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广大公民及网友们注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袭警，聚众闹事都不是正常的维权举动。这是我们国家的政府机构的公职人员，无论发生了什么，请不要质疑他们的付出。没有人会愿意搅进这些纠纷里任你们打骂。除非是负有维护社会治安使命的公职人员。使命如此，而不是小说桥段里的官商勾结。”

她夺过记者手里的话筒，打开扩音。

“请现场所有的媒体记者，将手中的照片，视频主动交给公安人员。未经我们事务所和警察局的同意，擅自采访拍摄，这是违法行为。如果有相关的图文报道出现，对于侵犯我们的肖像权，名誉权的单位。我将代表我们事务所的全体员工，提起诉讼，绝不姑息。”

众人安静下来，看向场外那个穿着一身黑色正装的女生。

“工人朋友们，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这是事务所的正常任务，我们不能因为，为你们提供了法律援助，就一定要不接你们的被告的委托。”

“大家都知道，法律援助是没有经济利益的，我们辛辛苦苦调查取证几个月，仅仅是在帮你们打工。而被告的律师费，我们没有接到不允许接受的通知和命令。我司一直秉持着公平和正义，接受你们案子的正反方律师，都是我司最得力的员工，我们也希望你们能够打赢官司。”

曲之然看着人群里那个娇小的女孩，瞄了一眼她眼睛周围掩盖不住的黑眼圈，心底悄悄地疼了几下。

“我们也要吃饭，也要赚钱发工资。不然，我们的员工也会罢工不干的。”

人群里叽叽喳喳的议论声，突然变大。

“那个女人是水产公司的律师！”

“我们不听你的，你是要跟我们作对。哄我们玩呢！”

“他们就是在哄我们！要我们罢诉！他们和水产公司是一伙的！”

……

争吵声，叱骂声充斥着耳朵。宁子衿瞪大了眼睛，突然觉得有些重影，

曲之然心里一紧，跨出警戒线，正要往前走，就看到宁子衿冲他摆了摆手，

他顿住，看着人群中间的女人缓缓抬起话筒，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各位工会代表，水产公司的员工们，我是宁子衿。水产公司法人代表的委托律师。”

她努力晃了晃头，将不舒服的感觉压住，看了眼不远处略有些焦急的曲之然，继续说。

“我国宪法规定，你们有正常的示威游行的权利和言论自由权，我们无权干涉。但是，我身为被辱骂的律师事务所的员工，我也有权利保护我的同事们。”

“我是负责跟你们打官司的，你们有什么火，可以冲我来。请不要袭击警察，不要打伤我的同事。你们找我理论可以，如果你们袭警，那么谁都救不了你们那个下手的伙伴。这是刑事责任，谁都推不掉。”

看着为首的几个人慢慢的看起来有些心虚，宁子衿继续说。

“我们有劳动合同法，你们通过正常的合法的途径，讨回薪水，这是完全符合社会规定的，是民心所向，也是合法的。如果你们干扰正常的生产，殴打公司高层管理，对其进行人身威胁，辱骂，人肉等行为。这是违法，不是合法。不要把一件正常的合法的维权举动，变成非法的恶性暴力事件。这不是正义，这是暴力、愚蠢和无知。”

“请你们回到家中，等待法院和律师的调查取证，不要与法律，公职人员进行对抗。这对你们有百害而无一利。”

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

“要不我们走吧……”

“他说的话对。我们回去等一等吧。再继续下去，怕要坐牢了。”

“可是，我们的工资怎么办。官司打不赢怎么办？”

“你们的官司会打赢的，只要你们不要再进行对抗和其他无意义的行为。安分守己。即便官司未知，赢不赢，你们的工资都会被讨回来。”曲之然走上前，一双桃花眼里满含郑重。他举起右手，“我作为事务所的老板，以我个人的名义担保。你们的工资，一定会如数发放。”

人群散去后，事务所若干人将宁子衿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

“宁姐，你真是太厉害了。舌战群儒啊。”

“今天早上吓死我了都，他们把警察都打破了头，还好宁姐来了把他们说走了。”

宁子衿挥了挥手，“行了别夸我了。赶紧回去干活把。我也得回家了。”

曲之然看着宁子衿，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笑。他不经意间看到了李亿如那张沉着的脸，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众人散去后，宁子衿慢慢走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点发虚，想去打辆车回家补觉。

一辆熟悉的骚包的劳斯莱斯缓缓地跟着她，宁子衿停下来，看着车窗里面的人，没好气的说：“你干嘛？”

“我送你回家。”

“不用……”脚一软，高跟鞋晃了一下崴到脚，剧痛从脚腕蔓延开来。

曲之然迅速打开车门，将她拉进怀里，“手搭在我肩膀上。”

“曲之然！别动……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别废话。”曲之然看她没有要合作的意思，将她打横抱起，抱进车里，“你这两天日夜颠倒，之前就有低血糖的症状，还要逞强。真以为自己盖世英雄啊。我不过是看你可怜，怕你在车上睡过去了，不知道被带到哪个小山村给卖掉了。”

“你说话能不能说句好听的？”宁子衿气的鼓着嘴巴，一双眼瞪着他。

看着宁子衿生气和窘迫，曲之然莫名的感到好玩和喜感。他伸出手，盯着她白皙的脸，拿食指戳了一下她的鼻子。

看着宁子衿没反应过来的懵的样子，忍不住又戳了几下她的腮。然后关上车门，开车带她回家。

宁子衿的心脏，却不知怎的“砰砰”跳了起来。

红灯的时候，曲之然点开了一首很绝美的纯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