣的行为?”
安夙却是笑:“如果猜测到事实也是卑劣无耻,那我的确是。不过,现在我的心情却要好多了,总算有个人和我一样惨,不,是比我还惨。”
“你……”
“你刚刚送我的话,现在我原原本本还给你,为个不值得的男人想不开又作贱自己,还真是愚蠢至极!”
听着女子奚落的话,丁凝怔怔的看着安夙的背影,蓦然摇头氤氲在眼眶里的泪水再忍不住滑落。
不,她们到底是不一样的。
安夙并未回头,也自然没有听到丁凝心中的话,出了书舍带着珍珠流苏二人径自上了马车,走到半路,马车却是急速停了下来。
流苏额头碰在车壁上,珍珠一个前仰差点栽倒,二人回神连忙去看安夙,见她仍好好坐着并未有事这才松了口气。
珍珠伸手挑开了车帘,正想喝叱赶车小厮,那话却在看清马车外情形的瞬间全被堵在喉咙口,反脸色大变的低呼出声:“啊,死人,怎么会遇到这么多死人拦路,真是晦气……”
帘子被掀起又瞬间落下。
只匆匆一瞥,安夙却看得很清楚,是两辆牛车从旁边街道经过时抢道,而那两辆牛车的车板上都堆满了尸体,上面还铺着层厚厚稻草,虽被遮掩可她还是认出那正是昨夜袭击她的那些杀手。
负责押送的人,正是邵锋。
他手探在腰间的佩刀刀柄上,走在牛车的另一头与安夙马车遥遥擦过时投过来的勾笑一瞥,似隐有深意。
像极了,向她示威!
安夙微微蹙眉,看那尸体共八人,显然都已死了,昨夜那四个杀手也早被她杀死,那瞎子是个聪明人,不想惹祸上身必然会替她处理了尸体,书院发生之事也肯定早就落进邵锋与萧烨的耳中。
按理说应该已打消了他们的怀疑才对。
可邵锋如此堂而皇之将尸体弄出来,还特地选了她们回程的路上给她看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那瞎子力有不逮未处置那四具尸体?这不可能,她始终不相信那是个普通的瞎子。
且就算如此他们也不该怀疑她才是。
尤其,看他们去的方向……
牛车过去,马车再次徐徐驶过,邵锋停在街口看着扬尘而去的马车顿时微黑了脸庞,他特意挑这个时辰走这条道绕路,就是知道会遇到她,可没想到这该死的女人居然就这样走了?
他们替她解决了麻烦,至少,她也应该下来说声谢谢吧?
“头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旁边随同的侍卫出声,让邵锋醒神崩着脸回:“没事,就是遇到头没心肝的蠢驴,有什么好看的,赶紧送完回去喝酒,省得看这些尸体晦气又恶心。”
没心肝的蠢驴?
谁?
“头,一会儿去了酒馆,点个脑花和蹄膀来补补吧。”几个侍卫看着街道都是一头雾水,头儿眼花了吧,若说来往走过的人倒是有那么三两只,可他们看来看去就是没看到驴,更何况头儿居然连人家没心肝都能看出来?
要么真神了,要么就是最近太累,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