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寻思出个结果,便喘得是上气不接下气了,好歹叫住了自家阿姐,不住摆着手道:“阿姐,我、我跑不动了!”
韩玉幽却也没落尽下石,那这事儿去调侃他。她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异于常人,连个成年男子来相较都是来说,还得是会武的。
这小身板儿,还是算了吧,不大厚道。
韩玉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可怜韩意昭不知道此刻自己已经被自家阿姐评判为需要好生操练的一员了。
后面的路韩玉幽顾及到运动量一时也不能太大,一蹴而就不得行,只是牵着韩意昭的手快步行去。
韩意昭虽然还是矮着她一头,还是努力地迈着步子追赶。他心里头还是憋着股劲的,连走都跟不上自家阿姐,算什么男子汉!
好在也不需要多行,很快两人便来到诗会场地。只见书生秀才往来络绎不绝,亦有白胡子老头捋着发须,姑娘家竟是也在少数。
韩玉幽原打算瞧一瞧情况再说,韩意昭却是二话不说,拉着自家阿姐便朝那负责录进名姓的考官走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填上。
韩玉幽见状也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她哪知道这世界大概处于什么朝代,若是胡乱诌一句名人的诗,恰好不偏不倚已被写出过了,岂非明目张胆地剽窃?
不敢想。
他们来得倒也是巧,报名时间即将截止,于午时初刻诗会正式开始。
趁着这中间的空隙,韩玉幽开始对韩意昭旁敲侧击,试图问清这个世界究竟处在什么朝代,唐宋元明清抑或从未听闻过的。
“昭儿,阿姐来考考你。”韩玉幽故作出一副严肃的模样,连韩意昭也不由得跟着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阿姐请说。”
“请问…”韩玉幽停顿了一下,看着韩意昭的全副注意力都被集中在这上面了,才开口续下余话:“当朝最著名的诗人是哪位?”
“阿姐!”韩意昭被吊了半天胃口,却没料到是个三岁小儿都知道的问题,当即气得一恼,再不肯搭理这个故意调侃他的阿姐了。
韩玉幽见状却是一愣,继而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这就跟在当代问诗仙是谁一样弱智,这明明“谁都知道嘛,李白啊!”
韩意昭气归气,还是不愿让自家阿姐误认为自己这个小儿科的问题,气鼓鼓地抱着手臂回答了。此刻的韩玉幽却没空去哄闹了小脾气的阿弟。
李白?她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不是不熟悉,而是太太太熟悉了,熟悉到不可思议。
一想到自己竟然跟这样的诗人同处在一个时代,她就不禁有些浮想联翩,比方说跟李白杜甫谈天说地名留青史…
咳,韩玉幽还是迅速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既然是李白,那么这个世界的时代毋庸置疑是处在唐朝。而依据兼容并蓄的大唐风范,显然跟她之前所见的风土人情也十分吻合了。
既然知道了处在哪个时代,韩玉幽的心里约摸也有些底了。虽然距离那些真正七步成诗的风流才子还有些差距,但那些诗句她还是信手拈来的。
就在韩玉幽思绪还在各种天马行空之时,诗会终于开始了,第一轮在马不停蹄地进行中,规则为对诗。
韩玉幽刚听见的时候还有些心慌,以为是诸如对对子之类的随兴发挥型题目,还在暗暗咂舌一上来就放大招的时候。
“鹅鹅鹅!”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劈头盖脸砸来,给她砸了个晕头转向,还是本能反应更迅速:“曲项向天歌。”
只听得居于她右方的男子继续紧接道:“白毛浮绿水。”韩玉幽的嘴角忍不住开始抽搐了,这诗是不是有点质疑他们智商的嫌疑。
但想到骆宾王是“当代”诗人,她又骤然释怀了,对开头之人还默默地赞许了一声,新潮青年,时刻紧随时代潮流,了不起。
这种简单的对诗她还是轻而易举的,不说是熟读唐诗三百首,里头万儿八千她也能挑着背那么个几百首,尤其是那些录入中小学生课本中熟读能诵的,更是不在话下。
韩意昭那边她原本还留神去瞧,但愈是听,愈是啧啧称奇,自家阿弟果然不一般。
两人皆是一路顺风地成功晋级。
下一轮的规则赫然摆在韩玉幽面前,书法和看图猜诗。
看到这题目的时候,她的嘴角便不禁疯狂上扬。后者便是十拿九稳,书法她虽然搁置了一段时间,但那可也是经过老爷子鉴证,在同龄人中傲视群雄的。
中间有一段空隙作为休息时间,瞧见韩意昭许是在和旁人探讨些什么,韩玉幽便也就从容不迫地四处张望着。
不得不说这诗会倒是比她前世参加过的那些分年龄段进行比拼的诗词会精彩太多了,上及花甲老人下及稚龄孩童,皆是一视同仁共聚一堂。
但一片和谐里总会混进些不愉快因子,比方说…韩玉幽扫视到不远处一道正谈笑风生的风影,暗自腹诽了一句这人怎么阴魂不散。
但好歹也碍不着她什么,那也就权当没见着,她韩玉幽也没至于因为这个坏心情。
韩玉幽虽然没当回事,但张梓楠却是成功感知到了一抹略显憎恶的目光,顺着视线瞧去,赫然是一脸无事发生开始继续老神在在观察周遭的韩玉幽。
“怎么了,楠哥。”肖若水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有些走神的张梓楠,后者当即是咬牙切齿地回道:“还不是那缠着我不放的韩玉幽!”
“前些日子遇到我还装作不知道,演得一出好戏,在外人面前侮辱我的声名。”肖若水闻言便是神色一冷,上前揽住张梓楠的手臂,先是安抚。
“清者自清,那些不知检点的女人,咱们不必要理会。”虽然张梓楠的面色此时十分难看,但肖若水在旁人面前作出的亲昵模样还是让他颇有些自得。
见状围绕在肖若水周遭的数人也纷纷将话题移到了这上头。“这不是…!”好似发现了什么稀奇之事一般,有人惊呼出声,“那韩玉幽都是不清不白之人了,竟还有脸出来?”
显然是刻意讨好张梓楠的话语,旁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与县衙来往极是密切的人又怎会不清楚其中内情,不过是颠倒黑白罢了。
第十九章 诗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