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轻衍抿唇,沐轻玥走过去,一脸的无辜,“大哥,事情已经发生了,母亲已经派人去找,你就别担心了,先用膳吧。”
沐轻衍心里忐忑不安,“你们先用吧,我想出去找朋友打听一下。”
“大哥,几年不见,你还要去哪儿?”一个清丽婉约的声音从门后传来,继而走到了门口。
殷氏的脸色顿时一僵,顿时五颜六色,沐轻玥也是面露震惊。
“蔓儿?你没事?你竟然回来了,太好了……”沐轻衍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人,俏生生的面色细腻红润白皙,没有一点灰败之色,他一把上去抱住,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回来就好。”
沐轻蔓眼眶也有些酸涩发红,顾不得兄妹情深,刚刚跟公玉瑾归在门口听了一场“谁都有罪我无辜”的戏,恶心的不行。
她轻轻推开沐轻衍,笑着说,“多亏国师救我于危难,兄长要好好谢他。”
公玉瑾归从暗处出来,沐晋严又惊又喜,连忙上去行礼,“见过国师。”
沐轻衍看到后面的公玉瑾归,被那一身的气度惊艳到,眼下顾不得什么,就要曲身行礼。
“多谢国师救我妹妹。”
公玉瑾归连忙拦住,“将军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将军为国征战,血洒疆场,瑾之非帝王,当不起将军一拜。”
公玉瑾归,字瑾之。
说着,看向沐晋严,“王爷请起。”
一个闲散王爷,一个沙场将军,公玉瑾归把两种身份归结的很是明确。
沐轻玥看到公玉瑾归之后,脑子一时没转过来,看到自己的母亲跪下行礼,才急急忙忙的红着脸过去行礼。
沐轻环也是满色羞怯的跟在后面,偶尔凝神看他一眼。
公玉瑾归目光清冷的扫过殷氏,没有作声,看着沐轻衍说道:“沐姑娘遭人陷害,幸好福大命大才免此劫难,把后面的罪魁祸首揪出来才是真的。”
沐轻衍面色不善,目光积郁了许多寒气,心疼的看着沐轻蔓,声音铿锵道:“这是一定的,谁敢打我妹妹的主意,我必让他血溅三尺。”
沐轻蔓心里一软,更加有底气,看着殷氏的肩膀微微抖动,神色晦暗不明,她勾了勾唇角,看着其他地方。
“大哥有所不知,当初我被王妃身边的嬷嬷叫过来,喝了一口茶之后就意识不清了,然后就遇见了国师,不知道这么巧,前几天上街恰好遇到二妹妹身边的丫鬟红玉去了药店,买了一包蒙汗药?”
沐轻玥的神色惶惶,紧张的看向殷氏,又看着沐轻蔓,着急地说,“你胡说,你血口喷人,什么蒙汗药?我根本就不知道。”
众人的呼吸都减弱下来了,沐轻环跪在一旁也有些紧张,担心沐轻蔓会牵连到自己。
沐晋严的神情冷肃了下来,看了沐轻玥,对沐轻蔓说,“蔓儿,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没搞清楚,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你大哥好不容易回来,还是尽快用膳吧,爹一定把这件事情查个一清二楚。”
“爹不愿意听我的一面之词责怪二妹妹,最后一定会听王妃的一面之词,以下人闹事为借口,栽赃给无辜的下人,这件事情就算一了百了吗?”沐轻蔓语气清冷,目光扫到殷氏的头上。
“蔓儿,你……”沐晋严蹙眉,略有些不满,看着公玉瑾归还在这里,不愿意将事情闹大。
沐轻衍则是诧异的看着她,“蔓儿,你这话可是真的?”
“大哥哥不要信她,大姐平日骄横跋扈,她说的话怎么能相信?我根本没有去让人买蒙汗药,她这是血口喷人。”沐轻玥红着眼睛跑过去,拽着沐轻衍的衣服,委屈的红着眼睛说道。
沐轻衍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复杂的看着沐轻蔓,“蔓儿,说话要讲证据。”
沐轻蔓抿唇,“蔓儿也希望这是误会一场,不过不知二妹妹要蒙汗药有何用?蔓儿和国师是亲自去问的药铺掌柜。
而草堂的三个小丫头都可以为我作证,是孙嬷嬷亲自把我叫去,至今未归草堂一步,而国师大人也可以为我作证,找到我的时候药效未过,的确是因为蒙汗药,至于中途被王妃叫去,魏姨娘和三妹妹也在场……”她顿了顿,“我不知道魏姨娘和三妹妹是否愿意说出来。”
沐轻环身子一僵,沐轻衍看向她,“三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轻环的肩膀微微颤抖,察觉到前方殷氏的冷冽的刺目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身上,她微微垂着眸子,心里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
“我……我……当时魏姨娘太过伤心,我只顾安慰魏姨娘,没有注意到其他人。”沐轻环说话的声音如蚊虫一般细小。
殷氏的阴冷明显在她身上凝固了一瞬,沐轻衍看向沐晋严,“爹,去把草堂的人叫过来问清楚,还有二妹身边的那个丫头。”
沐轻玥焦急,“我身边的丫头,她……今日不舒服,我让她早早歇息了。”
沐轻衍的神情严肃,“那就叫起来,一个婢女,哪来那么娇贵的身子?”
沐轻玥一噎,委屈的看向沐晋严,沐晋严看着儿子执意要查清楚,碍于公玉瑾归在场,不能说什么,只能让旁边的言叔去办。
沐晋严伸手,“国师大人,里面请。”
公玉瑾归走进去,“打扰了王爷的好兴致,真是过意不去啊,如果瑾之不来,你们一家人正是团圆的时候。”
沐轻衍跟上去,“国师说得哪里话,若不是国师将妹妹送回来,哪里来的团圆一说?”
沐轻蔓看着跪在地上的殷氏,再看着前面走着的几个人,忽然低下头对着殷氏说了几个字,殷氏的脸色大变,目光惶惶然在沐轻蔓身上几秒,脸色苍白的低下头,久久不能平静。
沐轻环依然跪在那里,不敢抬头看殷氏,小心翼翼的走到沐晋严的旁边,小声讷讷的道:“爹,我担心姨娘的身体,想先回去看看。”
沐晋严一阵不耐烦,“这个时候添什么乱?”
沐轻环脸色难看极了,安静的待在一旁。
沐轻衍抿唇,“这件事跟三妹没关系,就先回去吧。”
沐轻环感激的看了一眼沐轻衍,小心翼翼的探究着看着沐晋严,沐晋严皱眉挥了挥手,沐轻环连忙低着头退了下去。
一旁委屈的沐轻玥在一旁看殷氏,可是殷氏没有给她任何表示,沐轻玥不知道怎么办了,谁能想到沐轻蔓竟然这么命大,明明都被人背出去了,反而能逃回来。
公玉瑾归看着沐轻蔓平静的脸色,心里面一定痛恨之极,沐晋严明显不想把事情闹大,殷氏诡计多端,在这样的环境里要怎么周全?
好好一顿饭是吃不成了,与沐轻衍和沐晋严聊了几句,就看着言叔带着人进来了。
雪莲的眼睛红肿的厉害,看着沐轻蔓,眼眶再次红了,急忙跑过去抱着她,哽咽说道:“姑娘,你这是去哪儿了啊,我问了好多人他们都不告诉我……”
沐轻蔓心里一酸,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她看着后面的绿意和绿鸽,她们年纪小,说哭就哭出来了。
沐轻衍在一旁说道:“雪莲?”
雪莲一震,看着他,“大公子,你回来了?”她又惊又喜,看着沐轻蔓说道:“大公子回来了,她们不会欺负我们了。”
沐轻衍的眉头微蹙,“谁欺负你们了?”
殷氏这个时候忽然从地上起来,眉目故作从容,掩饰不住的紧张慌乱,“还是说正事要紧,王爷。”
沐晋严看了一眼不争气的殷氏,有些无奈,这个时候怕拆穿了,难道沐轻衍会一直不知道吗?
“雪莲,一会儿大公子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不要多说没有用的。”沐晋严声音肃冷,不近辞色。
雪莲一愣,看向沐轻蔓,沐轻蔓轻轻点了点头。
沐轻衍走过去,“姑娘是被谁带走的?”
“是王妃身边的孙嬷嬷。”
“一直到现在才见到姑娘吗?中间没有见过?”
“没有。”雪莲说着又要哭,“我们找不到姑娘了,王妃避而不见,威胁我们要把我们赶出去,没有办法,只能在草堂等消息。”
沐轻衍的脸色有些难看,“带走姑娘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跟着?”
雪莲一怔,沐轻蔓意味深长的看着沐轻衍,心里面的城墙一点点的崩塌,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他这是在怀疑谁?
“我……”
沐轻衍冷眼别过去,看着言叔,“二妹的丫头怎么还不来?”
言叔拱手,“大公子,已经等在外面了。”
“让她进来。”这么多年在战场上的风霜刀剑在他的骨子里刻上不近人情的冷峻。
红玉颤颤巍巍的进来,看着沐轻玥警告的眼神,心里越发紧张了。
还未站定,沐轻衍铁青着脸色一脚踹了过去,踹在她的小腹上,红玉惊恐的跌倒在地上,面色苍白一片。
沐轻蔓不解,看向公玉瑾归,公玉瑾归却是沉静着脸色,平和的看着。
“大公子?”红玉开口,嘴里渗出了血丝。
“说,谁让你去买的蒙汗药?”他震怒,脑门上的青筋突起,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像是嗜血的饥饿的豹子。
红玉颤抖着,“是……是……”她在殷氏和沐轻玥两个人之间徘徊着。
看着殷氏的警告,红玉的脸色忽然煞白一片,上当了。
第36章 是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