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的到了殷氏跟前,“我在这里等着,王妃先去休息吧。”
殷氏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处理了这个贱人,这十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难受,看着她的样子就想起她娘。”
“都十几年了,何必还想着。”
“只是连累了你,难为你这么大的年纪了。”
“王妃不必多说了,那是他的服气。”孙嬷嬷眼眶微湿。
——
尖嘴猴腮的男人看着沐轻蔓清丽的好模样,一时起了色心,想着便宜了暗娼坊的人,不如先自己享用,他偷偷摸摸的带到王府后面的树林里。
男人垂涎沐轻蔓的美色,一时激动不已,眼看着就要解开沐轻蔓的衣服带着,忽然,黑夜中茫茫不清,一支利箭从从夜色中刺破长空,呼啸而来。
利箭插在胸口,男人惊叫一声,声音沉默在冷冽的夜空中,直至消亡。
一个蓝衣人踏着夜色而来,月光下皎洁生辉,面容冷峻,踢了一脚死去的人,不屑的轻嗤了一声,转而看向地上的女人。
眉头忽然蹙起,眸中颜色如墨色一般凝聚。
他背起地上的沐轻蔓转身离去。
沐轻蔓昏昏沉沉全身无力,连意识都模糊不清,耳边嘤嘤绕绕的跟苍蝇似的说话声,不知道是谁?
她恍然一震,昨日晕厥之后发生了什么,自己现在又在哪里?她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淋漓,好像被雷击中了一般,一动也不能动。
眼前的场景极其陌生,还没死吗?殷氏没有杀了自己?
门忽然被推开,一个面容清丽的女人缓缓走进来,端着一碗药。
沐轻蔓大惊,“明月?”
明月惊喜,“你醒了?我这就去告诉十娘。”
她怎么会在夜阑珊?
杜十娘扭着日渐丰满的水蛇腰缓缓而来,脸上带着喜色,“快让我看看,人是不是傻了?”
沐轻蔓支撑着坐起来,又惊又喜,“十娘,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走了八辈子的狗屎运啊才能来到这里,你说说你手里有那么厉害的把柄,怎么会让你继母抢了先?知道你差点怎么了吗?你差点就成了咱们姐妹当中的一员了。”
沐轻蔓的脸色渐渐苍白,心里恍然,原来这才是殷氏的目的。
毁了自己的名节,成为低三下四的见不得人的臭虫。
她的目光逐渐凝聚起了若干寒意。
“那我怎么会来这里?”
“是沐家二爷带你来的,说起来还是你亲戚呢,以前常来这里喝酒,这几天夜阑珊关门整顿,他说正好放在这里,好生照顾,他不知道咱们的关系,一会儿该就过来了。”
沐轻蔓垂眸颔首,“原来是沐二哥。”
她意识里的人是沐家二房的长子,沐轻戈,为人肆意洒脱,不受拘束,喜欢在江湖漂流,很讲义气,可是对当官完全不感兴趣,一年到头经常不着家,前几年还传出跟一个青楼女子海誓山盟,沐家二房都恨他不争气,更加跟大房没什么联系了。
沐轻蔓记得当初兄长沐轻衍在的时候,沐轻戈跟沐轻衍走的挺近,对自己也不错,渐渐地就没什么关系了。
说话间,沐轻戈就毫不避讳的走了进来,看起来有些宿醉的后遗症,头发还未梳理,披散在肩上。
杜十娘站起来到了一边,声音甜腻的说,“二爷,这么早就起了,真是巧,我刚听着明月说您带来的姑娘醒了就过来看看。”
“嗯。”他应了一声,看着沐轻蔓说,“这是杜十娘,夜阑珊的老板娘,你不必害怕,她是个很好的人。”
杜十娘在一旁捂着嘴无声的笑着,对着沐轻蔓眨了眨眼睛。
沐轻蔓微微颔首,坐起来倚靠在后面,“这句话说了有些见外,但是还要多谢沐二哥。”
沐轻戈脸色微微沉了下去,语气冷硬,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有些不羁的翘起二郎腿,“话说回来,昨晚是怎么回事?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如今都不知道被卖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沐轻蔓的脸色也黯淡下去,眼里浮上一层冰霜,“是我一时不慎,着了别人的道,那个人死了吗?”
“死了。”他吐出两个字,若是不死,把这种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怎么办?
“尸体被人秘密处理了,是这里有名的人贩子,不少人都是通过她买卖人口的,一些年轻女人都被卖到了暗娼坊,你真是幸运。”杜十娘语气复杂的说道。
“是谁要害你?”
沐轻蔓抬起眼睛,“是王妃殷氏和沐轻玥,沐二哥,往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送她一份大礼的。”
沐轻戈轻叹,蹙眉,“她对你哥哥倒是好,怎么就容不下你?”
沐轻蔓没有做声,沐轻戈接着说道:“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想在这里休息一天,明日就是迎佛骨的节日,我爹也会回来,到时候才能回去。”
沐轻戈沉吟着点头,“也好,明日你哥也会回来,你大可把这些事情告诉他,让他为你做主,内宅之事,手段阴暗,实在让人不齿。”
沐轻衍要回来了?沐轻蔓有些欣喜,她总算有了一个靠山,什么关系也比不过同胞兄妹。
沐轻戈看出她的心思,站起来看着杜十娘,“她就交给你照顾了,我还有事情,不能久留。”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过去。
杜十娘连忙推辞,“不必如此,沐二爷是这里的常客,这个时候想到我们夜阑珊那是把我杜十娘当成朋友,这点小忙要是谈报酬,传出去我们夜阑珊岂不是没了脸面?”
沐轻戈沉吟,点头,收了回去,拱手道:“那就多谢十娘了,等我下次游南州,把他们最好的胭脂给你带回来。”
杜十娘娇声笑着,“那就一言为定。”
沐轻戈看着沐轻蔓,“二哥走了,你要一切小心,要是需要什么尽管跟十娘说。”
沐轻蔓点头,心里头满是感激,
沐轻戈走后,杜十娘才松了一口气,“看他跟你们家其他人不一样,为何不能坦诚?”
“他与我哥哥交好,我不想让我哥哥知道我现在的样子。”
沐轻蔓敛起了笑意,“说说殷丞相最近的动作吧?”
杜十娘也严肃下来,“果然不出你所料,一向以清廉自持的殷丞相此次大乱阵脚,殷富被官府抓去,丞相打通了人脉,当天晚上就被放了出来。”
她轻笑,“给死了人的冯家一万两才不情不愿的卖这个面子,可是丞相花了十万两去买通了其他证人,我把这些凭证给冯家送去,冯家顿时大怒,嚷嚷着不共戴天,事情被捅到了大理寺,丞相贿赂官员的嫌疑抹不去,儿子又在牢里生死未卜,他最近该是焦头烂额了。”
沐轻蔓点头,杜十娘做事干脆利索,如她所料的异样。
“大理寺正在取证,只要我们把证据交出去,这个殷富就是死路一条。”杜十娘说。
沐轻蔓:“现在还不行,殷氏在王府里禁足多日,应该还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我得让她慢慢知道了前方有多绝望,再一把把她推下去。”
杜十娘笑着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天你占着优势,还能被人害到,真是没用,不过你哥哥快回来了,你的好日子要开始了。”
沐轻蔓微微皱眉,“殷氏对我哥哥一向虚情假意,可是我哥哥并不知情,对我两个妹妹跟我一样好,我恰恰担心他真的会相信吗?”
杜十娘白了她一眼,“你才是他的亲妹妹,担心这么多做什么?”
跟杜十娘说说笑笑过了一天,去王府大厅的人回来说王府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后门几个丫头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她当时想找到公玉瑾归救急,可是雪莲并不认识,不知道会不会明白。
她休息的差不多了,体力也恢复了,就等着第二天沐轻衍回来了。
天刚亮,沐轻蔓揪起来梳洗完了,大街上已经铺上了红绸缎,放眼望去,从京城的大路到去姑苏寺庙的路上都是鲜红的绸缎铺成的地毯,可见对佛教的尊崇和信仰。
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换上了朴素的新衣服,看上去喜悦无比,比过新年还要热闹。
热闹里面也带着严肃,人们只敢在屋里面偷偷往外看一眼,因为只有皇上指定的人才能有资格簇拥而行。
从越古请来的佛骨,途经云南,沐轻衍亲自护送,等在姑苏寺庙里的沐晋严亲自迎接,一时之间,沐家的风头一时无二,沐家两父子人人艳羡。
沐轻衍昨日就赶到了姑苏寺庙,难怪沐轻戈早就知道了。
杜十娘看着站在窗口的沐轻蔓,走过去,“队伍很快就来了,皇上派了那位国师出宫迎接,你父兄眼看就要到了。”
沐轻蔓嗯了一声,语气寡淡。
杜十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沐晋严穿着一身云鹤朝服骑在马上走在最前面,沐轻衍历经战场风沙沧桑,眉目越发的冷峻好看,周身气度冷肃,他跟沐晋严不太像,与沐轻蔓反而像一些,也许是长得像母亲吧。
从皇宫里出来的是以国师公玉瑾归为首的皇子和众臣,太子在公玉瑾归的侧面,后面是四皇子等人,丞相年迈老相的跟在另一侧,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第34章 南佛