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蛇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陈少言仿佛有满口的话想要说，但是不知为什么又咽了回去，一旁的周小白也紧紧盯着陈少言。

“你看过那么多生离死别，你体会过什么是爱吗？它可以随便就交易出去？”蛇妖再次出声问陈少言。

陈少言顿了顿，说，“爱，或许就是可以舍弃自己的一切，包括他们的命，义无反顾去换取对方的安康。我曾经看到一个父亲，为了自己的女儿，甘愿交出自己的耳朵、嘴巴，来让八岁聋哑女儿的健康。”

“我还看到一个父亲，面对自己的儿子不孝，甚至亲自打断自己的腿锒铛入狱，依旧爱着他，给他还高利贷，等他回家。”

“而他的儿子，其实一切都是为了演戏，他没有入狱，他没有欠高利贷，他做了缉毒警察，对他父亲做的一切伤害，都是为了去卧底的身份塑造。他的大爱，超脱一切，但是不及他父亲对他的爱。”

陈少言说完，抬眼看向蛇妖，“我问你，我说的这些，难道不是爱？”

蛇妖听完陈少言的话，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出声问:“你所说的那个聋哑女儿，是不是体内有素素的妖魄？”

“嗯，就是她。她在快死的时候，被他父亲带来了三界阁，他父亲交换了自己的父爱，以及灵魂，来换她女儿平安长大。”

“由此可见，爱是自私的，爱也是无私的。我虽然没有真切拥有过这些爱，但是我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

陈少言说完，平静望向他。

“那我如果不给你交换爱情，就此离开，那你会不会放了她？”

陈少言摇头，“当然不会。她只会永远被封存在三界杯中，直至忘记一切。

蛇妖沉默了一会儿，这才说，“我忽然想给你讲一个故事，我和她的故事。”

陈少言转身，让火将军收了回去，“进来吧，外面已经有不少异样的目光了，我们可以坐下，好好谈谈。”

因为这里人流量不小，隔壁又是酒吧，故而刚刚打斗场面已经被别人看到了，他们纷纷像周小白一眼掏出手机拍摄。

不过，他们的手机都会忽然死机，并不会将刚刚拍下的视频存下来。

包括周小白嚷嚷着要火了的视频。

这是陈少言做的手脚。

蛇妖回头一看，酒吧门口的确聚集了几个人，她们低声议论着。而对面的居民楼，也有人打开了灯，拉开窗帘看过来。

蛇妖跟着陈少言走了进来。

周小白见两人都要来书店内说话，立马去腾出位置，并且赶紧将自己的炒面提着要去扔，而陈少言看到，则是说了一句，“你那里面没有虫子，我骗你的。”

周小白一愣，转头恶狠狠盯着陈少言，但是触及到蛇妖的注视，她一哆嗦，赶紧又将炒面提了回来，不敢去门外了。

一人一妖坐下，陈少言道，“你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可以说出来了。”

“我听闻，三界阁阁主，可以看到三界所有生灵的命运，那你也能看到我的吧？”

陈少言望着他，“你想表达什么？”

蛇妖见陈少言没有直接回答，当即笑了一声，“你不用这么警惕，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看看我的命运，看看我活了一百多年，都发生了什么。”

陈少言有些惊讶，“你愿意让我解读你的命运？我只能解读凡人的，像你这等修炼的妖，以及凡间的修真者，你们元神异与常人强大，所以我是看不到你们的命运的。”

“不过，只要你愿意配合，将你想要给我看的记忆呈现出来，我便可以直接进入那个世界，看到当时发生了什么。”

蛇妖忽然将帽子摘了下来，露出容貌，周小白在一旁惊呼了一声，“好帅啊……”

陈少言也看向蛇妖，他因为刚刚化形不久，人身的皮肤一类，全部是刚刚组生的，故而犹如婴儿一样光滑白皙。

他的五官完全按照他的想法化形，故而什么剑眉星目、肤若凝脂，全部都在他身上体现，人可以说是帅出天际了。

周小白见陈少言看了自己一眼，赶紧又补充道，“不过……不过跟你比，还差了一点，还差了一点哈。”

“我不是这个意思，麻烦你往后靠靠，你不是怕他么，现在为什么要凑到他的跟前，摆出一副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你在这碍事，挡住我视线了。”

周小白听闻一脸尴尬，赶紧往后挪挪。

蛇妖道，“你居然拥有记忆演化实景的能力，能够看到我等修道者的命运，那这……岂不是堪比造物主的存在？”

“没那么夸张，造物主也不会只有这么点能力。你为什么把你的记忆给我看？”

“我想让你理解，我和她之间的爱情。我想让你明白，我如果失去爱情，我和她将会承受什么后果。”蛇妖看着陈少言。

陈少言听闻抬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其实……我看不看都无所谓，我不管你们的后果是什么的，你必须把你的爱情给我，否则，我是不会同意的。”

“拿我的修为行不行？换其它对我来说比较重要的东西行不行？”

陈少言摇头，“不行。”

“为什么？”

“你的其它东西对我都没用，我需要你的爱情，我也只要你的爱情，这个交换的条件，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蛇妖没有再说话。

陈少言也安静等着，等待着他同意。

陈少言根本不会给他第二个选择，他一直都想着要蛇妖的爱情，这不可能改变的。

“我爱她，所以不想之后变得不爱她，而让她独自一人伤心难过，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给我跟她解释清楚的时间。”

“这个可以，你去三界阁，我可以让你们相认说明一切，然后取走你的爱情，再让你将她带走，如何？”

蛇妖眼中有微光一闪，他看着陈少言，“我们在这里说明，不行吗？”

陈少言看着他一闪而过的神色，忽然笑了一声，神色耐人寻味，“如果我没猜错，你这是怕去三界阁吧？你虽然杀不了我，但是你可以跑啊，如果我现在把她带来，那你是不是就要带人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