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在一旁颇为惊讶，出声问，“她怎么可能是你的孩子？我记得他的父亲……”

他还没说完，陈少言一个眼神丢了过去，立马让他闭上了嘴。

关关于彤彤的父亲，只能由她自己问。

也只有由陈少言自己回答。

陈少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这是陈少言第一次这么温柔对待她，他之前都是冷冰冰的，对她态度非常生硬。

“你要去哪儿？”

彤彤声音哽咽着，眼睛红红的，两手捧着陈少言的脸，凑过去蹭了蹭眼泪，这个动作，让陈少言在这一瞬间触动了一下。

周小白更是人都要晕了。

她一手搭上蛇妖的肩膀，不让自己摔倒，一边连声叫着，“别这样，这是在打击我这个单身狗！还有，我怎么觉得现在恨不得立马就要生个女儿出来。”

蛇妖冷冷瞥了周小白一眼，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收回了手，并且打了个冷颤，她哆哆嗦嗦道，“这么冷的天，你还这样看我，把我冻感冒了你赔医药费啊！”

陈少言看着彤彤被风吹得泛红的脸蛋，语气放柔了不少，“我要去找一个东西，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你好好跟着小白姐姐吃饭，学习东西，我希望我再见你的时候，你已经可以自己吃饭，自己刷牙洗脸了。更重要的是，已经长胖了一些。”

彤彤认真点头，“好的，爸爸。”

交代完这一切，陈少言又对周小白说，“她营养这方面你最近注意一下，多给她吃点好的，她目前对生活很多方面都是空白的，大概只有三四岁的智力，你不要把她当成七八岁的孩子看待。”

周小白“啧啧”了两声，“陈少言，我怎么没看出来啊，你今天怎么这么关心她，平时不都是把她当成捡来的一样看待吗？”

陈少言微微皱眉，周小白这话说的有些敏感，他看了一眼彤彤，好在她听不懂这样的话，“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另外，我回来会检查你的成果。”

将彤彤交给周小白，陈少言这才跟蛇妖离开，蛇妖有飞行法器，是跟一块布一样的飞行毯，两人盘坐上去，去往法空的寺庙。

飞行毯飞行了一段时间，两人已然处于万米高空，穿梭在云端中，蛇妖睁开眼睛，忍不住问不远处跟自己保持距离的陈少言，“她为什么智力只有三四岁？”

陈少言睁开眼睛，侧目看向他，眼中也骤然有了寒意，“这个问题，你还需要问我？你心里没有答案？”

“因为，素素的妖魄吗……”

蛇妖语气也不太确定，也夹杂了一丝心虚的意味，其实他本性并不是坏的，他将妖魄放进彤彤的身体内滋养那也是无奈之举，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可以复活素素。

他虽然是一只有法力的妖，但他也是有原则的妖，他不会无缘无故去杀害人类或者其他的妖，他知道生存法则便是弱肉强食，活着本身就很困难，所以他一般不会动手，除非对方对自己有益处或者触犯了自己。

譬如方其潘的儿子之死，其实也并不是他故意杀害的，他当时在树上栖息，而它儿子调皮爬上了树，并且惊动了他，蛇妖只是抬头一看，却吓到了他，导致她掉下来树。

底下有尖锐的石头，他儿子当场摔死后，方其潘感到察觉附近有蛇妖的气息，便认定是蛇妖杀了他，并且发誓一定要为儿子报仇，于是他找到了蛇妖的洞府。

交战一次后，发现打不过蛇妖，但是杀子之仇得报，之后便潜伏在附近，目睹了蛇妖被法空打成重伤，蛇妖逃回了洞府的一幕，为了报仇，便伺机将聚魂珠偷走了。

蛇妖本性，并不是坏的。

“她被她父亲带来三界阁的时候，已经变聋哑了，眼睛也濒临失明，她父亲用自己的健康换了她的健康，但是治标不治本，妖魄始终都在，所以她不可能康复。”

“第二次来的时候，她的世界没了声音，也没了光明，更发不出声音。”

“这一次，她与死亡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你的妻子已经清醒，发现这个事实后，发现离不开她的身体。而她，因为长时间无法与外界交流，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记忆丧失了很多，智力也降低了很多。”

“现在的她，算是重生了。”

陈少言说这些的时候，望着前方。

蛇妖听完这一切，深吸一口气，听到彤彤的境地十分心惊，这些事情说出来简单，她有多痛苦，听听就能感受到。难以想象经历这一切的人，只有八岁。

同样的，蛇妖也很内疚。

“那……她的父亲呢？她的重生需要她父亲付出什么代价？”

陈少言看向他，说:“以命，换命。”

蛇妖沉默了。

白云在两边迅速后退，前方是一望无际的云海，风速不低，撕碎了陈少言的声音，良久，蛇妖才对陈少言说，“如果可以，我想弥补她点什么。”

“你？你只需要好好交出你的爱情就行。”陈少言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又问，“还有多久才能到到？”

“我也不知道要多久，反正天黑之前能赶到。”蛇妖说了一句。

陈少言点头，闭上了眼睛。

飞行毯极速飞行着，一路上也是用了十几个小时，才赶到了蛇妖所说的寺庙。

寺庙坐落于大山之上，灯火通明。

陈少言与蛇妖赶到后，这里还有不少游客出入，在寺庙内的香炉内烧香，虔心三拜，说着自己的祈望。

殿内供奉的，是法空的金身。

“看来法空在这一带挺有名。”陈少言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

“是挺有名的，他身在佛门，却杀戮成性，说什么斩妖除魔，结果见妖就杀，美名其曰为民除害，他们还以为法空多为他们着想，其实他是为了自己才这样做的。”

“为了自己？”陈少言疑惑。

蛇妖一说到这就颇为气愤，“他杀妖兽，是为了取妖丹，无论他碰见的妖有没有做什么坏事，他也是看见就杀。”

陈少言微微一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不太信，“他居然这么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