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富死之前,每个人都为这件事情出神出力,老夫人的悔婚和责怪,让殷氏在沐王府并不好过,连沐王都嫌弃她为别人算计王府,可见步履维艰。
殷富死了之后,沐王爷更加不待见,老夫人也是处处找茬,弄得她精疲力尽。
殷氏讪讪的笑了笑,脸色看上去不太好,目光却十分犀利,看向苏夫人后面的沐轻蔓,微微笑了笑,“蔓儿去了国师府这么长时间,打扰了不说,还累的名声不好,不如我回了皇后娘娘,让你回府吧。”
殷氏阴狠的剜了她一眼,沐轻蔓走之前说证据在仕子手上,结果她通知殷家的人去抓人,却惹怒了一众仕子不说,另一个证人和证据一起出现,他们措手不及的败了。
都是这个沐轻蔓,若不是有意为之,又怎么会这么多的巧合?
以为在国师府就不能动她了?那就回府等着瞧。
沐轻蔓微微一愣,苏夫人却是笑着拒绝了,“王妃不知,瑾之对蔓儿很是严厉,动辄大骂,那是真的上了心,若是王妃提出来,瑾之还要去跟皇上说,不是弄得皇上皇后在中间为难吗?”
殷氏微微一顿,这话倒是真的。
她心下一想,反正不急在一时,等处理完了玥儿当上太子妃的事情,就把沐轻蔓的亲事定下来,就不信不能让她臭名昭著。
“还是苏夫人提醒的是。”
沐轻蔓松了一口气,听着沐轻环在一旁轻声说道:“母亲,我想去那边找杨姐姐说话。”
殷氏脸上略有不满,嫡女都在这里等候,她却要跟其他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一起玩耍,这是告诉别人家风不严吗?可是当着别人的面,更不好出言斥责。
苏夫人呵呵的笑着,“三姑娘年纪小,贪玩了些,蔓儿你要是烦了,也可以去走走。”
沐轻蔓微微颔首,“是,蔓儿不着急。”
殷氏扭头看着沐轻环瞪了她一眼,“去吧,这是皇宫,说话千万要有分寸。”最后一句话更像是警告。
沐轻环微微一瑟缩,已经有些后悔可是来不及了,“环儿知道的母亲。”
沐轻环起身走了,路过沐轻蔓的时候,却是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沐轻蔓皱眉,抬头就看到沐轻玥讥讽的笑意。
苏夫人看着沐轻蔓说道:“你们姐妹好久没说话,不如去那边说说话,我与王妃也好叙旧。”
苏夫人看起来极是平易近人,刚刚那个长痣的女人和殷氏一样,对她并不厌恶。
沐轻蔓颔首,跟沐轻玥退了下去。
两个人本来就不和,现在更是谁都看不上谁,沐轻玥眼高于顶,背对着人群,斜睨了一眼沐轻蔓,“大姐最近真是得意,连气色都好了很多。”
沐轻蔓低头笑着,“多谢二妹妹了,没有二妹妹在,我当然过得好。”
沐轻玥双眸一冷,“你可真是不客气,真以为有国师给你当后盾,就能为所欲为了?”
“二妹妹提到的国师才是重点吧,当日国师拒绝了二妹妹的提议,也是为了衬托妹妹的才德兼备,而如今,我更不是不知道何处得罪了二妹妹,让二妹妹这么生气?”
沐轻玥挑眉看着她,倨傲的语气,“你当然不知道怎么得罪我,你的存在就是得罪我,大姐姐还不知道吧,今日皇后娘娘让这么多人来,无非就是为了我们沐王府的女儿……”
沐轻蔓点头,“我知道,应该恭喜二妹妹的,二妹妹身为王妃的嫡女,皇后的内侄女,与太子殿下是郎才女貌……”
“大姐姐,你可能搞错了,前几日太子来信给我,让我务必促成他和你的好事,太子的心意我已经转达,我对太子妃的位置是没有兴趣的,大姐姐飞上枝头的日子就要到了。”
沐轻蔓脸上一僵,看着沐轻玥讥讽的神色,眯了眯眼睛,“今日是皇后宴请,皇后怎么会让我当太子妃?”
沐轻玥笑了笑,“我自有办法,让她不得不选你,大姐姐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沐轻蔓心下一沉,与她一番对话真是不痛快,今日还真是赶赴鸿门宴似的,局中局。
沐轻玥笑眯眯的走了,与一些贵女打成一片。
她自己坐在一块假山的石头上,忽然听着后面熟悉的声音,“你们可不知道,我这个大姐姐可不像表面那样纯善,她勾搭着国师大人,一心想赖在国师府上,母亲多次让她回府她都不同意。”
“怎么会有如此厚脸皮之人?国师那种人也是她能肖想得?”一个女人不忿的说着。
沐轻蔓无语的笑了笑,就连沐轻玥都知道祸从口出,只是跟别人说笑而已,这个沐轻环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要是听到这番话的是别人,可就真的麻烦了,听声音,这些女人似乎也都是府上不受宠的庶女,否则怎么会这么不识大体的肆无忌惮的谈论着。
“还有,这次我的亲事被退,就是她从中作梗,母亲疼我给我安排了很好的亲事,她眼红嫉妒,便去求我们家老夫人,愣是退了这门婚事,我们姐妹三个,只有我是姨娘生的,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环儿你不要难过了,大家都一样,我们还不如你呢,你有个心地良善的嫡母,可是我们就惨了,每月的份例要分成好几份,还要看别人眼色,说是个三品大员的女儿,过得还不如人家小门小户的。”
“就是啊……”
几个人安慰了沐轻环,慢慢走出来的时候,忽然看到坐在后面的沐轻蔓,脸色顿时一变,煞白一片。
沐轻环的脸色也跟着变了,眼眶还有些微红,她咬了咬下唇,转身就要离开。
“三妹妹……”她叫住沐轻环。
沐轻环的脚步一顿,周围的小姐妹皆是一惊,生怕沐轻蔓把听到的话告诉他们的嫡母,这样的家风谁都不愿意见到,纷纷脸色难看的捂着脸跑开了。
沐轻蔓走过去,“三妹妹是因为亲事的关系记恨我?”
沐轻环咬着下唇没有回答,眸子清冷的别过去。
沐轻蔓垂眸,“三妹妹,其中厉害我跟魏姨娘说过,不知道她有没有转告给你,若不是王妃想要利用你联姻两家的关系,怎么会想到这一出?”
“你不必时时提点我我的身份不如你们,若不是我有可用之处,这等好事也轮不到我,我自然清楚,可是我等了多少年才遇到这个机会,全被你毁了,我的身份不尴不尬,你尚且是个嫡长女,可我要每日看人脸色过日子,这个机会千载难求,你懂什么?”
沐轻蔓眸子一敛,脸色也微微沉了下来,“那个殷富本就是个杀人犯,这种麻烦你都要抢着要?”
“只要联姻成功,父亲就不会看着不管,就不会是麻烦,到时候皆大欢喜,别以为你自己清高,就可以随意改变别人,你才是个祸害。”她狠狠地咬着牙,脸色沉郁的说道。
沐轻蔓脸色一沉,沐轻环竟然这么不识好歹,她没想让她感激,可是她竟然无理取闹,真是可笑。
沐轻蔓抿唇,“既然话不投机,也不必多说了,三妹妹的心性我是没法比,自然也理解不了。”
她脸上微沉,忽然听到那边太监高喊一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都纷纷过去跪下磕头,沐轻蔓没有看到沐轻环一闪而过的狠厉目光。
皇后真正过来了,才抬手让众人起身。
令人想不到的是,皇后脸色红润,慵懒矜贵,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没有丝毫的瘦削和狼狈,一举一动皆是从容优雅。
“今日真是热闹,这么多的好姑娘都在这里,都是哪家的闺秀?”皇后一开口,众人当然慌不迭的开始自我介绍。
皇后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
皇后不动声色的听着,似乎听了进去,又似乎没有听进去。
轮到沐王府的时候,皇后特意多看了两眼沐轻玥,满意的勾唇。
皇后赏赐下瓜果点心,众人都不敢妄动,生怕有什么举止惹了皇后不快。
最后过了半晌,皇后才不慌不忙的开口,“最近后宫闲散下来,恍然发觉太子身边缺个知冷知热的人,今儿把大家叫过来,一是说说话,二是想诸位夫人帮本宫掌掌眼,一会儿太子来了,看看哪个姑娘跟太子合眼?”
众人脸上都抑制不住的喜悦,盼望着自己能够更胜一筹,沐轻蔓心里冷凝,低着头不说话,苏夫人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宽慰的一笑。
殷氏在一旁笑着提议,“大家在这里这坐着,难免有些拘束,不如让他们自己散开,性情也看的清楚,一会儿太子来了不就知道了?”
皇后点了点头,“王妃说得对,孩子们都散开自己玩去吧,诸位夫人留下陪本宫说说话。”
“是。”
沐轻蔓一直记着沐轻玥的话,心下忐忑的起身,跟着众人退了出去。
她离着沐轻玥很远,总不会倒霉的撞上了。
前面几个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笑,沐轻蔓就跟在后头,忽然听着前面有人惊慌地大叫,“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众人惊疑的跑过去,沐轻蔓也跟着过去,看到前面池塘里有个宫女好像失足落水,在水里挣扎着,可是岸上的人没有一个上去救人。
“这怎么办啊,快找人来……”一些姑娘吓得脸色发白,不知道如何是好。
前面的人让出了路,沐轻蔓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惊呼一声,感觉被人往前一推,紧接着就掉入了水里。
第48章 内宫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