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那蒋老爷商议一番,借机将肖若水引出来,再不济只消见上一面,那便是大局已定。哪有父亲不熟悉自己女儿的。”
韩意晖迅疾领会了韩玉幽的意思,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后者自然是极为欣慰,乃至小声嚷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还没等自家大哥发难,韩玉幽便迅速收敛了那点嬉皮笑脸,转而叮嘱:“大哥,你有空可以去找一找张梓楠,说不定,他便是突破口。”
“另外你记得告诉爹娘,我一切都好,让他们别担心。”韩意晖看着自家阿妹浓重的黑眼圈,难免心疼,却是无从谈起,厚掌搭在韩玉幽的发顶摸了摸。
韩玉幽顺着头顶的视线看去,狡黠地眨了眨眼,让后者原本有些压抑的心情骤然一松,闷声笑了。
但此地终究不是久留之处,韩玉幽也催促自家大哥快些离去。“等到真相大白,你家阿妹就不必留在这个地方了!”
韩意晖也是承担着浓浓一腔信任,极认真地颔首应下了。
早饭过于丰盛,等到真正迎来狱里的吃食,落差便有些大了。虽然已经打点过,和自家的饭菜到底没法比,说是天壤之别都不为过。
韩玉幽百聊无赖地夹了点饭菜,搁在脚边的老鼠旁,盯着它的双颊鼓起,耳边响起咯吱声。
既是打发时间,二者,前世她也没少看那些古装剧,凡有牢狱必有毒药,她虽是感官格外灵敏,也不敢说完全断绝有毒的可能。
只好请鼠弟来验一验。
正当她确认过饭菜无毒,挑挑拣拣要随便吃两口的时候,只听脚边一声尖锐的“吱”,低头一瞧,那小鼠嘴角流出黑血,已然倒下了。
见血封喉,果真阴毒。
韩玉幽皱着眉将饭碗放下。这没办法,只能饿一顿肚子了。这里头的毒药自然不可能是无端飞来的,自然是有人有心设计。
乃至有些杀人灭口的意味了。
若说与那昏庸县官与肖若水没干系,打死她都不信。而且以那县官的智商水平,又八成是有人在背后出谋划策、推波助澜。
好在早上饱餐了一顿,而今倒也算不上太难捱。
没等韩玉幽仔细多想,外头便又有人来了。这回却并非意料之中,而是——张梓楠?韩玉幽脸色有些古怪。
时至今日,也不知这张梓楠究竟是来落井下石,抑或是旁的什么。
“来看好戏的?”韩玉幽不咸不淡地一挑眉,没太理睬神色忐忑的张梓楠。
后者闻言连忙开口解释道:“玉幽,你别误会,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如何。”说到尾末,他都有些气瘪。
韩玉幽愈是觉得好笑:“监狱里能有多自在,进来一回不就知道了?来试试?”
张梓楠哑口无言,继而又是鼓足勇气开口:“我其实是有话要跟你说。”韩玉幽没搭理他,爱说不说。
就差没扔给他一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了。
“先前抛弃你,并不是我的本愿,而是情非得已,当时我母亲得了重病,家里急缺钱用,所以…”
“这就是你的理由?也不拣个更冠冕堂皇点的说,还显得你高尚一些,大孝子?”韩玉幽毫不掩饰地冷嘲热讽。
对人说人话,不是人的,也没必要跟他讲道理。
俩字,没用。
“如果是来卖惨的,趁早走,不吃你这一挂。要是来落井下石的,你尽可以试试,咱也没怕过。”
张梓楠脸色有些惨白,继而像是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开口:“我知道你虽然嘴硬,但是心里还是一直惦记着我的,那首木兰词,便是咱们的初见!你还记得!”
“我记得你个锤子!”韩玉幽听见张梓楠这般糟蹋名人诗词,她这小暴脾气可是有点忍不住了。
要不是怕张梓楠发觉端倪,她早就一句给爷爬甩过去了。
就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真就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呗。
“玉幽,你从前不是这样的!”虽然她及时打住了,张梓楠还是受了巨大打击一般,满眼充斥着不可思议。
“要哪样?你还想闹哪样?你去死一回给我看看?我倒见识见识还是不是如出一辙。”韩玉幽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玉幽…”
“有话就说,没话就滚,快走不送。”她这边忙得晕头转向,没空跟张梓楠扳扯这些有的没的陈年旧情。
“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那封信,我知道是谁写的!”
“不是你写的?”韩玉幽没笃信,毕竟就是二者其一,说不准就是张梓楠栽赃嫁祸,祸水东引。
“那封信上的字体,正是出自肖若水,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对比查验!”他这会子倒是分外理直气壮。
韩玉幽盯着他看了半晌,不由得嗤笑出声:“你想说的,就这些?”“还有…什么?”显然对其中就里并不清楚,怕还是被肖若水蒙在鼓里。
被女人玩弄于股掌间,倒是极为可笑。
第二十八章 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